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戰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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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總是在悄無聲息之間來臨，畢竟敵人可沒有好心到等你什麼都準備好了再發起攻擊。

“蠻荒聯軍”接連發動了好幾次夜襲，對唐軍方面造成了一定的損失，而最主要的卻是這般襲擾使得唐軍士兵難以有較為完整的時間休息，這必然會使得戰鬥力大打折扣！

唐軍方面已經出招，南蠻與西荒自然也會做出反擊，這便是其中的一環！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聰明人，或者是自以為聰明的角色，所以唐軍方面的離間手段根本騙不過慕容恪和赫連雄等人，更不用說莫輿勘和公良策這等智者。

但，若說完全沒有用，卻也不見得。起碼在中小將領之間發散的信件已經在他們的心中埋下了種子，是否能夠發芽還需要時間觀察。

不過比較統一的是，這些人其中只有著很少一部分將事情上報，而大多數卻是選擇將信件銷燬，其中的內容卻是埋在了心底。

信件的投遞是極其有針對性的，散佈謠言自然是其中的一部分，但還有著威逼利誘的招降之舉，各種或真或假的訊息紛繁混雜，漸漸的匯聚成一股看不見的洪流，裹挾著眾人前進。

在蠻荒聯軍的高層得知此事之時，軍隊的內部已經發生了一種巨大的變化，雖然表面上看去依舊顯得平靜，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

選擇站出來的人已經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而剩下選擇隱匿起來的人不論是否有問題，他們的選擇已經使得軍隊之中出現了裂痕，並不斷擴大。

蠻荒聯軍本就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與唐軍不同，南蠻和西荒之間算不得多麼友好，本身便是利益競爭關係。他們的合作也只是暫時的，一旦唐國被消滅，那麼他們之間必然有著一戰，如今只不過是迫於形勢隱忍不發而已。

莫輿勘與公良策碰頭，兩方的智者三言兩語便是知曉了對方的想法，同時皺起的眉頭也表明了他們心中的憂慮。

唐軍這次用的招式有些劍走偏鋒，但不得不說卻是極為有效！在這般短的時間之內弄得聯軍之中人心惶惶，卻偏偏難以找出有效的方法來解決，這便是最為棘手的地方！

在有些時候，陽謀這種東西是最難破解的！

唐軍其實已經將問題直截了當的擺在了明面之上，蠻荒聯軍的合作他們自然無法阻止，但是聯軍本身存在的問題卻是不容忽視，而他們做的事情便是將這些問題利用各種手段擴大而已。

懷疑一旦產生，便再也無法恢復如初！

在戰場之上，如果你對前後左右的同伴都時刻充滿了戒心，那麼這樣的隊伍是難以發揮出多大的戰鬥力的！只要外界的壓力變大，軍隊的潰敗甚至譁變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雙方的高層自然也想過彌補，但是連他們自己都難以從心底信任對方，想要讓地下的中小將領和士兵們相信談何容易？

隱患已經埋下，如果不去管的話便可能在戰場之上引爆；而若是進行大範圍的篩查，卻又可能會提前引爆，算得上是進退兩難！

莫輿勘道：“為今之計，去糾結散發出去的信件內容已經沒有意義，只能讓將領逐級約束下屬，速戰速決，在問題徹底爆發之前解決戰鬥！拖得越久，之後問題便會越嚴重！”

其實他們之前未嘗沒有靜等玄天宗入場的想法，彼時唐國所面臨的壓力增大，他們便是可以用更小的代價取得更大的利益。

可如今來看，他們的時間卻是變得比唐國更為緊迫，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話，恐怕不用正式開打，他們這支隊伍便是會先從內部瓦解了！

其餘人眼神交匯，同意了莫輿勘的意見，畢竟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林業與薛破天，唐國的將領並不都是尸位素餐之輩，此二人的手段當真了得！”赫連雄沉聲說道。

其餘人默然點頭表示贊同，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作為領兵之人，這般道理他們自然是懂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一天被人將之用在了自己身上。

慕容恪雙眼微微眯起，冷聲道：“唐軍想打，那我們便好好與他們打一場！便是針尖對麥芒，我等又有何懼哉！”

雖然他的話語之中霸氣十足，但結合如今的形勢，卻不免有一些迫於無奈之下的意氣之舉。

時間宜早不宜遲，為防再度生出變數，慕容恪和赫連雄立馬便是下達命令，整束軍隊向著唐軍方面發起進攻。

唐國從當年的強盛衰弱至此有著多方面的原因，其中軍隊的腐敗便是極為重要的一環，而林業如今所率領的已經是唐國能夠集結出來最為精銳的軍隊了！

南蠻與西荒方面的戰鬥力極為強悍，若是正面遭遇的話，即便是這支精銳唐軍也難以取得優勢。好在有著重甲騎兵與最為精銳的“鐵浮屠”策應，南蠻方面的輕騎所能發揮的作用便是變得極為有限，唐軍的推進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一些。

