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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的張定邊,就是一尊戰神!

最起碼在西塔拉瑪眼中,張定邊就是戰神!

他拿著被他殺死的布利什的兩柄錘子,在人群中肆意揮砸,一錘子下去就是一條性命,濺射的血液迸到他身上,他也渾然不在意,就是錘,就是砸!

所過之處,沒有一合之敵。

二十位明軍護衛此時也已經殺入大殿中,分出五個軍士保護周步辛,其他十五人也殺入人群中。

張定邊一錘子砸死了一個靠近他的海盜,看到躲在柱子後面偷偷觀察的西塔拉瑪,張定邊眼睛眯了起來,抬起掛著碎肉和血漬的錘子指向西塔拉瑪:“擒賊先擒王!兄弟們,抓住西塔拉瑪!”

見張定邊把目標盯到自己,西塔拉瑪嚇的肝膽俱裂,轉身就要跑,張定邊見他要跑,立刻甩出手中的錘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西塔拉瑪的腿上。

嗆啷!

也就在這時,海盜的刀也砍到他的盔甲上,可惜海盜的刀質量不好,砍在盔甲上非但沒有把盔甲砍透,反而被盔甲反彈的鋼刀都跟著斷了。

張定邊轉過頭,帶著血跡的臉瞬間嚇傻了海盜,還沒來得及再動,被張定邊一拳砸在腦袋上,白眼一翻直接暈厥過去。

周步辛看到西塔拉瑪拖著被張定邊砸斷的腿想跑,頓時急了,俘虜一個王啊……哪怕這個王只是一座城的王,但海外不就是這樣嗎……這是到手的功勞啊!

“我們繞過去,去追西塔拉瑪!”

周步辛當斷則斷,絲毫沒有猶豫的下令:“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跑了。”

軍士還有些猶豫:“可是,將軍給我的命令是……”

剛想說要保護周步辛,卻被周步辛直接打斷:“現在是我的命令!立刻去,跑了西塔拉瑪,我要你們的腦袋!”

見周步辛說的殺氣騰騰,五位軍士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帶著周步辛追向西塔拉瑪。

軍士們不遠萬里的離開大明,在海上漂泊,他們也想立軍功,周步辛的話正和了他們的意思。

決不能讓西塔拉瑪跑了!

當一百大明軍士從港口跑到宮殿中的時候,宮殿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只有張定邊和周步辛在生悶氣。

張定邊把宮殿裡的侍衛、海盜、海盜頭子都給宰了,可唯獨被西塔拉瑪跑了……他跑了就跑了吧,卻被周步辛佔了便宜。

這就像是張定邊娶媳婦,聘禮下了、房子蓋好了、新娘娶回家了、可到了入洞房的時候才發現,新郎成了周步辛,這往哪說理去?

周步辛倒是樂呵呵的……任憑誰佔了便宜都得很開心。

至於請張定邊喝幾次酒,這都是小事,根本不成問題。

……

“這群狗曰的蛀蟲!”

朱瀚路過徐州的時候,真的被氣到了,他在徐州大開殺戒,斬殺了包括徐州府府尹在內的七十三名官吏,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家人。

朱瀚氣呼呼的回到家中,對劉三娘說道:“張乾這個砸碎,死了都是便宜了他,真以為在徐州就能當土皇帝了是嗎?把百姓當奴隸使,想殺就殺……狗曰的,偌大的徐州城,讓他們治理得烏煙瘴氣!”

徐州府府尹張乾,是本地的一個大世家,他仗著自己是徐州土著,給自己家拉了無數生意,使得整個徐州只認張家卻不知州府,張家發展的越來越快,在徐州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張家弟子一個個都囂張跋扈,草管人命、強搶民女、欺行霸市……導致徐州城外地商人幾乎沒有,全都被張家霸佔。

張乾對於朱瀚路過徐州的事情,已經提前得知,並且已經知道朱瀚關注的重點,所以在朱瀚來之前,他就帶領張家做好佈置,同時威脅百姓。

可是,張乾哪裡知道,朱瀚在前往徐州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他們做的事情,來到徐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張乾以及他的家族全部控制起來,同時張榜公示,讓徐州城的百姓揭發檢舉張乾的罪證。

