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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沉樹的核心就在接觸到深海的根系底部的上面一點。
越往上走,散發著光亮的沉沒之陽好像越多了起來,而喻封沉帶著虞幸從密密麻麻的枝椏中穿梭了一陣最終到的那個地方正好被數顆沉沒之陽包裹著,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明亮空間。
沉默之陽的照明能力很恐怖,之前整座地下之城的白天都靠沉沒之陽撐著,所以能將密不透風的黑暗地下也弄得一片明亮,虞幸算是比較有預見。
但真看到了鬼沉樹核心部分的景象,他還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說實在的,很震撼。
幽幽的熒光像是藍色又像是綠色,可卻最像一無所有的白色,總之很難形容,以人類的詞彙量和所見所知,大概也無法找出一個準確的詞彙來描述。
這處名為“核心”的空間很大,像是一座小小的禮堂。
空曠的空間如同被特意留出來的一樣,枝條在腳下鋪成平坦的地板,上方是發著光亮的果實,一張張帶著怨念的人臉鑲嵌在果實上,彷彿從上而下的凝望著。
而這一切都被包裹在一陣陣翻滾的黑色霧氣之中,黑霧幾乎凝結成了實質,在果實的光芒之中,霧氣更像是與光達成了什麼協議,一半被光穿透,另一半自成陰影。
這樣的光影效果無時無刻不在變換著、翻騰著,充滿著無法言喻的詭異,又偏偏帶著點兒美麗的夢幻感。
密不透風,卻陰風陣陣。
荒無人煙,卻怨氣沖天。
“就是這裡。”細小的用來遮蔽身體的枝條一直跟著喻封沉,虞幸被帶著來到了這處空間的中央。
虞幸收回了四處打量的視線,嘀咕了一句:“不就我們兩個人在嗎,這麼注意形象幹嘛。”
這一路上他都被這些細細的枝條煩個半死,因為雖然是有喻封沉在操控,但枝條很無情,總是會不小心擦破他的衣服和面板,留下或深或淺的血痕。
最深的那一處在胳膊上,是一個帶著尖刺的尖銳枝條造成的,傷口深刻見骨,那根枝條滿意地沾著他的鮮血消失了,而虞幸看著那白森森的骨頭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喻封沉這麼小心眼,已經開始故意整他了吧。
還是說喻封沉知道比他強大這麼多的機會很難得,趁他沒有開始吸收養分,先過一把操控枝條讓他受傷的癮。
雖然他不會死,但這種過程不就和凌遲差不多嗎。
喻封沉也注意到了虞幸滿身的傷口,輕咳一聲。
“這個事情我沒有辦法,你以為我下來的時候衣服怎麼沒的,還不是被這些枝條磨掉的。”
虞幸斜了他一眼,一臉的不信任。
“這不是重點,看到這個缺口了嗎?原本這裡放的是木芯。”喻封沉避開了虞幸的目光,指了指面前。
他和虞幸現在在這個空間的正中央,而就在地面,有一個約莫兩人寬的坑洞,坑洞中的黑霧濃稠到宛如液體,幾乎不用專門去感應,這裡曾經存在過非常恐怖而龐大的能量的事實也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兩人的腦海裡。
“你把木芯抽出來了。”虞幸用的是肯定句。
“木芯其實就是鬼沉樹的核心,相當於如此龐大的樹的靈魂,也代表著祂的智慧和思考能力。”喻封沉解釋著,“鬼沉樹所有的主觀想法都是這個木芯造成的,只有把芯子抽掉,剩餘的能量才會變成無主,才可以吸收。”
“但是你把木芯抽掉應該還有別的用處,我記得你說你自己的身體就是木芯做的,在你靈魂的融合之下,木芯變成了人體。”虞幸若有所思,“比起詛咒,你更需要木芯這個東西?”
喻封沉:“和你交流果然容易被看穿。”
“沒錯,我需要木芯來解除一些雪倫阿姨設在我身上的封印,因為鬼沉樹的力量太龐大,之前我的靈魂不能很好的融合,所以雪倫阿姨把木芯自帶的那些能力給封印起來了,我只能一點一點的解開。”
“但是途中依然是力量增長的源泉,事先說好,你即將吸收的這些詛咒,沒一兩個月消化不完。”喻封沉優雅地指了指周圍逸散的能量,但虞幸就是從中看出了指指點點的味道。
“而我只下來了三天。”喻封沉用手比出一個三,“三天當中我還要負責把木芯裡的大部分詛咒轉移到周圍的樹枝上去,也就是說我只吸收了一會兒詛咒。”
他又指指自己,蒼白的肌膚上,勻稱的肌肉覆蓋著骨骼,而詭異又漂亮的黑色紋路則纏繞著面板:“這是一點點詛咒的成果,你可以想象一下我到底給你留了多大的一份養料。”
虞幸沉思,看看喻封沉的上半身,又看看原本屬於木芯的坑。
好像這力量是挺離譜的,雖然他知道,喻封沉對於詛咒的吸收轉化肯定比他這個半路改造的傢伙要強得多,但留給他的總量太多了。
喻封沉說一兩個月可能也是給他面子,否則該說的就是,這些詛咒力量不把他撐爆個十次八次的都不可能。
“一兩個月。”虞幸摸了摸下巴,“我在這裡倒是沒關係,地上的人怎麼辦呢,一兩個月活動都要結束了,你不是說伱在死寂島活動的時候看到過我嗎。”
“我怎麼來得及上去的?”
喻封沉的表情卻像是有些瞭然:“沒事,可能是我誤會了。”
虞幸:“?”
喻封沉:“我當時看見的你就有點奇怪,反正也就是匆匆見到,就沒有仔細分辨,現在想來,當時看到的你很匆忙,穿的衣服也不像是死寂島上能拿到的,好像你只是匆匆過來毀滅一下島嶼就離開了。”
“可能那是另一個時間線專門過來幫忙的你吧。”
虞幸:“……有這個可能,但是……”
好像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對同一個地方出現不同時空的自己有了這麼坦然的接受能力啊。
一旦時間錯了,剩下的一切都會變成越想越混亂的事情。
“沒有但是,你留在這兒吧,我先走了。”喻封沉有點擔心江孑冷的情況。
眼看虞幸還想說什麼,他直接截胡:“這是自助餐,想吃什麼自己取,沒有服務員。”
說完,服務員就被樹枝拉扯著,消失在了重重疊疊的枝條裡。
虞幸:“……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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