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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蜮,雲夫人靜默無言。
作為南洲原罪的看守者,數千年來一直鎮守“怨念”,防備三洲怨念化作邪物。
因為這份原罪,每當面對三洲之人時,她總有一些抬不起頭。
如今真相大白,在羞愧之餘也有幾分放鬆。
終於,身上的重擔、心中的愧疚可以放下了。
……
“假的,這是假的!”
赤嶽,大片大片的怒罵聲響起。
原本義憤辱罵那些卑鄙皮影的正義之士,此刻終於受不了了。和方才抵制的家族修士們一樣,他們也紛紛質疑皮影的真實性。
不少赤淵弟子眼巴巴看向師長們。
“師祖/師叔,快快下令,讓我去把這狂妄胡編的皮影師拿下。”
諸位師長沉默不語,默默看著天空。
第一部戲後,舞臺沒有瓦解。
待聲音消止片刻,第二部戲開始。
“報應自享惡果,義厚難得善終。”
這是第二部戲的名字,講述這四萬年間的南洲風雲。
卜玄暗忖:“義厚難得善終。義厚……難道,他要演繹那一段往事?”
赤淵道派對南洲修士有著一份恨意。只是礙於往事如煙,不好再強行追究。
如果……如果伏衡華把這件事戳穿……
雖然會讓赤淵道派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動盪,但卜玄心中卻隱約能感覺到一絲絲期待與快意。
噹噹——咚咚咚——
第二部戲開演。
“不看了,都回家、都回家!”
赤嶽之上,因為赤淵諸仙師在,諸修不敢亂來。
但在右大陸各地,其他修士直接開始驅趕圍觀的凡人。
“都是假的,這是魔道的陰謀,是幻術,快回去!當心被他們種下魔種!”
彼時,一縷縷詭異氣息在街道間遊蕩。
朦朧的幻影乍現,對眾生輕輕吹了口氣。那些百姓直接撞門而出,站在街道上眺望空中的皮影。
“魔種之法,倒是讓你們誤打誤撞說對了。但是啊——魔種早種,如今只是稍作加固罷了。”
幻影破碎,又在另外一處行動。打破修士封鎖,讓天下人瞭解曾經的歷史。
……
衡華舉杯喝茶,臉上笑意越發濃郁。
為南洲眾生種下魔種,這正是幽玄少君晉帝之路。
配合第六次伐城的“天魔鏡”,便是自己窺探“天境奧妙”的絕佳契機。
快了,還有四個月,再等四個月,我便可以一步登天!
小心看了一眼身邊的東方芸琪,他默默低下頭。
這幾十年,要在東方芸琪眼皮底下小心網羅編織,著實讓他絞盡腦汁,思考了種種策略。
向南洲眾生播放皮影戲,看似只是賣弄自己傳道手段,揭穿南洲原罪。
但眾生情緒激盪,也是絕佳的下魔種時機。而在情緒大起大落間,魔種汲取眾生念力,從而壯大自身,為未來的“天魔聖帝”提供力量。
“你從我這採風,這第二段劇本把當年的事情寫進去了嗎?”
“自然。”
先民原罪的歷史過於厚重。四萬年間的陰謀與背叛,衡華從赤綾魔帝口中得知,都不免咋舌:這樣的垃圾能延續四萬年,真是得天獨厚啊!
因此,衡華第二段戲刻意挑挑揀揀,著重拿出幾個典型。赤綾魔帝入魔,赤淵二祖隕落,俱在這一段中。
開篇,緊接上一部最後。諸魔神相助先民建立南洲,並立下一千五百年之約。
唱白一句:歲月匆匆,千五百載,彈指而過。
舞臺轉入一千五百年後的下一次血祭。
這一次沒有三洲義士,自然是拿先民們自身作祭品。
由此,南洲逐步滑向“魔道大昌”的命運。
赤嶽上,諸多南洲血脈的弟子陣陣發冷。
在赤淵道派,雖然南洲歷史很少講述。但他們清楚一千五百年一次的大魔劫,是為了拿南洲修仙者祭祀魔神。
可如今看,這場祭祀的本身,魔道大興的本身,正是先民們的一場交易。
“難怪、難怪……當年六宗也無法擊敗魔道。難怪仙道一直被魔道欺凌,原來……這就是南洲的原罪啊!”
第二次血祭後,接下來幾次血祭用幾句話簡單跳過,很快就來到三魔帝時代。
三魔帝駐世,培養仙道六宗為奴,牧養天下修仙者。
看到這一幕,剛才開口的修士臉色通紅。
“這不可能!仙道六宗怎麼可能和魔道為伍!”
“赤淵多苟且,迄今思六宗。哈哈哈……說得好啊,思六宗!六宗時代……諸位師兄,你們思念追捧仙道六宗,便是打算去給魔道當狗嗎!”
一眾赤淵門徒怒視說話者。
可看過去卻發現,說話的人也是赤淵門下。只不過其是東萊出身,是凌家當今的小公主。
“仙道六宗為魔道走狗,思六宗時代的仙道安逸生活,不就是打算去給人當狗,迫害一應仙道同道?”
