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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彥手裡拿的刀是哪裡來的?
其實是趙謀嫁禍到他手裡的。
剛才,在韓彥與虞幸在花園裡進行友好交流的時候,樓上的曲銜青正在假裝被莎芙麗暗戳戳的小把戲激怒,並且如莎芙麗所願,懷疑到了趙謀頭上。
她追著趙謀,一路從四樓下到二樓,然後被趙謀用心理戰“甩掉”,就在這時,趙謀遇到了從一樓上去的韓彥,於是悄悄把手裡拿的刀放在了韓彥背後。
然後趙謀就溜了。
韓彥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還沒來得及離刀遠點,曲銜青就恰好追上來,看見了韓彥以及韓彥扔在腳下的刀。
於是乎……充滿戾氣、不講道理的曲銜青順理成章掐住了韓彥。
起碼,觀眾們看到的就是這樣。
他們不會知道這是曲銜青和趙謀兩個初次見面的人之間的默契配合,也不會知道趙謀用了怎樣的方法偽裝才讓莎芙麗認為嫁禍於他是最佳選擇。
沒有巧合,有的只是一系列操作後得到的必然結果。
虞幸裝作被聲音驚到,詫異地從花園抬頭看陽臺處的這一幕。
玻璃被曲銜青不小心打碎了,韓彥的上半身被迫懸在窗外,娶曲銜青探著身子,像是馬上就要吧韓彥扔出窗外。
“是……趙……”韓彥在曲銜青的鉗制下臉色發紫,他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這些人的佈局,但觀眾的存在限制了他,這一場遊戲,幾乎已是木已成舟。
除非販珠者、莎芙麗都幫他,可莎芙麗這局是行兇者,對她來說其他人怎樣都不關她的事,而販珠者……這女人時時刻刻都想著他趕緊死呢。
腦海中浮現出販珠者的眼睛,韓彥在缺氧的同事突然笑了一聲。
墮落線就是這樣,人格扭曲,哪怕是一個勢力裡,大家能聚集起來也更多是因為絕對的實力壓迫,核心成員哪個不是被伶人毀了所有倚仗後不得不順從的?
墮落線不需要情誼,即使有感情,那也只能是用來牽制和操控別人的工具,就像他對販珠者,即使知道販珠者很難馴服,他還是一直在嘗試得到販珠者的臣服。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販珠者就會甘願為他去死,或者被他殺死。
這是一件多麼有挑戰性的快樂事情啊。
曲銜青眼中浮現出韓彥微翹的嘴角,她目光一冷,主動把手勁卸了點:“你說是趙謀?”
觀眾只會以為曲銜青在追究剛才對她下冷刀子的人,只有韓彥此時最能感受到曲銜青體內那種想要將他就地殺死的恐怖氣勢。
“咳咳咳咳……”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過後,韓彥帶著心中一絲陰狠,繼續扮演著韓子川的角色,無力地解釋,“是趙謀把刀放我背後的……他就是想咳咳咳……想嫁禍我。”
曲銜青好像動搖了,她放開韓彥,卻還是因為不放心而打斷了韓彥的腿。
虞幸適時阻止:“曲!”
他的存在終於被曲銜青注意到,曲銜青微微一怔:“幸,你在這裡?”
“他可能是無辜的,剛才他在花園裡和我單獨待了很久都沒動手,如果是他,我應該已經死了!”虞幸幫著韓彥說話,“至於趙謀……”
“哼,如果韓彥無辜,趙謀就不無辜,別以為他是你朋友我就會放過他。”曲銜青冷著臉,站在陽臺邊緣俯視著虞幸,“他想偷襲我呢,你知道的,我可是個脾氣不那麼好的人。”
虞幸微微垂下眼皮,停頓了兩秒才道:“最好還是指認的時候再……”
曲銜青眯起眼睛:“我有那麼好說話?”
虞幸瞳孔一縮:“……隨你。”
他就像是有些鬧脾氣似的,說完就不再關注二樓,自顧自地走進了病院大樓。
[韓子川好慘,趙謀也好慘,莎芙麗牛啊,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怎麼感覺趙謀這麼菜,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新興之秀?]