開戰之後，“鐵浮屠”的存在便是成為了蠻荒聯軍的心腹大患，這樣一支刀槍不入的重甲騎兵，在戰場之上便是無可匹敵的大殺器！

其實對付重甲騎兵來說一般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如果在開闊的地帶，一般便是利用輕騎兵的靈活機動將之活活拖垮。而在這種大型會戰之中，此等辦法顯然不可取，因為壓根兒沒用輕騎兵輾轉騰挪的空間。

剩下的一些比較普遍的做法便是利用強弓勁弩壓制，然後利用斬馬刀來針對馬腿攻擊。畢竟即便戰馬及騎兵全副武裝，也難以覆蓋到馬腿，這便是重騎兵唯一的弱點！

而很不湊巧的是，南蠻人的騎射技術雖好，但勁弩與斬馬刀卻是唐軍所擅長的，他們在短時間之內根本難以尋出有效剋制重甲騎兵的隊伍來。

好在強弓還是有的，南蠻方面對重甲騎兵形成了壓制，卻也難以阻斷他們的衝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向前突進，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前方的馬匹有的直接腿腳一軟，將騎兵栽倒下來，而有的則開始原地打轉，有的東倒西歪，有的則發出嘶鳴……

在短短片刻之間，衝鋒中的重甲騎兵陣型便是被打亂，而這般突如其來的變故委實令得人摸不著頭腦。

直到有著騎兵大喊出聲：“是毒！這片區域有毒！”

在此之前，這邊計程車兵眾多，可是並無一人出現中毒跡象。這便是隻有著兩種可能，一是對方計程車兵提前服下了解毒丹藥，而另一種則是這裡的毒是針對馬匹佈置的，對方一開始便是打著這個主意！

而要準備如此大量的解毒丹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答案顯而易見，重甲騎兵的入局是對方刻意為之！

騎兵的指揮將領開始高聲嘶吼，勒令騎兵撤退，但是敵人怎麼可能放過這等天賜良機？

一隊隊手持巨斧的西荒力士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之中，嘶吼著向陷入混亂之中的重甲騎兵衝殺而來。

這些戰斧沉重無比，由這些修為不俗的西荒力士舞動，一斧子下去便是連人帶馬一齊斬殺！

若是在重甲騎兵衝鋒之中，這些人也只能被這支鋼鐵洪流所吞噬！可如今形勢倒轉，戰馬中毒的重甲騎兵已經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薛破天眼神冰寒，雖然最為精銳的“鐵浮屠”還並未出動，但是那處陷入死局的重甲騎兵也是唐國花費無數財力和心血打造的，看著他們被屠戮，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心中也是被點燃了怒火！

“蝕骨門的人嗎？看來，玄天宗已經先行派人入場了！”林業在一旁沉聲道。

之前南蠻方面並沒有這般手段，而這套戰法之中最為關鍵的便是毒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佈下如此毒陣，那麼除了被稱為“毒宗”的蝕骨門，便難以找出其他勢力了！

“傳我命令，隱堂出動，將這些藏頭露尾的毒蟲們找出來，幹掉他們！”薛破天怒聲道。

如今墨門的力量有著很大一部分在這邊助戰，得自矩子林焱的命令，這些弟子自然也會配合遵守薛破天的軍令。

那支陷入死局的重甲騎兵如今已然死傷大半，如今就算是將“鐵浮屠”派上去，也難以扭轉局面，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既然騎兵被限制，那麼便使用步兵推進，論起戰場廝殺，他薛破天手下計程車兵可不輸蠻人！

而且，毒陣的範圍有限，不可能覆蓋整個戰場，所以重甲騎兵照樣可以在其他方向對蠻荒聯軍形成打擊！

“鐵浮屠，給我繞過去，直衝對方中軍大營！”薛破天的命令下達，“鐵浮屠”便是如同一支黑色的洪流一般向著蠻荒大軍中心穿插而去，勢不可擋！

在這樣的推進之中，毫無懸念，“鐵浮屠”直接衝破了蠻荒聯軍的中軍大營，可其中卻是沒有慕容恪和赫連雄等高層的影子。

觀戰的林業心中一凜，有著一種不好的想法從心中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