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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丹歌收拾乾坤包袱來到望風臺。

伏白唐已等候多時。

「東西都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

「那咱們先去天門島,然後轉道炎水,從那裡趕往天央靈劫洞。」

孟晨將洞府鑰匙交給衡華,而當衡華去靈劫洞轉了一圈後,立刻決定在鬥劍之前,躲在靈劫洞閉關。

可伏丹歌五人即將築基,衡華放不下他們修行,索性把他們一起叫去靈劫洞修行。

呼哧——呲——

望風臺捲起金嵐,伏夏翟從裡面走出。

「老祖宗。」

「伯父。」

二人趕忙行禮。

「你們這是去靈劫洞?」

伏白唐飛快點頭:「堂哥叫我們過去——您這是從白瑲回來了?」

「那邊事情告一段落了。」

伏白唐提及「衡華」,讓伏夏翟神情有些莫名,打發二人快些趕路,他徑自去尋大長老稟報。

大長老此刻正坐在「河洛玉璧」前冥想。

伏夏翟剛進來,正要敘說白瑲一行的經過時,伏瑞應擺手:「不必說了,事情始末老夫已然知曉。面對這小子的作法,你有什麼想法?」

「引劫仙入局,日後我們再難從白瑲撈取好處。」

聞言,伏瑞應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可知,你當年為何不被列入家主候選?」

「孫兒資質愚笨,難掌一族之興衰。」

「論能力,你並不差。修為上,雖然比不上我們,但家主本就不需要太強法力。名望上,你多為伏家奔走,也不缺。可唯獨眼界,太淺了些。

「一個混亂的白瑲修真界。看似我輩能以實力壓服,但攪亂一地秩序,對我們日後做生意有什麼好處?

「劫仙下場,只要能維持白瑲商盟的公正性,我家賺錢能少了嗎?」

伏家賺錢靠的是技術,是實力。

不論是大長老親自推動的龍血藥物,還是如今關乎伏家根本的「風網」,亦或者伏蓬明大張旗鼓經商。

伏家生意興隆,商品暢銷,根本不需要走歪路子。

「為何那小子請孟晨劫仙入局,而非與伏家關係更親近的四景樓主,亦或者金方水域的太玄劫仙們,你可想過?」

「因為孟晨前輩也是延龍出身?」伏夏翟心中一動,「我們要不要讓延龍商行多往劫仙那邊送一份供奉?」

伏瑞應靜靜望著侄孫。

「回去後,你把手頭的事務放一放,靜下來好好研究河洛吧。外面的事,暫交給伏伯勞去。」

伏夏翟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忍著道:「孫兒曉得了。」

見他如此模樣,伏瑞應無奈道:「衡華那小子去拉攏孟晨,是為你叔父未來做準備。我二人沒有明言,可他都瞧明白的事,你們怎麼卻看不懂?」

伏夏翟想要問,但想了想,還是忍住。

「不提白瑲水域那邊,單說延龍這裡——你在白瑲提出來的方案,看似滿足伏家和各方利益。但那些延龍小家族以及中域宗門的利益,如何保證?外來商行衝擊,他們不會受影響?」

「延龍體量大,幾個玉牌商行進來也無法徹底擠佔他們的空間。相反,原本延龍商行在某些行業較為落後,一直無法形成規模、可以讓白瑲商行往這邊來,反而能補全我們的貿易。對各家族造成不了太大影響。縱然小家族一時受到影響,但接著這股東風,等適應後,或許能有更大發展。」

「那陣痛期的損失,你來補償?

「中域宗門如今正遭逢水妖突襲。關乎龍王封印,

五域重中之重。這時候跟他們去添堵,你就不怕出點意外?

「縱然我們八大家族接手中域。可風網的安穩如何確保?

「伏家只用短短几年,就在延龍鋪設風網,讓各路同道順從伏家的新理念。你真以為,這是伏家自身的勢力嗎?

