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四章 魔術師的騙局,荒誕推演遊戲,永罪詩人,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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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會議室裡,兩個各懷心思的人悄然對持著。

伶人這一副可惜沒殺掉那個小孩的語氣讓卡洛斯額角青筋跳了跳,握著拖把杆子的手攥得更緊,依然假笑:“哈,反正小傢伙已經走了,不礙你事兒了,不如說說你找我一個打掃衛生的可憐打工人有什麼事?”

“唔。”伶人發出了一個困惑的音節,“我還以為是你找我有事,不是你一直在試圖引起我的注意麼?”

那一個個試圖躲避卻躲避失敗的小紙人,就像是掩耳盜鈴的逗貓棒。

“聽不懂捏”卡洛斯無賴道,“我跟你都沒有交集,怎麼試圖引起你的注意?監控可都拍著呢,我今天老老實實的工作了,沒去別的地方。”

伶人輕笑一聲:“你的紙人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什麼紙人?你在說什麼?”卡洛斯往一旁走了兩步,讓自己處於監控攝像頭拍攝的正中央,“真的聽不懂,說不定你找錯人了呢。”

伶人眼波流轉,並沒有生氣,而是走上前,打量著卡洛斯緊繃的身體,然後一聲感嘆:“還是一如既往的擅長偽裝細節,可惜,我剛才在門外站了許久,確定你的心情很不錯,你露出破綻啦。”

卡洛斯眉峰微微一動。

不過他的眉毛被遮掩在藍色的髮絲之下,這種微小的神色倒是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伶人俯身——拎起了水桶。

“我幫你把接下來的活幹完吧,然後……陪我去吃個飯?”

語氣是商量的語氣,笑容卻是篤定的笑容。

他斜眼,和卡洛斯四目相對:“有什麼想要了解我的地方,給你個機會親自來觀察,還省去了紙人做媒介。我相信你一定能觀察得更加細緻的。”

“哇偶。”卡洛斯眨眨眼,看上去有點意外,“我沒想到伶人這麼大方,在各種傳聞裡,你都是特別喜怒無常又殘暴的那種人設,我還以為你得先打我一頓……”

“魔術師啊……”伶人呢喃一聲,“‘伶人’能不能打‘魔術師’一頓,還得看魔術師的心情呢,你說是吧?”

卡洛斯聳聳肩,無視了這句話,繼續拖起了地。

伶人真的幫他分擔了一些工作。

半晌,會議室全部清理完畢。

卡洛斯把打掃工具靠在牆邊,吐出一口氣,突然道:“你剛才說破綻,是在哪裡?”

“嗯……”伶人揉了揉太陽穴,好像有些無奈,“你已經想到了吧,還要問我,這叫……做戲做全套?”

“啊魔術師的魔術要是被看出了破綻,當然還是會不死心地問問觀眾破綻在哪裡,萬一觀眾是詐他的呢?”卡洛斯說的每一句話也好像突然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不過很顯然,他不打算繼續試探伶人了,因為伶人說的破綻確實很致命。

他作為紙人的操縱者,視線是和紙人共享的。

當他的紙人在基地大門前遠遠偷窺伶人寫巡邏表的時候,自然也知道自己已經被伶人發現了。

這種情況下,哪怕他遠在會議室裡,也該為此感到惶恐才對,哪會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因為美景而高興地哼著歌。

要麼是他確定伶人不會因此來找他,要麼是他根本不在意伶人,但伶人敲門進來之後,他的畏懼表現又完全矛盾了。

十分鐘之後,敵對的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了食堂的空位上。

現在的食堂處處都是空位,菜桶裡只剩下一丁點兒可憐的殘渣。

伶人坐得筆直,這和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有關,優雅矜持。

他伸手摘下了臉上帶著的呼吸過濾器,露出與眉眼十分相配的尖下巴和薄唇。

相比之下,卡洛斯的坐姿就顯得懶散不少,堪稱坐沒坐相了,他一手放在桌面上,一手撐著下巴,近距離地打量著伶人這張過於漂亮的臉。

伶人笑得眯起了眼睛,如同清泉解凍,聲音也柔和婉轉:“所以,魔術師特意吸引我過來,究竟是想幹什麼?不會只是想觀測一下我的長相吧。”

“才不是我特意吸引……算了,我就是。”卡洛斯確定自己和伶人坐的位置位於食堂的監控死角,他乾脆大大方方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紙人,放在手裡把玩著,承認了自己幾次都是故意失誤被伶人發現的,“你一直不搞事情,這讓我的內心非常惶恐,你知道的,面對一條蛇,與其等待著蛇不知隱匿多久後突然出現給你一口,倒不如引蛇出洞。”

