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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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緊跟著去了趟小卓和二丫的家，沒有看到活人的蹤跡，現場同樣觸目驚心，遍地殘破的屍體和猙獰的兇獸。

暗自嘆了口氣，走到市中心位置時停下腳步，目光看向旁邊的一棟仍然堅挺著的高樓，樓頂站著一個人。

人影眉間的豎瞳不時的閃爍著一絲銀光，在黑夜裡異常的醒目，赫然就是蘇承博，他也逃過了兇獸的追殺，只是為什麼又返回了龍洋城？

羅開微微猶豫了下，躍上了高樓。

蘇承博知道他的到來，一臉深沉的看著下方的已變成人間地獄的城市廢墟，許久之後，開口道：“據說在大災變之前人們工業化的養殖動物，動物們完全淪為了機器，它們被束縛在狹小的空間內，在緊張、生病、痛苦、掙扎中度過短暫的一生，如今的一切是不是對人類的懲罰？有人說兇獸的出現是自然選擇的結果，你認為呢？”

羅開沒想到蘇承博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想了許久才道：“自然總會維持平衡，如果某種東西破壞了平衡，我想有些事情就會成為必然。”

蘇承博神色並沒有一絲頹喪，眉間閃爍著銀光，像是有些興奮，點頭道：“沒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關鍵就在平衡兩字！”

羅開走到他跟前，一同看著下方的廢墟，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無論人也好，兇獸也罷，對於天地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蘇承博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酒壺，飲了一大口後遞給羅開：“天地廣闊無限，你應該出去看看。”

羅開嗅到那股醉人的酒香，被勾動而來饞蟲，接過酒壺，同樣也是飲了一大口，酒液剛剛入喉就暗叫不好，只因為這酒液簡直如同滾燙的岩漿，燙的他忍不住劇烈顫抖了一下，只是一瞬間渾身就像煮熟的龍蝦一樣，呲呲的往外冒著熱汗。

但是緊跟著一股極致的舒爽感從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升起，讓人如上雲端，實在是美妙之極，忍不住訝異道：“這是什麼酒？”

蘇承博輕笑了下道：“這是我三眼族秘製的橙光酒，今個本來是想邀請你來品嚐的，結果你沒來。”

羅開不再言語，默默的看著無邊的夜色，不知為何，他現在對黑暗有一種奇特的親切感，就如同當初水流的給他的感覺一樣，而且黑暗可以增幅他的感知，一旦到了夜晚他的感知範圍比白天時至少擴張了三分之一。

“好了，小夥計，咱們有緣再見吧。”蘇承博似乎知道他不去的原因，輕嘆了口氣，縱身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裡。

羅開也跟著跳入夜色之中，他要先把小卓和二丫安置到一個安全的所在才能放心離開這個國家。

很快就來到了郊外的藏身之地，剛一接近鼻尖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小卓和二丫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地上多了一隻家貓大小的變異老鼠屍體。

“叔叔，我……我殺了一隻大老鼠！”二丫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聲音卻很興奮。

“很好，小姑娘終於長大了。”羅開誇了她一句，隨即把城裡的情況給簡單的說了一下。

兩個丫頭眼眶裡閃爍著淚光，知道自己的家人只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羅開安慰道：“別擔心，我估計有很多人活了下來，應該是逃往了金蘭府，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第二天一大清早，羅開先去城區里弄了一輛燃油車和吃食，招呼兩個一夜沒睡的丫頭上車，朝著金蘭府的方向駛去。

公路上也滿是一些成群結隊的變異生物在遊蕩，聽到響動後立即蜂擁而來，有昨晚看到的鬣狗，更多的卻是一些長著尖牙的怪鹿。

羅開陰沉著臉下車，周邊變異生物眾多，必須速戰速決，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一震手中的斷離之刃，衝入獸群之中，刀光閃爍之下斷肢殘骸橫飛，沒有任何變異生物能擋住他的刀光，幾分鐘不到，數十隻變異生物就被殺了個精光。

兩個丫頭滿是崇拜的看著他回來，羅開在她們心裡簡直是無所不能。

就這樣，每開一段距離羅開就需要下車清理一下圍上來的變異生物，一直到了下午，前方隱隱有炮火傳來，變異生物漸漸稀疏，一輛輛輪式裝甲車在荒野裡穿梭著，大量計程車兵依靠裝甲車的掩護清剿著追來的變異生物。

漸漸的道路變得擁擠，不計其數的難民形成一條蜿蜒的曲線，足有好幾公里長。

羅開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中飛著許多身著奇特裝備的翼人，與前面只能充當偵查與通訊的翼人不同，這些翼人手上都抱著銀色的槍械，後背似乎有一種機械骨骼延伸出體外掌控著雙翼。

車輛行不通了，羅開帶著兩個丫頭下車，擠進了人群裡，隨著難民潮緩慢的行進著。

“轟！”

一架正在天空中巡航的戰機被一群黑色羽翼的變異怪鳥攻擊，斜斜的朝地面栽落，重重的墜在難民群裡，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光，撕心裂肺的慘叫跟著響起。

地上的裝甲車和天空中的翼人都注意到了這群變異怪鳥，同時開火，高速射擊的機槍噴吐著火舌，無數殘破的怪鳥屍體從天空中落下，彷彿下了一場血雨。

一路上又受到了好幾次襲擊，大多是來自天空，偶爾的一次是地面忽然鼓起了一個小山包，從裡面湧出了密密麻麻的變異老鼠，洶湧而嗜血的朝人群發動攻擊。

好在這些變異獸群個體都不強大，輕易的就被軍隊火力擊潰。

羅開看的直皺眉頭，這種類似自殺性的襲擊簡直不可理喻，螻蟻尚且偷生，動物也是有理性的，它們同樣會恐懼，會惜命。

除非……除非是有一種力量控制著它們向人類發動襲擊。

到了傍晚，金蘭府隱約可見，只是隊伍卻停了下來。

羅開看到了前方的哨卡旁站著一名眉毛有些發白的中年人，可不就是黑石重工的老福，心底鬆了口氣，身旁的兩個丫頭有人照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