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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關頭,我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爆發出所有力氣,咬緊牙關拼命地往樹上爬。
而隊伍中的其他人,只有一個跟著黃為中跑過去了,其他人看著我們爬樹,全部有樣學樣,都找著一顆比較粗壯的大樹往上爬著。
這種泥石流,最危險的其實只有兩個:山上滾下來的大小石頭,以及很有可能被泥水衝下山。
只要能爬到一棵大樹上去,山上就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水源源不斷往下流。
劉汝香很快就爬到了樹的半樹腰上,然後她攀到一顆大枝頭上,腿坐上去之後,居然直接使出了一招倒掛金鉤,頭朝下向我伸出手臂。
我小時候爬過樹摘果子,也差不多就爬這麼高,但是這次之前就長途跋涉,身體非常疲憊,腿腳都使不上勁。
我拉著劉汝香的手,最終往上爬到了樹的另一邊的一根在劉汝香對面的枝頭上。
山洪流經我們身下的這片山地,泥水推倒了所有的低矮灌木,即使有比較高大的一些也被石頭砸得稀碎,然後朝著山下更遠處滾去。
大小石頭像是雨點一樣打在樹幹上,有一個保安隊員因為反應慢了,樹爬得不高,正好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蹦起來砸到了他的肚子。
“啊!”
他痛苦地哀嚎著,手腳沒有抱穩,從樹上跌下來被黃色的泥水裹挾著衝了下去。
泥石流持續了大概三分多鐘才停下,但我們幾乎都不敢下樹,只有王明音有腳傷,實在堅持不住了掉下了樹。
他沒有出事倒是讓我感覺挺意外的。這個老頭子看樣子有六十多歲了,剛剛運氣好,爬的那棵樹雖然低,但是他也聰明,知道抱住對著山下的那一面,結果那些蹦起來的石頭全被樹給擋住了,泥石流沒有衝到他,他堅持了那最厲害的一會兒就算給躲過去了。
但是,那個滿臉橫肉的風水大師黃為中不知道去了何處。
剛剛他帶著一個人往山的另一面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躲掉。
雖然這個人脾氣差,但至少還算有點真本事,剛剛我們聽到聲音,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頭趴在地上去聽泥石流。如果沒有他的預警,或許我們的隊伍又要減少很多。
這一次遭遇泥石流,直接掉隊三人,剩下的那人被衝下山,想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經歷過陰兵過境後,我們隊伍是七個人,剛剛黃為中帶著一個隊員走了,又被沖走了一個隊員。
現在整個隊伍算上剛剛加入的工人王鍾,只有五個。
我和劉汝香,王明音和一個保安隊員,以及一個工人王鍾。
幾分鐘過後,王鍾和最後一個保安隊員也走下來了。
我們隨後跟著也下來了。
那個保安隊員已經要崩潰了,身體發抖。
“早知道昨天夜裡我就應該跟著那幾個人早早的走了,要這錢幹什麼,我們進到這山裡之後怎麼就遇到了這麼多困難!”
“又是狼,又是這些鬼怪,連泥石流都讓我遇到了,這山裡太危險了,絕對不能待了。”
劉汝香嘆了口氣,勸慰道:“怨天尤人沒有用的,你就算現在想走,我們也要等雨停了才能出山。”
沒想到,黃為中這個老東西到了現在居然還非常鎮定。
他揉著腳踝,神色非常自然:“我這個老骨頭都沒說害怕,你這年輕小夥子怎麼這就慫了。”
他咬著牙說道:“幾位大師,你們也去工地做完法事了,現在還要繼續深入,找那剩下四個不知死活的工人嗎?”
工人王鍾跟著說道:“是啊,我們不要找了,馬上到山上去等雨停,然後再下去出山吧。”
我也有些疲乏了,很想回家。
現在的隊伍主心骨是劉汝香。
她也感覺到這樣的情況,沉吟道:“好,我們上山去,等雨停。”
和此前的無數次一樣,我們幾個人背起包,由那最後一個保安隊員扶著王明音,往山上走去。
我們非常幸運,在二十分鐘後我們在山頂上找到了一處山洞。
裡面一半的面積上都是積水,不過仍然有一些乾的地方。
大家席地而坐,幾乎要累得虛脫了。
或是吃著東西,或是喝著水,很久才恢復起體力。
外面的雨,仍然在下。
比我們想象中要持續得久得多,一直下到了下午四點多,天快要黑了的樣子,雨才漸漸轉小,但天上仍然會不時下幾滴毛毛細雨。
山洞裡燒起了酒精爐,大夥們取了一下午暖,休整好之後重新背上行囊。
現在,準備出山。
天變得非常昏暗,下山仍然需要打手電筒。
並且,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累,下山險。
我們都不敢把速度放快。
等快到五點鐘的時候,我們才來到山腳下。
可就在下山時,忽然間路邊的草叢裡傳來一陣聲音。
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的男人瞬間衝了出來,他的臉上是猙獰的表情,揮舞出一柄錘子,狠狠地朝著走在最前面的工人王鍾劈砍了過去。
我瞪大了眼睛,精神瞬間緊張起來。
“去死吧!”
王鐘身體一晃躲過這一招攻擊,然後居然從腰間拔出來一把小刀,趁著那個工人不注意,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
王鍾握緊小刀,在我後面的手電筒的照耀下直冒寒光,然後他猛地就往那個工人的身上捅了上去。
“噗嗤!噗嗤!噗嗤!”
“住手!”劉汝香瞬間反應過來,立刻衝了過去。
而王鍾這時候也收起了刀,臉上濺滿了那個人背部傷口噴出的血液。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他齜牙咧嘴,活像是一個惡魔。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把她殺了?”劉汝香大怒,反手拔出腰間短劍。
王鍾冷哼幾聲,抹了抹眼睛上沾的鮮血。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難道你剛剛沒有看到,他已經拿起了錘子,已經說要把我殺了。你都沒看到嗎,就是他把我追殺了很久,我剛剛那只是自衛反擊,我沒做錯。”
王鍾理直氣壯,然後從路邊揪了幾片樹葉,反覆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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