“原來如此,你想知道我在準備些什麼。”伶人勾唇,明明也沒什麼動作,卡洛斯手裡的紙人就到伶人手上,伶人憐惜地用手指撫了撫紙人的脖子位置,忽然就一個用力,將紙人撕成了兩半。

卡洛斯倒吸一口涼氣,臉上血色有一瞬間的褪盡,這個紙人貌似是和他建立了生命關聯的。

“出氣了?”卡洛斯問。

“嗯哼略出了一絲。”伶人眼中閃過戲謔,“如果你願意讓我把你所有的紙人都毀掉的話……我甚至不介意和你在這個推演中短暫結盟的。”

“嘶,真狠啊,你這不就是要我命麼。”卡洛斯挑眉,這一次,隨著他偏頭的動作,神情變得明顯了許多。

輕鬆。

面對伶人的時候,去掉了不必要的偽裝,他依舊輕鬆加愉快——哪怕剛剛因為紙人而受了點不那麼明顯的傷。

他道:“要不我們開誠佈公吧,你不來找我的麻煩,也不去找趙一酒的麻煩,是什麼打算呢?”

“在你們眼裡,我好像就是個會惹麻煩的傢伙啊。”伶人搖頭輕笑,“如果你一定要問的這麼明白……魔術師,你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一向……很珍惜朋友情誼。”

卡洛斯偏偏要在此時作個死:“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是初次見面。順帶一提,你說的珍惜……就像你對虞幸那樣?”

伶人話頭一頓。

兩秒後,他噗嗤一聲真的笑了出來:“想什麼呢,魔術師,阿幸怎麼會和你們一樣,對我而言他是最特殊最重要的。”

“如果是阿幸在這裡,麻煩我一定會找。”伶人的神色變得有些苦惱,但配合上他那有些故意誇張的語調,就顯得十分詭異和病態:“把趙一酒抓住弄殘也好,洗腦也好,一定要送給阿幸一個禮物。畢竟要是我不彰顯一些存在感的話,阿幸就不會看我一眼呢。”

“趙一酒真是倒了血黴了。”卡洛斯一言難盡地評價道。

“誰知道呢?趙一酒也是個很有趣的孩子,我本來想讓他加入單稜鏡的,可是後來想想,就放他留在阿幸身邊好了,他們關係越好……”伶人的聲音拉得很長,真情實感流露出來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等我傷害趙一酒的時候,阿幸就會記憶越深。”

說到這裡,伶人話鋒一轉:“總而言之,其實你們誤會我了,我只是一個無辜又單純的戲子而已,真的沒有打算在這個推演裡對你們做什麼,反正阿幸最近也不在破鏡,我對趙一酒怎麼樣,又有什麼意義?”

卡洛斯大致明白了伶人的想法,興致勃勃地問:“那我呢?你可以選擇對我怎麼樣,我可是送到你面上來的肥肉,你不打算把我弄殘了,作為給破鏡的禮物?”

“可是弄殘你需要花些力氣,我最近沒有那個興趣。”伶人一雙淺色眼睛直直地凝視過來,好像頗為苦惱,“魔術師啊,可是最難纏的幾個人之一呢……之前我並不確定,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專門看了你和阿幸一起參加的新人王直播。”

“看過之後,我相信你和阿幸認識的時候的確是剛進推演不久的新人。”

“可是,究竟是哪一次推演開始不同了呢?”

伶人垂眸,唇角上揚著,聲音輕如呢喃:“我為此花了一些時間,最終,我在異常系統那邊的記錄裡,發現了一份名為墓宮的記錄備份。”

卡洛斯輕輕地鼓掌:“不愧是伶人,太精準了,你不會已經知道在那次推演裡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吧。”

“很遺憾,確實已經猜到了。”伶人望向他,像是在看一個很好玩的玩具,眼神裡甚至帶著點欣賞,“那個推演的時間線異常混亂,而你,正是順應著被攪亂的時間線,從未來……被帶回了過去。”

“為此我專門跑了一趟未來,才真正的確定了。在墓宮推演即將結束的最後一點時間裡,你,許多年後的魔術師,殺死了墓宮正常時間線的自己,然後代替曾經的自己,來到了現在。”

伶人說著說著突然又有些遺憾:“阿幸邀請你加入破鏡的時候,你就已經替換掉了原本的自己,從那時開始經營一個龐大的騙局,騙過了你的隊友們,也騙過了你的敵人。”

