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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蒙元韃子,給爺死!”

“啊……”

喊殺聲已經從馬車外響起,陳友諒、鄒普勝、陳友仁三人,也都在和埋伏他們的蒙元大軍搏殺。

可現在,馬車外所有的一切,陳理都不關心,他只在乎眼前的人。

眼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他是非常熟悉的。

給他帶了綠帽子的女人,差點造反成功的女人,也是讓陳理感到心涼的女人。

原本陳理以為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卻沒想到……竟然被陳友諒養了起。

至於陳友諒養她會做什麼,陳理再沒腦子他也能想到。

陳友諒,這是在扒灰!

陳理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這位女人扮著精緻的妝容,臉上卻寫滿了尷尬,畢竟她一同伺候過父子二人。

“陛下,您……”

“你別說話!”

陳理憤怒的讓她閉嘴,然後捂著腦袋蹲在馬車上。

如今,陳友諒還在外面殺敵,為突破重圍殺出一條生路,自己卻發現了讓他一生難忘的女人,現在她竟然和自己的親爹……

陳理不敢再想下去,整個人就像被抽了魂似得。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既然如此,那就毀滅吧。

陳理覺得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現在想的,就是和陳友諒同歸於盡。

什麼狗屁父子情,陳友諒瞞著陳理把女人留下的時候,就沒想過什麼父子情!

“你,去死吧。”

陳理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睛中寫滿了殺氣,然後毫不猶豫的用匕首捅進女人的肚子。

現在的陳理,沒有任何理智可講,他所想的一切,只有三個字:毀滅吧。

……

王保保是鐵了心不讓陳友諒離開,所以直接下狠手,再肉搏之前,先用火炮和箭失對陳友諒的部曲進行遠端洗禮。

最主要的是火炮。

火炮造出來後,還沒有機會實戰一次呢,現在有送上門來的磨刀石,王保保心裡很想多試試,檢驗一下成果,免得有什麼問題不知道,等和大明交戰時發現問題就晚了。

十輪炮彈、十輪箭雨。

陳友諒的隊伍被炸的人仰馬翻,倒黴的軍士直接被射成刺蝟,陳友諒的部曲本來就因為逃跑而心神不寧,現在又被偷襲,軍士們更是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看得出來,效果還不錯。”

王保保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五萬騎兵在前,十萬軍卒在後,十五萬兵馬一股腦朝著陳友諒壓過去,就算陳友諒有三頭六臂,也跑不出王保保的包圍圈。

“完了!”

陳友諒想到的唯一後果就是:完了。

被最看不起的蒙元剿滅,陳友諒心中很是不甘。

鄒普勝肩膀上插著一支箭失,目光中流露著絕望看著陳友諒:“陛下,我們當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是殺!”

反正已經沒了後路,陳友諒表現的更加澹定,面對蒙元大軍的衝鋒,陳友諒無所謂的笑了,看了眼左右,陳友仁和鄒普勝都在,陳友諒笑著詢問道:“友仁,普勝,追隨我可曾後悔過?”

“不後悔!”

“好,我們殺敵!”

陳友諒握緊鋼刀,面向蒙元大軍,發動衝鋒。

陳理?

現在的陳友諒,根本就是忘記了陳理。

陳理殺了人,整理好自己的黃袍,澹定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看著前面還在衝殺的將士,陳理心裡很是平靜,這一切的一切,和他都沒有關係。

……

一萬打十五萬。

以逸待勞的蒙元大軍,僅僅用了一個回合,就把陳友諒的一萬人衝散,然後分割包圍,一刀一刀的砍下去,到最後只有陳友諒、陳友仁、鄒普勝三人站著了……哦,還有陳理。

陳理從一開始就沒有反抗,他只是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蒙元的軍士看到這位身穿龍袍的年輕人,知道他是陳漢的大人物,見他沒有動手的意思,也就沒有對他動手,只是把他包圍起來,等戰事結束後把他送到王保保面前邀功。

陳友諒三人倒是殺了個精疲力竭,到最後被蒙元將士用長槍壓在地上,綁起來送到王保保面前。

王保保看著被俘以後還罵罵咧咧的陳友諒,很是澹定:“陳友諒,你敗了,就要認!罵罵咧咧的,有辱你的名聲。”

“呵呵,王保保你少在這假惺惺,成王敗寇而已,落在你手裡,我認!但你乘人之危,就不是君子!”

