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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誰都能看出江湖已經分成了三派。
一派以嵩山派為首,這些門派向李鳳瑤屈服,選擇成為她的打手,專門對付其他參與過當年事件的勢力。第二派以荊棘門為首,對付第一派。而第三派,就是少林、清風觀、鹿門山這種的,四處調停,不參與紛爭。
在這三股洪流之間,是深陷其中的李鳳嵐等人。
現在她終於明白與江湖為敵是個什麼概念了,李鳳瑤的人在追殺他們,想殺李鳳瑤的人也在追殺他們。張成慶道長眼裡揉不得沙子,自己的得意弟子還在李鳳嵐身邊,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忤逆整個江湖的意願。少林寺就更別說了,早就跟長風樓劃清界限了。
在這之間,李鳳嵐讓小灰給朝嵐谷帶了封信,說他們一切安好,不必派人出來護衛,守住朝嵐谷就行。另外還特意叮囑趙順來,讓他通知遠在襄陽的周瀟夫婦,不要離開襄陽。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想盡力守住己方人手。
李鳳嵐踩在一箇中年男人的腦袋上,大聲吼道:「你是哪一派的?!李鳳瑤的人?!還是要殺李鳳瑤?!」
那中年男人是這一波刺客裡唯一一個活著的,不過下場好不到哪去,他的四肢早就被盛怒狀態下的琥珀扭斷了。
沒想到這人還挺有骨氣:「李鳳瑤還想像當年那樣攪動江湖風波,白鳳凰,我勸你束手就擒,如果我們殺不了你娘,你們整個朝嵐谷也會跟著陪葬!」
對於江湖人來說,李鳳嵐還是李鳳瑤的女兒。
李鳳嵐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咬著牙說道:「束手就擒?你想的美!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告訴我誰煽動你們的。二,我慢慢折磨死你!」
那中年男人吐了一口血:「二十三年前,我師父因為得罪了上官家,被他們搞得聲名狼藉、鬱鬱而終,我的師門也受到牽連,整個天火門上下九十二口死於非命。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二十年前我才二十一歲,我也參加了圍攻長風樓。可惜啊可惜,他們竟然沒安排我剿滅李家或者上官家……你動手吧!我還有三個兒子,我死了,他們會找到你們,他們死了,我還有孫子!只要我家人死不絕!與你們之間的仇恨就不會停歇!」
李鳳嵐沉默了,積攢下來的怒氣也煙消雲散。
她想過這個問題,冤冤相報何時了。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整個江湖被三家逼得太狠,誰願意挑起腥風血雨?說到底,三家才是戲臺上最後被打倒的大反派。
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看樣子又要下雨。李鳳嵐捏緊了手裡琥珀送她的匕首,她的眼光猶豫不決。中年男人的話讓她動搖了,讓她不知所措了。
「嘿嘿,」中年男人笑了,「怎麼?小丫頭,知道自己才是錯的一方,心性動搖了?」
李鳳嵐抬起自己的腳,輕聲說道:「你看看我們。」
中年男人用力扭頭,看著李鳳嵐一行人。
李鳳嵐說道:「我們這些人,要麼是三家的後代,要麼是長風樓的後人。年齡最大的是他……」
李鳳嵐指向白叔禹。(實際上寒露和朱明玉都比白叔禹年齡大,但他們兩個畢竟跟二十年前沒關係。)
李鳳嵐接著說:「那年他才剛出生,而我們幾個都還沒有出生。我們,跟二十年前有關係嗎?」
「哈哈哈哈!」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中年人笑到快要岔氣,「到底是個黃毛丫頭,你以為報仇是什麼?你以為江湖恩怨是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父債子償,趕盡殺絕……這才是江湖啊。」
李鳳嵐沉默了,盯著地上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翡翠提著劍走向中年男人,李鳳嵐卻伸手攔住了她。
翡翠說
道:「別被人家的幾句話亂了心智,趕緊解決完趕緊離開,這林子的暗處還有些人在虎視眈眈,我們可不能連軸轉。」
李鳳嵐提著匕首走到中年人身邊,說道:「你說的沒錯。」
說完,一刀捅進了中年男人的脖子,她站起身,衝著身側的深林大喊:「聽到了嗎?父債子償!趕盡殺絕!我是李鳳瑤和上官承的女兒!長風樓少主!不是要報仇嗎?!出來啊!我記住了你們的門派!這些日子的賬我會一個個找回去!」
樹林中靜悄悄的,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翡翠看著李鳳嵐瘦弱的背影,這個不會武功的便宜妹妹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了一股駭人的殺氣。
