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上頭有人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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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放什麼東西呀。”

小泥鰍從水裡探出腦袋來，張口噴出來一條水柱，他看到這滿溶洞的男女老少，都在把各種植物的塊莖放到缽盂裡。

這是給自己洗澡水裡加些去汙的東西嘛？還挺貼心。

不過，外來者在阿鼻地獄中是無法感知到味道的，小泥鰍把一顆植物放到嘴裡嚼了嚼，又直接給吐了。

果然還是一點味道也無，就像是在啃一塊蠟燭。

這群人依然沒有理會他，為首一名老者拿起了一個湯匙，在缽盂內攪了攪，又舀了一勺放到嘴裡咂摸了一下味道。

小泥鰍的嘴角扯了扯，這都什麼毛病，怎麼自己的洗澡水他們也喝？

不過想一想，這群人誕生自地獄，又沒有得到很好的教育，有此番舉動也不難理解。

“但還是非常奇怪，這裡竟然有佛門非常高明的空間神通傳承。”

邱平心裡疑惑不解，這些原住民身上幾乎看不到佛門的痕跡，但偏偏這裡有太多佛門的器物，尤其是這缽盂，內裡更是一篇名為【掌中佛國】的神通。

此法幾乎是佛門最高秘傳之一，連許多阿羅漢都不一定得到傳承。

“不過嘛，還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我正好得了界域之寶【空間魚符】，結合【掌中佛國】的要義，倒是能兩兩互補，讓我的界域雛形更加凝練。。”

邱平摸著下巴，他在其他地方總是一副智商不線上的模樣，但涉及到空間之法，他卻比誰都靈光。

那篇【掌中佛國】的精要，他不過看了一遍，就理解了不少。

許多他無法修行的內容，並非他空間感悟不夠，而是自身境界侷限，沒有那麼恢弘磅礴的法力和對法則的控制力。

“本來是要試驗斧子的，現在倒是可以先試著煉化魚符，嘗試凝聚界域雛形了。”

邱平斜靠在缽盂裡頭，也不去理會這些原住民了，反正大家也溝通不了。

他自鱗片空間中取出了魚符，整個魚符好似由某種黑色的金屬打造，黝黑黑的看上去甚至有些粗糙。

但是在邱平鬆開魚鰭的時候，這面魚符卻懸浮在水中，四周還憑空地生出虛幻的河流之影。

在水光折射之間，魚符好似活過來一般，猶如一條真正的黑泥鰍在水中自在遊弋。

“好穩固的空間力量，比我那【寶葫蘆】還要穩固太多，恐怕也只有這樣，才能構築一個世界的雛形。”邱平的神念微微釋放出來，感受著內裡空間本質，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面魚符，是太始神從【江山堪輿圖】中，將邱平的封地墮龍河剝離了下來，又結合裡頭的規魚，煉製成的界域之寶。

因為墮龍河本就是邱平的封地，規魚又是他掌控的法則顯化，邱平煉化起來絲毫不費力，甚至有水到渠成之感。

“上頭有人就是好啊。”

邱平暗暗感慨了一聲，一方界域之寶，哪怕對於大派的修行者來說也是極其珍貴的，就像那位玉帶江的江神，雖然出身太歲神，但為了凝聚界域，也耗費了全部積蓄，而且也是成了仙許多年才積攢到這份家底。

當然，那位也是比較倒黴，剛煉成的界域還未來得及使用，就被泥鰍老祖給搶走了，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邱平將魚鰭伸到了虛幻的河流內，一把攥住了魚符。

剎那之間，他彷彿化作了一條游魚，一頭扎入了河流之中。

而那片虛幻的墮龍河，瞬間擴張起來，向著四周瀰漫而去。

在邱平的感知之中，一道十里長的細長河流籠罩在他的身外，這片河流就是他的領地，他只要念頭一動，就能操控河流完成一切事情。

這種感覺，有些像神靈掌握權柄。

不過卻要更高明一層，因為像河伯、山神之類山河神祇，對於轄地的掌控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強。

