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四十六章 宗主傳承,大明測字天師,萬里秋風,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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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休呆呆的看著蕭風時,旁邊的各國使臣已經群情激奮了。

“什麼他媽的高僧,原來是耍手段的無賴!無恥啊!”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自稱要自己作詩,結果抄你日本國內的著名詩詞,真是仗著日本是無名之輩,就行無賴之舉嗎?”

“就憑你這人品,可知你日本國的國品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支援琉球!請大明支援琉球!”

“八嘎呀路……壓脈帶……搜迪斯內……啥呀?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我就會這幾個日語。”

琉球王子得到了大家的聲援,激動得熱淚盈眶,轉圈拜謝。

“感謝各位使臣的仗義執言,使臣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懇請大明為我琉球做主!”

三休在片刻的慌亂和手足無措後,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原本以為的一招妙棋,已經變成了臭棋。

像魔術一樣,任何巧妙的圈套,一但被揭穿後,都會顯得無比可笑,而且沒揭穿時越是巧妙,揭穿之後就越是可笑。

三休知道自己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懸崖之外,已經不能奢望反敗為勝了,只能祈求能扳回一局,讓日本別輸得太慘。

蕭風看著三休的臉色漸漸平靜,也心中暗歎,臨危不亂,寵辱不驚,此人真是個當使臣的好材料。

三休的圈套確實巧妙,如果不是自己揭穿他用的是日本古人的詩詞,佔據了道德制高點,自己那首現做的詩,確實是難以完全匹配。

蕭風不是神仙,三休的圈套之所以失靈,是因為他低估了幾百年後人類資訊的發展速度。

這個年代人不知道日本人的詩詞很正常,但在蕭風那個年代,日本人寫的漢詩,稍微有點名氣的,在網上都流傳過。

無他,物以稀為貴,中國人覺得日本人能寫出這個水平的詩詞來,就算是很不錯了,很有點對扶貧學生考出好成績的欣慰感。

之前蕭風解釋自己不是神仙,是想用真誠喚起三休的真誠,讓他多透露點芹哥的情況。現在看三休當面耍無賴,也就不再跟他解釋了。

讓他心慌害怕點也好,省得再耍花樣。反正這事兒自己也不好解釋,如果師兄後面想要個解釋,那就是在仙界博覽群書的結果。

三休穩住心態,他也不敢再耍花樣了,當即決定硬碰硬地再來一遍。

“久聞天師道法通神,貧僧心存懷疑,故此用前輩的詩詞試探一下,適才相戲耳!

所以剛才的這番比拼,就不算了吧。接下來貧僧用一首自己寫的詩詞來向蕭天師請教,天師可還敢迎戰嗎?”

此時群臣和使臣們已經罵聲一片,痛斥三休無恥,還不肯認輸。

蕭風卻淡然點頭,既然你不死心,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也讓日本這次在各國面前把臉丟盡吧。

三休深吸一口氣:“貧僧出使大明,一路跋山涉水,曾路過姑蘇城外的寒山寺。

夜眠寺對岸的客船中,孤燈殘酒,緬懷先賢,思緒萬千。

貧僧也曾年少風流,後來看破紅塵,拜入佛門。那一夜,回首前塵,竟然難以抑制。”

琉球王子嘲諷道:“日本和尚向來葷素不禁,眠花宿柳,何來看破紅塵一說。

路過寒山寺你還敢寫詩,不怕張繼先生九泉之下再笑死一次嗎?”

眾使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琉球王子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大唐詩人如群星閃耀,七絕佳作更是層出不窮,但卻沒有一首能比得上《楓橋夜泊》在日本甚至整個亞洲的影響力。

據說這首詩,是日本是婦孺皆知,人人會背的,也不知道是這首詩觸動了日本人心中最深的哪一部分。

三休好死不死的,竟然也想寫一首寒山寺的詩?他是不是被嘲笑瘋了,要變相自殺啊?

