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蠅營狗苟，空唱心機惹群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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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聖閣，神州時代“一宗一派兩閣四宮”之一。

覆洲後，玉聖閣底蘊猶在，成為玄鈺水域的第一仙門。

一男一女著無暇白衣，乘鴻鵠降落。

“哪位是伏衡華？”

聽到那男子的呼喝，伏衡華臉上笑容頓時冷下。

看了一眼天樞子和周瀟藏身的地方，他沒有言語。

衡華婉拒天樞子插手的建議，打算自己應付，卻不料此人態度竟是如此。

旁邊，那女子瞪了他一眼，柔聲道：“諸位勿要介意，師兄閉關中被師尊強遣至此，心情不好。我們來延龍，是詢問一些事情。”

馮音亮出玉聖閣的玉牌：“我二人是玉聖閣的巡海使者。”

玄鈺水域臨近北海，有各路巡海使者在水上巡遊除妖，並肩負賞善罰惡之職。

許悅繃著一張臉，彷彿人人欠他八百萬似得。

馮音美眸掃視在場眾人，最後落在衡華身上。

“這位便是伏道友吧？我二人從東域紫軒島而來，得裴素師弟指點，來南域尋你，詢問玄空門事情始末。”

衡華看了看她：“玄空門？玄空門被韋家誅滅，由我代玄空門再興，將道統傳給紫軒國公主龍金玲。此中，有什麼疑問需要兩位從玉聖閣大老遠跑過來？”

“哼——”許悅冷聲道，“現在是我們問你，你只要回答是與不是。”

馮音又攔了一下，好言解釋：“玄空門是我玉聖閣一位長老所傳。他傳下道書給俗家後人，並賜下一根拂塵。後來這位後人建立玄空門，將掌門之位傳給弟子。至此，那位長老有感塵緣斷絕，便不再庇護玄空門。

“三年前，有人將玄空門滅門訊息送上玉聖閣。長老三月前出關，得知此事後吩咐我們過來處置，幫玄空門復興。”

雖然跟自己因緣斷了，可自行覆滅與被人覆滅，到底不同。

等玉聖閣派弟子過來了解情況，豈料玄空門已經復興。

紫軒島上多出一群修煉玄空功法的修士，而且他們修煉的功法經過修繕，比玄空門最初法門更為精妙。

“所以呢？與我何干？請我復興的人，是玄空門那群冤魂。你們若不滿意，就把玄空門再滅一次，把玄空門那群冤魂再殺一次，然後建立一個符合你們玉聖閣心意的玄空門。”

許悅正要開口，被馮音攔下，笑道：“道友誤會了。長老此前有吩咐，讓我們……”

許悅不耐道：“廢話那麼多幹嘛？把東西給他，我們趕緊回去。”

天樞子和周瀟對視，紛紛搖頭。

玉聖閣慣會來這一套。

兩個使者一黑一白，一個出言擠兌做惡人，再來一個人過來扮好人。

馮音露出無奈神情，柔聲對冷著臉的伏衡華：“我們得知伏道友相助玄空門，特意請示宗門，那位長老送上一份謝禮，感謝道友幫助。我們過來詢問，只是想要了解內情，將謝禮給你。”

女子托起白玉丹盤，上面有十二顆靈丹，五品、六品不等。

許悅惡聲惡氣道：“你幫了玄空門一個忙。但此後不可仗著恩情，胡亂——”

嘭——

五行山從水下竄出，一巴掌將許悅打入水中。

“哪裡的狗在犬吠？馮仙子，你聽到了嗎？”

築基八層？《羽化玉仙冊》，好對付。

馮音呆呆看著水面，周圍眾人臉色劇變。

鮑沐風張大嘴巴：這可是玉聖閣啊！他……他怎麼敢對玉聖閣的人出手？

伏向風將按住劍柄的手默默放下，但依舊在戒備馮音出手。

“玄空門是玉聖閣門下一支，我幫玄空門復興，你們來對我道謝。本是一件和和氣氣的好事。大家彼此和睦，日後結一份善緣。”

“可總有一些狗仗著權勢，誤以為自己有了人形。卻不知，狗終究是狗。”

“你放肆——”

水下飛出一口巨劍。

衡華袖袍一抖，八卦在袍子內運轉，洪爐吞掉巨劍。

“三年前，我得知韋家屠滅玄空門，不顧韋家惡勢力，特意為玄空門出頭。事後，更請來其他門派的道友一起淨化玄空門冤魂。

“這三年，我花費心思幫玄空門復興。自問沒有得罪你們玉聖閣，你們一來就是下馬威，還有狗在邊上亂嚎。

“這就是玉聖閣的待客之道？

“還是想要在我面前弄什麼黑白臉？”

許悅催動法術，兩道黑風從水下暴起，化作兩道風輪斬下。

“黑風？下下之道，拿出來獻醜，這就是你犬吠的底氣？”