普通山神沒辦法把一座山搬起來，河伯也沒辦法讓一條河隨意改道斷流，他們只能在權責範圍內，小規模調動山河之力，以鎮壓敵人。

但是，此刻邱平念頭一轉，這條墮龍河就猶如真龍一般翻轉起來，裡面的一滴水，一片霧，都能被他輕鬆操控。

這就是【界域】的可怕之處。

在界域之中，除非你是徹底領先一個大境界，否則絕對不是界主的對手。

在邱平的念頭轉動之下，這條墮龍河變得極端細長起來，不斷地變窄，又不斷地拉長，就好似一塊麵團被人扯開一般。

不消片刻功夫，墮龍河便有了百里之長，而寬度卻已經不足一丈。

“嗖。”

邱平的身體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百丈之外。

“啊，那條魚跑了！”

原住民們本來滿臉期待地等待著魚湯出鍋的時刻，卻忽然發現，鍋內空空如也，那條大黑魚一個閃爍，就消失不見了。

“食物！食物丟了！哇……”

原住民幼童仰頭大哭，好不傷心，我要吃魚！

但是下一刻，小泥鰍又出現在缽盂之內，滿臉的興奮之色。

【界域】的力量果然神奇，只要在界域範圍內，他對空間的運用比外界要強太多，甚至他能夠運用出什麼層次的空間力量，已經不是取決於他的實力，而是他的想象力。

只要他能夠想象出來，他就能施展出來。

就在剛剛，他將界域拉得極細，他就可以一念從此端到達彼端，這中間根本沒用時間消耗，比瞬移都快。

最關鍵的是，消耗還極低。

【界域】本身就相當於一個龐大的容器，比起肉身承載的法力上限，【界域】幾乎能承載十倍，百倍！

哪怕到了仙人級數，一個普通的仙人，一旦掌握界域，實力就瞬間飆升至接近【天仙】的地步。

就如先前的泥鰍老祖，就號稱仙人之恥，實力是仙人中墊底的存在。可一旦得了【歸流水界】，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不去招惹神道或者大派巨頭，那他就可以橫著走了。

邱平連續又實驗了幾遍，身形在空間中往來穿梭，莫不如意。

他先前還在感慨自己缺乏長距離挪移的手段，他現在極限距離可以將墮龍河拉長到三百里，也就意味著他一個念頭，就是三百里的挪移距離。

而且因為消耗低，他可以連續挪移，簡直趕路利器。

不僅快，消耗低，而且還沒有任何空間穿梭時產生的暈眩感，簡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備之物。

“若是將墮龍河收縮到一處……”

邱平念頭又是一動，本來細長的墮龍河瞬間收縮起來，變成了一個龐大的虛幻水球，將整個溶洞都容納了進去。

雖然墮龍河稱之為“河”，但它本質上就是一團極端堅韌、穩固的空間力量。

這些原住民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異樣，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用【界域】籠罩，邱平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把他們的生命都給剝奪。

在界域的範圍內，邱平就是真正的主宰。

不過，邱平也能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界域】只是一團影子，距離成型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若是遇到太過於強大的敵人，或者瞬間爆發能力強悍的高手，依然會有大機率轟破【界域】。

他想要真正將其化作一方穩固世界，恐怕得要仙人以上級數了。

邱平微微伸出魚鰭，整個虛幻的【界域】時時刻刻都在與外界交流，不斷解析著空間的本質，然後再反饋到他的意識之中。

哪怕僅僅是界域雛形，也依然相當於給他額外加了一個修行加速器外掛，幫助他時刻掛機。

別看這樣效率比不得專心修行之際，但相當於時時刻刻修行，長年累月積攢之下，那也是非常恐怖的。

輔助修行，也算是【界域】非常重要的一個功能了。

當初堰湖龍君開放【山河池】，那就是界域的雛形，可以時時刻刻從天地間解析出淺顯易懂的規則來，方便界域之主甚至低等級的修士感悟天地規則。

邱平又估摸了一下【界域】的強度，旋即把目光又落到了缽盂的那篇法門之上。

“界域之寶，是為擬化世界，本尊坐鎮其中，在界域之內同級無敵。但這【掌中佛國】之法，卻反其道而行之，是以肉身為承載，其體內衍生無量界。”