「我和你叔父實力再強,再能壓制其他元嬰宗師,也無法壓服「人心」。」

伏夏翟默然。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道:

「是因為叔父常年積累的名望嗎?」

「是啊,一個看不見摸不著,許多人都不在意的玩意。但在我們行事時,卻不知為我們提供多少便利。

「伏家進行大動作,因為他的存在,各方修士信任他不會做出危害延龍的舉動。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不會貿然反對。」

東俠名望太高了。

而他前些年差點垂死,是一劍斬滅龍王神念。

對於飽受龍王之苦的延龍修士,那是當之無愧的英雄豪傑。

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延龍各勢力願意給伏家一些面子。而散修們也因此,對伏家天然保有一分信任感。

「蟠龍島眾人在外行走,極力維護這份名聲。縱然那小子性格古怪……也不敢隨便敗壞伏家名聲。」

衡華滿肚子的壞水,在七星鞭和風華尺跟前也要有所收斂。

在外行走,面對各大仙門傳人、修真前輩,都是扮演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我很無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演法師。你們看,我天天帶著兩個護衛呢。

所以,「悟空」這個身份對伏衡華很重要。拿著天邪劍氣去外頭髮洩,正好可以洩洩火。

「你叔父名望極高,有心人縱然想要跳出來反駁。但卻會擔心自己的言論被他人利用、指責,從而不肯第一個站出來牴觸。

「你要知道,人性是盲從的。絕大多數人只會隨大流而走,很少有人願意站出來當「第一人」。」

行事如此,演道亦如此。

伏瑞應望著眼前的侄孫。

對他多年操持俗物,汙濁道心,頗有些惋惜和慚愧。

「你如今以「利」為先。可知,為何當年那群仙道高人,默許五俠揚名,並暗中推波助瀾?」

「因為他們需要這份名望。他們需要以正邪善惡來劃分仙魔區別?」

伏瑞應搖頭:「人心利己,利己不是錯。你這些年一心以「伏家利益」為先,若能以此伸發,打磨自身道心,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回去後,好好琢磨吧。」

……

伏夏翟從大長老處出來。

道心修行,千人千面各有不同。

有人聞道求真,有人清淨逍遙,有人急公好義,也有人慾念氾濫。

對修真者而言,確立哪一條道路都無所謂。

只要本心純一,一直向著道心劃定的路線走。不反悔,不推翻自己的道,就有希望走到終點。因此在道心目標之外,行道也是一種修行與學問。

伏夏翟是傳統的家族修士,所謀求的一切便是為了伏家大興。多年下來,他已習慣以「利益」來衡量一切。

哎呦——

沉思中,他走到一處竹林。

恰好撞到一隻來不及轉彎的飛鳥。

看到色彩斑斕的錦色神鳥,伏夏翟反應過來。

「我怎麼來寶鳳閣了?」

「叔父?」

伏伯勞從屋裡出來,手裡提著一本書。

「你跑什麼,我是教你讀書寫字。作為鳳凰,堂堂的百鳥之王,祥瑞化身,當

文盲怎麼行?」

神鳥叫了一聲,連忙從伏夏翟懷裡飛走。

見他跑了,伏伯勞有些無奈,但還是暫時放下這件事,過來和伏夏翟打招呼。

寒暄後,伏夏翟突然問:「當年那些修真前輩弘揚「五俠」名聲,你認為意圖何在?」

伏伯勞愣了愣,隨後道:「我輩修士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得道。這些前輩如此做,自是為了日後成道啊?」

「助人也能成道?為了他們成道後的大道反饋嗎……」伏夏翟唸叨起來。

「哪有那麼遠,不就是為了轉世後的環境好一點唄?」

伏伯勞道:「弘揚善道,修真界風氣好,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嗎?」

伏夏翟一怔,默默思索起來。

人是盲從的,哪邊喊得聲音大,便會下意識過去看一看。

當年那批智慧深遠的仙道前輩明白此中妙處,特意扶持「五俠」。在他們成長中屢屢相助,用五俠的榜樣告訴其他仙道修士。

行善,自然得道多助。

用這種行動來維護修真界風氣。

往大了說,是為仙道長久,懲惡揚善。

往小了說,那是為自家做準備。那幾位前輩壽命不久,即將準備轉世。可轉世後,他們實力弱小,卻又拿著前世豐厚遺產。在一個群狼環伺,殺戮頻繁的修真界,如何能幫助自己的遺產?

因此,他們需要一個良好的修真界為他們重新修行提供環境。

好一點,充滿善意的修行環境對轉世的修真者自然有種種好處。

而且他們藉助這個大環境,也形成道德枷鎖,可以確保護道人能安全庇護他們修行歸來。

眼下乾坤樓主秘密轉世,便是劉陽師親自看護。

「利己,一切都是從自身考慮。」

伏夏翟喃喃自語,緩緩閉上眼。

利己之心不是錯。

錯在短視,錯在沒有大局觀。

那些仙道前輩行事,從來都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早在確信自己此生無望後,他們就開始謀算來世,盡力為來世修行做出種種準備。

而自己卻只看到眼前一點小利,無意間損傷更大的利益……

當然,那群前輩是否真的這樣想,並不重要。

關鍵在於伏夏翟怎麼看。

每個人的道,便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理解這個世界。自然,其他人的行為也在其中。

伏夏翟以己心度量,認為世間一切生靈都是利己。

行善,是為了引導一個善的秩序,從而讓自己過得更好。

那麼,我為什麼要為伏家謀算前程呢?