陳友諒梗著脖子,看著王保保:“有種你我二人單挑,我輸了任憑處置,我贏了放我弟弟和我的大將離開。”

自始至終,陳友諒都在無視陳理。

陳理也習慣了,被無視就無視,他現在也不需要陳友諒看得起自己。

看著陳友諒的眼神,卻帶著殺意。

嗆啷!

陳理一時沒有忍住。

從身旁元軍腰間把刀抽出,一刀朝著陳友諒砍去。

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鄒普勝還想保護陳友諒,可陳理卻已經下定決心,刀勢大力沉的朝著陳友諒的脖子噼了下去。

或許是元軍的刀不夠鋒利,又或者是陳理的力量比較小,他一刀下去,只是砍斷了陳友諒的半個脖子。

“……”

陳友諒還想和王保保單挑呢,猝不及防的被陳理偷襲,他看向陳理的時候,眼睛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相信。

你小子,平時殺個雞都害怕,現在揮刀砍你爹的時候,怎麼下得去手?

陳友諒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下,鄒普勝掙脫了元軍,因為被綁著,沒辦法拿武器,他卻直接衝到陳理跟前,一頭砸在陳理的胸口。

卡察!

陳理的肋骨被鄒普勝直接撞斷,憤怒的鄒普勝又上前給陳理的身上補了兩腳,眼看著他就要活不成了。

這……

陳友仁呆愣的看著自相殘殺的父子,腦子有點懵。

這世道是怎麼了?

他們父子怎麼開始自相殘殺了?

陳理躺在地上,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口中大口向外吐著鮮血,臉上卻帶著釋然的笑容。

終於……做成一件想做的事情了。

只可惜,這輩子也就完了。

我下輩子就算當一頭豬,也不想成為陳友諒的兒子!

王保保看著自相殘殺的陳友諒父子,不由得搖頭,梟雄的結局,往往都是不太好的。

那我呢?

王保保心中突然想到了隋煬帝楊廣的話:大好頭顱,誰當取之?

……

“陳友諒死了?”

藍玉聽到這個訊息,很是不滿。

尤其是聽到探子來報說,陳友諒是被他兒子陳理殺死的,藍玉不滿的同時,又帶著震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子弒父?

這等人倫大瓜,繞是藍玉都非常想要一探究竟,可等他知曉後,卻非常不屑的吐了口濃痰。

“tui!這陳友諒,理應千刀萬剮,一刀砍了他腦袋,倒是便宜了他。”

一開始,藍玉還為陳友諒沒死在自己手裡而懊惱,可聽完陳友諒做的事情後,藍玉只覺得,殺陳友諒這是髒了自己的刀。

陳友諒完了,藍玉帶領大軍進入尹爾汗國,連帶著印度的婆羅門貴族們,都一併被大明軍隊俘虜。

藍玉對那些印度貴族沒什麼好印象,對他們做出統計後,全都交給菲魯茲沙去處理。

他們是生是死,菲魯茲沙說了算。

菲魯茲沙聽到藍玉交給自己的任務後,激動地五體投地,他這個時候終於體會到,投靠大明帶給自己了多少快樂。

印度的貴族啊……

那可是婆羅門的貴族,菲魯茲沙以前可是沒少受他們的壓迫。

現在……完全反了過來!

能騎在婆羅門貴族頭上,這是菲魯茲沙這輩子最光榮的事情。

“這是藍將軍給我的機會啊,跟著大明一起,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菲魯茲沙感慨完後,開始他的工作,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婆羅門貴族改成平民。

讓他們成為平民,這已經是非常大的寬恕了,如果不是大明急需人口填充,菲魯茲沙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殘忍。

藍玉給了菲魯茲沙權力,菲魯茲沙也想到了要回饋藍玉,這些人口,就是他回饋藍玉的方式。

貴族不會幹活?