一開始,沒有百姓敢來,朱瀚找了幾個託,很快就把百姓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張乾的劣跡如雪花般飛到朱瀚的桉桌前,朱瀚一聲令下,張乾和他的家族,以及和張乾一起狼狽為奸的人,全部斬首示眾。

而且,朱瀚在殺他們的時候,做的非常絕,他把以張乾為首的官吏以及犯罪了的那些人,全部都押到百姓面前,向百姓陳訴他們的罪證,最後張乾以及和他關係緊密的官吏,被群情激奮的百姓硬生生的從刑臺上拉下來,被百姓用拳頭砸死。

劉三娘是綠林出身,她在遇到朱瀚以前,也見到過貪官汙吏,所以她內心中是對貪官汙吏無比厭惡的:“您說的是,這些人死了真是便宜了他們,就該把他們千刀萬剮才解恨!陛下給他們發的薪餉不是挺高的嗎?怎麼還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還是貪!”

朱瀚攥著拳頭,敲著桌面:“每個人都貪,但你不能貪得無厭,像張乾這種沒把百姓放在心中的人,他們貪的心都黑了!”

看到朱瀚還在憤怒當中,劉三娘也沒有再繼續拱火,而是握著朱瀚的手勸說:“相公,別讓這種雜碎壞了興致,你已經把他們懲治了,百姓們也不用再畏懼什麼,咱為這種人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嗯。”

朱瀚長舒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說道:“我也知道,貪官屢禁不絕,這不是單靠外力監督完成的事情,還是人自身的控制力,不過……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分!”

劉三娘聽到朱瀚的話中又出現了曾經的自信,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相公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嗯。”

朱瀚點點頭,“他們不是最注重禮義廉恥嗎?那就從禮義廉恥下手!”

……

朱瀚的動作,並沒有隱瞞朱元章,非但如此他還寫了一封長信,把事情的起始都告訴了朱元章。

朱元章看到後,自然是拍手稱快!

並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告訴他們朱瀚就應該這麼作!

百官已經習慣了,朱元章對朱瀚是無條件的信任,他做的事情朱元章都會認同。

行吧,反正天下都是你們老朱家的,你那麼信任朱瀚,我們也無話可說。

其實,不光是朱元章信任朱瀚,包括非常看不慣朱瀚在內的朝堂百官,心中也對朱瀚非常信任。

朱瀚處事公平,尊重律法,而且不爭權奪利,朱元章封朱瀚做黃太弟他都不要,單單是這份肚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朱瀚唯一一點讓大多數朝臣不滿的是,他站在了百姓那邊,而不是和士大夫站在一起……就因為這一點,他們註定無法成為朋友。

百官們擺爛,但朱元章卻不這麼想。

他看著朱瀚給他的書信,對朝堂上的官員說道:“英王在信中,對貪汙和欺壓百姓的行為深惡痛絕,說官員們之所以會貪汙,是因為無法壓制自己的慾望,一味的殺頭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他給我出了個主意。”

聽到朱元章說,朱瀚又在信裡給朱瀚出主意了,立刻正色起來。

他們可以讓朱瀚殺貪官,可不想讓他給朱元章出主意,朱瀚一肚子壞水,出的主意也都是蔫壞,讓他們痛苦不已。

如果這個主意不好,他們就要想辦法讓朱元章摒棄。

“我覺得英王的提議不錯。”

朱元章把朱瀚的信放下,看向滿朝文武:“大家都是讀四書五經的人,自然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可當你們的手伸出去的時候,就忘記了這份禮義廉恥,那咱就幫你們把這些禮義廉恥再找回來。”

朱元章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朝臣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朱元章接下來的話,卻讓朝臣炸了鍋。

“刑部尚書何在?”