因為家族大興,對我同樣有好處。

大樹之下,我這樣的修士才能安心修行。我的子孫後代才能長長久久……

伏伯勞站在邊上,見伏夏翟的模樣,不好走開,只能站在一旁守護。

這時鳳凰飛過來,他再度拿起書本小聲教導文章。

……

伏瑞應拿起「通天石」,和伏丹維聯絡。

「那小子的白瑲之行,叔父怎麼看?」

「的確是個有眼光的人,比其他不成器的小子強。」

伏家根本不怕競爭,良好的秩序環境反而對他們有利。而且偏偏是延龍唯一一位劫仙,此中微妙之處便需細細體味了。

「那小子野心也大著呢。」

「小兒狂妄,瞎鬧騰罷了。」

「賊小子頗能折騰,如今去靈劫洞修行,你同意了?」

「去看看也好,那洞裡的東西當年你我也

去看過,興許他能看出一些不同來。」

「可等他成長起來,黃花菜都涼了。咱們家的未來,還是要靠你。」

伏家真正的危機在於「仙人」。

雖然不知是哪一位仙人,因何事針對伏家。

但伏娘娘的話可以佐證,那必然是祖上遺留的恩怨。哪怕歷經千年,「仙人」也要滅絕伏家血脈。

「扶風仙宮遺產,你抓緊繼承。只有你儘快突破成仙,我家才有一搏之力。」

伏瑞應和伏丹維都是千年修行的宗師。自然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伏衡華這個小輩身上。

他們作為伏家的廕庇之樹,自然要扛起責任,庇護伏家子孫後代。他們的計劃,是伏家在「仙人」殺到之前,培養出一位真正的伏家仙人。

因此,伏丹維才與木善生協商,利用「東海鬥劍」作為自己的踏板。

……

伏丹歌二人傳送至天門島,轉道藏劍島休息一夜。

「到底還是不方便啊。」

習慣風網傳送的便利,再體驗炎水的御寶飛行,二人頗有些不適。

「什麼時候,咱們家的風網也能鋪設到這裡?那樣,就可以隨意傳送來回。」

「哪有那麼簡單?堂哥說過,九域各自行事,這邊要建立的,未必是風網。而且各靈網自成體系,不容許彼此串聯。」

炎水受延龍商行影響,建立「靈網體系」並不難。但即便建成了,礙於某些壓力,也不會與延龍風網合流,而是學著白瑲一樣,形成一張獨力的靈網。

至於這邊要選擇哪種元力,至今延龍商行還在考量中。

風網是第一首先。

但礙於三大水域的態度,和伏家幾位主事人的小心思,不打算將機會用在這裡。

他們清楚,延龍絕對不會讓一種靈網體系在內九水域佔據太多比重。

延龍、三分之一的白瑲,接下來風網最多隻可在一處水域推廣。選擇炎水,並不是一個最佳選擇。

休息一夜後,兩個少年趕至天央,來到靈劫洞。

「好小的島山!」

望著眼前的水島,伏白唐不僅發出感嘆。

「佔地百里,不小了。」

「這劫仙道場只有藏靈島規模。我聽聞其他的劫仙,可是居住在步仙洲上。」

「但這裡的靈氣不遜色步仙洲。」伏丹歌望著靈島仙山不遠處的大陸輪廓。

靈劫洞所在的翠雲島與聚仙洲相近,在中央不動洲西北。此處靈脈不與聚仙洲相連,而是將一條中品二等靈脈「雲萊」鎖入島內。

「咦?你們倆已經來了?」

不遠處,伏昭明驅使「三寶納雲兜」趕來。

「堂哥說,誰最後到,誰負責最初一個月的灑掃。我們自然要快一些過來。」

見伏昭明比自己二人晚,伏白唐心中稍定。

眺望翠雲島,元蓬山嵯峨嶙峋,山岩陡峭。雖有「翠雲」之名,卻不見多少青草蒼木。

「山是好山,但這島……」

對劫仙而言,可能有些太簡樸惡劣了些。

伏丹歌想到一事,心中湧起不祥預感。

小祖宗在此修行,以他的脾氣莫不是要……不不,這到底是別家的地方,他應該不會亂來吧?