又是一道八卦爐法，將黑風雙輪收走。

衡華吞吐六丁神火，生生把雙輪煉化。

裡面神識破滅，許悅心神受到反噬，當眾嘔出一口血。

“你敢壞我法寶？好好，下等水域的賤種，也敢挑釁我玉聖……”想到什麼，他沒敢說下去。

許悅取出一道符，自身傷勢立刻治癒。

“師兄，不可。”

馮音花容失色，連忙驅使鴻鵠飛入戰場，想要攔架。

但許悅已經催動法術，一道玉光在頭頂射出，匯聚八朵白蓮花。

“道友小心，這是我派玉聖光蓮術。我來應付，你速退。”

這可是地典仙訣附帶的秘術，已觸及神通之妙。

衡華冷笑：“一本連天授神通都沒有的仙書。你要是煉成‘羽仙金丹’，煉出十二朵白蓮合成一品，我還懼你三分。

“就眼下這點手段，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手一捏，五指山從水下升起，碾碎玉聖光蓮法，八朵白蓮拍成粉碎。

“不會說話，就把嘴巴縫上，讓別人說——再敢犬吠，打斷狗腿。”

難得見伏衡華如此怒火，伏向風暗暗咋舌。

突然，他心中一動：“難不成，他在惱火當年那件事？”

玉聖閣曾來伏家收了一個弟子，把伏衡華之前那個天通慧心的族人帶走。後來另一個慧心之人也跑了。伏衡華顧全大局，為家族考量，自己留下。

但再怎麼乖巧懂事，他難道對自己的命運便真正甘心嗎？

莫非因為這件事，他對玉聖閣抱有厭惡情緒？

伏瑤軫眼看打起來，連忙在船上撫琴，以清淨之心安撫伏衡華。

暗裡，她惱怒望著許悅二人。

弟弟剛剛擺脫魔劫，你們要是胡亂折騰，再把他魔性激怒，那可如何是好？

擔心玉聖閣報復？

伏瑤軫擔心的，是玉聖閣用強，會不會把衡華逼入魔道。雖然沒有天魔六慾珠，但他如果成魔，立地就是一個天魔金丹。

天樞子與周瀟對視，正要出面時，恆壽帶玉鸞匆匆趕來。

“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玉鸞出自仙藻宮，和馮音有數面之緣。

馮音連忙請她說和，解釋雙方誤會。

而她，是衡華特意讓恆壽找來。

就是在自己打人後，過來圓場的。

不過……

衡華與恆壽眼神交流：你倆來得忒快了，不能再慢點？

恆壽：她得知情況，不敢停留，攔不住。

衡華暗暗搖頭，又看向許悅。

他惱怒玉聖閣把什麼黑白臉耍弄到自己身上。也猜出這二人的盤算。

玄空門既然是玉聖閣承認的別傳，便不可能再讓旁人欺負。

可紫軒島已成伏家附庸。他們擔心伏家未來欺負玄空門，壓迫紫軒島民。所以刻意扮黑臉，希望給伏家一個下馬威。讓伏家未來對玄空門多幾分敬畏。

而如果自己不吃這套，回頭怕不是打算把那個畜生叫回來，跟伏家緩和關係？

回來最好，就等著他回來。

倒要看看，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在玉聖閣學了什麼手段！

衡華想著，不覺動了殺念。

五行山內吞吐五色劍芒，五口巨劍將要出山。

周瀟、天樞子神色一凜。

“準備救人，別讓這小子真把玉聖閣這倆人給砍了。”

雖然天樞子有把握保下伏衡華，也清楚這是一個拉伏衡華入太玄道脈的好機會。

但他不屑如此。

這倆小娃娃只是故意耍弄心機，自以為仗著玉聖閣之勢玩黑白臉，讓人不敢聲討，罪不至死。

殺意撲面，馮音臉色一白。

這比她預想之中要強多了。

許悅也驚覺不妙，鼓動全部法力施展水遁。

然而五行山下，五行遁法盡禁。

他剛一運氣，法力自動散去。

“你敢在我跟前撒野，就廢掉一層境界吧。”

衡華捏住他喉嚨，造化真元轟入經脈，將身體禁錮，並以五行山法將修為打落至玄胎初境，築基七層。

隨後，那十幾顆丹藥塞他嘴裡，又把他修為拉了回來。

“賞你的狗食，老實吃了煉化。”

區區一些丹丸，老子不稀罕！

體內十數道丹氣亂竄，許悅再不能言語，趕緊坐下來打坐。

馮音匆匆上前護住許悅，苦笑著勸道:“道友，你如此做，難道就不怕我玉聖閣責難？索性事情不嚴重，速速隨我前往師尊座下解釋清楚，免得師兄先一步告狀，再惹來雙方誤會。”

“責難？應該是我不罷休吧？

“你們玉聖閣如此教導門下？明明是過來道謝，卻能鬧出一場亂鬥。我倒要看看，你們玉聖閣多大的排場。這十三水域，莫不都是你家開的？有本事，你們把水底下那玩意解決了。何必我東域四家在此蹉跎千年？”

“不錯……”

