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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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4年，我所在的城區被評為全切爾諾伯格最爛的城區。”

列昂尼德站起身，穿過擁擠的人群，擠開那些殺馬特小混混，伸出手用源石技藝熄滅了他們叼著的劣質香菸。車廂的煙味很濃，讓他皺起了眉。

“為什麼呢？”

他站在車廂門前，等候著即將到達的下一站。一個伏特加空瓶子撞到了他的腳後跟。列昂尼德順著瓶子滾動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躺在座椅上呼呼大睡的醉漢。椅子的周圍站著幾個穿著暴露的烏薩斯少女，頭上戴著不知是從哪個小作坊裡出場的萊塔尼亞“進口”耳機，像得了癲癇一般搖晃著自己的身體。

“高的嚇人的犯罪率。”

車載電視正在播放最近的新聞，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討論不久前咆哮者針對其他四大勢力的戰爭。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動作迅速，戰鬥的時間一般都在晚上，他們的後勤也很給力，在清晨之前就能清掃好戰鬥後的一片狼藉，這場黑色勢力之間的戰爭只是在電視上提到了一些，民眾雖有不滿。但還可以接受。

但是因為這件事切爾諾伯格的犯罪率直接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在烏薩斯帝國西南部地區拔得頭籌。

“貧困線下感染者數量位列全國第一。”

列昂尼德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一些硬邦邦的東西分佈在上臂的面板上。在列昂尼德領口，一塊黑色的源石露出了它的一角。

“無可否認，這就是事實。”

終點到了，列昂尼德跟隨著人流走下地鐵，看向遠處的高樓大廈。雖然這裡實行的是封建君主制，雖然這裡的底層人民仍掙扎在溫飽線上，但不可否認這裡的繁華、富有。

當然，僅限內城。

一牆之隔，外面，平民為了麵包和啤酒每天都在努力工作，貧民窟裡到處都是犯罪者。裡面，富人們待在自己的別墅裡，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party、酒會、或是某些見不得人的聚會。

“來此居住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這裡是最靠近內城的車站，列昂尼德慢慢地走向車站的出口，輕輕推開前方擋路的人群。這裡是切爾諾伯格人口流動最大的地方，每天都有無數的人來到這裡，追尋著自己的夢想，想要抓住那一絲出人頭地的希望。

“這個城市總會給你一些希望。”

畫面一轉，列昂尼德在一棟大廈前停住了腳步。他慢慢抬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正在怒吼中的熊頭標誌。

這是咆哮者的標誌，他面前的這棟樓就是新的咆哮者總部大樓。

“謊言也好，幻覺也罷，但就在咫尺，彷彿觸手可及，讓你捨生忘死。”

列昂尼德走進大樓，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到他都微微彎腰，向他問好。昨天，咆哮者總部還在西城區，但是現在，他們將總部搬到了中城區，比原來那棟樓更大，更氣派。

面前的一切就好似夢境。列昂尼德踏進電梯，透過窗戶看著周圍的一切。乾淨的街道，鱗次櫛比的樓宇，奔跑著的汽車，衣著體面的行人，巡邏中的警察，東方的朝陽。這是在原來的那個西城區根本感覺不到的繁榮和秩序，根本感覺不到的和平與安寧。

“迷幻的城市。”

列昂尼德走到了屬於他的新辦公室，推門而入。

“我正是逐夢之人。”

鏡頭停在了門口，畫面裡列昂尼德緩步前行，逐漸模糊。最後徹底黑了下來，咆哮者的標誌出現在畫面裡，下面還有兩個電話號碼和一行小字。

“咆哮者歡迎各界有志之士加入，一起共建和諧社會。”

瓦倫丁摁下了暫停鍵，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他根據前世某個叫做cyberpunk2077的遊戲宣傳片改編的，目的就是做成咆哮者的宣傳片投放到切爾諾伯格各地，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他們。沒有像前世那樣做成CG而是用實景拍攝就是為了看起來更真實，他們做的不是遊戲預告，是一個廣告，裡面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列昂尼德等人都認為這只是瓦倫丁吃飽了沒事幹。