嘲笑聲中,三休搖頭道:“貧僧沒有那麼狂妄,敢效仿張繼先生。蕭天師可知,大唐詩詞中,有一個詞牌,叫《長相思》嗎?”

蕭風一愣,點點頭:“有的,《長相思》的詞牌子,被稱為是最難寫的,佳作極少。史上有名的,也只有唐後主李煜的一首。”

三休點頭,漫步而走,憂傷地吟誦李煜的《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

一簾風月閒。”

眾人無語,李後主的詞誰沒聽過,需要你在這裡念個屁,

再好也不是你寫的啊!你要麼是在拖延時間思考,要麼是在水字數。

三休站住腳步,衝蕭風淡淡一笑:“貧僧凡心悸動,見煙水霜寒,悽風冷雨,正合這首詞牌之意。故而也有所感。

但苦於沒有才思,一直未得其作。今日與天師一見,頗有觸動,貧僧適才忽有所得,勉強作了一首。

絲絲雨,陣陣風,

樹影搖窗對孤燈。

夢醒知幾更?

杯杯酒,點點星,

寒山渡水夜半鍾。

相思半世空。”

原本笑話他的使臣們忽然都不笑了,敬畏的看著這個老不正經的思春和尚。

這詞填的真的不錯啊,實情實景,絕不像是抄襲的,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悶騷。

算算時間路程,前些日子確實下過一場秋雨,那應該是冬天前的最後一場雨了吧。

想想這和尚當時在寒山寺外,聽著鐘聲,想著年少時的愛人,估計已經是好幾個孩兒她娘了,想想也替他黯然。

然後眾人才想起來,這不是簡單的詩詞大會,而是比賽啊,決定琉球名譽歸屬的比賽啊!

所以眾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蕭風,琉球王子的眼神尤其熾熱,看得蕭風心裡直發毛。

這首詞還真不好破,而且應該就是三休和尚的原創。《長相思》這個詞牌字寫的人少是有原因的,想寫好真的不容易。

三休這個老混蛋,面不改色地撒謊,說什麼觸景生情,一直沒寫出來,剛才忽有所得,絕對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他絕對是在寒山寺時就已經寫出來了,現在這麼說,無非是表明自己是當場所作,逼著蕭風也必須當場作出來才行!

蕭風嘆了口氣,若是憑真本事,讓自己在片刻之間就寫出一首能匹敵的詞來,還真是夠嗆。

畢竟三休是深思熟慮,真情實感,自己現在沒有那個感悟啊。

可是,剛才三休作弊了,自己還沒報復他呢,所以……

“大師,你這是路過寒山寺,真情實感,所以到此時忽有所得,也是自然之理。

我沒去過寒山寺,這幾年東奔西跑,不是打倭寇,就是打白蓮教,要麼是應對寇邊的遊牧盜匪。

所以我寫的詞自然就沒有大師那麼纏綿悱惻,情深義重了。但要說真情實感嘛,那還是有的。

我去山海關外時,關外天氣忽然變冷,正趕上初冬的第一場雪。塞外秋來風景異,與中原之地大不相同。

大明山河壯闊,雖同在一國,同在一時,卻風景各異。四處奔走,漂泊不定,讓人陡起思鄉之情啊。”

三休微笑著聽了半天:“天師可需要更久的時間思考嗎?無妨,只是也要填這闕《長相思》即可。

至於思鄉之情,與相思之情,也算同屬,倒不要緊的,詞好就行。”

蕭風掰扯半天,就是讓他以為自己寫不出來,對詞中之意不那麼掰扯,見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廢話了。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

聒碎鄉心夢不成。

故園無此聲。”

很長的時間之內,都沒有人說話,只能聽見滿殿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就像忽然間集體口腔潰瘍了一樣。

潰瘍得最厲害的是三休,他呆呆的看著蕭風,忽然有點相信,眼前的傢伙,就算忽然飛起來了也不奇怪。

這詩詞絕不是抄的(雖然其實就是抄的),因為這麼好的詩詞,絕不可能埋沒在歷史之中,絕不可能!