寒露有些無奈:到最後,她還是選擇自己擔下來。
這些日子,李鳳嵐已經殺紅了眼,沒錯,確實是她殺紅了眼。面對層出不窮的追兵,其他人已經無法護著她,被逼無奈,她只能拿起匕首反抗。翡翠曾經說過,如果李鳳嵐想要殺人的話,一般武林人士她應該是打得過的——就是在她不會任何武功的情況下。她的速度太快了,抽冷子捅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過了幾天刀口舔血的日子,一點兒武學天賦都沒有的李鳳嵐,竟然開始漸漸明白陳佻曾經教她的那些殺人技了。沒什麼難的,刀子能進入別人的身體就算自己贏了。她不用考慮格擋,所有招數盡數躲開就行。
對於這個領悟,李鳳嵐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兩個手掌都被刀柄磨得血肉模糊,前一天的傷剛結了痂,第二天就會重新破掉。每天晚上雙手都會痛得抽搐。
樹林中無人回話,李鳳嵐就當他們聽見了,帶著眾人向樹林外衝去,他們現在要儘快趕回洛陽。
高遠並沒有跟著他們,李鳳嵐讓他先回洛陽,聯絡一下洛陽的丐幫,沒人認識他,也沒人見過他跟李鳳嵐接觸,他一個人比較安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用丐幫不行了。
照顧到其他人的速度,李鳳嵐跑的並不快。
白叔禹一邊跑一邊問道:「你剛才是認真地?」
「當然不是,」李鳳嵐回答,「我故意這麼說的。」
白叔禹在中壓面前沒有李鳳嵐那樣清晰的頭腦,他一時沒明白李鳳嵐的意思。
李鳳嵐解釋道:「我說我會挨個兒找上他們的師門,為的就是把他們嚇回去守家,這樣咱們多少能輕鬆一些……翡翠!」看書菈
翡翠問:「什麼事?」
「李鳳瑤是你親孃吧?!」
「是。」
「那她對你這麼狠??真不怕你死了?」
「你去問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一直到輕功最差的白叔禹累到嘔吐,他們才停下來。
荒野,四下無人,雨也下了起來。
寒露將外衣脫下來擋在李鳳嵐頭上,幫她擋雨,他看了看四周,說道:「那邊有個山洞,咱們去那裡避會兒雨吧。」
那其實並不算個山洞,只不過山崖上有一塊兒突出的巨石,下面的崖壁往裡面凹了一些,看起來像個山洞。
升起篝火,六個人圍著篝火坐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氛有些沉默。
李鳳嵐累了,她內力不濟,打了整整一天架,早就累得虛脫了。她靠在寒露肩膀上,已經睡了過去。
琥珀的嘔吐聲打破了沉寂的氛圍。白叔禹看著不遠處琥珀和朱明玉,朱明玉在輕輕拍打著琥珀的後背,琥珀吐得很厲害,幾乎把胃吐出來。
白叔禹笑了笑,說道:「我小時候特別想闖蕩江湖,現在咱們這個狀態,跟我小時候想象的一模一樣。仗劍江湖,得罪了一些勢力
,被人追殺,露宿荒野……」
寒露說道:「咱們可不算仗劍江湖。」
「我挺佩服李鳳嵐的,總能在危難時刻想出些鬼點子。」
寒露看著白叔禹,越看越覺得不順眼,他皺起眉頭說道:「你為什麼總能在這種時候表現得豁達?還能開玩笑?」
白叔禹挑了挑眉毛:「苦中作樂唄,不然呢?總不能像你這樣一直苦著臉吧?」
寒露儘量平復了下心情:「前年,琥珀掉進山洪,你就表現得輕輕鬆鬆,事不關己一樣。之後好幾次都是……這是你為人處世的態度嗎?破罐破摔?」
「我是樂觀,」白叔禹笑著說,「愁眉苦臉並不能解決問題。」
「但是能讓人上火。」
「我發現你從剛才就一直在針對我,為什麼?」
「為什麼?」寒露氣笑了,「這些人裡就你心眼最多,我怕你,我怕你再背後捅我們一刀。」
「我現在有那個能力嗎?出賣你們只會讓我死得更快。暮雲,不,晨霧,你現在的性格跟李鳳嵐可真像,遷怒他人,好像自己沒犯過錯一樣。」
「你說對了,在幫你們這件事上,我沒有犯過錯。」
「如果去年你沒有跟夜雨小築的人走,李鳳嵐就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多次犯險,我跟她之間的合作就愉快很多。」
寒露的臉已經冷得快要滴出水:「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錯呢?恩?」
「想過,還被翡翠揍過,這事已經翻篇兒了。」
「我現在真的很想揍你一頓。」
「來啊,你這麼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朱明玉已經攙著琥珀回來了,他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出去打,別打擾我們休息。」
翡翠往火堆裡添了兩根柴火,頭也不抬地說道:「別吵到我耳朵。」
琥珀一臉疲倦,要死不活地躺在朱明玉腿上,喃喃地說:「快一天沒吃飯了,你們倆哪來的力氣啊……」
李鳳嵐也小聲呢喃:「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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