三人入島,直奔元蓬山。

嘯魚正在山腳下等候。

見她取楊柳枝往一片土地裡面撒甘露,伏丹歌暗暗叫苦:小祖宗還真打算種樹啊?怕不是和洛龜島一樣,充作我們的功課了?

伏衡華正式搬家洛龜島,自然要把這座龜葬之島好生改造一番。島上各

處種養靈植,衡華還特意取來息壤靈土擴增島嶼,並增加土壤養分。

伏丹歌等人在修行之餘,便被伏衡華打發去種林開田。美其名曰,效昔年曾祖立蟠龍島往事。

伏白唐二人見土地生出一顆顆青苗,也反映過來。

「堂哥又要我們種樹?這可是別人家!」

「島主已經許諾,讓少爺打理元蓬山靈劫洞。」

嘯魚將楊柳枝插回白玉瓶,笑道:「你們來得好快,就比黃離少爺晚一個時辰。」

伏昭明抱著期望問:「這麼說,是伏雪客在最後嘍?」

「他昨日就到了。」

好吧,我最後一名。

但轉念一想,如今山中無青木,掃灑應該很輕鬆吧?

「少爺說,最後一個來的人無須打掃落葉。只需在元蓬山開七處山泉,挖兩處寒潭,也就是了——不許用法術。」

伏昭明苦笑著點頭稱是。

隨後,三人隨嘯魚前往靈劫洞。

顧名思義,靈劫洞就是元蓬山上的一處洞口。

洞口大敞,旁邊有一石牌,刻「靈劫」二字。

靈劫洞分前後兩區。

從洞口入內十餘步,又一金釘朱門,有牌匾書「玄隱洞天」四字

此乃劫仙神通開闢而成的小洞天。內中另有乾坤,自演山河。而在這處小洞天不遠,還有一條通道向山腹延伸。

嘯魚帶五人來到「玄隱洞天」前。

指著緊閉的金釘朱門道:「劫仙前輩封閉洞府,不許我們隨意打擾,你們不可妄為。」

隨後,她繼續帶五人往裡走。

呼哧——

隨著六人行走,山壁兩側冒出光亮。

仔細看,那是一枚枚雕刻在山壁的「明光符籙」。

「這些符籙乃劫仙雕刻,本來是一年充能一次。但少爺吩咐,你們日後每人輪班採練日精為符籙充能。」

明光符籙,是吸收日光並在黑暗中照明的初級符籙,煉氣修士即可書畫。

又走了一會兒,陰冷的山風頻頻從洞內吹出,伏白唐打了個寒顫。

「嘯魚姑娘,我們還要走多久?」

「還有一段路。」

不多時,前方分開三條岔道,嘯魚帶五人從左側岔道拐入,又經過幾處彎道、岔道後,最終在一片雜亂的溶洞空間找到伏衡華。

衡華正與恆壽說話,伏黃離、伏雪客垂手站在旁邊。

見三人趕到,他二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伏丹歌懶得理會,扭頭去看牆壁。

這處溶洞空間的各處山壁充斥各式各樣的痕跡。

有些刻痕還留著斑斕色彩,映得空間十分絢麗。

他觀察附近的一道紅色長條痕跡。

驀地,劍氣撲面而來,一股恐怖霸道的烈焰劍意顯現於靈臺,驚得他連連後退。

這時衡華扭頭看向這邊,拂袖一掃,那股衝入靈臺的劍意消失無蹤。

「你們的境界不到,這裡的東西不要亂看。」

伏白唐快速張望四下,不敢如伏丹歌一樣專注研究。

「堂哥,這裡是?」

「這裡是神州時代的某處古修戰鬥遺蹟,這裡的東西,你們看不得。回頭讓嘯魚帶你們去隔壁,那邊也有一些東西,你們可以學學。」

衡華說完,扭頭對恆壽道。

「我剛才告訴你的,你好好學。對你參悟金籙,大有裨益。」

恆壽默默點頭。

接下來衡華把眾人住處安頓。

「你們和恆壽一起,去元

蓬山的半山腰建立樓閣。這山洞住起來,忒難受了些。」

縱然孟晨多番清理,甚至抹掉牆壁上的半數道痕,但這裡仍充斥厚重陰氣,不適合衡華這樣的人久居。

吩咐幾人下去幹活後,衡華留下來繼續觀摩。

恆壽對嘯魚打了個眼色,帶五個少年離開。

嘯魚手託白玉瓶立在一側,死死盯著衡華舉動。

他二人隨衡華多年,眼力自然不差。