朱元章直接點出了刑部尚書的名字,看到刑部尚書李尚義從百官佇列中走出來,朱元章立刻說道:“還有不少官員犯了事關在牢房裡,乾脆也不用把他們關起來了,你們刑部派出一批人,把牢裡的官員帶到大明各地,讓他們到了地方以後,把自己貪汙的過程說一遍,用以警告各地官員。”

什麼?

朱元章的話,讓滿朝文武都繃不住了。

這是朱瀚給朱元章出的主意嗎?

太……太特孃的損了。

官員們心中把朱瀚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讓貪汙的官員從牢房裡走出去,到全國各地的官府去給官員們講課……那些在牢房裡的官員,本來就已經顏面掃地,而現在朱瀚卻要把他們的臉都給扒下來。

可是,這還不算完。

朱元章繼續說道:“翰林院的編撰何在?”

一位年輕編撰站了出來,朱元章對他說道:“我準備把這些貪汙的官員編撰成冊,你把他們的材料重新抄錄,做到內容詳實,百姓一看就能看懂的書籍,不要用什麼春秋筆法,就如實記載,我要讓這本《警示錄》,成為大明官員頭上懸著的利劍,讓他們在伸手的時候,記著這本書給他們的警示。”

“……”

朱元章的這波操作,讓滿朝文武都猝不及防……啊,不是,這不是朱元章的操作,是朱瀚的操作,朱元章怎麼能想出這種陰損的招數?

這不僅是讓他們把臉撕掉,而是要讓他們遺臭萬年!

不管大明存在與否,這本《警示錄》都會一直存在下去,而且聽朱元章的意思,這本書是要向百姓售賣的,這特孃的不是讓那些在牢獄中的官員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這招可真夠狠的!

朱瀚他怎麼能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這麼一來,在大明朝當官,可是危險性極高的行業,說不定會直接遺臭萬年……關鍵是,跟著朱元章太難,收五十兩銀子就能剝皮充草,如果這麼一來,誰還敢進入大明的朝堂?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有頭鐵的御史站出來反對,可朱元章一句話,就把他給懟回去了:“咋?你覺得這些貪官汙吏,不能被曝光出來?他們已經觸犯大明律法,我們還要顧及他們的顏面,替他們遮掩不成?”

“並非如此!臣認為,您和英王殿下的決定非常英明,此舉可大大削減官員們貪墨的心思。”

出言反對的官員跪在地上,趕緊解釋道:“臣之所以反對,是因為陛下您定下的律法太過嚴苛,貪墨超過五十兩就要被當場剝皮充草,這條律法和您提到的《警示錄》衝突,如果抓住貪墨的官員就要被當場剝皮充草,又如何能起到警示天下官員的作用?”

朱元章聽完,瞟了眼桌上的書信。

沒想到,在朝堂上竟然還有人和朱瀚的想法一樣。

這讓朱元章來了興趣,他詢問道:“那你認為,應當如何?”

百官們聽到御史的話,還想看熱鬧呢,可沒成想剛剛出言反對朱元章的御史,此時竟然和朱元章站在一起,把矛頭對準了他們,百官們氣的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心中怒罵:這個御史是誰家的?竟然頭頂長反骨!

特麼的,現在丟臉不說,連一了百了的去死都做不到!

“臣認為,對於官員限制的律法,應該制定的更加詳實,五十兩銀子是貪墨,那和五十兩銀子相匹配的物品,算不算也是貪墨呢?”

御史似乎對此早就有了很深的研究,回答朱元章問題的時候條理非常清楚:“陛下您之前指定的律法太過嚴苛,臣認為應該針對不同的貪墨銀兩制定相對應的懲罰措施,死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流放和勞動改造,都應該成為懲治貪墨的一部分。”

百官們聽到後,如喪考妣。

朱元章卻滿心歡喜,甚至都沒有任何掩飾的拍手稱讚:“好,你說的非常好,這件事交由你來負責,一個月內我要看到針對貪墨官員的律法!你能不能做到?”

這位臣子雙膝跪地,匍匐在地上:“臣,陳瑛,絕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滿朝文武臉色更難看了,他們盯著跪在地上的陳瑛,雙目噴火,如果這裡不是朝堂,他們現在就想把陳瑛與處置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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