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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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依然槍聲四起，大量的黑衣人在緊緊纏鬥，是兵伐司和南詔國秘勤處的人，白天是正規軍的戰鬥，晚上則是他們這些特情人員的天下。

當羅開等人爬上牆頭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頭兒，怎麼辦，鐵木堡完了，咱們是不是要想辦法脫身了。”

高崗沉思了一會，道：“城還未破，我們還不能走，老顧去保護紅姐，我們幫兵伐司的人清理南詔國密探。”

“好的。”老顧輕輕舒展了下身子，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似有似無起來，四肢著地，如一頭伺機捕獵的黑豹消失在黑暗裡。

狙擊手顧明張望了，找了一個尚未完全倒塌的哨塔爬了上去。

黑熊殘忍的一笑，拔出腰間的兩把短刀，朝一個交戰地奔去。

“臭熊，等等我。”阿山罵了一句，跟了上去。

只有高崗和羅開還站在原地，高崗猶豫了下道：“小羅，你跟顧明待在一起吧，他是狙擊手，很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

羅開明白高崗的意思，他的真正意思是你不要脫離顧明的射程範圍，沒說什麼，點頭道：“好的。”

“那你自己小心。”高崗端起胸前的突擊步槍，猛然一跺腳，離弦之箭般的直射而出，瞬間消失不見。

好傢伙，這位隊長才真是深藏不露，羅開暗自瞠舌，朝周圍看了看，靜心聽了下動靜，他當然不需要別人保護，直接朝著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奔去。

再次面臨戰鬥，羅開不自覺的開始心跳加速，以前氣血上湧算是他壓箱底的絕活，每次使用後都會有一段虛弱期，以至於不敢輕易使用，而如今氣血上湧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隨時都處於微啟動狀態，雖然劇烈戰鬥後也會變的虛弱，但是很快就能恢復起來，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適應氣血上湧的爆發，傷害才是對身體最好的磨礪。

前方七名黑衣人在纏鬥，雖然都是黑衣，臉上蒙著黑布，但是從細微處可以分辨出來敵友，兵伐司的人胸前都繡著一個飛馬標誌，而南詔國的秘勤處則繡著一朵小花，三名兵伐司的人，四名秘勤處的人。

許多兵士躲在掩體內，根本不敢出來，鐵木堡雖還未被攻破，但是秘勤處在這裡已經如無人之境。

從雙方的戰鬥技巧與反應速度來看，七人都是體士，有的著持槍，有的持著冷兵器，飛快的在建築中穿梭，互相配合掩護的同時各使殺招試圖將對方滅殺在此。

這還是羅開第一見到體士之間的小規模交鋒，雙方的持槍者個個槍法入神，射出去的子彈似乎可以由自身的意識主導，可以做出各種弧形，乃至旋轉拐彎的神奇軌跡。

持冷兵器的也恍如武功高手，不但身形如電，有的甚至可以憑空躍出七八米高，在空中的時候不斷翻轉騰挪，躲避子彈的同時拔槍還擊，落地之後立即換上冷兵器，以種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朝對方攻去。

眼前的戰鬥太讓人震撼，簡直就是武俠電影和科幻電影的結合體，觀賞性十足，羅開瞠目結舌，這他孃的也太厲害吧！

從局面上看，兵伐司的人雖然個個帶著傷，依然兇悍十足，將對面四人打的只能被動防守，居然佔據著優勢！但是剛不持久，一旦攻勢減弱就是對方發力的時候。

羅開躲在一處倒塌的牆壁下，看的是津津有味，不斷將自己代入場中的某一人身上，模擬著該如何應對。

很快局面就翻轉了過來，兵伐司中的一個人微微踉蹌了下，身形與反應速度明顯變慢，凌厲的攻勢瞬間土崩瓦解，輪到了秘勤處的人展開進攻，這下就不在是纏鬥，而是追殺，而且反擊的極為猛烈，兵伐司傷勢最重的那人一個躲閃不及被一顆子彈打中腦袋，子彈威力極大，半個腦袋都掀掉了。

羅開這才回過神來，匆忙拋下胸前的突擊步槍，自己的槍法跟人家比簡直不值一提，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深吸了一口氣，一直壓抑住的心跳逐步放開，身形微微膨脹，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體內的血液如龍般翻滾起來，大量被束縛在五臟六腑的能量瀰漫全身，周圍環境的一絲一毫變化飛速的反饋進腦海，時間似乎變慢了，無論子彈亦或是刀光的軌跡都被他清晰捕捉。