[他哪裡菜了,他又沒誤會什麼,莎芙麗讓曲銜青誤以為趙謀在背後襲擊,趙謀完全是不知情的,在這個前提下他很快反應過來沒有被曲銜青追上,還有空禍水東引,已經很牛逼了好吧]
[是啊,趙謀頂多被投出去,而且在大廳還有一輪辯白呢,他能不能出得去還另說。韓子川才是慘,什麼都來不及做直接重傷]
[幸也可以了,其實他還是挺有情有義的嘛,在曲銜青這兒都敢叛逆。看得出他和趙家那兩個真的關係很好了]
[哈,這叫可以?他就是拎不清自己什麼地位,沒看曲銜青根本不想放過趙謀嗎?幸的存在有一點用沒有?嘖嘖嘖還敢跟曲銜青鬧脾氣,怕不是嫌自己現在活得太舒服]
[莎芙麗這一手亮了,現在有趙謀吸引火力,她完全可以殺了韓子川,然後在指認時汙趙謀一手,這樣第一局隊友被驗到的劣勢幾乎就扳回來了,有機會贏]
最後一條彈幕得到了許多支援的聲音,正好,虞幸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
現在曲銜青當著無數觀眾的面把韓彥打傷了,莎芙麗殺韓彥將沒有後顧之憂,而虞幸和趙謀的佈局則讓曲銜青在這個時候順理成章把“懷疑的矛頭”對準趙謀,他們主動把趙謀塑造成一個可以替行兇者擋一輪的靶子,那麼莎芙麗就一定會留下他擾亂局勢。
除此之外,趙一酒這一次被趙謀叮囑一定要跟著販珠者。
即使莎芙麗不想殺韓彥,在趙謀能擋槍,曲銜青難殺,趙一酒販珠者抱團走,虞幸接觸機會少的情況下,她的最佳選擇就只剩下了韓彥,可以說,其他幾人給韓彥搭建了一個完美的死亡條件。
韓彥自己也清楚這件事,現在再反抗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僅僅只是第一局而已,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能暴露實力,只要進入了黑液和黃昏,他就能利用直播鏡頭的間隙報復回去——幸,曲銜青,趙謀,還有看似用處不大的冷酒……全部都會被他虐殺!
所以,他略顯頹廢和可憐地靠在陽臺桌椅旁邊,雙腿被打斷時都不曾慘叫出聲,現在卻在無人的地方發出難以忍耐的痛哼,那無辜的樣子讓一眾正道線的觀眾都很憤怒。
曲銜青果真是大魔頭,殘暴又偏執!規則規定不能殺人,她就下這樣的毒手!
對,還很愚蠢,被莎芙麗欺騙,成了莎芙麗手中的刀!
是的,這個計劃對曲銜青其實很不友好,會讓曲銜青被誤解,被討厭。
但是她已經習慣了罵名,也從不忌憚這些,虞幸在和趙謀一起制定計劃的時候是徵詢了她意見的,她毫不在意。
虞幸便沒有心疼她似的,將計劃確定了下來,只在計劃全部完成的時候和曲銜青說了一句:“我不會讓你遭受任何一點不必要的非議,你的強大不止是戰鬥力,還有很多其他方面。小曲曲,我跟你說啊,這次殺掉韓彥之後……你的名字
會比從前更加耀眼。”
曲銜青完全信任虞幸。
正道線觀眾罵罵咧咧,墮落線的彈幕清一色歡迎曲銜青早日入墮落,異化線則褒貶不一,只有在螢幕後沉默的各個大佬陷入思索。
怎麼感覺曲銜青不至於被莎芙麗壓一頭?
這一切……總覺得有點古怪。
虞幸作為幕後黑手,這次的計劃不需要他來實施太多,他走進樓裡之後就和正好逃到一樓,其實是早早算好時間過來的趙謀匯合到一起。
明亮的燈光難掩病院的蕭瑟,清晨自然的陽光和燈光混在一起,讓其看起來有些多餘。
各個科室有序分佈,虞幸在一個拐角處遇到了趙謀,兩人一見面,趙謀就大倒苦水,一副完全莫名其妙的樣子:“誒,曲銜青是不是瘋了,她追著我幹什麼呀?還是說她是行兇者?好傢伙,我都沒見過那麼剛的行兇者,她這不是刺客,是狂戰士啊!”