皮影戲完美展示古早時代的大魔劫流程。
魔道勝出,仙道敗北。是魔道大肆殺戮後,特意留下一部分仙道六宗人士。
仙道勝出,魔道敗北。是六宗內定一個成仙名額,並且寫下六宗存活名單。在名單之外的修士,任由魔道打殺。最終,以那個內定的仙人擊敗三魔帝一次。可待劫數過去,內定的仙人在接下來的修行中會因為“某些意外”而死,依舊成為魔神的祭品。
對三魔帝而言,這就是一場遊戲罷了。
唯一的意外是六宗曾經還有人胸存血氣,伏殺幽玄魔帝。而在其後劍元大帝橫掃群仙,將仙道還沒長好的脊樑徹底敲碎。本來跪著的六宗,徹底趴下去舔足。
“還有伱們這些歷經三千年、五千年的家族。你們自詡底蘊雄厚,瞧不上我們這些新晉家族。可說到底,你們不也是在魔道跟前當狗,才活下來的奴才嗎!難怪沈家要跟魔道私通,原來是狗想念主人了!”
“你說什麼?”
“就說你們是狗,怎麼了?”
這話不是凌家小公主呼應,而是其他新晉家族的人。
這群年輕修士冷笑著看著對方:“同為家族修士,我等以汝輩為恥!赤淵治世,我等才能做人。可爾等弄什麼檄文,逼迫赤淵向六宗時代靠攏。你們不就是打算去當一條安逸逍遙、隨時被主子賞肉吃的狗奴才嗎?抱歉,別帶上我們!”
說完,這個秦家弟子看了一眼秦龍陰。
秦龍陰臉上帶著微笑。
漂亮。
這個時候,明眼人已經看出赤淵和玄元城的態度。
赤淵不是六宗,也不會向家族勢力妥協。
為此,我們需要從世家這條破船跳下來。
不,是告訴天下人,我們新晉家族和這些古老家族不一樣!
我們是赤淵救贖的新家族,我們沒有原罪!
赤淵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地方。、
“打死他們!這群人想要攆走玄元城,他們打算把我們拿去當祭品!”
一群散修圍堵在古老家族的門口。周圍人山人海,怒視著這些家族。
不久之前,這些家族振臂高呼,要建立一個南洲人的修仙界。
暗搓搓推動六宗時代復興。
好多不知情的散修並不瞭解六宗時代的真相,只是聽他們吹鼓,覺得那個時代無比美好。
可如今真相出來,哪個散修敢恢復六宗時代?
那個年代,自己連當狗都當不上啊!
加上伏鶴一特意安排的人,柯小紅聯絡的散修們,幽玄少君的魔念推波助瀾,民意沸騰之下,幾乎把這些古老家族掀翻。
可這還沒完。
接下來的重頭戲,赤淵初祖之死。
“初祖竟然不是遊歷他方,而是死在地淵中?”
“他老人家在死前,還用自己的仙體為封印,幫助南洲鎮壓封印?”
看到皮影戲演繹的那一幕,尤其是哀樂響徹天地。
赤淵門下在哀傷之餘,也發現一件事。
赤淵對南洲有如此大的恩情,我等入主南洲豈非天命所歸?
“果然,這小子要弄這一出。”
劫仙們聚在一起,臉色十分難看。
雖然他們默許了,但親眼看著自家傷疤被揭露,依舊不好受。
直到赤綾魔帝的成魔之因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個女皮影伏在一具男皮影扮演的屍體前痛哭,周圍站著六宗之人以及各大家族的修士。
“魔帝入魔,竟然也是六宗走狗和那些家族乾的?”
各處議論再起,自然少不了討論赤綾魔帝那些花邊八卦。在魔帝晉升的路上,她死的可不止一位情夫啊。
“茶涼了。”魔帝將杯盞重重落下。
雖然是她刻意為之,但這場皮影戲過於逼真,她恍惚看到那些故人死在自己面前。
“陛下,且注意了。太上忘情,太上忘情——”
衡華連忙喊了幾聲,赤綾魔帝壓抑心中的雜亂情緒,閉目養神。
“咦?”很快,她睜開眼,仔細打量皮影戲。
然後驚疑不定地看向商書良和伏衡華。
“你……”
衡華一臉迷茫的看過去,魔帝立刻扭頭:“沒事。”
皮影戲有問題!
有人往裡面摻東西了!伏衡華竟然不知道?幽玄親自動的手腳?
雖然幽玄少君這些年被兩位城主壓制,但大家都認為他們是同一水平的人物。幽玄設法欺騙伏衡華,似乎也說得過去?
