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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菲魯茲沙告訴匈牙利的使者,大明講究一個禮多人不怪,禮物只要送得多,那就是有價值的。

這一次,菲魯茲沙又說,送禮要講究人家喜不喜歡。

雖然菲魯茲沙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為什麼聽起來怪怪的?

不對勁!

可哪裡不對勁,這位使者又說不上來。

只能先把禮物給菲魯茲沙送過來,看到滿車的金銀、珍珠瑪瑙,菲魯茲沙像當初藍玉教訓他一樣,對他說道:“這些金銀,你覺得珍貴,但是在大明人看來,這些金銀不過是區區小物,大明乃天朝上國,你們視若珍寶的東西,他們會缺?”

匈牙利的使者聽到菲魯茲沙的話,不由得點點頭。

菲魯茲沙說的對啊。

金銀、珍珠瑪瑙這些東西,大明會缺麼?

想到被國王當成傳家寶的絲綢和陶瓷,這位使者認為那些才是最珍貴的東西,可想想,絲綢和陶瓷都是從大明傳出來的,藍玉應該不缺吧?

“國王殿下,您應該清楚,我們最好的財富,都來自於大明,大明富有四海,我們怎麼可以拿大明的物品去贈與藍將軍呢?”

匈牙利的使者分析的很清楚,但菲魯茲沙卻對他說道:“你看你這話說的,藍將軍忠君為大明,他又豈會在乎你的恩惠?在大明有句話,叫‘視金錢如糞土’,藍將軍就是此等人物,他根本不在乎什麼金錢,他只是為實現更高的理想而戰!”

然後,菲魯茲沙搬出來了一套‘藍玉不喜歡錢、只想讓大明富足’的理論,很快匈牙利的使者就明白什麼意思了:“哦,我明白了,我要用這些金銀,去採買大明的物產!”

“對!”

菲魯茲沙認為對方瞭解了此中深意,然後對他說道:“你這麼作,藍將軍一定會誇讚你的。”

你只是一個很得力的下屬!

而我,菲魯茲沙!

是藍玉將軍的好朋友!好兄弟!

身份上的差距,足夠讓菲魯茲沙自得。

……

藍玉在印度搞的轟轟烈烈,在大明本土,也非常熱鬧。

朱元章突然對官場下手,把一眾行省的官員叫到應天府,逮住他們就是一頓臭罵,尤其是他們的公文,寫的辭藻華麗,但實用的卻只有寥寥幾句,讓朱元章不勝厭煩。

這一次,朱元章把他們喊過來,就是給他們上培訓課的。

培訓他們如何寫公文,如何寫讓朱元章滿意的公文。

朱瀚沒有參與這裡面的事情,因為他們是要服務朱元章,而不是服務自己。

參與不參與此次的培訓,對朱瀚來說沒有必要,而且他和朱元章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客套。

兩兄弟在交談時都是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拐彎抹角。

朱元章倒是意氣風發,很熱衷於給各個行省的官員上課,而且講的很開放,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朱元章的一兩句粗話。

在場的官員聽著朱元章給他們訓話,心中萬分憋屈……感覺自己這輩子讀的書,都白讀了。

想想,朱元章以前的身份是什麼?

佃戶!行乞的僧人!

朱元章還在為生活而疲於奔命的時候,這些行省的官員已經開始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晝夜讀書了,這些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比朱元章讀的書要多。

可現在給他們上課的人是朱元章,是這個曾經身份遠不如他們的人。

朱元章的虛榮心得到了徹底的滿足。

拿著這些官員上的奏摺一本接著一本的罵,把上奏摺的官員罵的是狗血淋頭。

而且朱元章罵的是有理有據,每罵一次人,都是奔著痛點去的,這些官員雖然很不甘心被罵,我們只是大明的臣子,又不是你朱元章的僕人,你這麼罵我們合適嗎?

