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人定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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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恐怖的爆炸聲響起，滔天的能量隨即逸散開來，場景宛若滅世！

孟一凡趕忙出手護住了百姓們，其餘眾人也紛紛施展防禦。面對這樣的兩名高手對戰，他們不敢有絲毫大意。

即便如此，在這樣的恐怖衝擊之下，還是有著不少低階武者喪命。現實雖然殘酷，卻是不可避免的！

鋒銳無比的劍光刺破了黑暗，天幕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仿若天地初開的那一線曙光，將柔和中帶著些許涼薄的血光爬向了大地。

“誰贏了？”

這是在場眾人心中的統一想法，也是此刻他們最為關注的事情，因為這可能便會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

在月光的照射下，大長老玄一和風老的身影也再次顯現在了眾人面前，只是，兩人此刻的狀態都不太好！

大長老玄一此刻身上的道袍被劍氣撕裂，破破爛爛的。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胸處，深可見骨，仔細觀察的話，甚至能看到裡面跳動的內臟。

那橫亙天地間的“玄天法相”早已破碎，玄一的氣息萎靡，整個人的狀態下滑了一大截。

他再也不能保持那種高高在上的狀態，正緩緩的從空中降落，但並未失去了反抗之力。這種等級的武者，即便只剩下一口氣，對於尋常武者來說都是不可匹敵的存在！

風老也不好受，他手中的長劍早就在撞擊之中崩碎，那碎片濺射，劃破了他的衣衫，劃傷了他的臉頰。

當然，這些只是小傷，真正厲害的還是那一指之威，其中不愧蘊含了道祖的一絲神韻，在先前，風老都感覺自己的靈魂險些便要被直接擊潰！

便是如今，風老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一陣震顫，全身的骨骼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

此刻，他的右臂無力的垂落而下，半邊身體陷入近乎癱瘓的狀態，在剛才的對轟之中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即便調動“眾生之力”，情緒的傳遞也需要時間，長安城中人口百萬餘，憤怒的情緒最為強烈的只是親眼目睹了玄天宗霸道虐殺唐軍士兵的這些百姓而已。

城中的大部分百姓還處在懵懂無知或者躊躇觀望的狀態，在這段時間的擴散之中，輻射的範圍也是有限。

風老凝“眾生之力”為劍，不僅破開了“道玄指”，更是擊潰了“道祖法相”，看似強勢，實則已經透支了他的力量。

高手過招，境界相仿的情況下，勝敗只在一瞬間！

大長老玄一從懷中摸出幾粒丹藥服下，又取出一些藥粉灑在了傷口處，劇烈的疼痛令得他蒼老的面龐之上現出猙獰之色，再難以保持那種世再高人的淡然。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將怨毒的目光看向風老，道：“老傢伙，這一劍夠狠的啊！不過，我倒是看你還能撐幾招？”

玄一已經看出來，此刻風老的狀態同樣極差，這才是正常的，想要破他的“道祖法相”，不付出相應的代價怎麼行？

現在回想起剛才那彷彿要斬開天地的一劍，他還是覺得心有餘悸！但是，這樣的招式可一不可再，他不相信遭受重創的風老還能施展得出來。

而自己雖然重傷，可卻是玄天宗人，道門本就以煉丹見長，何況是作為道門魁首的他們呢！

想到這裡，玄一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掀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想要和他比持久力，這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儒生有什麼資格？

接著，他又將好幾粒丹藥丟進嘴裡咀嚼，感受著那逐漸化開的藥力，心中的自信再度湧起。勝利，終將是屬於他們玄天宗的！

風老見狀皺眉，如果任由對方恢復下去的話，那麼先前所有人的戰鬥都會顯得沒有意義，眾人的努力終將付諸東流，一名遠超在場眾人的武者對於戰局的影響是超乎想象的！

不遠處的孟一凡想要上前助力，在場之人中也只有他的戰力還完整的保持著。只是，就在他想要上前時，玄燼等人便是將鋒芒轉向了他。

孟一凡眉頭緊皺，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出手，但是身後的這些百姓必然大規模的死傷，一時間竟是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風老腳步一踏，還能動彈的左側拖著他的整個身體激射而出，如同炮彈一般對著大長老玄一攻擊而去，左拳緊握，轟向了後者的頭顱。

到了這種時刻，即便是拼上所有，都不能讓得玄一恢復，否則，萬事皆休！

玄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身形閃避拖延時間的同時，手中道劍也接連揮舞而出，想要在風老的身上捅幾個窟窿。

