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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水,銀波瀉地。

慈慶宮飄散著早桂幽香的庭院中,朱由校正與弟弟朱由檢、妹妹朱徽妍,圍桌而坐,吃著經由運河快船從南邊進貢的螃蟹。

桂月初臨,蟹黃還不厚,蟹身和蟹腿裡的肉也不夠飽滿充盈,但朱由校反倒喜歡偏軟的蟹殼。

這些稍有彈性的外殼,用“蟹八件”去夾、去剪,更不易碎成齏粉,也就不會粘在蟹肉上。

朱由校不要小太監小宮女幫忙,手指靈巧地起承轉合,片刻功夫,兩隻青釉瑩瑩的葵瓣中,就蓄積起了白褐相間的蟹肉和淺金色的蟹黃。

朱由校往裡頭淋了幾滴浙醋,推到由檢和徽妍面前,笑眯眯地看著弟弟妹妹像兩隻小貓,品嚐起這時令美饌來。

三人都是很小便沒了親孃,相伴著長大,朱由校對弟妹感情很深。

今日螃蟹新到,西李娘娘卻不在慈慶宮用晚膳,而是去了乾清宮。

開席前,客氏就悄悄兒地告訴朱由校,鄭貴妃那邊給萬歲爺送去了美貌宮人後,西李面子上不好說什麼,其實早就不忿半個月沒被萬歲爺召寢了,此刻應在乾清宮與萬歲爺鬧彆扭,沒準今夜就賴在乾清宮了。

朱由校對於西李不懼僭越之名、將父親拿捏著撒氣,已經習以為常。

他輕嘆著說句“萬歲爺若給李娘娘封了皇后就好了”,心下卻著實歡喜起來。

刻薄兇蠻的西李不在,而由檢的養母,那位性子清冷的東李娘娘,也因身體不適而在自己寢宮休息。

明月清輝、晚風怡人的院子裡,朱由校覺著,自己頭一回成了一宮之主,能與手足同胞放鬆無拘地吃頓美食,當真愜意暢快。

心情好,手更巧。須臾間,朱由校又將剝落的蟹殼,在瓷盤子裡拼成一隻完整的螃蟹模樣,展示給幼妹朱徽妍看,逗她開心。

“阿兄的手真巧,”朱徽妍抿嘴讚道,隨即笑吟吟提要求,“阿兄,徽妍院子裡的水晶宮中,魚蝦蟹貝的石凋都有,但是沒有水簾幕,阿兄最擅機巧,給徽妍做一個龍宮水簾吧?”

朱由校在泡了菊花的溫水中洗淨雙手,一面飲湯,一面柔聲與妹妹商量:“水簾幕先欠半個月可好?阿兄要與由檢,隨文華殿的進講師傅,做打水戰的船兒。”

朱徽妍打小死了親孃,又只是個公主,父親不曾過問她的成長,她自懂事起就學著看嬤嬤太監們的臉色,性子被銼磨得渾無撒嬌的習慣。

她很乾脆地點點頭:“好的,師傅的課業頂要緊。”

繼而帶了憧憬之色看看朱由檢:“你只比我大一歲,就也能去文華殿了。你們的師傅,是不是除了那些夫子寫的書,還教做有趣的玩意兒呀?”

朱由檢將最後一隻螃蟹腿吃了,認真道:“進講師傅有好幾個,有趣的是一位鄭師傅。唔,她是女子,其實,鄭師傅當值講課時,徽妍的確可以同去。”

朱徽妍眸中倏地一亮。

她還不及開始進一步的打問,站在朱由校身後、搖著團扇驅趕秋蟲的客印月,就沙軟著嗓音開腔道:“就算鄭師傅開講,寧德殿下也不能去呀。”

與兩個哥哥尚未封王不同,朱徽妍因為不可能是皇位的繼承人,反倒出身不久就被封為“寧德公主”,所以客印月用封號稱呼她。

朱徽妍抬起圓熘熘的杏眼,盯著客印月:“為何?”

客氏笑道:“那位鄭師傅雖然是婦人,但帶著個玉面公子一道進講,殿下怎好與宮外的男子打照面?”

“哦……”朱徽妍澹澹地應了聲。

朱由檢怒意上湧。皇兄這個乳母越來越不像話。怎麼?今日西李不在,她竟以為自己一個奴婢,能做起慈慶宮的話事人來?