弓著身子猛然衝入戰團，呼呼的拳風跟著響起，身隨拳動，朝其中一名黑衣人攻去。

突然多出一個人來，雙方都是一驚，秘勤處馬上就有一人迎向羅開，其他人繼續追殺。

這是一名身形雄壯的男子，手持著一把三尺來長的彎刀，揮刀就朝羅開斬來。

羅開身形絲毫不減，陀螺般的繞過他，一記刺拳仍朝原來的目標打去，他這是要以一敵二。

目標男子聽到了身後的拳風，眼中露出惱怒之色，回首一劍刺來。

身後也有一刀劈了過來，羅開面露興奮之色，戰鬥的熱血翻滾的更加劇烈，再次加快速度，他沒有肉身對抗利器的本事，但是大威龍拳的兇猛拳力卻是無可抵擋。

爆喝一聲，手臂突然暴漲，足足長了有一倍，目標男子猝不及防，本來刺出去的一劍只能收回橫削，同時身形急速後退。

也就在這時，羅開已經拉伸成長條的手臂中途忽然拐彎，躲過橫削來的一劍擊在男子胸口上，在他全力爆發的情況下這一拳足有千鈞之力，直接將男子的胸骨全部打斷，餘力更是將男子的心臟震碎。

羅開一招斃敵震撼全場，身後的持刀男嚇的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隊友的實力，這突然衝出來的傢伙難道是一名高段體士？

前方鏖戰的幾人發現了身後的情況，匆忙停手，各自戒備。

“傭兵？”當看清了羅開的穿著，秘勤處那邊一名黑衣人發出一聲蒼老嘶啞的詢問。

羅開沒有回答，戰鬥已經激起了他的殺意，回首就朝持刀男子攻去，身子剛動，子彈劃破空氣的咻咻聲響起，急忙側身躲避。

前方圍攻兵伐司的人全部折返回來，轉而開始圍攻羅開。

兵伐司剩下的兩人目露振奮之色，知道是來了強援，自然不會任由敵人圍攻，也一起折返加入戰團。

戰局重新變得激烈起來，羅開是敵人最主要的攻擊目標，有兩人緊緊圍繞著他，剩下的一名槍法高手的主要目標也是他，而兵伐司的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加上長時間鏖戰，各個虛弱的厲害，根本分擔不了什麼壓力，等於羅開一人要同時面對三名體術高手的圍攻，這讓他再次有了種在生死邊緣漫步的感覺。

剛才能瞬間殺了一人，完全建立在對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真要打起來短時間內肯定解決不了，單打獨鬥，甚至以一對二他都完全不懼，但是以一對三就完全不是對手了，特別是其中一名拿著狗腿刀的人，無論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都絲毫不亞於全力爆發的他。

而且他現在頂多只能發揮出全盛時期六七成的力量，完全靠氣血的爆發性運轉來維持戰鬥力。

他還沒有趁手的兵器，血肉之軀還是難以與兵刃爭鋒。

情況越來越危險，羅開只能無限制提高氣血執行速度加以應對，心跳速度越來越快，氣血執行速度很快到達某個臨界點，血液忽然變得炙熱，無邊的燥熱充斥著身體，更充斥著靈魂，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夜晚，他的氣血再次燃燒起來……

鐵木堡上空本來已經消散的灰色霧氣重新升起，飽含亡者怨念的煞氣像是被某種力量喚醒，從倒塌的建築內、地下、天空……凡是出現過逝去生靈的地方都浮現出一絲絲灰色霧氣。

這座戰爭堡壘無數年來死去的生靈不計其數，如今終於有一種頻率與它們達成了契合，它們爭相著想要傳達自己的不甘與怨恨，更想要拉著活著的生靈與它們一起重歸天地。

天空中的灰色霧氣濃厚如雲，一股代表毀滅與死亡的氣息將鐵木堡完全籠罩，所有人都覺得面板髮麻，筋骨痠軟，心神都被無邊的恐懼所充斥。

紅雲站在一個角落，清澈的水流如蛋殼般的將她包裹在內，身旁的阿虎已經癱軟在地，顧順滿頭冷汗，茫然的四處張望。

“紅姐，這是怎麼回事？”

“煞魔，有人與煞氣達成了共鳴！”紅雲臉色潮紅，看向天空的目光又是恐懼又是激動，她雖然看不到天空中灰色霧氣，卻可以感覺到無邊的怨念正在瘋狂的聚集。

顧順驚道：“煞氣？這玩意也有人能使用？”

“嗯，煞氣是一種獨立與五行之外的強大力量，與其達成共鳴的人可以稱之為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