他們並不認為一個兩分鐘的影片會吸引到金子。但是在瓦倫丁的強烈要求下，列昂尼德還是照做了。忙了這麼久，就當放個假。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上電視，想一想還有些小激動。

“我覺得最後一句話有些不太好。”列昂尼德看著畫面上的那行小字，提出了意見。

“共建和諧社會……BOSS，我們是黑幫，這麼說你覺得那些人會信麼？”

如果一個世界的黑幫跟和諧社會扯上了關係……那大概只有書中的烏托邦能做到吧。

“我覺得我們現在挺和諧的，不是麼？”瓦倫丁直視著列昂尼德的目光，想聽聽他如何反駁。

列昂尼德沒話說。

因為瓦倫丁說的是實話。

在幾個月前那場戰爭過後，切爾諾伯格就一個黑幫，它叫咆哮者。當然，不可否認會有些漏網之魚逃了出去在城牆外建立新的幫派拒絕咆哮者的統治，但那些新建立的小幫派就是一堆烏合之眾，只敢在貧民窟裡活動，根本不敢踏入城區一步。瓦倫丁也懶得管他們，貧民窟沒有一條好路，但是四通八達，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在裡面迷路，與其花費那麼大力氣去搞他們，還不如專心搞自己的事業。

戰爭結束沒幾天格里芬地姑娘們就回去了，瓦倫丁也沒事可幹，他就特地花了幾天的時間看了一下各個產業的財務報表，在確定真實之後瓦倫丁是連呼三聲臥槽。

這利潤太多了吧……

然後他就下達了一系列的福利政策，讓每位黑幫成員脫離貧困奔小康。他甚至還撥款建立了一所醫院，讓每位幫派人員都能免費治病。

當這些福利政策落實到實地的時候，所有人都沸騰了，瓦倫丁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當然這麼多的福利也是有代價的，比如他就下令讓所有的幫派成員強制性學習法律和其他知識，讓每個人都成為一名遵紀守法的知識分子。

至少表面上是那樣。原來該乾的活繼續幹，能動口解決的就儘量不要動手，樹立起一個新時代的新幫派形象。

這一條就勸退了好多本性難移的渣滓成員，這些被勸退的傢伙也被瓦倫丁捅了一刀以各種理由送進了監獄。反正都是社會的敗類，留在外面還不如在鐵窗裡面反省一下比較好。

雖然走了一些人，但幫派又吸引了更多高素質的人加入，雖然比不上那些正經工作的職員，但是對於黑幫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就目前整個咆哮者幫的發展，瓦倫丁感覺像極了前世的日本黑幫。

合法化，職業化。

另一個代價就是瓦倫丁口袋裡的錢變少了，不過這對他來說沒啥影響。錢就是用來花的，放在銀行裡幹啥？下崽麼?

在給黑幫成員落實福利政策的同時，瓦倫丁還在暗中開了幾家感染者診所，以咆哮者名下的一些大醫院作掩護。因為感染者身份的特殊性，瓦倫丁根本不敢做的太露骨，畢竟他頭上還有個政府看著呢。

他可不敢賭政府不會對那些感染者診所下手。

在這些這場“全面提高幫派成員個人素質”的運動中，不少的不良少年被糾正過來，也有的人執迷不悟不想受條條框框的約束，瓦倫丁就會讓邢一凰派人跟他們的家人好好聊一聊，瞭解他們的內心世界，找到心中的病結，再慢慢解開。那段時間邢一凰很少待在瓦倫丁身邊，每天都在外面轉悠，忙的不行。

代價就是邢一凰多了個“知心大姐”的外號。

在得知這件事後瓦倫丁覺得邢一凰沒有拿拳頭掄人真的是脾氣好了許多。

有付出就有回報，不少小混混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改造，不給家人丟臉，然後走向了一條贖罪的道路。