“這應該是天魔妙法,不僅是他化,更有愛染、陰蘊之妙。是種魔法,他打算給右大陸所有人種心魔。是了,他之所以要當眾播放赤淵祖師的死,就是破卜玄那群人的心境,把魔種送入他們體內。”
赤綾魔帝一陣後怕。
此子夠大膽啊。趁著霍老鬼閉關,敢當眾愚弄天下人。若非我親臨右大陸,恐怕也無法察覺。
赤綾魔帝成魔之因後,又再度播放山靈子之死。
前面初祖的死,與魔帝們脫不開干係。
但二祖,赤裸裸被仙道六宗偷襲。
人家是過來幫忙,打算幫仙道反抗,贏過魔道。可六宗直接把人殺了!
親眼看到自家先民把二代祖師襲殺後,震得所有人呆若木雞,久久不語。
原本,還有一些死硬人士打算力挺六宗。可看到這幕,再不敢言語。就連南洲家族們,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一個個閉緊門戶,小心提防外面的人衝撞。
“說起來,你們不覺得很像嗎?當年山靈子祖師帶著善意而來,被六宗暗算。如今玄元城……”
“那還是好一點的。至少,那群魔道走狗只想逼迫玄元城離開,接收其產業。而不是直接偷襲絞殺。”另一位修士說了一個冷笑話。可在場眾人沒有一個笑得出來。
“我道沈家這些走狗為什麼急著驅逐玄元城,壞我赤淵的大好局勢。敢情是擔心祖上黑歷史爆發,我赤淵道派尋他們清算啊?”
新晉的秦家、南宮家也好,東萊出身的赤淵修士也罷,還有諸長生村出來的弟子,都默默和古家族一方劃清界限。
眾人明顯能感覺到,赤淵道派內部的分裂。
九魚上人、溫榮等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南洲狗鼠之輩,也配肖想我派道統?
沒有幾十代人的改造,你們也配?
宋元察覺師兄弟們的態度,心下一嘆:家族勢力從此之後元氣大傷。千年之內,無法再染指掌山之位。
他的基本盤也算徹底崩了。未來幾百年,各家族必須設法積攢名望,以換取他人信任。否則……沈傢俬通案,外加前人們的罪過,足以讓這些家族萬劫不復。
可這還沒完。
第二部皮影截止於赤淵東渡。
東渡後的歷史,衡華瞭解還不如這些在場的人,自然不會自作主張。
第三部皮影,直接講述一段“未來”。
大批大批的皮影圍堵赤嶽,那些皮影衣冠華美,口口聲聲喊著和平,要求止戰,驅逐玄元城。
最終,赤淵道派頂不住壓力,提前和玄元城解除契約。
五艘龍船緩緩自北海啟航,返還東萊。
臨走前,一眾皮影在岸邊歡呼,慶賀這些東萊的奸商離開。
可是好景不長。
就在龍船進入北海中央時,天空風雷大作。無數衣衫華貴的皮影與一群黑氣森森的皮影合流,將這五艘龍船圍殺沉海。
“這不可能——”
眾人看到皮影演繹的劇情,不僅劫仙們大驚,那群家族長老們也慌了。
“絕無此事,我等絕無襲殺玄元城眾人的心思啊!”
然而——
新晉家族、東萊門徒、長生村人,所有人默默注視著這些古家族的人。
鄭家家主心頭一凜。
前面那一部皮影的用意,就在這裡啊!
恩將仇報,背後偷襲的事,對南洲先民,尤其是這群自詡古老的家族,乾的還少麼?
赤綾魔帝望著五艘逐漸沉沒的龍船,看向伏衡華:“真沉了?”
衡華點頭:“我預見的未來之一,阿姐也看到了。魔道和那群家族勢力聯手,不僅要接收玄元城的生意,更要把我們徹底留下,斷絕後患。”
“星羅不是跟你們關係挺好?是蒲河和幽玄下的手?那河伯老頭捨得從河底爬出來了?”
衡華笑而不語。
龍船沉沒不假,但死了多少人就未必了。
不過這個未來,他不打算讓其發生。
利用皮影點破後,反而成為他拿捏南洲的把柄。
“東方,看準時機,待會兒過來陪我唱戲。”
說完,一道青光自衡華頭頂升起,直奔赤嶽之巔。
轟隆——
雷光閃現,滾滾濃雲在空中凝聚成一張人面。
衡華?
眾人望著烏雲面孔,只見其聲似雷霆,緩緩在天地間響動。
“諸位都看到了吧?這就是曾經發生的歷史,以及即將發生的未來。
“我等自問沒有愧對南洲諸位,為何要落得此等下場?
“東萊對南洲的幫助,雖然從赤淵道派得到一些補償。可實質上,是仙道對魔道的反抗,是一次正義對邪惡的抗爭。
“因為義之所在,所以我們來了。
“我們帶著力量,帶著知識,帶著善意。我們的目的是為讓南洲變得更好。
“這些年,我為南洲傳授多少道法?諸位從玄元城學了多少東西,大家都看在眼裡。
“現在,‘魔道大昌’的天機剛剛出現一點點轉機。就已經有人耐不住想要將我們驅逐。甚至有人開始和魔道勾結,妄圖驅趕我們離開南洲後,在你們的北海對我們進行襲殺。
“在下想問諸位一句,憑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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