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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首輔府的大門依舊敞開,任人進出。
在這幾日裡,首輔府的大門就沒有關過,哪怕鄭亞元已經證明了‘清白’。
大門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裡,鄭府的門房正心情不悅的打著哈欠。
以前人們都說他是宰相門前七品官,許多官員想要拜見鄭亞元,除了遞上名刺外,還得給他封一筆好處,否則就慢慢等著去吧。
但是這幾日,情況完全變了樣。
官員們不再給他封好處,直接就能進府去見鄭亞元。
甚至就連許多平頭百姓,也跑來湊熱鬧。
這讓門房很是不爽,首輔府豈是平頭百姓能進的?
可不爽歸不爽,他卻無能為力。
誰讓這是鄭亞元下達的命令呢?他一個門房再不滿,也只能在心裡面腹誹。
眼見夜已深,門房打了個哈欠,準備吹燈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一群人衝進到了府中。
半夜三更的,怎麼還有人跑進府裡來?難不成是賊寇,想要趁黑行竊?
“又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貨!”
門房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呵斥這群人,只是拴上了門,免得殃及到自己。
別看鄭府大門敞開,好像什麼防備都沒有,實際卻是暗藏佈置。
如果只是進鄭府看個熱鬧、瞧個稀奇,自然不會有事。
可若是有人動了歹心,想要行竊甚至傷人,那麼府裡面的佈置立刻就會生效,將不知死活的賊寇鎖拿!
而在府外,還埋伏有輯事廠、鎮妖司以及順天府的差吏。
一旦府中有人生事,他們立刻就會衝進來抓人。
所以,看到這夥疑似為賊寇的人半夜上門,門房不僅沒有擔心,反而還來了興趣,打算看看這群蠢賊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不過夜闖鄭府的這群人,並沒有行竊,反而是高聲大叫著:“尊皇討奸”、“為國除賊”之類的口號,並直奔鄭府的正房撲去。
看到這一幕,門房大驚失色:這群蠢賊不是來偷東西的?而是來刺殺自家老爺的?!
他急忙起身,取下掛在牆上的鑼,就要敲響示警。
也是在這個時候,鄭府裡面佈置的法陣、機關被人啟用。
一條條鎖鏈彷彿是具備了生命一般,從黑暗處飛襲而出,瞬間纏住了這群妄圖行刺鄭亞元的不速之客。
門房見狀,鬆了一口氣。
鄭府的護院,以及府外埋伏的衙役差吏,則紛紛現身,準備拿下這群猶自在叫嚷不休的賊寇,盤問出他們的身份以及幕後主使。
眼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群被鎖鏈拿住的人,卻是突然發生自爆。
火花飛濺到了四周的花草建築上,立馬將其引燃。
只是一剎那,鄭府就被點燃,熊熊燃燒了起來。
假扮成鄭亞元的‘明天見’和尚,並沒有在正房裡面休息,而是在府中一處隱秘的房間裡,行邪術為自己療傷。
在鄭府被引燃的剎那,他察覺到了異常的靈能波動,立刻停止了療傷。
看著房間裡面那一具具被吸乾了血液和精氣的屍體,‘明天見’和尚祭出了他的掌中佛國,將這些乾屍吸入其中,準備煉化為他佛國裡的八部眾。
緊接著,‘明天見’和尚變化成了鄭亞元的模樣,掐訣唸咒,瞬間遁行回到了正房。
他推開門出去,正好遇到了府中管家氣急敗壞的跑來彙報。
“老爺,不好了,有蟊賊闖進府裡放火!”
‘明天見’和尚瞪了管家一眼,呵斥道:“不就是放火嗎?撲滅了就是,慌什麼慌。”
管家急忙解釋:“那火有古怪,不僅瞬間就點燃了好幾棟屋舍,還傳播的極快,馬上就要燒過來了……最關鍵的是,那火撲不滅,我們不管是用水還是撲打,它都越燃越烈!”
】
“哦?”
‘明天見’和尚眉頭一挑,快步朝著起火之處趕去。
剛到跟前,就看到了府中下人與趕來幫忙的輯事廠、鎮妖司、順天府眾差吏在滅火。
而這火,確實如管家所說,越滅越旺。
‘明天見’和尚的臉色很難看。
他不是被這片古怪的大火嚇到,而是在這場大火中,發現了一股熟悉的能量。
這確實不是一般的火!
這是黑蓮業火!
這場火,是黑蓮教的人放的?能夠釋放出黑蓮業火之人,實力絕對不低。
可是,哪個黑蓮教的人,敢跑來對他放火?還叫嚷著什麼尊皇討奸,為國除賊?
‘明天見’和尚與之前的建武帝一樣,陷入了深深的震驚與懷疑。
“放火的人呢?人在哪裡?”
‘明天見’和尚的聲音,在這一刻陰冷的如同寒冰,讓人聽的遍體生寒。
管家打了個冷戰,急忙道:“沒有人,全是紙人,它們透過自爆的方式生出火焰,點燃了周遭的花草建築……”
“紙人?”
‘明天見’和尚目光一凜,抬起手,一股無形的力道釋放出來,吸來了大片燃燒後的紙灰。
他閉著眼,感知紙灰中殘留的能量,卻是發現了一股混亂的、血月的力量。
黑蓮業火、血月之力……
‘明天見’和尚勐然睜開眼睛,扭頭望向了皇城的方向。
“難道真的是你?你終於按捺不住,要對我下手了?就不怕壞了即將到來的大祭?”
本來就對建武帝有所防備的‘明天見’和尚,心中充滿了猜忌與懷疑。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搞清楚。
他想知道,大祭馬上就要來了,建武帝那個蠢貨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明天見’和尚在滅火的人裡,看到了一個輯事廠的檔頭,立馬將他喚到身前,命令道:“去把你們督公叫來,我有事要問他!”
內閣首輔的命令,輯事廠檔頭不敢拒絕,立即應好,帶著手下的番子奔出鄭府去傳訊。
鄭府四周,不少人被吵醒,看到沖天的火光,他們顧不得宵禁,紛紛跑了出來看熱鬧。
幾道鬼影夾雜在人群中,監視著鄭府裡的一舉一動。
在京城另外一處地方,蔡桂忠收到了手下鬼差的傳訊,將鄭府的情況,彙報給了秦少游等人。
聽完後,秦不弱有些不解,皺眉看向秦少游。
“你什麼時候還學會黑蓮教的功法了?”
“吃……咳咳,殺了那麼多黑蓮教的妖人,總能學到個一招兩式。”秦少游說。
其實他並不會什麼黑蓮業火,只是拿黑蓮教妖人的魂魄當做柴薪點燃,產生出了與黑蓮業火類似的效果,從而瞞過了‘明天見’和尚,成功挑撥了他與建武帝之間本就不深的信任。
“‘明天見’和尚那裡已經亂起來了,我們這邊也該動手了!”
秦少游望向漆黑的街道。
這條街,是國子監前往鄭府的必經之路。
也是他為王進忠選好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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