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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謀和趙一酒這裡發生的事虞幸並不知道,更不知道趙謀已經給出一口毒奶。

他回完趙謀,又點開祝嫣的訊息,表達了對案情很感興趣的態度。

沒過多久,祝嫣就打來電話,把現在的情況大致上跟他提了一下。

“你已經知道這個案子了?好吧,死者是我們讀書社的——”祝嫣第一句話就被虞幸打斷。

“你加的是讀書社?”虞幸記得上次去校慶,祝嫣還不是讀書社成員。

“社團那麼多,多加幾個怎麼啦{”祝嫣道,“多讀書有益身心健康,再說,讀書社的社團活動室就在調酒社對面,我這是為你給我的任務著想。”

調酒社,王絕——也就是推演者王爵所在的社團,前面的藉口都是狗屁,但要說祝嫣為了任務去監視王絕,那虞幸還是信的。

虞幸自覺對這個案子瞭解太少:“那麼,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死者是讀書社副社長,叫柳玲玲,我和她不太熟,只知道這個女的風評不太好,似乎是給男朋友戴綠帽子被男朋友發現了,有一次直接在社團活動的時候鬧了起來。”

“也就是說,她男朋友知道她出軌的事。”虞幸垂眸,回想起花宿白說的,那個女孩在路過花店是,是被男朋友暗中跟蹤的狀態,“男朋友叫什麼?”

不管怎麼說,昨天晚上,那個跟在柳玲玲背後的男生,絕不是抱著什麼友善的想法去的。

祝嫣道:“王冠石,大三的,他們兩個都大三,早在大一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她確實很喜歡讀書,但是喜歡讀書和她的性格不衝突,她是個很喜歡財物的人,你知道吧,就是那種任何東西只要值錢,她就很喜歡。”

虞幸不知不覺已經拿起筆,在一張草稿紙上畫起了女孩的畫像:“說下去。”

“她之前和男朋友關係其實挺好的,就是最近一兩個月,因為搭上了有錢人,所以鬧了矛盾。具體的我還得查一查,現在刑偵支隊這邊也沒有確切定論,大家都在調查,監控、走訪,還有對王冠石的訊問。”

虞幸的筆尖一頓。

祝嫣那邊漸漸有了雜音,像是有誰接近了祝嫣,她好像拿著手機換了一個地方,等重新安靜下來,祝嫣才道:“我現在在局裡,上次我受傷之後,韓江就讓我正式做了警隊顧問,我現在也算是從地下轉到地上了。”

“這個我知道。”虞幸暗中也是關注著祝嫣的,他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你剛才說,警方只傳訊了王冠石?”

祝嫣遲疑了一下:“嗯……還有一些其他可能涉案的人員,就是王冠石沒法提供不在場證明,所以他被列為了重點懷疑物件。”

“她那個有錢的出軌物件呢?”虞幸快速地畫出了個柳玲玲的畫像,柳玲玲身上穿著他昨晚看見的那一套衣服,虞幸憑藉著記憶儘量還原,就連某些花紋都被他畫了上去。

“沒有找到,之前不論柳玲玲和王冠石怎麼鬧,柳玲玲都沒有暴露這個人的身份,就像是拼死也要把他保護起來一樣。”祝嫣聲音提高了一些,“你懷疑她的死是出軌物件乾的?那還得先證明柳玲玲當晚和出軌物件有過聯絡……”

“我很確定。”虞幸唇角一勾,在紙上添了幾筆,“她那天晚上一身名牌,正要與出軌物件約會,不過既然你沒有提到這一點,想來是警方沒能從柳玲玲體內提取到**。”

他完成了畫作,將畫作豎著拿起來,雙眼裡沒什麼感情。

畫面上,柳玲玲的姿勢完美還原了昨晚她站在那裡的樣子,而虞幸更關注的,是他按照記憶畫出來後,柳玲玲臉上的表情。

那到底是期待,還是敷衍,還是畏懼,亦或是麻木?

都不是。

匆匆一瞥之下沒注意的細節全部在此時浮現上來,虞幸對著畫仔細觀察,愈發覺得柳玲玲當時的情緒其實是很奇怪的。

這種奇怪的眼神躍然紙上,讓虞幸沉默了好一會兒,電話裡的祝嫣“喂喂喂”了好幾聲才把他喚回來:“你怎麼知道她那晚上穿名牌?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可是近乎赤裸的,連僅有的布料也被證實是我們學校,她們系的系服,壓根兒不能提供什麼資訊……你用特殊手段看到了?”