“為什麼我就不能這麼做呢?我也想加入破鏡,再一次的以友方的身份欺騙阿幸啊……”

“停一停,停一停。”卡洛斯打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我可沒有什麼壞心思,就算是讓時間正常地流淌,我也是加入了破鏡,在破鏡小隊裡逐漸成長,成為了後來的魔術師的,你說的我就好像是什麼二五仔一樣。”

魔術師顯然也有些苦惱:“唔,我反正都已經從未來過來了,但我還是很想和我的朋友們在一起……亦清那個老怪物早就發現我了,還好他沒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怎麼和隊友們交代呢。”

“更別提,我現在能和破鏡的敵人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心平氣和地說話?虞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他現在打不死你。”伶人笑著提醒。

“打得死的,我自殘都得讓自己瀕死一次,反正他一定能打得死我,不然我怎麼在破鏡混啊!”卡洛斯絕望地捂住了臉,“到時候沒人會信我沒有壞心思的,啊趙謀也會整死我……”

伶人靜靜地看著一個明明有實力碾壓他口中說的這些人,卻依舊為這些人都態度而憂愁的傢伙,瞭然而笑。

果然,感情是最拖後腿的東西。

“啊,你說我是你的老朋友,也是站在未來伶人的角度上說的嗎?因為我們是為數不多的真實級?”卡洛斯憂愁夠了,把手一放,“包括你把我扔進鬼王胃裡一次,我把你的傀儡全部殺光一次?”

這些都是未來真是發生過的事了。

說到底,無論伶人口頭上怎麼說他們的關係,他們都是絕對的仇敵。

只不過時間線變了,未來也會變,而他們現在如此平和,不過是因為利益暫時沒有衝突,而衝突對這場末世推演沒有好處罷了。

伶人可以為了想要的,對任何人笑臉相迎,也可以轉瞬間讓人腦袋落地。

卡洛斯也一樣——虛與委蛇這種事,做得多了就熟練了嘛。

“對了,今天還沒有和趙一酒抱怨基地生活。”卡洛斯想起這茬,掏出另一個小紙人。

他天天跟趙一酒暗示伶人對趙一酒更有興趣,其實就是為了掩飾伶人可能知道了他的真實實力,不對他出手。

伶人把他視作同等級,亦清覺得他特別有意思……卡洛斯總得給自己找個理由吧。

他很快,當著伶人的面用紙人連通了趙一酒。

伶人既然已經說明這個推演沒有動手的打算,那就不必多費心思在無意義的防備上,可以留著下次再防備。

“……有事?”紙人那頭,趙一酒依舊冷冷淡淡。

卡洛斯卻語氣一變,剛才和伶人說話時的遊刃有餘轉瞬間化作吐槽和抱怨:“趙一酒!阿酒啊……我才剛剛吃飯,今天累死我了,選擇基地還得輪著幹活,我寧願和你一樣留在城裡了”

伶人旁觀真實級魔術師的戲精表現。

“除此之外呢。”趙一酒簡潔明瞭,“伶人有做什麼嗎。”

卡洛斯笑了一聲:“沒有,他今天去巡邏基地了,依舊弄壞了我一個小紙人,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忍不了我了。”

伶人微笑。

然而……

紙人那頭,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聲音。

大約是離得有些遠,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

“酒哥,是卡洛斯的通訊麼?”

“他怕被伶人針對?沒關係,你跟他說伶人不會動他的。”

“為什麼?哈……”

“因為推演者名單裡沒我啊,他有什麼必要找你們麻煩,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麼。”

卡洛斯和伶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個聲音……不會錯的,就是虞幸!

虞幸回來了?還進了這個推演?救在趙一酒身旁?

卡洛斯轉瞬之間切斷了聯絡,幾乎是同時,一股詭異的氣息纏上紙人,如果他沒及時切斷聯絡,詛咒就會順著紙人,眨眼間去往趙一酒那邊!

卡洛斯回頭望著弄出詛咒的伶人。

伶人臉上的笑容有點奇怪,他聲音很輕,像人偶似的歪了歪頭:“你知道的,和平作廢。”

卡洛斯:“給我個機會逃跑怎麼樣?”

他雖然是那個傳說中的級別,但來到這條時間線後為了偽裝,主動找荒誕系統壓制了能力,現階段沒有伶人那麼強。

話音剛落,伶人的詛咒已經絞殺而來,卡洛斯被切成了無數碎塊!

然而往下掉落的卻不是碎肉,而且紙屑。

一個小紙人在空中紛紛揚揚地被毀掉了。

魔術師大變活人,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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