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一馬平川狼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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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與蠻人就保持著這種詭異的隊形一路前行，在縱馬狂奔之下，很快便是快要來到兩國邊境地交界之處。

到了這裡，蠻人們反而不是那麼緊張的尋求突圍了，因為以戰馬的速度，越過邊境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一旦進入南蠻境內，那麼便真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在他們的主場，這些唐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可是,吳起何嘗不是在等著這一刻，雖然和計劃有些偏差，但是結果是好的，這些蠻人騎兵們最終還是踏入了這裡。同時,也是踏進了早已給他們準備好的墳墓！

“散！”在即將進入前方某處地域之時，吳起一聲令下，騎兵隊迅速向著兩側散開。

被驅趕的蠻人感覺壓力驟減，但是還不待他們高興，前方便出現了幾排弓箭手，正滿蓄弓弦，瞄準著他們。

“有埋伏！”蠻人首領大聲喊道。

但是，最前方的蠻人騎兵被裹挾著跑了這麼遠，戰馬的奔跑速度已經極快。這種情況之下根本不可能停下來,如果強行勒住馬韁的話，很可能便是人仰馬翻的結局。

即便是前方的人停下,後面的人也會由於慣性躲閃不及而撞上去，損失只會更大！

那蠻人首領也是果決之輩，片刻之後眼神一凜，喝道：“衝過去！”

現如今只有勇往直前了，退後直接會陣型大亂，到那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蠻人騎兵本就兇悍，在首領的命令之下，全都“嗷嗷”怪叫著衝殺上來，意圖一舉突破防線。

“弓箭手準備！放！”隨著唐軍這邊一聲令下，一百餘弓箭手齊刷刷地鬆開了緊繃的弓弦，漫天的箭矢如同雨滴一般密密麻麻地向著蠻人騎兵激射而去。

只一瞬間，便有著不少蠻人騎兵人仰馬翻，直接被箭矢射成刺蝟的不在少數。

唐兵的攻擊並不是一波射完就結束了，而是交替射擊，確保箭雨不會中斷，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對蠻人造成消耗。

面對這種鋪天蓋地的箭雨，尋常的抵擋已經失去了意義，反而會因為停下來抵擋死得更快！

蠻人首領之前的決斷沒有錯，快速衝過雖然會在一開始死去一些人，但是以騎兵的速度，這點兒距離可以很快的到達，到時候，形勢便將逆轉！

可是，楊大眼又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呢？

弓箭手建功之後，楊大眼便快速讓他們撤下，不然等蠻人騎兵到達近前，這些人就是活靶子。

蠻人騎兵呼嘯而過，然後他們便是面臨著唐軍的第二道防線，那是一排排手持重型盾牌的長矛隊。

蠻人侵襲便是追求速度與靈活性，不可能有著戰車什麼的作為輔助，那麼面對這些長矛隊時，優勢反而變成了劣勢。

隨著第一匹戰馬與盾牌衝撞在了一起，一場慘烈的廝殺便是就此拉開了帷幕。

血肉之軀的戰馬與鐵製的厚重盾牌撞擊，頃刻間便是腦漿迸裂，栽倒在地，馬背上的蠻人也被盾牌後的長矛捅了個透心涼。

這種情況在戰場之上不間斷的上演，蠻人在盾牌和長矛的配合之下死傷不少，但是唐軍也不是那麼的好過。

伴隨著戰馬的巨大沖擊力接連撞擊，再厚重的盾牌也是抵擋不住的，而被頂飛的唐兵面臨的便是戰馬無情的踐踏和蠻人彎刀的收割。

在這一防線的衝擊中，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唐兵的盾牌與長矛最終也沒能完全擋下蠻人前進的步伐，他們突破了這一防線。

觀戰的楊大眼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他還有著底牌沒有動用，而那才是真正的殺招！

蠻人繼續驅馬向前，突然最前方的馬匹直接前傾摔倒在地，其上的蠻人被甩下馬來，摔得七葷八素。但是，還不待他們爬起身來，便被身後的戰馬踩踏。

這種情況下可不會有人避讓，也根本避讓不及。前方的人一旦突然間停下來，那麼便成為了後方之人的阻礙，只能是被踐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蠻人騎兵一驚，他們一時之間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是唐兵的馬刀隊出手了！

除卻那些巨型陌刀之外，還有著一些其餘的衍生變種，比如剛才突然襲擊的勾鐮小隊。

他們早已經在地下挖好半人高的土坑，唐兵們便手持勾鐮蹲在裡面。等到蠻人騎兵臨近，這些埋伏好計程車兵們便突然暴起，然後直接砍掉蠻人戰馬的馬蹄。

這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所以，裡面安排的都是一些素質過硬的好手。

這邊一發動偷襲，手持巨型陌刀的唐兵們便隨之蜂擁而上。

“兄弟們，跟我衝啊！”