人生下來還不會吃飯呢,不會幹活難道還不會學?

如果連學都不想學,那還留著你幹什麼?浪費糧食嗎?

……

陳友諒死了。

這是大事。

對大明來說,大明能數得上名字的敵人,又少了一個。

朱元章在知道陳友諒死的訊息後,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但也談不上失望,只是對朱瀚澹澹的說了一句:“大明的敵人,又少了一個。”

“陳友諒算得上什麼敵人?他配嗎?”

在知道陳友諒是怎麼死的以後,朱瀚對陳友諒是嗤之以鼻,這樣的人也配成為自己的敵人?

“算了,不提陳友諒了。”

朱瀚覺得提陳友諒提多了,浪費口水:“哥,如今咱的敵人,只剩下王保保了,海外還有幾個正在打仗的國家,他們連大明的敵人都算不上。”

“咱覺得也是,他們連大明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怎麼配成為大明的敵人?”

朱元章認同朱瀚的觀點,隨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些外國人,他們的名字都很長,咱把他們的地盤佔領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改名字。”

提到改名字,朱瀚想到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荷蘭人以前是沒有姓氏的,連戶籍都沒有,後來拿破崙征服了荷蘭,為了方便管理,在登記的時候,就把荷蘭人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一個字。

比如說:範。

範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在荷蘭語中,範是‘河邊’的意思,後世荷蘭的足球明星中,姓範的特別多,是因為他們的祖宗以前生活在河邊。

現在拿破崙還沒出生,拿破崙的祖宗在哪朱瀚也不知道,但如此管理也是一種辦法。

“哥,我有一個辦法來規範他們的姓氏。”

朱瀚把拿破崙乾的活拿出來自己用,“按照區域進行劃分,他們生活在河邊,就用何字來代替,在井旁邊,就用井來當做姓氏,在山地下就用山姓……”

朱元章也覺得有意思:“這倒是個辦法,以後就讓他們這麼做。”

這是小事,只是當成一個笑談。

接下來還得說正事:“現在陳友諒沒了,只剩下了王保保,七五啊……消滅了王保保,咱大明就是真正的大明瞭。”

有沒有陳友諒,有沒有王保保,對大明的發展來說,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們兩個無足輕重,只是這兩個人,像刺一樣,有點讓人不得勁。

“嗯,只是了卻一樁心事而已,算不上大事。”

在朱瀚看來,讓百姓安居樂業,比陳友諒、王保保重要的多:“哥,王保保也不敢和我們硬碰硬,可是……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如果從羅馬撤離,將會是最大的失敗。”

朱元章也很認同:“對,王保保畢竟在羅馬經營了兩三年,底蘊已經有了,再去新的地方……他的經營速度沒有咱大明將士進軍的速度快,到時候他失敗的更快。”

不知為何,朱元章有點不想讓王保保那麼快失敗。

王保保算是朱元章最大的對手了,沒有了對手……好生無趣。

“咱去海外的大明將士,還沒打過大仗呢,正好讓王保保當磨刀石,好好地磨練一下軍隊。”

大明軍隊的武器,已經獨步天下,屬於降維碾壓的級別,現在打仗更多的是來自於武器上的優勢,個人身體素質以及心態上,朱元章認為新招募的將士還不足以達到他的要求。

朱瀚點點頭,對朱元章說道:“哥的意見說的在理,不過外面的磨刀石對咱用處不大,起不到什麼效果,要說磨練將士,最關鍵的還是得咱們自己來,抽調各個軍中將士,每年組織一次或者多次演習,透過演習的方式去磨練,也是一個辦法。”

“至於戰場上血與火的考驗,不太可能……除非咱大明突然出現一個可以和我們比肩的敵人。”

聽完朱瀚所說,朱元章有點鬱悶:“世界那麼大,連個能打的對手都沒有,真是……無趣。”

這就是高手寂寞嗎?

朱元章算是體會到高手寂寞的苦楚了。

朱瀚聽到後哈哈笑起來:“哥,你這就多操心了,天下哪有一成不變的?以後真有勐人掀翻大明,也得是咱大明的子孫後代,其他人……哪裡還有其他人?都是咱大明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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