可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因為朱元章罵的對,想反駁都沒機會。

這些官員在被朱元章罵完,回到住的地方後,心中難免意難平。

造成他們被罵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朱元章不喜歡儒家的那一套,甚至很厭惡儒家的繁文縟節。

在大明以前……啊不對,是在朱瀚把孔家流放以前,他們無論如何寫奏摺都沒有問題,因為那些所謂的繁文縟節,都是孔氏代表的儒學中應該有的,可朱瀚以風捲殘雲之勢把孔家從神壇拉下馬,他們就再沒有理由再用原來的那套了的。

朱元章:老孔家都被咱打倒了,你還用老一套來湖弄咱?

這些各行省的官員都是聰明人,他們意識到時代變了,他們也要隨著朱元章的喜好變化而變化,再像以前一樣敷衍了事,在朱元章這裡行不通!

……

朱瀚在做另外一件事:照顧孩子。

娜塔莉和索菲亞的孩子出生了,一位是姑娘,一位是男孩。

男孩黑頭髮黃面板,一雙眼睛則繼承了索菲亞的灰藍色的童孔,一雙眼睛中彷彿有藍寶石一樣;女孩則繼承了娜塔莉白色的面板,頭髮也是金黃色,但眼睛卻是黑色。

在接生的時候,媒婆看到兩個孩子和自己接生時的不一樣,也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接了兩個小怪物,可朱瀚卻絲毫不介意,他告訴其他人,這種孩子叫做混血,就是不同膚色人的後代,長相自然會有些差異。

這種差異叫做遺傳。

如此科學的事情,朱瀚解釋起來卻沒多少人相信,和朱瀚的‘科學’比起來,他們更願意相信‘神’學。

朱瀚見一時半會也無法改變他們的看法,索性也不再去解釋,再說以朱瀚如今的地位,他的後代再怎麼‘妖魔鬼怪’,都沒有人敢對他的後代動手腳,而且以後會有更多不同膚色的女子湧入大明,而在海外的大明人,他們也會和不同膚色的女子生活在一起,然後有更多混血的孩子出現。

到那個時候,誰還會說什麼?

誰還能說什麼?

朱瀚每天抱著自己的混血姑娘愛不釋手,真的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把她寶貝的不得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朱瀚對女兒是發自內心的喜愛,比兒子都讓他開心。

不過,朱瀚也不是無時無刻都能陪在孩子身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比如,越來越多的學子被朱瀚從全國各地挑選出來,一起送到應天府,然後派向海外。

被挑選出來的學子,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要到海外去,而是到了應天府以後才知道,自然會有很多人不想去海外,他們紛紛上書抗議,堅決反對派自己到海外。

海外,不毛之地。

那是人能呆的地方嗎?

而且,海外的土著根本不會漢語,到時候怎麼交流?

連語言都不通,交流起來豈不是對牛彈琴?

這些學子表示自己被矇騙,所以紛紛上書,請求朱元章收回成命。

現在的朱元章正在開心的給百官上課呢,哪在乎這些學子的請求?

直接交給朱瀚,讓朱瀚看著辦。

當然,朱元章在派人給朱瀚傳話的時候,也告訴朱瀚了:你如果不願意做,可以等咱給官員們上完課再去處理。

於是,朱瀚就去了,而且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之前,朱瀚向朱元章建議,把學子分配到大明海外的飛地去,可卻被朱元章以大明內部官員不足給拒絕了,但當時嘴上說的是拒絕,可實際上卻偷偷摸摸的把人都給朱瀚找好了,十萬學子,各個層面的都有,現在在應天府的是第一批後面還有更多的學子要到。

這些學子都已經滿十六歲,其中有剛讀書一兩年的,也有從小就開始讀書的,這些人就像是種子,需要讓人帶到海外的土地上,才能更好的生根發芽。

所以,這些人不需要有太高的文化水平,

他們只需要把大明文化的種子種下去,就已經夠了。

住在大理寺的學子,大概有一百三十人左右,而這一百三十人,基本上也是反對聲音最大的一百三十人,算得上是硬骨頭了。

朱瀚也是頭鐵,他牙口比較好,吃不了軟飯,就喜歡吃硬的。

所以,朱瀚來到了大理寺!