“……警方還沒有摸排到我公寓門口這條路上的監控嗎?”虞幸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在他印象裡,由韓江領導的刑偵支隊不應該這麼遲鈍。

“啊,我不知道,我還沒注意到他們對監控的排查進度。”祝嫣說著直接反應過來,“不會吧,你昨天看到死者了?”

“沒錯。”虞幸想了想,笑道,“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去作證。”

“……你都這麼說了,作為本案關鍵證人,按道理你肯定要來的啊。”祝嫣聲音小了點,“可是,你不是一直待在幕後?現在怎麼甘心走到警方視野裡了。”

“這件事……”虞幸難得猶豫。

他之前一直隱藏在幕後,是因為他不知道還要多久他才能進入推演遊戲,找到伶人。

如果要耽誤很長很長時間,那麼他就不能在這個資訊化時代留下足以讓後世人發現他真實身份的線索。

而現在,不用了。

他已經接近了目標,可能完成這個目標之後,他就不會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為以後打算。

可這番話不太好和祝嫣說,誰知道祝嫣聽了會發生什麼呢。

“以後再跟你解釋,總之,我可以作為目擊證人去警局提供線索。”虞幸拍了一張畫的照片發給祝嫣,“你看一下。”

此時,祝嫣正在韓江的辦公室裡。

韓江出去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作為支隊長辦公室不會被人隨意進出,是個打電話的好地方。

祝嫣眯著眼睛看了看虞幸發來的東西,呼吸一滯。

畫上雖然沒有色彩,但是光看線條,祝嫣就能確定,這正是她每次社團活動都能看見的柳玲玲。

而柳玲玲的神態,是一種細看便會毛骨悚然的神態。所以,昨天虞幸真的看到了處於關鍵時刻的柳玲玲。

可……虞幸的存在要怎麼跟韓江解釋呢?

她之前一直把自己幕後的人掩藏的很好,如果貿然把虞幸推翻韓江面前,以韓江的敏銳,一定會懷疑她是怎麼發現這個潛在目擊證人的。

到時候再一查,她和虞幸的關係自然暴露無遺。

正當祝嫣思索著這一點的時候,身後的門被開啟。

祝嫣握著手機回頭,笑眯眯打了聲招呼:“韓支隊,回來了?”

韓江整理了一下由於實地走訪而變得微微皺起的襯衫,目光剛好瞥見了祝嫣的電話被結束通話的一幕。

他眼神微不可查地變了變:“嗯,你……在跟誰打電話?”

“一個朋友。”祝嫣十分自然,彷彿剛才真的只是在和一個朋友閒聊。

“真的嗎?”韓江卻沒那麼好糊弄,他已經和祝嫣混的這麼熟了,對祝嫣的神情把握比尋常人更深。

“假的。”祝嫣一聽就知道,韓江或許在門外聽見了隻言片語,也看穿了她故意打招呼,提示虞幸掛電話的把戲。

想到虞幸的態度,祝嫣打量了一下韓江的臉色:“你的心情似乎挺好,要麼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事?”

“王冠石在審訊中提到了昨晚他跟蹤柳玲玲的事,本來他還不願意說呢,呵。”韓江解開了襯衫上面兩顆紐扣透氣,“他提到了明朝路,而我們看了監控後——發現明朝路的監控在昨晚全部受到了未知影響,黑屏了。”

“所以,你反而能確定,明朝路有重要線索。”祝嫣笑了笑,“那王冠石應該記得柳玲玲穿著的衣服是什麼樣子吧。”

“天太黑了,他又因為怕被發現,離得遠,他說他沒有看清。”韓江抹了把自己的臉,“不過,範圍有了就是個好訊息。”

“這確實值得高興,那我就跟你說件可能更能讓你高興的事吧。”

韓江眉頭一挑,看著把羽絨服脫在他的辦公椅椅背上,吹著制熱空調卻還是怕冷似的穿著厚毛衣的女孩:“你要是這麼說,我還真有點期待。是什麼事?”