“一旦修成，則一舉一動之間，好似蘊含一個世界之力。”

“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思路，卻也能相互補充……”

仙道的【界域】講究與道相合，與天地融為一體，藉助天地之力，補益自身，不斷完善自己的道路。而佛門的法門，卻是以自己為天地，在內裡養育無窮世界與生靈，自己就是那無數生靈的天與地。

小泥鰍暗自忖度，開始默默琢磨著【掌中佛國】的要義，他周身圍繞著的墮龍河，忽而散去，化作無數的微粒，沒入他的身體之中。

雖然此法叫做【掌中佛國】，但開闢出的空間並不拘泥於手掌，周身上下諸般器官，皆可作為容器。

似自在王佛那等水準，甚至周身演化恆沙世界，體內寄居無限生靈。

正如佛門常言：佛觀掌中紋，見四萬八千人。

他的意識探入身體之中，諸多器官，纖毫畢現，展露於眼前。

墮龍河分散成無數道更加細微的空間，與他周身的器官一個個連線到一起，在其中演化出一個個微型世界。

空間不存在尺度，芥子之間，亦能演化出須彌。

邱平只覺得體內的一個個世界極端虛幻，就猶如一片片夢境，在唸頭在轉動之間，世界生滅。

佛門將一個世界的誕生到毀滅的長度，稱之為“一劫”。

而此時此刻，邱平體內的世界，在剎那之間，便有萬劫。

“好強大的力量！”

邱平扭了扭身體，卻忽然搖身一晃，從一條大黑魚變成了人類童子的模樣。

他只覺得體內湧動著無限力量，雖然這些世界是虛幻的，但無窮數個虛幻世界，加持在他的身上，卻也令他的實力大幅度增加。

雖然不如身處界域中那般自在，但力量真實不虛，堅固厚重。

“啊……魚……魚變成人了。”

溶洞內的原住民有些發呆，眼神不知所措，這條魚怎麼這麼折騰，在鍋裡鍋外跑來跑去就算了，怎麼還能變成人類呢。

“這種力量……好奇特啊。”

邱平喃喃自語，一道無形的空間力量籠罩在身體之外，而後他一飛沖天，便輕鬆穿越這座大山的阻攔，來到了山外。

“魚跑了！快去追！”

溶洞內亂成了一團，大家等了這麼許久，這還沒吃上呢，鍋裡的菜怎麼就自己跑了。

“轟。”

雖然阿鼻地獄內沒有任何聲音，但邱平依然感覺到腦袋似乎微微嗡得一下，他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在狂飆。

世界的生滅，自然不僅僅是一個個虛幻空間的出現和消失，更意味著某種無中生有的手段。

就如現實之世，天地起源於混沌，重新演化地水火風，造就就了這一方煌煌大世、充沛的物質以及內裡的萬千生命。而後在未來的某一天，天地破滅，一切重歸混沌。

在這生滅之中，便有無窮的靈粹和物質產生。

如今邱平的身體內部就像是多了無數的發動機，這些發動機相互連線，能源消耗卻又都來自於佛國在生滅之際所產生的能力截留。

讓他一舉一動，都好似有無窮威力。

“轟！轟！轟！”

邱平的心臟變得更加強勁，胸腔的擴張變得更加有力，一呼一吸之間，周身精力瀰漫。

這種感覺，倒是讓他想起了當初修行《八臂摩訶印法》的時候。

果然佛門之法，最終都殊途同歸。

邱平直直向前轟出一拳，在一剎那間，他手腕連同手臂，內裡衍生的無數世界以更快的速度在生滅，截留下來的驚人力量匯聚一處，又全部爆發開來，令得他周身的虛空震盪起來。

“我能很明顯感覺到，我的身體素質拔高了好幾個檔次。”

相比較而言，身體素質的確是邱平的一個弱點。

哪怕他經過無數次天材地寶的改造，資質已經拔升到一個很厲害的地步。

但終究本質上還是血肉之軀，只要是血肉之軀，那在神兵或者法寶面前，終究是脆弱的。

但此時此刻，他卻感覺到身體堅固異常，他甚至有種想要跟前方的山石硬碰硬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