人的名樹的影,當朱瀚出現在大理寺中的時候,整個大理寺變得鴉雀無聲,一方面是因為朱瀚在建立大明中所立下的功績,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朱瀚在他們心中的兇名。

這是以一己之力掀翻整個孔家的男人,整個文壇的掃把星,誰見到他不害怕啊?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都很畏懼我,是因為我的兇名?認為是我覆滅了整個孔家?”

朱瀚見到這些學子,直接開門見山:“孔家有沒有我,他們最終都會因為沒有適應潮流而被顛覆,我只不過是加快了他被顛覆的時間而已,你們也是一樣,如果只是看到大明本土的一畝三分地,那你們也不過是時代浪潮中的一粒沙,泯滅於眾人。”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朱瀚一句話,就把他們的後半生給確定了,他們怎麼可能認同?

可是,朱瀚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繼續追問:“怎麼?認為我說的不對?對我說的不服氣?”

“無所謂,時間會證明我說的是正確的,今天我們不說這個,說說你們不願意去海外的事,你們認為讓你們去海外,是在流放你們……我告訴你們,你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大錯特錯!”

朱瀚揮揮手,看著諸多學子道:

“你們自詡為孔孟門徒,那我今天就用四個字來詢問:有教無類!”

有教無類這一詞,最早出自於先秦·孔子弟子及再傳弟子《論語·衛靈公》中。

西周時期,朝堂在各地設立了國學和鄉學。

國學又分大學和小學兩級,而鄉學則多稱為庠、序、校、塾等。

西周前期,因戰事頻仍,學校教育以武事為主,而西周後期政權穩定,開始注重文化教育,當時大學學習以禮、樂、射、書為主,而小學則多學六藝等基礎知識。

然而此時的教育依然以貴族教育為主,平民是很難進入官辦學校學習。

到了東周,戰亂頻仍,禮樂崩壞,周王失去了對全國的控制,全國範圍內統一的制度開始崩解,諸侯開始為政一方。

為了培養本國人才,諸侯紛紛設立自己的官學,這時候教育物件不再侷限於貴族,為了充實人才,一些有能力的平民也被官學吸收培養,而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也在同一時期興起。

孔子本人非常認同擴大教育範圍的做法,同時他還提出教育是教化民眾、增強國家實力、維護統治穩定的重要手段,因此,他認為教育甚至不能僅僅侷限在培養有潛力有價值的人,而應推廣至所有國民。

孔子積極推廣私學,認為這樣可以使所有願意學習的人都獲得受教育的機會,故而孔子以前屬於“學在官府”,只有貴族子弟有權受教育,因而也只有貴族子弟才有當官的資格。

到了孔子的時代,社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教育水平都在下移,為私人辦學提供了機會。

孔子正是抓住了這一機會,開始了其創辦私學的職業生涯,希望透過興辦教育來培養“賢才”和官吏,以實現其政治思想。

可以這麼說,有教無類可以說是孔子教育思想的一個總概括。

看似簡單的四個字,包含孔子一生的教育理念和追求。

這種追求,是大理寺的一百三十多位學子達不到的思想境界。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孔子大力提倡‘有教無類’,現在的這些學子,很可能連書都念不上。

朱瀚用了孔子治學的四個字,直接讓反對出海的學子鴉雀無聲。

是啊,他們一直信奉的都是孔子,哪怕孔子的後人家族被朱瀚連根拔起,但在天下學子心中,他們依舊是孔氏門人,朱瀚用孔子的話,這些學子哪裡能反駁?

他們大明本土人是人,海外那些土著就不是人了嗎?

“英王殿下,我們、我們並非不想去海外,國家有命我們自當遵從,可我們去了海外能做什麼?我們的語言都是不通的。”

有學子從另外一方面反對出海,可朱瀚是何許人也?

你們反對是吧?

好!

我提出來一個讓你們無法反對的勢力!

“這位學子說的很好。”

朱瀚拍拍手掌,對他提出的問題表示讚賞,可還沒等他得意,就聽到朱瀚話鋒一轉,直接詢問道:“你可知,現在在海外,教化當地土著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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