虞幸站在原地,看著趙謀輕笑一聲:“要麼,她就是那個行兇者,現在她在演戲,以這種高調找行兇者的方式掩蓋自己對別人的殺意,本來麼,我們在海妖身上看到的傷口就很像她的手筆。要麼,她真的認為你就是行兇者,那我也攔不住她。”
趙謀微微搖頭,無奈道:“不愧是曲銜青,無人敢惹。”
他沒有表現出剛才在曲銜青那裡透露出的,對趙謀的一絲絲護意,而是倚靠在牆上,有些隨意,這樣才符合看過他其他直播的老粉對他的印象,不至於提前穿幫:“如果死者不在你們兩個中間,投票的時候我只能投你了,我可不敢惹她。”
“你從現在起和我走在一起,不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趙謀一挑眉,露出了最常在外人面前展現的精英的一面,“呵,和曲銜青講道理我不行,但證明我的無辜,我還不至於毫無辦法。”
“那可不行,這我還怎麼投你?”虞幸笑得有點欠揍,“我當然知道你是無辜的,從第一次任務開始,你就沒有那個作案時間,但是……你還是老老實實抗推吧,現在你該做的不是糾結這個,而是躲過曲銜青的搜尋,免得在指認之前就被她打斷腿。”
看著虞幸毫無留戀轉身離去的身影,趙謀笑罵一聲:“過分啊。”
……
虞幸離開一樓,避開了莎芙麗可能對韓彥動手的時間,去了四樓。
他想去找任義被拖進去的那個屋子,畢竟那是一間特殊房間,既然被開啟了,不去看看怎麼行?
但這個bug好像被院長髮現了,他按照空間想象能力找出那個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已經從特殊病房變成了一間普普通通的資料室,地上的拖拽痕跡還很明顯,但是虞幸就是有一種這裡被動過了的感覺。
起碼,資料室沒有病房同款窗簾。
他走進資料室,趴在窗框上往下望,下面正對著那一攤濺射狀的血跡,顯然任義就是從這個位置被院長丟了下去。
“清理得還挺快……”虞幸在心裡略微遺憾地自言自語。
又在資料室磨蹭了一會兒,外面便拉響了警報。
……
最終,結局正如他們所料。
警報響起的時候,大家都在大廳集合,只少了韓彥沒有來。
莎芙麗又是比較先到的,虞幸從樓梯跑下來,姍姍來遲。
“韓子川好可憐啊,我聽說他被你打斷了腿呢!”莎芙麗挑釁地對曲銜青道,如此高調張揚,似乎完全不怕自己被當作兇手。
曲銜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卻少見地沒有發脾氣,而是唇角一勾。
莎芙麗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院長在廣播裡第n次發火,言辭中有些失控和詭異,好像他的醫院裡出現這些事後,院長也愈發不正常了起來。
他們按照正常流程進行自白。
這場面和虞幸預料的分毫不差,莎芙麗果然想到了用曲銜青的所作所為來懷疑她,末了還順帶汙了一下趙謀,虞幸為趙謀辯白了幾句,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趙一酒和販珠者全程同行,這兩個冷漠的性子沒有製造出什麼衝突,好歹相安無事,證明了彼此的時間線。
趙謀則是突出自己前兩次的時間線,證明自己無辜。
然後,讓無數觀眾打出問號的一幕出現了。
在趙謀邏輯清晰,極力辯白之後,原本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的曲銜青竟然微微沉思。
作為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曲銜青沉思半晌後展顏一笑:“好像有那麼點道理,我是被人利用了麼?”
莎芙麗不妙的預感更加突出了。
她隱隱從曲銜青的笑容裡察覺到,好像不是自己利用曲銜青傷了韓彥又汙衊了趙謀,而是……
是曲銜青利用自己行兇者的身份殺了韓彥!
好歹是個經驗豐富的大佬,莎芙麗在短短數秒反應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之間有什麼仇怨,但她很清楚自己被耍了,以曲銜青的性格,真認準了什麼,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動搖!
果不其然,曲銜青的下一句話就是——
“既然如此,那就不投趙謀了,好歹,趙謀也是幸的朋友呢。”曲銜青的笑唇顯得很薄情,她看向莎芙麗,從莎芙麗那毫無血色的病號臉上獲得了快感,“那就,投莎芙麗好了,這個人一直置身事外,沒有好好說自己的時間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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