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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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開倒是沒想到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令三眼族與皇族的聯姻泡了湯。

他也確實懶得管這些俗事，到了如今至高無上的“道”才是他唯一的追求目標。

人是由動物進化而來，要想更進一步，必須滅卻獸性，遺忘人性，這才具備踏上天道之路的資格，進而向神性靠攏。

獸性指的是生命誕生之初的本能慾望，而人性則是一些複雜的情感思想，所謂有情皆孽，慧極必傷，情深不壽，這些東西固然是生命生存繁衍的需要，但也是束縛生命的枷鎖！

……

羅開來到了上京大學，來到了他待過的瑞豐谷。

那座由他和拓拔勇搭建的木質小樓還在，一切都保持著原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座小山谷沒了鬱鬱蔥蔥的良田，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雜草。

雲贍靜立在小樓旁，那雙寶石般明亮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他。

“老師，好久不見。”羅開緩緩落下，恭敬的施了一禮，這世上讓他發自內心尊敬的人並不多，雲贍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老者完全無愧於“聖師”這個名號，道家理念中，所謂聖人之道，為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聖人的處世之道是站在更高的層面，凡事可為，而不去爭。

不爭而勝，成全的是別人，成就的是自己。

這才是聖人的思維，真正的大智慧。

雲贍上下的打量著他，驚一的道：“小傢伙，你給我的驚喜有點大！”

“還要多謝老師的寰宇之書。”羅開俯身道，他雖然很少翻看寰宇之書裡面具體的傳承記憶，但其蘊含的道家理念卻早已深入心底。

道家與佛家不同，講究懷柔，這不僅僅是為人的處世之道，更是天地能量的另一種狀態，即為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也就是說任何物質能量都是陰陽相沖的產物，包括各種泥石樹木以及風能，光能，雷電。

雲贍捋了捋長長的白鬍子，道：“小傢伙這麼早成就聖體，難得心性還這麼平和，倒是深得我道家三味。”

羅開卻是嘆了口氣，他此次來上京其實是因為心底有了些迷惑，也就是產生佛家所言的迷障。

“怎麼了？可是剛剛成就聖體有些東西不明瞭？”雲贍笑著道。

羅開想了下，還是決定把心中的疑問托出，在破碎靈域中小金人說他是雷神，對此他一直抱有懷疑，但隨著進一步瞭解能量的本質，他慢慢覺得自己可能就像小金人說的不自知罷了。

神靈的本質是徹底融入某種能量規則，規則即是我，“我”即是規則，那麼自身的獨立意志是否存在確實沒有什麼意義。

他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問道：“老師，如果進化的終點是徹底融入天道，那我的存在是不是就沒有了意義？”

雲贍神情一凝，再次盯著他看了一會，臉色有些驚疑不定，沉思半晌才道：“跟我來。”

兩人走進小樓裡，樓內的廳堂掛著一副畫像，畫中是一名有些滿頭長髮的男子，他站在山巔，迎風而立，衣衫飄飄，山風吹來幾欲乘風歸去，出塵之極。

“這是誰？”

羅開隱隱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像是一個自己很親近的人，腦海中卻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雲贍回頭看著他，凝重道：“這是你啊。”

羅開心神劇震，甚至有些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天空中立即風雲聚集，地底深處的岩層板塊也開始躁動，陣陣沉悶的轟隆聲起伏不停。

一時間有點風雲變色，地動山搖的既視感。

心靈亦包含天地間無窮變化，靜時天晴風和，亂時雷雨交加，鬱郁之時烏雲垂暮，七情六慾，變幻難測。

到了如今他的任何思想波動都能夠瞬間引起天地間的頻率共振。

憤怒之時外間亦天雷滾滾，震懾天地，孤寂之時外間又冰臨天地，萬物蕭瑟。

一旦掌控不住，對於世界都是災難性的。

雲贍也沒想到會產生如此大的後果，雙眼立即青光閃爍，大喝道：“醒來！”

羅開思緒迴歸，強行壓制住身心的躁動，外間氣候異像漸漸平復。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畫像，道：“這是我？”

雲贍鬆了口氣，心底暗暗吃驚，這個小傢伙成長的也太快了吧，已經擁有了神性，或者說幾乎觸及到了天道。

有些東西太快了並不是好事，他深皺著眉頭，沉聲道：“小傢伙，我不知道你如何死而復生，也不知道你後來經歷了什麼，但你肯定遺失了一些東西。”

羅開低頭看了看自己，熒白的肌膚如同美玉，其中隱隱透著一縷縷星光。

在他的心眼之下，其實更像半透明的水晶，五臟六腑，血液骨骼都在向粒子化靠攏，如果不出意外，等到身軀粒子化完成，他就將再次脫胎換骨，成就神靈之體。

又抬頭看了看那副畫像，他居然認不出以前的自己，或者說腦海中關於自己模樣的記憶遺失了！

他不自禁的道：“我遺失了什麼？”

雲贍搖頭道：“或者說你被什麼東西給改造了，任何生命的進化都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個過程可能長百年千年，乃至萬年，不可能一撮而就，你進步實在太快了，這不符合常理！”

羅開神色恢復了平靜，他現在雖然還未達到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凡境界，但也不會輕易被一些東西所撼動。

閉上眼睛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以他現在的精神意志力，過往的記憶可以說是分毫畢現，包括孃胎裡的記憶也清清楚楚，很快就找到了一團模糊的影像，他的有些記憶確實被某種力量遮蔽了，對方好像不希望如今的自己發現異常。

但既然已經被發現自然迅速被衝開。

他所修的是一種模擬宇宙執行的“道”，身體小宇宙的一切都要以自身意志為主導，對於自身而言，他的意志就是天道！

沒一會，羅開就睜開眼睛道：“老師，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雲贍猶豫了下，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而是道：“嗯，那你就在這裡閉關吧。”

雲贍走了之後，羅開看向了畫像中的自己，確切的說看向了畫中人的手掌，那裡有一根與眾不同的手指，看似與正常手指一樣，但其實是一根水晶手指，一根被未知生物寄生的手指。

長久以來這根手指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困擾和不便，當然似乎也沒有任何好處，使得他幾乎快要遺忘了這東西的存在。

如今得到雲贍的提醒他才發覺自己的異常，他的記憶和意識被某種神秘存在影響了，以至於快要遺忘自己的本來模樣，也快要遺忘了這根水晶手指。

神靈的最大能力便是可以入微性質的瞭解和改變自身，他們能夠篡改基因片段，或者重組物質構成，以達到規避生老病死、奪天地造化之能！

也就是說這根水晶手指很可能是一根神之手指，它一直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自己的身軀構造，甚至自己在被邪神所殺後能夠重新凝聚軀體也可能與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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