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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經歷了生死時速才進入會議室的參與者,在面對觀眾提問的時候,都是將其當作來之不易的放鬆和白賺,高高興興回答才是一貫的選擇。

甚至,死裡逃生之後,面對一群有活力的觀眾,參與者甚至會對那些對他表示支援的彈幕產生極大好感和心理依賴。

誰特麼還要糾結賞金給的多不多!?

可問題是,在場三人,都沒有完全經歷喪葬任務階段的可怕一幕。

原本,參與者應該混在白衣人之中,做點什麼比如使用祭品,將白衣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再趁它們沒有完全關注棺材的時候迅速完成選擇、開館、入棺的操作。

在這期間,說不定參與者半截身子還在外面,就被白衣人抓住了——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祭品來爭取時間,在祭品失效之前將棺材蓋蓋嚴實。

換句話說,沒有祭品基礎的新人,在死亡平行線這種等級的推演裡,是根本沒有活路的,哪怕頭腦再好,缺少了硬體支援也不行。

這就是分化級推演和之前推演的不同之處,它以硬體實力堵死了新人的路,能進入其中還留有活路的,只能是經歷了多場推演,憑實力獲得數件祭品,或者積攢了積分用於購買祭品的經驗者。

而身體被白衣人抓住,面對著彷彿隨時就能把自己撕成碎片的危機,無論是現場的精準逃脫需要付出的精神,還是在之前混入白衣人之中與鬼物近距離接觸所需要的心理素質,都會讓參與者精疲力竭。

可虞幸三人不是這樣的。

觀眾想了一會兒,發現……

趙一酒憑實力溜了一圈鬼,躺進棺材時白衣人才剛湧進靈堂——他自始至終都沒表現出過情緒上的起伏,看上去並沒有因為被鬼追著而害怕。

趙儒儒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經歷,就已經被強迫著完成了推演——雖然她才是三人中受到驚嚇最大的。

虞幸不緊不慢,甚至有興致把人家boss們的棺材挨個踹了一腳——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驚恐的人!

從結果上來看,或許他們這一組的應對方式才是最優解,也是可以拿到劉雪棺材中紅指甲的唯一途徑。

可問題是,這麼做需要的是一環扣一環的實力支撐,對於大多數隊伍來說,首先他們就缺少一個可以無傷溜鬼的酒哥型人才。

其他隊伍沒有酒哥,沒有虞幸。

就連趙儒儒其實也很優秀,在觀眾沒見識虞幸和趙一酒的實力的時候,趙儒儒才是別人關注這一組的原因,她是個很聰明很冷靜的女孩兒。

有些人甚至做不到在白衣人們之中理智地控制情緒,更不要提,哭得收放自如了。

綜上所述,虞幸這一組用最短的時間,打出了最優解,還收集到了很難拿到的紅指甲。

然後,對於觀眾們來說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們還有餘力和勇氣關注價格!

[對不起我笑了]

[得加錢!]

[幸在現實裡一定是個商業奇才]

趙一酒接受了重新發布的提問,然後說:“是。”

一個字。

彈幕靜了一瞬。

“是”是什麼意思?哦,他說他確實姓趙。

可是,一個“是”字,就誆走了提問者600積分?

所有正式的提問都被系統保護,回答者的答案必須被系統認可才行。

而系統只認可兩種答案,一種是“實話”,一種是,回答者用了很高明的技巧將所有觀眾都騙了過去,俗稱說謊。

系統要是認為一個回答的說謊水平值得那麼多積分,它也會承認這個答案。

此時趙一酒顯然屬於第一種,也就是說,他是趙家人,是提問者挖不走的人。

挖不走……還付出了600積分呢。

想想突然好氣。

當然,觀眾們是替提問者生氣,氣一秒,剩下的時間用來“哈哈哈哈哈”。

虞幸看著彈幕上的大笑刷屏,饒有興趣地在其中捕捉到了一兩句髒話。

提問者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如果聰明,早在他表現出“絲毫不在意自己或者趙一酒在對方心中的形象”這個態度時,就會收手,免得浪費。