隨便插嘴已是不知輕重,說的話,言下之意還打了他朱由檢的臉。

但朱由檢沒有像白天那樣生硬地懟回去。

少年郎的腦海中,浮現出鄭師傅對客印月綿裡藏針的招數。

與這個蒼蠅一樣的奴婢交鋒,發脾氣反倒讓她更得意了,覺得自己能氣到堂堂五皇子了。

讓她滾,才是關鍵。

朱由檢於是執起帕子揩了揩嘴上的蟹黃,望著客印月道:“嬤嬤,魏公公去小廚房快一炷香了吧?藕花糕和慄茸糰子還沒好?嬤嬤你去看看。”

客印月手裡的扇子一滯。

朱由校不傻,也曉得自己的乳孃頂撞了朱由檢,正怕幼弟訓斥客氏,卻見莫說風雨,連烏雲都沒冒頭,心下一鬆,轉頭吩咐客印月:“對對,嬤嬤去看看,若是底下人不當心,讓魏公公寬待些,莫責罰他們。”

客印月已經放平了的嘴角,終是重新上翹,應了一聲,向三位皇子公主恭敬行禮後,款步往主殿後頭走去。

……

慈慶殿小廚房邊,狹窄幽深、堆放著炭塊與零星柴禾的甬道盡頭,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男女二人勉力壓抑的喘息聲終於徹底平止了。

魏忠賢提上褲子,紮好腰帶,將曳撒的袍子理一理,滿足地撫了撫客印月滑如豆腐的面頰,低聲道:“怎麼樣,餵了你一頓,氣消了吧?”

客印月舉目望一眼廚房那邊映在窗戶紙上的人影,三個小宮女都在,遂也放心地捋了捋腦後雲鬢,開口卻還有幾分餘怒:“那冠子都沒豎起來的小公雞,今歲開始就盯著我啄,我幾時受過這樣的氣。”

魏忠賢安撫她:“行了我的心肝兒,今夜若不是那小公雞使性子趕你過來,你我哪裡能樂呵這麼一次?”

客印月湊過去,嘬了一口男人的喉結,都囔道:“嗯,說起來,哥兒做太子,是鐵板釘釘的,你從內庫房那邊調回來做掌事公公,是喜事。但咱倆辦這事,倒不方便了。”

魏忠賢道:“莫急,等哥兒做了太子,咱倆與哥兒說,那魏朝自與你結為對食後,總在外人瞧不到的地方虐傷你,哥兒定會心疼,咱就推著他敲打王安,讓咱倆結伴兒,到時候咱就能名正言順地睡在一張炕上。”

客印月聽罷,哧了一聲,恨恨道:“你以為哥兒的膽子有多大?你又以為王安那老東西膽子有多小?走王安那條路子,想都別想。王安看我最是不順眼,昨日哥兒去文華殿時,那老貨還拿我當小宮婢子般,教訓了一通。”

“那,誰讓你既不是公公,也不是女官呢,他在你跟前拿喬作勢的,可不是天經地義?”

客印月翻了個白眼,又想起一節,抱怨道:“對了,還有那個給哥兒講學的鄭氏,聽說也是個江南大戶人家做下人出身的,也敢給老孃吃癟,那副陰陽怪氣就擺老孃一刀的賤樣兒,老孃真是,真是……”

“好了好了,”魏忠賢扯扯客氏的袖子,示意二人應該離開此地了,一面繼續寬慰她,“我老魏再是不識字,也聽那幫慣會調書袋的閹貨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且將哥兒身邊這一個個的破爛玩意兒都當成阿狗阿貓,萬不可冒犯他們,被尋個把柄趕出宮去。忍過這一陣,誰知道來年,咱是不是就搬去乾清宮了呢?”

客印月眼睛一亮:“怎了?萬歲爺身子骨不好?”

魏忠賢猥瑣一笑:“鄭貴妃那頭的老崔,天天讓御藥房搓了助興的藥丸子送到乾清宮,這麼整,便是配種的公豬,也受不住吧?”

客印月嬌嗔地搡他一拳:“你出息了,總算敢往這處想了。那回我就與你說,頂好哥兒快點披了龍袍,咱才真的有好日子。”

“可不是,走,去廚房先吃塊糰子。”

……

辰時未盡,鄭海珠就帶著花二,提著禮物,來到國子監附近的抱虛觀,尋訪靜照道長。

那日,首次完成文華殿進講後,鄭海珠與盧象升剛出東華門,一個小太監就匆匆追上來,說是王安公公要與鄭師傅敘話。

隔天,依約來到王安在宮外的宅子相見後,王公公開門見山地告知,關於三大殿前的風波,他和楊漣都覺得,不會如那薛太監誆騙萬歲爺的說法一般,而是浙黨爪牙姚宗文指使底下人設套,既報復了崇明兵額被奪之仇,也讓東林因為引薦風聲婦人一樣的女子做皇子講官,而臭一臭名聲。

但王安首肯鄭海珠處驚不亂的同時,也提到,鄭貴妃與浙黨關係不俗,但常往她宮裡跑的靜照道長,那日卻出手相救。

鄭海珠分析道,有可能,靜照確實只是個方外之人,雖與貴妃交往,也不必曉得戶科是浙黨把持,所以管了一回不該管的閒事。

也有可能,新君登基後,東林得勢,方從哲離開內閣也就是旦夕之間,鄭貴妃乾脆與手下親信宣講清楚,翊坤宮應表現出疏遠方黨,從而在朱常洛和東林那裡拉回好感,鄭貴妃的皇太后封號或有轉機。

王安覺得有理,遂讓鄭海珠,趁著那還熱乎著的致謝由頭,儘快來抱虛觀,搭一搭靜照的脈。

交待完後,王安不免感慨,楊漣當初說得還真不錯,有個能順暢聯絡宮內宮外聲響兒的自己人,且還是個女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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