天樞子此刻現身了。

他慢悠悠道：“玉聖閣在玄鈺水域，當自己的山霸王去。到了外面，還是守一守同道的規矩。人家幫你大忙，你還對人家甩臉色。這話，我定要給金方水域諸位道友好好聊聊。回頭，再去玉聖閣見一見代閣主，問問玉聖閣的規矩風氣，何時敗壞到了這一步？”

九玄宗主？

馮音不敢不敬，連忙下鴻鵠行禮。

“你到現在才下鴻鵠鳥。你不過是築基修為，憑什麼自認高人一等？俯瞰這些同道？

“你家有劫仙坐鎮，難道伏家請不來劫仙幫襯？還是你認為，你們小輩的爭執，會讓你家大人下場幫你出頭？”

天樞子明白，玉聖閣萬萬不會為了區區兩個小弟子，跑來折騰延龍這群修真家族。

這些修真家族滅了，回頭龍王誰看守？玉聖閣的劫仙親自來嗎？

在延龍，各大仙門只會選擇交好家族的策略，讓修真家族內鬥、內耗。

東域四家之所以顧慮韋興宇，便是因為韋興宇背後有東海劍派。他們不清楚東海劍派態度之前，不肯輕易出手。

直到確信韋興宇死亡，東海劍派對這個弟子並不親近時，四家才直接動手，不用擔心東海劍派的高人來拉偏架。

馮音默默不言。

玉鸞連忙說和，又搬出東方芸琪的身份。

雖然東方長老死後，仙藻宮和玉聖閣往來淡了。但東方芸琪畢竟有一個玉聖長老的爹。在玉聖閣有幾分香火情，馮音順勢下臺階。

對衡華道了一聲歉，匆匆帶許悅離開。

回去路上，許悅好不容易煉化丹氣，勉強開口說話。

“他修為在你我之上。”

馮音沒好氣道：“看出來了。所以我們為何要定下這種計劃？直接詢問，不好嗎？”

許悅搖頭：“咱們家已經收了一個，再想收一個天通慧心，會壞了規矩。所以，設法引他上玉聖閣，才是最好的法子。如今我受傷了，便以此為藉口。讓常月回伏家一趟。一是為了請他說和，二是為了誆這小子去玉聖閣。等去了之後——”

……

“你小子倒是香餑餑。回頭，你家那個玉聖閣的門人過來賠禮說和。再請你上玉聖閣，說不得還會請你借閱他家的藏書閣。”

衡華好奇問：“各派對推演功法，如此上心嗎？”

“自然。覆洲之後，各派典籍都在重新推演修訂，誰能先一步完成，先一步勘定天地萬氣，誰就是未來的仙道魁首。玉聖閣這些年大力蒐羅各地聰慧孩童，就是為了把《天聖玉章》重歸天書之列。”

“你若去了玉聖閣，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伏向風疑道：“如今小六兒和他們翻臉，他們還要收徒？如此厭惡態度，還能認可玉聖閣嗎？”

“到了玉聖閣，先給你尋一個道德高隆的長老作引路人。再尋幾個可心漂亮的師妹，天天尋你請教功法。

“等你火氣歇一歇。再把許悅叫出來給你賠罪。”

天樞子說了一堆套路，衡華笑問：“聽您這麼有經驗，莫不是被他們坑過？”

“是啊，師兄被玉聖閣坑了兩個看重的準徒弟。”周瀟笑道，“玉聖閣慣會作這些心機事、搶了不少金方水域的天才。”

更可恨的是，他們還跑到金方水域的人世間裝神仙糊弄人。引得好幾個凡人主動渡水，跑去玄鈺尋他們拜師。

天樞子二人見伏衡華教訓許悅，心中暢快極了。

而且，他倆也動了心思，務必阻攔伏衡華拜師。

伏衡華思考一會兒，笑問：“宗主說這麼多，有什麼好辦法幫我擺脫？”

“揚名。”

“玉聖閣雖然強勢。但覆洲之後便被紫皇閣穩壓一頭。”

衡華點頭。

他之所以不懼玉聖閣找麻煩，也是因為蟠龍島在紫皇閣這裡有一道人脈。

此外，四景樓剛剛有了一位劫仙。不久後，伏家也有可能多一位劫仙。玉聖閣想要對劫仙之家不敬，總要掂量掂量。

“雖然大家不承認，但天央終究是十三水域的中心，仙道最昌之地。”

“您讓我去那邊避難？”

“你家如今正忙活大事，你有心思去那邊？我是指點你一份機緣，讓你換一個辦法去揚名。”

說著，天樞子遞給衡華一面鏡子。

“此物，可助你揚名天央。”

看到那面鏡子，周瀟神色微變：“師兄，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不急，不急。火候剛剛好，有這面鏡子為他開拓見聞，交流天央的仙家同道。未來，才有機會參與那場盛事。”

－－－－－－題外話－－－－－－

有些事情比較忙，需要緊急處理。

本來打算請假一天。但想了想，我從開書到現在，還沒請過假。

還是不要破記錄，勉強趕出這一更。

只有一更了，明天再補吧。太累了。

刪了衡華用棍術打狗的劇情，但想了想，還是太過了點，連帶補錄一起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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