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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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一個月來羅開的身體有點喜歡上捱打的感覺，當然他的心裡卻極為排斥。

圍觀的囚犯看到場面居然反轉了過來，更是興奮一片，大聲叫好的同時看向羅開的眼神已經帶著一絲畏懼。

羅開找到了自己被踩扁的飯盆，尋個角落默默的用石頭將飯盆重新打成橢圓形，心底怒罵不停，因為飯盆起了很多褶皺，以後盛飯必定會少盛很多。

……

第二天中午，羅開蜷縮在角落裡把飯吃完，一年多的囚禁生涯讓他的性格變得孤僻無比，再加上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每天都是獨自一人，雖然也加入了一個小團體卻很少與他們打交道。

今天的伙食又恢復成魚蝦煮成的大雜燴，讓他更加懷念昨天那半碗沒吃完的米飯糰。

吃完飯後，穿過一個個破舊的窩棚，左拐右拐，來到一個巨大的礦坑面前，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這裡是囚犯們的“廁所”，巨大的礦坑幾乎快被屎尿填滿，不過沒事，很快就會換另一個礦坑。

方便完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塊長條形的石頭解決掉衛生問題，便捂著口鼻離開。

剛走到一個石頭圍牆跟前，一條人影忽然從牆後面閃了出來，羅開只感到頭皮一緊，一股大力直接薅住頭髮將他扯倒在地，緊跟著胸前又捱了幾腳，痛的他慘叫了一聲，伸手去掰抓他頭髮的手指。

偷襲他的人是歪狗，他滿臉暴虐的扯著羅開的頭皮，惡狠狠的拖到牆根，還有三個人一路上跟著拳打腳踢。

這一次歪狗吸取了前面的教訓，專朝羅開的腰腹等脆弱部位下手，下手非常恨，完全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不一會羅開就滿臉鮮血，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被活活打死，羅開雖然耐打，抽搐般的劇痛也使他處於昏厥的臨界點。

這裡離糞坑很近，不時有人路過，卻沒人阻止，礦場裡發生鬥毆就像家常便飯一樣，路過的人看到被打的囚犯不認識，而且歪狗一向臭名昭著，都不願意招惹。

看到羅開沒了反抗之力，歪狗等人才停手，取出一根麻繩牢牢的將羅開的雙手縛住，冷笑道：“敢和老子打架，不做了你以後就沒臉混了，老子今個要把你扔進糞坑喂蛆！”

羅開努力的睜開被鮮血迷住的雙眼，竭盡全力掙扎：“去你嗎的歪狗，今個你不殺拉老子，老子一定饒不了你！”

“你他孃的還敢罵我，呵呵。”

歪狗嘻嘻一笑，突然伸手在羅開胸口摸了一把：“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就這麼死了有點可惜……

另外三人立即哈哈大笑起來，起鬨道：“狗哥，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先爽爽，現在都忘了娘們是什麼味了！”

歪狗興奮的拽起羅開的頭髮就朝一旁的窩棚拖去。

羅開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們的話語，渾身都不由的顫慄起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要受到這麼大的侮辱，一年來被壓抑的憤怒和仇恨徹底爆發開來。

他的胸腔猛烈的起伏起來，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似乎馬上就要跳出胸膛，大量的血液湧入腦袋，卻完全沒有回流的跡象，雙眼瞬間變得血紅，臉上脆弱的毛細血管直接爆裂，緊跟著口鼻五官都開始流出鮮血。

就在腦內血管快要被撐爆的時候，已經變得濃稠的血液突然從腦袋裡湧出，回流的粘稠血液就像決了堤的大壩直朝雙手衝去，一路上將一些晦澀不通的地方全部衝開，被緊縛的手臂快速膨脹，刺啦一聲脆響，麻繩已經被崩斷。

彷彿開啟了某種枷鎖，昏昏沉沉的意識變得清醒，甚至可以模糊的感覺到身邊空氣的流動以及歪狗的心跳聲。

羅開猛然甩動身體抱住歪狗，一口咬在歪狗的大腿上。

“啊，快把這小子拖開！”歪狗慘叫一聲，揮拳就打在羅開的腦袋上，其他三人急忙想要將他拉開，但這時候的羅開宛如一條獵狗，一旦咬中獵物就絕不鬆口，一時之間哪能拉的開。

羅開死死抱住歪狗，腮幫猛一用力，已經咬掉一大塊血肉，他現在終於明白角鬥賽上那些人打起架來為什麼會跟動物一般，因為他現在也差不多。

歪狗一下子摔倒在地，痛的快要昏了過去，“老子要殺了你！”劇痛之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羅開的腦袋砸去。

羅開雖然狀若瘋狗，但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醒，頭一側躲開攻擊，身子綿延而上，血紅色的雙眼看向了歪狗的喉管，一口咬了下去。

腥臭的鮮血不斷灌進喉嚨，歪狗的身子漸漸停止了顫動，羅開揚起身子，朝著已經遠遠躲開的另外三人猙獰一笑，將口裡的不止名物事吐了出來，舔了舔滿是鮮血的嘴角，吼道：“來啊，來殺我啊！”

三人看著滿身鮮血，狀若惡魔的羅開，齊的打了個寒顫，互相看了一眼，連滾帶爬的逃開。

羅開呆呆的坐在地上，眼中的血色漸漸淡去，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眼身前血肉模糊的屍體，隨即掙扎著站起身來，努力拽動歪狗的屍體朝糞坑拖去，瘋魔般的大笑：“哼，這下老子把你扔進糞坑喂蛆！”

看著歪狗的屍體漸漸被屎尿淹沒，羅開一瘸一拐的回到剛才的牆角，不遠的哨塔上守衛一直緊緊的盯著這裡，跑也跑不了，乾脆就等著來抓吧。

他傷的很重，估計內臟都有些破損，如果是普通人在沒有得到有效治療的情況下必定會殃及生命，羅開卻不一樣，這具年輕的身體恢復能力極為強悍，只要不是致命傷過不了多久就會痊癒，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最大原因。

本來以為殺了人很快就會有守衛過來，但他等了半天也沒人來，疲憊之下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一陣異動傳來，像是有人在給他清洗身體，緊跟著像是被扔進腥臭的水中，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自己身處一個滿是漆黑泥垢的溝渠裡，這個溝渠連線著外面那條滿是汙水的小溪，可想這裡面的水有多髒，就這麼一會胃裡已經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汙水，氣的他急忙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