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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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眼前的這個老者正是水叟，羅開能有今日離不開水叟當初傳授的鍛柔體術以及那神秘的闢水圖騰。

鍛柔體術倒還好說，而闢水圖騰則非同一般，它能夠增加人與水元素的親和度，使一個普通人也擁有了窺及“道”的能力。

水叟知道他滿肚子的疑問，招手道：“來，進來陪我喝杯茶。”

羅開壓抑住躁動的身心，走進小屋，一切謎底都將要在今天揭曉。

大灰鼠並不怎麼怕生，跳到跟前，小眼睛眯起，仔細的打量著他。

往回憶湧上心頭，羅開對當年大灰的救命之恩感激之至，不由的伸手撫摸了下它光滑的皮毛，心頭的躁動漸漸平復。

水叟泡了一壺晶瑩的茶水，卻是當先問道：“可曾聽說過熵增定律？”

“聽過。”羅開眉頭微微一凝，回道。

熵增是指在一個封閉的孤立系統內，熱總是從高溫流向低溫，物質分子運動總是由活躍走向靜寂，能量總是會不斷的衰減，規則總是從有序走向無序，這一過程不可逆轉。

大到宏觀宇宙，小到生命個體，其實都可以稱為一個孤立的系統，隨著時間的推移，宇宙秩序會不斷變得混亂，最後走向熱寂，也就是死亡，生命個體同樣如此。

水叟起身指著窗外的天空道：“熵類似於化學中的ph值，是界定天地宇宙有序還是無序的重要標準，生命外表看是一個物質肉體，實則是一個思想載體，同樣會有一天將會從活躍走向沉寂。

只是生命雖然會死亡，但卻可以透過繁殖創造新的個體，不僅僅是延續基因上的血脈，更是延續著精神與靈魂，這就是生命與物質區分開的原因，物質會消亡，生命卻會持續不斷，故而繁殖有時候比生存更加重要。”

他停頓了下，卻是聲音一轉，道：“如果生命不會死亡，在永生與繁殖面前選擇一樣，你會選永生還是繁殖？”

羅開聽得不明就裡，想了一下，選擇了可能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答案：“永生。”

“是的，如果有一種抵抗熵增的方法出現，大部分生命都會選擇永生，那麼繁殖就失去了意義，但是別忘了，這整個多元宇宙體系同樣也是一個大的孤立系統，當某種生命體獲得永生，成為一種無序產物，那麼只會加快宇宙的熵增，到時永恆的終結就真的不可避免。”

羅開隱隱明白了水叟的意思，皺眉道：“你是指四維宇宙的天神？”

水叟轉過頭，本來渾濁無神的雙眼散發著絲絲幽光，道：“沒錯，實際上他們才是一群秩序的不和諧產物，遲早會引導整個多元宇宙體系陷入消亡。”

羅開心思電轉，站起身，沉聲道：“你就是那個心魔生命體？”

水叟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道：“我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魔並不是單獨的種族，而是泛指性詞彙，如果真要具體劃分的話，我是人。”

羅開自不相信，但從外表上看，眼前的老者確實只是一副衰老不堪的血肉之軀，連聖者都不屬於。

“你一定想問，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安排好的，我若是告訴你這都是因緣際會，你相信嗎？”

水叟不等羅開回答，就繼續道：“每個人學道都會有不一樣的理解，我當初跟隨雲贍學道，我所理解的道家理念為“魔道”，即破而後立！

根據熵增定律，無論任何形式的秩序體系都會逐漸變得封閉固化，屋子即便天天打掃也會變髒，人即便天天學習也會陷入思維僵硬。

如果不能打破固有陳舊腐化的體系，那麼這一片天地宇宙就會加速消亡，只有不斷的破而後立，才能延續宇宙的執行。

當初在南牙島監獄，我只是覺得你天資聰穎，人也很有韌性，所以才傳了你一些東西，但沒想到你就是雷神載體，看來這一切都是命運。”

水叟走到屋子裡櫃子旁，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平鋪在桌面上，道：“這是雙子號空間飛梭模板，上古之戰中，天神斬斷了我們這個宇宙通向四維的通道，唯一的辦法是利用這種天神造物來尋找出路，你記下來，以後會用得著。”

桌面上正是水叟當年在南牙島監獄地底整日醉心刻畫的圖畫，當初羅開以為是一種潛艇，卻沒想到這居然是一種四維宇宙的產物。

圖紙異常的精密複雜，羅開掃了一眼，沒心思研究，而是道：“你到底是什麼？”

水叟直視著他，毫不避諱的直言道：“我可以說是你，也可以說是那駭雷之神，駭雷之神當年遭受心魔入侵，只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使命，以及秉承的“道”產生了懷疑，以此產生了我，我並不是單一的意識，而是一種意識集合體，每一個智慧生命都可能會成為我，你也一樣。

俗話說魔由心生，我只是代表著你們內心中的另一面，至於最後是佛還是魔，全看你們自己選擇。”

水叟的話語有些玄奧，但羅開聽懂了。

“魔”這種存在，與生物體系截然不同，他們即是一種獨立個體，也是一種集合體。

就好似夢魘獸一樣，每一個夢魘獸即擁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也類似於一種網路節點，共同組成一種集體智慧體，而主導者就是那夢魘魔神。

理念暫且不說，這些“魔”的野心不小，居然在妄圖對抗四維宇宙中的天神！

……

東海某處海域，海面上一道人影正在和和天空中一團烏雲般巨大的鳥類搏鬥。

人影藍髮赤足，面板蔚藍，滿頭的藍髮手指頭般粗細，隨風飄舞間如同噬人的毒蛇，他每一次揮手，便揚起滔天的巨浪，形成一股水龍捲朝天空中的巨鳥擊去。

巨鳥也毫不示弱，雙翼揚起，周邊的氣流化成一道龍捲風與那水龍捲互相碰撞、

這可真是風雲際會，電閃雷鳴不斷，剎那間，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魚類的屍體。

人影是一名海族聖者，而巨鳥則是一隻頂階完全體兇獸，兩者戰力本應想當，但海族聖者臉色深藍，氣息絮亂，卻是事先受了傷，以此便有些不敵。

他之所以不走，是因為身後還護著一艘像是龍骨雕琢的大船。

海族深處大海本應是無敵的存在，有大海作為依仗，進可攻，退可守，但拿天空中的鳥類兇獸卻沒什麼辦法。

海族聖者怒道：“蒼鯤島竟然敢襲擊海族艦隊，就不怕歸墟九太子盛怒之下，將你們連根拔除！”

巨鳥毫不理會，繼續煽動雙翼，引導風暴，勢要將龍舟捲入天空。

大海遠比陸地還要廣闊，物種多樣性更加豐富，不止是海生物種，還有鳥類與兩棲生物。

這其中天然分為兩個陣營，鳥類兇獸需要獵捕魚類，是海生物種的天然大敵，到了如今這個大進化時代也依然如此。

智慧物種最大的特徵就是抱團，哪怕是完全體兇獸也不例外，鳥類群體中，有一個叫做蒼鯤島的兇獸勢力，以前經常遊弋在海族的母海離濤之海附近，掠奪過往船隻。

海族對比人族來說自然算是強大之極，但在大海上卻只不過是無數水生物種的一支，他們同樣依靠一個叫做歸墟的神靈勢力。

海洋有歸墟，陸地有堂庭，這便是如今地球最強大的兩大勢力，背後組織者都是強大的自然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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