其實，此刻的玄一根本沒必要和風老正面搏殺，只要拖延到丹藥的藥力擴散到四肢百骸，恢復之後解決眼前已然半殘的風老不在話下！

“老傢伙，認清現實吧！你想要阻止我，那便是阻我宗大勢，螳臂擋車，迎接你的只有覆滅！”

“我宗代表的就是‘天道’，若你執迷不悟，要與這群螻蟻為伍，本座便替天行道，斬滅爾身！”

風老不為所動，依舊不依不饒的攻擊而來，只是下手越發凌厲，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玄天宗倒行逆施，覆滅的該是你們！”

玄一眼神陰冷，臉色漸漸變得獰然，道：“老傢伙，待我宗掌控唐國，收歸其餘六域，定然能成就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然道統！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刻了，受死！”

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體內元氣的量估計解決這個老傢伙應該是夠了，所以便是毫不猶豫的持劍出手。

“紫氣東來！”

道劍之上一股氤氳的紫氣縈繞，玄一將體內的元氣盡數灌注入其中，意欲一舉擊殺風老！

若是放在平日裡，似他們這種等級的高手是萬難擊殺的，因為即便戰敗，那也很難被對手留下。

可此刻不同，風老擺明了沒有打算撤退，而是要與玄一分個勝負。雖然不知道這個老傢伙發什麼瘋，但卻正合他意！

至於可能會得罪書院？哼，有老祖坐鎮，書院又能如何，遲早會為他們所滅！

看著那威勢驚人的一劍，風老絲毫不退，左拳緊握，然後孤注一擲的砸出，口中輕喝：“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裹挾著風老向前，與那紫氣氤氳的道劍相撞，宛若洪鐘般的巨響在眾人耳畔炸裂。

孟一凡急聲道：“風老小心！”

話音出口，他的眼眶已然通紅，因為風老的左臂被那道劍穿透，並逐步推進，鮮血不住的流淌而下。

但即便如此，風老也只是微微蹙眉，卻沒有半分退意，依舊保持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轟殺向大長老玄一。

“老傢伙，你的這條命，本座便收下了！”玄一獰聲道。

然後他手中的道劍氣機迸發，鋒銳的劍光直接洞穿了風老的左臂，就待透體而出刺破風老的咽喉，結束他的性命！

就在此時，玄一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危機！此時的場中除了孟一凡，其餘高階武者都被自己打廢了，怎麼可能還有人能威脅到自己？

不過眼下明顯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本能的便是要拔劍抽身而退，但是意外發生了，他的道劍被卡在風老的手臂血肉裡拔不出來。

“老不死的，給本座放手！”玄一怒罵道。

可此刻的風老手臂血肉緊緊的貼合著玄一的道劍，死死地鎖住不肯讓其逃離，彷彿不是道劍刺穿了血肉，而是血肉困死了道劍。

眼見此番情景，玄一就欲放手，但風老卻先他一步，手臂頂著道劍往前一探，鮮血淋漓的手死死地抓住了玄一的手腕。

“你找死！”他體內的氣勢猛然爆發，順著道劍在風老的手臂中爆發，然後猛然炸裂，血肉漫天。

玄一終於脫身，可是他還來不及高興，一股涼意便是貫穿了他的胸腹。

“殺！”

隨著一道喝聲響起，一柄黑刀順著他胸腹前的恐懼傷痕猛的一劃，然後，玄一的身體便是如同斷裂的斜面一般，緩緩的向著一側滑落。

玄一勉力扭轉回腦袋，看著那張臉龐，眼神中充斥著不可置信，口中吶吶道：“是你！”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將一個剛剛突破先天境不久的小子放在眼裡，沒想到，最終卻是這等結局！

“哐當！”

玄一的半截身體摔落在地面之上，也如同一柄重錘擊打在了場中眾人的心臟之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來人甩去了黑刀上的血跡，淡淡的道：“就你們還說什麼‘替天行道’，真是又當又立，無恥之尤！”

“即便你是‘天道’，我也要斬了你，因為人定勝天！”

風老失去了一條胳膊，狀態愈發萎靡，但聽到這句話後還是眼前一亮，忍不住想擊節叫好，道：“好一個‘人定勝天’！”

此刻的玄一還沒有完全死亡，他落在地上的半截身軀血流不止，眼神無比怨毒的盯著林焱。

若不是這小子橫插一手，本來獲得勝利的應該是他才對！

玄一聲音陰冷的道：“今日斬我肉身，那你便也去死吧！”

話音落下，一道朦朧的光芒從玄一的天靈蓋上飛出，向著林焱的眉心直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