他們是最早一批改變的人，也是瓦倫丁手下最忠心的一批人。他們每天早上9點上班，晚上加班到8點才能回家。在瓦倫丁的號召下，他們戒掉了煙，酒也至於淺嘗。每天晚上11點睡，每天睡足8個小時。睡前，他們都會喝一杯溫牛奶，然後做20分鐘的體操、瑜伽等有助於睡眠的運動，上了床馬上熟睡，一覺到天亮，絕不把疲勞和壓力留到第二天。

他在培養自己的勢力，或者說……是在玩經營類遊戲。戰爭後其他四個幫派的中有不少人被收編了，全都被列昂尼德收入麾下，更不要說列昂尼德本身的咆哮者幫派，要是哪一天列昂尼德想搞自己……自己也死不了，還能殺個七進七出。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列昂尼德很老實，他釋出的命令除了某些太過天馬行空被否決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執行了，尤其是這個改革計劃，列昂尼德比瓦倫丁還感興趣，這也讓瓦倫丁放心不少。

“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就這樣吧，準備一下去投放到電視臺，網路上也要有。”

“我覺得政府會起疑心……因為這實在是太反常了。”列昂尼德還想再堅持一下。面向社會公開招募幫派成員？而且是透過電視臺和網路？就算你真要這樣至少把那句話改改吧？要不然真播放出去肯定會有一堆人得翻開日曆看看今天是不是4月1號。

“政府會一查到底麼？”

“不會。既然他們那時候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就說明默許了我們的存在。只要我們依舊像以前一樣，政府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當然，如果那位高高在上的烏薩斯國王心血來潮想要清洗一下自己國家內的黑色勢力，那我們也沒法辦法。”

瓦倫丁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國家正在搞的掃黑除惡運動。那時整座城市裡到處都是掃黑除惡運動的標語，什麼“滅霸掃痞”、“除惡打黑”各種各樣的標語到處可見。聯想到自己手下的咆哮者……

還真算不上什麼惡。手底下有正兒八經的工廠和企業，都有營業執照交著稅的，收保護費欺壓百姓啥的也許以前有這種情況，但是隨著“全面提高幫派成員個人素質”運動的進行，這些行為已經銷聲匿跡，如果有也只可能出現在城外的貧民窟，那些不屬於咆哮者管轄的地方。

所以，他怕個啥？

“我們的稅都好好的交了，違法犯罪的事也沒做過了，軍火貿易和人口販賣那是以前別的幫派乾的，我們接受了他們的地盤後這種事也沒做過，風俗業……哦這個他們也不查。”

瓦倫丁開始回想起自己手下的那些事業。

“源石走私我們還在做麼？”瓦倫丁突然想起一件事。

“還在。源石這東西市面上流通的貨物極少，而且大部分都供給給政府，只有少量面向各大企業發售，但就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所以會有源石走私也是肯定的。關於這方面我們咆哮者是專業的，不會出什麼差錯。”

列昂尼德給瓦倫丁打包票。

“那不就行了？既然政府查不出什麼玩意，就投放廣告吧。”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我被認為是個腦子進水的傢伙而已。”

不止您腦子進水，外界估計會以為整個咆哮者都進水了……哦不對，就那場運動開始，其他城市的黑幫就已經認為咆哮者腦子進水了。

列昂尼德在心中吐槽。

瓦倫丁可不管這些，怎麼說他也曾經是光榮的社會主義接班人，黑幫也要改革成社會主義的黑幫。

“我回家了，如果有什麼人才想加入我們通知我一聲，我立馬去參加他的面試。”瓦倫丁穿上大衣，開啟大門。

“好tm冷。”瓦倫丁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現在是1095年的1月份，烏薩斯依舊處在嚴寒之中，天上還飄著鵝毛大雪。

“BOSS你又想偷懶……還有好多檔案等著你批閱呢，今天下午還有兩個其他企業的老總想要跟你談一下合作的事。”

列昂尼德的聲音極其無奈。

瓦倫丁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摸魚，沒事就想回家睡覺。

“雪下得這麼大，還見個鬼面啊，讓他們等等，等雪停了再說。還有那些事情你比我更明白怎麼辦，不是麼？”瓦倫丁頭也沒回就把事情推的一乾二淨。

列昂尼德看著遠去的汽車，心中哀嘆。

得，又得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