他們清楚,這處古修戰場遺址出自滅邪之戰。

這裡是當年仙魔兩道高人合力針對邪道修士時,諸修士法力打出來的道痕。

「安心吧,這裡的邪術都被抹掉了。」

衡華望著一部分空白山壁,語氣十分惋惜。

當年那一戰,對邪道傳承是毀滅性的打擊。

除卻幾個紅木箱外,在外幾乎沒留下多少傳承。

即便在這裡,也看不到任何邪術的痕跡。甚至許多魔道高人的鬥法魔意也被強行抹除。一部分無法抹消的,則被孟晨早早隱去。

他留下的,只有當年仙道前輩的道意。

但那個年代的含金量,可是真正的仙人駐世,劫仙滿地走。

在這裡大打出手的修士,道意痕跡能遺留數千年,自然是劫仙以上的存在。

這就是靈劫洞,也是孟晨劫仙持有的最大一筆寶藏。

縱然孟晨劫仙不禁止外來人借閱觀摩,可真正能從這裡有所收穫的,仍寥寥無幾。

伏衡華擅推演功法,所以孟晨認為他可能會從這裡領悟到一些東西。

畢竟——

「嘯魚你看,完全版的太玄逆命術。還有陰陽顛倒法——哈哈赤淵道派的開山立嶽也在。」

這裡留下的,並非功法傳承。而是那些前輩以大神通互鬥,神通激盪留下的道意烙印,歷經數千年而不滅。

對衡華而言,這裡的確是寶藏。這些道意足以讓他的道法掌握更進一步。

看出少爺的興奮,嘯魚忍不住提醒:「您別忘了,這次閉關的目的是練劍。東海鬥劍,萬萬不能輸。」

「我有分寸。你看,這不就有劍法?」

衡華指著伏丹歌剛才看的那一道劃痕。

「這裡的道意很熟悉,你能感受到嗎?」

「南明離火劍?」

「不錯,這應該就是離天劍仙遺留的劍意了。」

離天,南明離火劍的主人,當年以劍問仙的真正仙人。

覆洲之戰後,他和金霞天女等仙人一樣失去蹤跡。

「我在此閉關一月,好好研究這裡的東西。若有傅玄星的訊息,記得來叩關通知我。」

伏衡華特意來一趟天央,就是因孟晨提醒,傅玄星身上可能發生的事。

今年是傅玄星的百歲生辰。

按照修真家族規矩,自然應該開辦大禮。

伏丹維本打算在蟠龍島辦,但到底傅玄星只是認養的「義子」,他還有正經的血脈親族。

傅家作為天央的修真家族,亦有元嬰宗師坐鎮。若自家子孫在其他家族舉辦大禮,豈非打臉?

可讓傅玄星跑回傅家舉辦大禮。雖然傅家願意給宋春秋一個面子,但傅玄星自己卻未必樂意回到這個沒有任何快樂回憶的兒時故居。

一個廢人,在子孫繁多的傅家,處境可想而知。

所以,傅玄星就按照世外仙門弟子的規矩,不辦「出島宴」,而是準備未來舉辦自己的「丹元會」。

伏家人和傅玄星關係親近,自然已備好禮物,準備屆時送去玉庭山。

衡華作為「兄長」

,打算屆時代表伏家去一趟玉庭山。可孟晨的話讓他心有顧慮,還是往靈劫洞走了一遭。

順道,從傅家藏靈島跟前看了一眼。

這一看,衡華明白孟晨所指——傅家有宗師籌備渡三災劫!

所以傅家子弟近日正召集各地子孫返還傅家。

哪怕傅玄星這樣的人,也因屬嫡系血脈,不得不回來一趟。

往日也就罷了,今年是傅玄星的百歲誕辰年。衡華擔心「乾弟弟」被人欺負,留下不好回憶,所以打算幫他鎮場子。

而他一個築基修士,跑去一群元嬰宗師跟前,真不怕被宗師隨便找藉口給拿了?

傅家,可不怕伏家。

所以,孟晨將靈劫洞密匙借給衡華,讓他拿著自家招牌。

傅家若敢對衡華出手,孟晨就會替他做主。

哪怕扇元嬰宗師一巴掌,對方也只能老實受著。不然孟晨出手,天劫立降,十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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