他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按自己指定的詞牌子,寫了這麼一首震古爍今的詞啊!而且真的是真情實感啊!

榆關,那是山海關的別稱。蕭風多次帶兵出過山海關,滿朝皆知,這種真情實感,是做不了假的。

所以,三休心裡的那扇門又開啟了,光芒又射了進來。唯一的真相就是,這他媽的是個神仙啊!

三休徹底放棄了抵抗,如果說蕭芹將軍在他心目中,是個完美的偶像,那也只是在人間的範疇,連天皇都還比不上。

但他現在看著蕭風,就感覺他是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仙,這兩個怎麼比啊?

大明能有這樣的人物,自己還強行想要證明日本才是中國文化的正統,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蕭天師,貧僧服輸了。今日之後,誰再敢說大明沒有傳承中國文化的正統,誰再敢說中國之地丟失了中國文化的宗主地位,貧僧第一個不答應!”

蕭風暗暗鬆了口氣,雖然擊敗三休和尚並不等於解決了琉球的問題,但大明的國體、威嚴在這群小弟面前是不能丟的。

神不能流血,否則就會被凡人群起而攻之。後來的中國就是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被人拿了一血,然後就引來了群狼撕咬。

“大師回頭是岸,可見佛緣匪淺。還望大師回到日本之後,繼續弘揚中國文化,不要讓日本國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

另外,大師也可勸勸蕭芹,讓他別那麼心急。連日本都沒統一呢,就敢往外伸手。

琉球的事兒,大明一定會管,你勸他最好把手縮回去,免得被剁掉。”

三休苦笑道:“貧僧盡力而為,只是天師還是要有其他準備。貧僧的話,對蕭芹將軍未必管用啊。”

其實各國使者心裡也清楚,蕭風雖然在朝堂上挫敗了日本的挑釁,但真要保護琉球,還得靠真刀真槍。

只是不知道大明水師實力如何。日本是海島國家,海戰歷來不弱。

如今又有了佛朗機人幫忙,大明那兩支海盜改裝的水師,真的能打贏嗎?

蕭風淡然一笑:“大師盡力就好,至於其他的事兒,大師不用管。

我大明既然承認琉球為藩屬之國,就有保護它的能力。

不但琉球,任何國家,只要請求為大明的藩屬之國,大明若同意納入其中,自然也有保護它們的能力!”

各國使臣互相看看,心裡都萌生了同樣的想法。

已經是藩屬國的,決定回家告訴國王,要趕緊再確認一下關係。

還不是藩屬國的,決定回家告訴國王,要趕緊發生一下關係,畢竟發生了關係,才能更親近。

三休忽然道:“貧僧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天師能否答應?若天師能滿足貧僧,貧僧也不枉此生來一次大明啊。”

蕭風不知道這傢伙要幹什麼,不說具體要求,先讓人答應,這都是小女孩兒乾的事兒,而且八成是陷阱。

“大師有何要求,可先說來聽聽。”

“貧僧學習的大唐詩詞中,有一首《春江花月夜》,歷代文人極盡推崇,號稱孤篇壓全唐。

貧僧多次感悟,想仿寫一篇,總是才力不濟。不但貧僧,就連日本眾多詩人,也從無敢模仿者。

天師才氣縱橫,不若寫上一首,貧僧帶回日本,也算一了心願?”

蕭風苦笑道:“大師啊,你這個要求確實太過分了。《春江花月夜》何以孤篇壓全唐?