他們也不怕,撬不走趙家的人,就代表著對方對趙家是忌憚的,那就不可能為了600積分這種不痛不癢的數字找麻煩。

可以說虞幸這一波,恰好卡在了一個讓人憋悶又不至於出手的區間裡,但就是這種情況,才更讓人牙癢癢。

趙一酒聽到了系統提示的積分入賬提醒,抿著唇,覺得很有意思。

原來耍人這麼好玩,難怪虞幸總是耍人玩。

有了第一個可憐人,接下來的提問,大家都小心了不少,並且都給出了最低400積分的價格,問了一些有關三人自己的問題。

比如問趙一酒,他的短劍是什麼等級的武器極品。

趙一酒說,還沒有去祭品交易中心檢測定級。

【祭品等級測試】是祭品交易中心裡的一個延伸功能,在晉升分化級之後,就可以把手裡的祭品送去定級,方便交易時系統進行定價。

一次400積分手續費。

積分有富足的人會把不賣的祭品也送去定級,用來窺探荒誕系統對該祭品的認可程度,這樣,哪怕是平時覺得雞肋的祭品,萬一被系統賦予了很高的評分,在替換新祭品時,也不會考慮換下它。

萬一哪次就開發出了奇效呢?

趙一酒一次也沒用過這個功能,虞幸也沒有。

前者可能是不在於,虞幸純粹就是懶和窮結合在了一起。

首先,他和別的推演者不一樣,他對祭品的依賴性遠遠低於平均值,光是頭腦和恐怖的身體素質,就足以讓他應對大部分的危機,甚至於他唯一一次使用【不對勁的玩偶】的免死能力,還是為了給身體的癒合打掩護。

有人知道了娃娃的存在,他的復活就不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人們會下意識給這件事編造一個看起來合理的藉口。

這是懶。

至於窮,他在買了原【禁斷之椅】後,積蓄已經大幅度縮水,禁不起400積分一次的霍霍了。

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有給自己的祭品定過級。

趙一酒的回答再次以絕對的真實透過了系統的認定,讓出題者一陣難受……之後針對趙一酒的問題肉眼可見的少了起來。

趙儒儒則安安穩穩回答了一些能透露的事情,不好回答的就直接拒絕,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至於虞幸……有人問虞幸這張過於好看的臉是不是用積分捏的。

虞幸很想說是,可是系統不讓,他只能遺憾地對提問者做出了打擊:“對不起啊,我呢從健康成年之後就一直長這樣,而且你看我,捏成我這樣,應該很貴吧?”

他想好好說來著,可這話聽上去就莫名的嘲諷。

這不是貴的問題。

理論上說,只要是人臉,都能捏,只不過因為臉是識別身份的重要一環,為了防止有人一個推演換一張臉用來躲避仇家,也為了杜絕有些人利用這個便利在現實世界做出什麼太過火的事情,引起現實世界的注意,從而大面積暴露異常事件的存在,系統對這方面的兌換要求限制得很死,而且很貴。

只能更改百分之十的細節,也就是說,一個人再怎麼美化自己,都逃不出大致框架。

這還只是正常人,如果想把自己的容貌往“神明”、“惡魔”、“血族”、“鬼物”這類事實上並無具體定性的方向變,那更是會被系統通知“完全做不到”。

恰好,虞幸看起來,就有那麼幾分不似人的感覺。

韓心怡覺得他像神,肖雪宸覺得他像惡魔、許樹覺得他像厲鬼。

這種長相和氣質是怎麼都兌換不出來的。

提問者自閉了。

距離二十分鐘的長桌時間還有三分鐘,虞幸拿起長桌上提供的一次性紙杯,去旁邊的咖啡機下面接了一杯來喝。

下一秒,一個新的提問就出現了。

【咚——許樹向幸提問】

【你是怎麼知道棺材就是門的?】

【賞金2000積分,是否接受?】

明星推演者在提問時也帶大名,這是特權。

所以,在看清提問者的名字時,彈幕又炸了。

[這問題肯定有勢力想問,我估計他們馬上就要忍不住了,結果許樹大佬先問了?]

[替深夜公會問的麼?]