“宰了這些狼崽子們！”

“看老子一刀一個，讓這些狗賊也嚐嚐厲害！”

“……”

唐兵們如同猛虎出山，喊殺聲震天。而蠻人們也知道這是最後一道防線了，衝過去之後便是海闊天空，當下也是拼了老命，紅著眼睛衝殺了過來。

只片刻間，此處便成為了一座“絞肉機”，斷臂殘肢四處亂飛，場面一度極為血腥！

不得不說，陌刀對於騎兵的剋制作用還是相當大的，有不少蠻人直接連人帶馬都死於陌刀之下。

斬馬！斬馬！馬都可以輕鬆斬殺，更何況是馬背上的蠻人？

騎兵的優勢便是在於戰馬，一旦失去了這個優勢，便可能連步兵都不如。

畢竟對於騎兵來說，馬與人本就是一體的。失去了戰馬，那便不亞於自斷一臂，戰力大減！

相比於前兩處防線，這裡的戰況是最為慘烈的，打到這會兒了，雙方都在拼命。

等到蠻人衝過了這一道防線之後，人員已經摺損大半，剩下的人在首領的帶領下頭也不回地往南蠻境內逃去。

“騎兵隊何在？”楊大眼吼道。

“騎兵隊在此！”吳起應了一聲，隨即率隊殺出。

在之前把蠻人引入埋伏之後，騎兵隊便迅速匯合，然後隨時準備追擊。

雖然佔了埋伏的優勢，但是想憑藉這三道防線就把所有的蠻人留下，這是不可能的！

騎兵隊的存在就是為了此刻，畢竟蠻人在突破防線之後如果一心想逃，那麼除了騎兵隊，沒有任何人可以追得上他們。

你總不可能指望步兵去追吧？兩條腿，哪怕是跑斷了也不可能奔得過四條腿的啊！

騎兵隊一路追殺，林焱也隨著老馬奮勇殺敵，這種戰場廝殺和武者之間的戰鬥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

在這裡，你能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人命如草芥”！一條條人命，無論是唐人還是蠻人，不分貴賤，被死神一視同仁的收割，就這麼永遠的留在了戰場之上！

林焱的手上也沾染過不少的人命，但是此刻的殺戮給他的感覺卻十分不一樣，周圍濃郁的血氣和死氣讓他隱約中感覺有著什麼東西在變化，但又說不太清楚。

他用的不是黑刀，而是唐營配備的制式橫刀。他此刻的實力比起之前遠遠不如，以前的自己甚至可以隨意的捏死現在的自己。

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現在的刀在慢慢融入著一些什麼東西，這是自己以前所不曾具備的！

刀者，百兵之帥也！它本就是為戰場而生的，有些東西，可能也唯有在戰場之上才能更好地體悟。

騎兵隊一路追擊，這種能“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不多，既然遇上了，那就絕對不能錯過！

不過那些蠻人的騎術真不是蓋的，即便是逃跑，那速度也是一流的！吳起帶人分立追趕，卻也並不能攔下他們。

不過，追擊也不是毫無建樹。本就損失慘重的蠻人在騎兵隊的追擊之下又被殺死了不少人，原本來的兩百餘人此刻已經被消滅了將近三分之二。

在深入南蠻國境一段距離之後，吳起制止了騎兵隊的繼續追擊。

兵者有云：“窮寇莫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兇悍的蠻人，在窮途末路之下，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再者說了，南蠻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這些南蠻子狡猾得很，一旦設了什麼埋伏，那一時的貪功冒進可能便會帶來不可承受的損失。

如今既然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戰果，那還是一切求穩比較好，畢竟陰溝裡翻船的案例可並不少見！

吳起看著倉皇逃回南蠻的蠻人，心下也是一陣舒暢。打了這麼多年仗，能把蠻人打得如此狼狽還真是少見。這一戰，真他良的痛快！

驅馬帶隊回到唐境，向楊大眼報告戰果，後者聽完眼神微眯，臉上不由得綻放出了笑容，那是發自心底的喜悅。

“可惜啊！沒能把這些蠻子全宰了！”楊大眼自言自語道。

接著，他又釋然了：“總要留點兒下次殺，一口氣宰完了，老子以後手癢了怎麼辦？啊哈哈哈……”

他看向士兵，大手一揮道：“弟兄們，你們這次立了大功。晚上大塊吃肉，管飽！”

”校尉威武！校尉威武！“士兵們興奮地喊道。

唐境之內，狼煙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