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半神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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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陷入呆滯的人群，羅開輕輕的嘆了口氣。

身體的進化已經呈現不可阻擋之勢，體內兩個粒子化的器官就彷彿兩臺高功率的能量引擎，帶動全身機能運轉，萬物皆粒子，當最深層次的細胞分子高速運動並突破某個極限時，跟著會發生粒子化反應。

除了身體外，他的思維也在進行著昇華，人是由動物進化而來，之所以能脫穎而出，是滅卻了獸性，具備以情感為主導，感性向的人性。

而人類若想更進一步，同樣需要泯滅人性，專注以邏輯思維為主導的理性，也就是具備了秉承天地意志的神性。

神性思維帶來的是近乎全知全能的洞徹力，他目前還只是初探，但已經瞠目結舌，一個更加恢弘的世界展現在他的面前，物質能量之間的轉換關係從沒有如今看的如此清晰，如此的深入本質。

他可以輕鬆分解和重組物理概念的事物，憑空造物已不在神話，在他眼中任何事物的的因果連線都是可視的，也就是說他可以從微觀層面撼動機率，使任何事物都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心想事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生命形態已經不再屬於固有概念中的生命，當身體逐步向粒子化過度時，與外間能量摩擦會產生光，熱現象，就如同一臺行走的光源，實在是太過光彩奪目，同時又帶著強烈的驚悚感。

只因為任何美麗的事物都是危險的，如今他自然而然散發的心靈震懾可能會將人嚇死，隨意閃過一個念頭都能夠將普通人抹殺掉。

不要說和人一起生活，普通人就連線近他都變得困難，這種生命形態已經很難與低層次的生命交流共存，更不可能出現在人類社會中。

經歷了與一名神戰鬥，讓他意識到自己出現了很大的問題，生命不能成為天道意志的工具，他想要回歸人性，渴望人類社會的氣息，但此時的狀況已經不可能迴歸人類社會，殘酷現實終究把他推向孤寂的人生。

他嘆了口氣，努力降低體內能量的活躍度，身遭環繞的流光溢彩，漸漸變淡，但沒有消退的跡象。

眼前滿頭白髮，一臉滄桑的老者正是當星馬國兵伐司的大統領慕山，如今的他與以前大不一樣，衰老尚在其次，關鍵的是他的身體裡束縛著另一個物事。

記憶一幕幕的在腦海中閃過，他想到了過往以前與自己產生交集的人，隱約間發覺似乎有些東西在相互串聯。

他雙眼的星光更加璀璨，剎那間看透了兩人之間存在的因果線。

“你的真名叫什麼？”他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直透人的心靈。

慕山整個人處於一種魔怔狀態，根本無法拒絕他的意志，木訥的回道：“奎師那。”

羅開沉思片刻，放棄直接侵入他的意識閱讀記憶的想法，繼續問道：“你是深淵族人？”

慕山臉上現出掙扎之色，身上黑霧滾滾，但終究無法拒絕，就要回答時，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一個黑霧形成，有蹄有角的可怖鬼影從他的眉心鑽了出來。

鬼影開始還滿臉猙獰，而看到羅開後立即變成了驚懼，身體霧化的擴散，就要向地底遁去。

就在這時，虛空響起一聲炸雷，一道電光直擊而至，彷彿火焰炙烤水霧，在這種天地間最至剛至陽的力量面前，鬼影連慘嚎鬥不曾發出一聲就此形神俱滅。

羅開看著抱著頭顱在地上痛苦顫抖的慕山，知道鬼影寄生在他身上日久，已經產生同化，鬼影死去他也活不長了。

鬼影不是餓鬼，而起人類進化出來的一種生命，放棄身體，專注意識的進化，大機率就是人類四大分支的深淵一族。

沒想到高階的深淵一族已經進化到了如此程度，他們幾乎與餓鬼道生命一樣，單憑精神意識就可以生存，而且不受物質空間規則的約束，不懼一般意義上的能量攻擊，更是能同化佔據他人，可能人類已經被深淵一族控制卻無人知曉。

羅開直視著慕山，雙眼星光綻放，如同入侵另一臺電腦，剎那功夫，慕山這一生的記憶走馬觀花般的從腦海中掠過……

到了如今，普通人潛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對他來說也不再是秘密，他可以在不傷害其意識的情況下，隨意的對他人的記憶進行觀看，乃至修改。

烏雲逐漸散去，天晴風和，一切恢復了平靜。

慕山等人茫然的睜開眼睛，彷彿是小眯了一會，這會醒來後十分的神清氣爽。

“爺爺，我……我好了！”

“啊！我身上的囊瘤也不見了！”

“我也是！”

一聲聲驚呼響起，小雨等一幫孩童身上因為輻射而產生的畸變消失不變，他們全都恢復成了正常人。

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是所有人都毫無印象。

只有慕山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隱隱猜到了什麼，驚出一身冷汗。

……

羅開緩步前進著，路過一個個核爆形成的彈坑，他的身軀猶如電極一般，四散在天地間的輻射能不斷地被吸引聚集，經過身體的轉化，重新化為孕育萬物溫和的光。

這也使得他猶如一顆行走的太陽，耀眼奪目。

如果把地球比作人體，那麼這些核爆形成的彈坑就猶如面板生了炎症，地球自帶的免疫力固然可以將其消除，但需要時間，對地球而言的剎那光華對生物來說卻無比的漫長。

而羅開就宛如消炎藥一般，瞬間就可將炎症治癒，這便是他的使命，即為某種天地意志的化身，吾之所願，天道所求！

他一步一步的西南方向前進，一路走來，植物輕輕擺搖，動物靜立不動。

不知不覺間來到大海邊，晚霞漫天，他將背後的黃金戰刀豎插地下，身形靜立不動，眼前的世界無比絢爛，而他卻愈發孤寂。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身上的光華越來越暗淡，最終漸漸熄滅。

可能生命本就是一場孤獨的旅程，一生大多數時間裡，我們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不知未來，沒有明天，猶如行屍走肉。

可能在某一刻，我們受到另類事物的誘發和刺激，思維才能得到昇華，清楚地感覺到自我的存在，亦意識到眼前世界的虛假與夢幻。

無盡的泥土碎石湧來，半個小時後，一座雄俊的小山漸漸成行。

前方道路漫漫，沒有人能保證始終如一，有時候只是慢慢成為另一個存在而不自知罷了。

羅開知道自己出現了大問題，如果繼續進化下去，他肯定要徹底失去自我，要麼成為天道的工具，要麼成為一種規則的化身。

這就是神靈的本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們無情無慾，有的自我成長的本能。

這個過程無法逆轉，從一開始就是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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