[不是,幸一看就是趙家勢力下的,許樹幹嘛白送錢給他?]

[挖牆腳!]

[你們注意一下賞金……2000,這是做慈善吧?]

虞幸也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都有哪些人在他們這個直播間裡,沒想到許樹回來。

嘖。

看著那不合常理的2000積分,他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問題。

很顯然,問題是個普通問題,最多就是加深對這個推演的理解,順帶增加一個對他的思維能力進行判斷的依據罷了。

完全不值2000積分,這種問題換個人來問,800積分就到頂了。

可許樹……還真是示好示得不留餘力呢。

虞幸保留對許樹動機的懷疑,可人家都第二次示好了,或許是反應過來最開始的試探方式有些拉低好感,所以在補償?總之,他看許樹確實順眼了很多——來找他時用的藉口,或許不全是謊話。

許樹雖然不一定是缺個厲鬼想找他籤契約,而是另有所圖,但或許真的把他當成了隱藏在現實世界的鬼物,他在靈堂乾的事兒也挺能加固許樹的想法的……

虞幸腦海中一瞬間劃過很多想法,最終都被他暫時壓下,選擇了接受。

“確認棺材就是門並不難,首先,像我說過的,靈堂是最特殊的區域,也是最危險的,我想過,如果有出口,不是在花園那口井底,就是在靈堂裡。”

畢竟收了2000鉅款,他解釋得十分詳細,大有一種“我這兒物超所值,歡迎下次惠顧”的氣勢。

他道:“我更傾向於在靈堂,所以我制定的計劃是先進靈堂看看,如果發現異常,那就開始行動,如果一切無異,我會在三分鐘之內靜靜地出去,終止計劃。”

“最開始讓我懷疑棺材的,是進入推演前的準備時間。”

說到這一句,不光是彈幕刷問號和感嘆號,趙儒儒也一臉迷茫,就連趙一酒的眼中都閃過一絲意外。

怎麼會那麼早?

隨即,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似的,兩人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當時,每一個參與直播的推演者在準備時間裡,都被困在一個伸展不開的箱子中。

在即將開始正式進入推演前,他們的箱子被搬動了,隨著前進左右搖晃,使他們找不到一個好的著力點——隨前進左右搖晃的狹小空間,不正是他們躺在棺材裡被抬走出殯時的感受麼!

虞幸是早就聯想到了二者之間的聯絡,才會重點懷疑棺材!?

說實在的,準備時間與正式推演有關的操作並不多見,大多時候兩不相干,所以很少有人能想到。

但不是沒有,真要舉例,這幾年的錄屏中隨便都能找出幾個來。

現在被虞幸提起,所有人才意識到細節所在。

虞幸粗略解釋了一下,然後道:“所以在我進去之後,專門看了棺材的狀態,發現其中的棺材狀態各異後,我就將這個想法確定了下來。”

“除去五個有主的棺材,剩下的棺材恰好有三個是發黴的,四個帶血手印的。而從中間五具棺材中,屬於劉丙先和劉雪的那兩具就可以看出,棺材對應著他們的死法。”

觀眾們自發回憶起來。

劉丙先那具棺材底下流出了很多水,正對應著他被淹死。

劉雪的棺材上佈滿了裁紙刀的劃痕,對應著她用裁紙刀自殺。

剩下三具,不是說就對不上了,而是在第一個任務階段裡,暫時沒有提到三人的死法。

不過如果這個等式成立,那麼推演者甚至可以根據棺材狀態反推他們的死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主的棺材是提示,那麼無主的棺材就是謎題。”虞幸笑了,“荒誕世界不會將無意義的事物放置在靈堂這種特殊位置,所以,棺材們必然有用,加上我之前的猜測,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有謎題自然有收穫,這就是一個猜對了就活,猜錯了就死的小遊戲——如果選擇進入帶血手印的棺材,那麼,在棺材中被殺死,於棺壁上留下自己帶血的手印,就是死亡結局。”

“與之相比,僅僅是發黴,就顯得太仁慈了,它或許意味著壽終正寢,總之不會有外力干擾,是通關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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