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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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掠過一個個質樸的笑容，而如今全都變成的屍體，心底的憤怒火山般爆發開來，心跳逐漸加快，體溫急劇上升，雙眼瞬間赤紅一片。

狂暴的怒意加深了他的氣血上湧能力，彷彿某種奇點在腦海中爆炸，又彷彿是某種束縛著人類精神意識的枷鎖被開啟，他的思維開始向外擴充套件，身遭萬物的一切變化盡在心間，這種感覺就好像成為了一名人形雷達，周邊環境無數細微的波動傳入腦海，不斷的收納總結，最終化為一副三維立體圖形。

前方藏在房簷上的一名黑衣人警哨清晰的映襯進腦海，羅開從樹上蜿蜒而下，四肢著地，悄無聲息的移動身形，在思維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晰之下，過往記憶中所有潛藏身形的手段都加以運用，不知不覺間使用上蛇人的體術技巧，身體蜿蜒曲折的爬動，就像一條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嗜人毒蛇。

羅開蔓延著爬上房簷，手中的魚叉無聲無息的將黑衣人的胸口洞穿，隨即朝另外一個目標爬去，黑夜成為他最好的掩護，強大的思維感知給予他先知先覺洞察能力，漁村內這數十個黑衣人成為他的獵物。

大火將漁村的房屋一個個吞噬，漁民們已經被屠戮一空，黑衣人首領開始鳴哨收兵，看到人數缺少才赫然發覺，怒吼道：“敵襲！”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身邊一名黑衣人腦袋出現一個血洞，仰面而倒，周圍的黑衣人急忙撲到在地尋找掩體。

槍聲再次響起，又一名黑衣人的腦袋轟然破碎，崩裂的腦漿與鮮血四散一地，獵人與獵物已經轉換。

奪命的槍聲像是死神的腳步，時而在左側響起，時而又出現後方，每次響起必定伴隨著一名黑衣人的死亡，片刻就死亡五人。

恐懼蔓延開來，黑衣人再也無法保持紀律，甚至開始疑神疑鬼四處射擊，雜亂的槍聲響起，有的在尋找掩體藏身，有的卻四散奔逃。

羅開手持一把長託步槍躲在一個倒塌的牆壁下，這把槍有點類似於二戰時的毛瑟步槍，屬於半自動步槍，每次必須拉一下槍栓，扣壓下扳機才能再次開槍，彈匣內只有五發子彈，他正在研究怎麼裝彈。

這是他第一次摸槍，但手中的步槍就好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超強的身體素質和思維感知使他天生就是最頂尖的神槍手。

如今漁村周邊的警哨全部被清除，他每開一槍立即閃電般的換個地方，防止被對方集火，這是一場考驗耐心與體能的戰鬥，氣血上湧對身體的消耗極大，特別是這種萬分專注的生死搏殺，需要加倍努力的維持快速心跳才能保證有充足的能量運送到身體各個部位。

換完彈夾後，羅開努力鼓動心跳，貓著腰再次出擊，在雷達般的強大感知下，周圍環境的一絲一毫變化都瞭然於胸，射擊時自然而然根據氣流的變化做出微調，槍械的後坐力及小幅度的震盪以他身體素質來講基本可以忽視。

黑夜對他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甚至可以透過障礙物進行射擊，如果這是一場槍擊遊戲，等於他是開著作弊掛來的，這些黑衣人成了毫無反抗能力的靶子。

…

黑衣人首領躲在一個地窖中，一根倒塌的房梁在頭頂燃燒，頭髮被炙烤的開始打卷，卻不敢做出絲毫動作，面對這種神出鬼沒的槍手，一向冷靜的他此刻眼神中已經全是恐懼，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死亡，卻連那神秘搶手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小小的任務為什麼會引來如此可怕的敵人！

許久沒有傳來槍響，空氣中只有火焰燃燒時的啪啪聲，靜寂的可怕。

地窖內還躲藏著一名眼鏡男，無聲的恐懼已經摧垮了他的意志，慘白著臉喃喃道：“一定是他，他不是人，是地獄的惡鬼！”

黑衣人首領將頭轉了過來，嘶啞著聲音道：“就是你說的那個流民？”

話音剛落頭頂的地窖入口突然出現一張人臉，一張被高溫熔化了大半的人臉，黑衣人首領抬手便射，啪啪兩聲槍響，人臉被打的稀碎，他的目光緊盯著隨之而來的一顆橢圓形物體，那是一顆手雷。

……

腦海一陣陣眩暈感傳來，羅開將手中的步槍丟掉，緩緩坐倒在地，他全身都被鮮血覆蓋，這是面板毛細血管承受不住壓力紛紛爆裂造成的，氣血上湧讓他擁有超人般的身體素質，卻也榨乾了所有體能。

許久之後，羅開眼中的血色淡去，心跳也恢復平穩，撿起步槍支撐著站起身來，在身邊的屍山火海中尋找可能的活口，一直到天色發白也沒有找到生還者。

一共有二十三名黑衣人的屍體，屍體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只有一些匕首和槍械。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骸，他現在不在憤怒，而是滿心悲涼。

天空中飄來一塊烏雲，空氣顯得煩悶壓抑，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在村子旁邊挖了一個大坑，將漁民的屍體集中埋藏，華人講究入土為安，希望他們死亡之後靈魂會得到安寧。

回到村頭自己的家，小院子被砸得稀爛，簡陋的木屋變成了一堆黑灰，老黃滿身鮮血的躺在不遠處。

急忙上前檢視，老黃的肚子被子彈打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肚腸流了一地，即便如此它依然還有聲息，察覺到主人到來，低聲嗚咽了下，眼神中流露著對生存的眷戀。

羅開心裡一酸，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輕聲道：“老黃，堅持住，我會救你的。”

小心翼翼的將老黃的內藏放回肚子裡，接著想起什麼來，從褲子口袋裡摸出用來縫補的針線，這是他昨天準備縫補衣服時借的，如今卻要拿這些針線來縫補老黃的肚腸。

可能是天意，當羅開將老黃的傷口重新縫補好，老黃的氣息居然慢慢平穩了下來。

把老黃抱到林子裡安頓好，就急忙上山尋找草藥。

老黃的生命力堅韌的不可思議，兩天過後，傷口就顯現出癒合的跡象，與此同時它裸露的面板上居然長出一排細密的黑色鱗片，讓羅開暗暗稱奇。

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有外人來到這裡，看到漁村已經變成的一堆殘骸，同時發現了許多快要腐爛的黑衣人屍體，很快大隊大隊的人馬來到村子探查。

羅開躲在遠處的樹林裡並未露面，他對這個星馬國的人充滿了不信任，不願意與他們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