“你不是一直猜我背後有人嗎?”祝嫣反問,然後晃了晃手機,“我背後這位願意提供一些線索,他目睹了柳玲玲出現在明朝路,並且記住了她當時的衣著。”

韓江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意外與一個重要線索就這麼送上門,還是意外於祝嫣背後的人突然肯露面。

“他在哪裡?”下一秒,韓江生怕對方會反悔似的,急忙問道。

“他一小時後就過來。”祝嫣看到了虞幸給她的訊息,於是轉述。

韓江深知,如果祝嫣背後真的藏著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已經幫了他們警隊很多忙了,不會是敵人。

“那就請他一個小時後到我辦公——”

“韓隊!”

門未關嚴,韓江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警員敲了敲門,興奮地雙眼都在放光:“痕跡科的同事在現場有了新發現!他們讓你去一趟。啊,顧問也在啊,要不一起去?”

韓江先是高興了一瞬:“太好了。”

隨即想起來剛才沒說完的話。

他望向祝嫣,猶豫了一下,心中對祝嫣的信任最終戰勝了對幕後者的懷疑:“那,你就讓他也直接去現場吧。”

……

一個小時後,虞幸按照祝嫣發的定位出現在了現場。

他穿著件黑色羽絨服,依然是他喜歡的毛毛領,一手拿著沒來得及吃完的午飯,一手握著手機,口罩被拉到下顎。

在計程車司機八卦的目光中,他下了車,走向一條被警戒線封鎖的小巷。

他進入的墓宮推演不消耗現實時間,進去時是上午出來時依然是,所以此時剛過中午,說起來,警方也剛接觸這個案件不到十二小時。

他離得遠遠的就打量了一下小巷的大致環境,髒亂、無序,破舊,像是隨時都會被拆遷的那種建築。

這地方離虞幸的公寓有四十分鐘的車程,他看見柳玲玲是在明朝路,柳玲玲的屍體被發現卻是在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城市邊緣的地帶,這實在是怪事一樁。

警戒線將案發地點與周圍隔開一個涇渭分明的領域,穿著警服的警察在警戒線裡工作,屍體已經運走,但是現場取證還在進行中。

鮮少有人路過這裡,偶爾有好奇偷看的,就只剩巷子兩側的居民們了。

虞幸的到來起初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到他嘴裡嚼著最後一塊食物,變戲法似的拎出兩杯奶茶,試圖拂開警戒線的時候,離得最近的警察才急忙制止他:“無關人員不要進來!”

或許是他表現得太過悠然自得,這個小警察都沒有把他往可疑人員方面想。

稍遠處,正在聽痕跡科同事說著什麼的韓江猛地把頭扭過來,他剛才來的路上問了祝嫣很多關於“背後的人”的事,可祝嫣這次像是打定了主意守口如瓶,一定要他自己親自去找答案。

見那個人在祝嫣心裡有如此大的威懾力和掌控力,韓江還以為會是祝嫣的老師、長輩之類的角色。

所以當他看到警戒線邊,那個被喝止後就從容站在原地,戳開一杯奶茶喝的年輕人,一時間也有點愣了。

他衝警員們一擺手:“這些東西你們先拿去做檢測,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韓江邁著不確定的步伐,越過催促那年輕人快點離開的小警員,盯著對方看了半晌:“你就是……?”

“韓支隊,久仰。”虞幸露出一個笑容,那彷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應該出現在大熒幕上驚豔一整個時代的面容一瞬間就印在了韓江腦子裡,帶來某種警鐘地響聲,“明明是韓支隊把我喊過來的,怎麼又不讓進?”

他揚了揚手裡的奶茶袋子:“如果我這個外人不方面進去的話,勞駕幫個忙,把奶茶給祝嫣,她剛才跟我說想喝呢。”

不知為何,韓江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極致的罪犯才會有的朦朧感和危險感。就像他從沒想過祝嫣的幕後人這麼年輕一樣,他也沒想過,自己居然在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就從對方身上看到了罪犯的特質。

但虞幸無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祝嫣讓你帶的,你還是自己給她比較好,不然她大概會失望吧,我一個大叔哪比得上男朋友來的好。”顯然,韓江把虞幸當成了祝嫣從沒提及過的男朋友,因為他想不出,除了男女朋友關係,還有什麼原因能讓祝嫣對這人的信任達到盲目的地步。

虞幸聳聳肩:“不是男朋友。”

說著,他成功掀起了警戒線,進入了案件範圍。

韓江扯起一個還算自然的笑:“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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