只因此詩以以春、江、花、月、夜這五種事物獨立成詩,卻又相互纏繞,相互映襯。

寫月時月光照著江、花、夜;寫江時江水流著月、花、夜;寫花時花叢搖著江、月、夜;寫夜時夜色中掩映著江、月、花。

而這一切之中又都飽含著春意,春意又無處不在的滲透入江、花、月、夜。

這五種事物時而分散,時而組合,時而孑然獨立,時而兩兩成雙,時而三四成群,時而五味雜陳。

而在這五種事物之外,卻是數不清的時光芿苒,道不盡的心酸離愁,說不完的悲歡離合。

你讓我現在給你寫這樣一首詩,你是真拿我當神仙了吧。就是神仙,也沒有這麼大本事啊。”

三休怔怔的聽完蕭風的話,心中也自然明白,悵然地嘆了口氣。

“是貧僧操之過急了。來日天師若有所得,一定別忘了讓你在日本的細作去找貧僧啊。

貧僧明日就啟程回日本,勸說蕭芹將軍撤回水軍,讓出琉球,不再與大明為敵。雖明知無功,盡力而已。”

蕭風點點頭,心說你盡力就行了,蕭芹是不會受你影響的,他要撤退,也是被我打跑的,不會是你說跑的。

“三休和尚,你勸說是沒用的,因為你壓根不知道日本此次進攻我琉球是因為什麼。

你若真有此心,我告訴你原因,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天皇,仙山根本不在琉球,讓他別白費心機了!”

嗯?三休和蕭風同時一愣,滿朝文武和各國使臣也都支稜起了耳朵。

難道日本攻打琉球還有其他的原因?不是因為眼紅琉球酒店業賺錢嗎?仙山又是什麼東西?

其中耳朵支得最立正的是嘉靖,他就聽不得“仙”這個字!要不是黃錦偷偷拉住了他的衣服,他剛才差一點就站起來了。

什麼仙山啊,快給朕詳細說說啊,朕不差你那點流量啊!

看著眾人不解的目光,琉球王子重新給嘉靖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來,卻把臉轉向了蕭風,全然不顧嘉靖已經急紅了眼睛。

“天師有所不知,這並非是日本第一次攻打琉球了。只是之前幾次,規模很小,都是派的小股武士和忍者。”

三休不解:“這卻是為何?日本要打琉球,為何不派軍隊呢?何況日本如果真打了琉球,琉球何以不早向大明求援呢?”

嘉靖激動的咳嗽兩聲,表示同問,蕭風看了嘉靖一眼,知道他很著急,又不好意思開口,只好急他之所急。

“不錯,日本若是多次攻打琉球,何以琉球一直不告訴大明呢?他們又為何偷偷摸摸地打呢?”

琉球王子苦笑道:“其實日本攻打琉球,並不是這幾年的事兒,自漢唐開始,就一直沒停過,只是日本也不敢聲張,琉球也不敢聲張。

所以日本一直是派小股人馬來騷擾襲擊琉球,而琉球每次也是偷偷的盡力化解。

雙方就像兩個賊分贓鬥毆一樣,只敢在黑暗中互毆,卻誰也不敢聲張,生怕惹來捉賊的官差啊。

這件事兒的原委,本來只有兩國國主知道,即使是王室中人,也只有繼承王位的人才能得知。

本來這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兒,可不知為何日本這次忽然發難,派大軍來襲,竟然要滅我琉球。

既然撕破了臉,我父王在派我來大明求救之時,破例將原委提前告訴了我,我才知道日本和琉球之間,竟有如此無解的矛盾。”

嘉靖氣得要拍桌子,這琉球王子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皇位絕沒他的份!

太磨嘰了,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到底是啥原因,光顧著在那兒製造懸念和氛圍了,你他媽的是王子還是寫網文的?

蕭風咳嗽了一聲:“王子還請說得清楚一些,我等都很關心到底是什麼原因,既然如此隱秘,想來三休大師也是不知道的。”

三休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確實啥也不知道。琉球王子嘆了口氣,就在嘉靖氣憤得要棄坑的時候,終於開口了。

“這一切,都要從秦始皇,派方士徐福,到海外尋找仙山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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