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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手攻擊?那我們不攻擊維京人了,閣下?”

就連阿黛沙也不知道奧蘭想什麼。

“事有先後,第二座跟第三座村堡中間就是‘黑森林’,這是最好的天然屏障,只要於此跟這裡,修建足夠工事,建造陷阱,南丁這一部的兩百人,足夠守住兩到三倍的敵人。

我們打下第二座村堡時,我便提前聯絡在厄爾城堡的“細作”,他會想辦法說服‘厄爾’親自帶隊,來接收城鎮。

而厄爾手下現在能有多少人?

一百,兩百,三百?

只要他敢出城,順利的話,不用一天,厄爾跟城堡會落到我們手中,屆時,整片耶葦超過八成土地都在我們控制下,就剩幾座村堡在哈曼那群維京人手中。

而我們的地盤已經連成一線,這群莽夫憑什麼跟我鬥?”

說至此處,奧蘭怒火中燒,“哈曼砍斷八十人的雙腿,很好,一旦讓本伯騰出手來,我要捏碎他!”

克來登跟南貝作為細作之事,奧蘭身邊只有幾個人知曉。

不少人暗猜是哪位騎士貴族被收買了?

九百人全力忙活一日,第二日中午,奧蘭帶著七百人改變動向。

同日,厄爾城堡派出一支隊伍,由三位騎士帶隊,加上僕從,共六十六人。

於當晚進入第二座村堡。

快進來村堡之前,這支隊伍本還有些期待。

自從奧蘭跟維京人作亂,陪同厄爾龜縮在城堡的這些人,活動空間被緊縮於一處。

現在重新以勝利者的姿態出行,個個挺直胸膛,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哨塔由奧蘭留下計程車兵看守,他們對厄爾士兵只有警覺。

看見來人,問了幾句,確定身份後,讓裡面的同伴開門。

城樓正門開的緩慢。

隊伍中的騎士罵了聲,“這群鄉巴老,一點不懂禮儀,對待貴族如此無禮。”

“你們看,怎麼這麼破敗?”

隊伍中,一位面容乾淨,穿著一身鎖甲的少年,快速穿行領主大廳,廣場,小教堂,鐵匠鋪等地,本來村落中最顯眼的建物,此刻不止沒人,還有一股破敗之氣,惡臭更是隨處可聞。

“你!”少年指著一位,帶著“面具”,正指揮士兵的人,並讓這人過來。

“把面具拿下。”少年道。

“大人,我面部受過嚴重的傷,會嚇到您的。”

“你是幹什麼的?”

“奧蘭閣下讓我帶人守著這裡,並等候耶葦郡的大人。”

“你們攻下這裡多久了?”

“四日。”

“這臭味哪裡來的?”

“維京人走前,進行大量血祭,他們屠宰牲畜,混著人血,在每一間顯著屋子的正門,視窗,屋簷,甚至廣場走道,都留下可怕血腥。

現在好多了,前兩日時,走著走著,甚至會踩到掉落的眼珠或者耳朵。”

面具騎士這些話,少年直犯惡心,罵道,“該死的維京老,我會讓姐姐……”

咳,少年身邊一人提醒,言多必失。

隨後又道,“大人,我已經告訴過您,別來冒險,就由我跟克來登騎士處理就行。”

這人臉上跟手臂都有明顯傷痕,他勸著少年。

“但澤,你老把我當孩子,兩日前我就滿十三歲,我父親在這個年紀,已經上戰陣三次,帶領過五十人的戰爭。

我也成年受洗了,我是個堅強的戰士,我的劍擦的比誰都亮。”

本來前面這些話沒什麼問題,但最後一句,使但澤皺起眉頭,勸道,“劍擦再亮,也無法避開危險,謹慎,謹慎,再謹慎,才是真理。”

少年正是厄爾之子“丘肯”。

而這位傷疤騎士但澤,是他的劍術老師,曾是“東盎格利亞”的騎士,但在維京人入侵中,失去大量財富,還被同信者騎士搶劫。

憤怒之下,他殺了這些人,還誤傷教士,從而被判處判重刑,他可不願意上火刑架,於是成為流浪騎士,三年前,輾轉來到耶葦郡。

他劍術不錯,厄爾將他當成保鏢跟兒子的老師,並用十幾畝地留住他。

“大人,我們先休息吧,天色晚了。”克來登帶人過來道,“我剛才都看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

“好吧,我也累了,明天再說。”

當晚起風,隨後天空閃雷,下起勐雨。

這座本有數百人的村堡,經過動亂,幾無領民,只有奧蘭留下的二十五位士兵,七位正重新修補村堡的匠人,還有二十二位沒有遭受維經人毒手的領民。

丘肯這些人突然出現,他們把所有人都當成僕人使喚,讓其生火做飯,呼來喝去。

八月並不是諾森布里亞的雨季。

但這晚的雨,又急又快,跟前幾天一樣。

騎士但澤跟丘肯待在領主大廳中,但澤趁著克來登不在,私下道,“大人,今晚要保持戒備,隨時注意。”

“你怕什麼,我們人這麼多,你看看奧蘭留下的這些人,個頭矮小,無精打采。”

“奧蘭在信中說的是,打下村堡後,大多領民沒有逃亡,需要我們派人幫助接受,可您看看這副荒涼可怕的畫面,雨一下,會掩蓋很多聲音,如果睡死,劍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

“你說維京人會偷襲或奧蘭這些人可能對我們不軌?”

丘肯被這一說,有些緊張,可隨後肚子打起鼓來,人一餓,什麼都懶得去想。

不久,房門敲起,一位領民端起熱菜湯跟幹餅進來。

丘肯本來滿心期待,但是看見端菜之人,頭髮油膩,身上惡臭,粗布上跑著跳蚤,甚至端湯時,黑油的指甲手指還插入碗中

“你這個混蛋,這東西給豬吃的嗎?”丘肯一頓反胃。

身為伯爵之子,這種食物,他就是再餓也沒有胃口。

“大人,這一片所有的田園,全給維京人燒光了,這些珍貴的食物是奧蘭閣下用最快的速度,從海鎮還有南方村莊運來的,你試試吧,他也吃這些。”

這人身為厄爾領民,天生對厄爾家族之人有敬畏感,從他的父親開始,就對厄爾伯爵交稅。

他低著頭,端起一碗麥粥想討好丘肯,可他身上的髒亂,讓丘爾厭惡。

“滾開!”丘肯一手推開,麥粥灑了出去。

這領民嚇的低頭,同時也心疼這些食物,如果屋內沒人,他會跪下一顆顆舔食乾淨。

食物太珍貴了,是可以活命的東西。

丘肯罵了幾聲,把他轟出去前,又道,“將那個面具騎士叫來。”

當面具騎士進入領主大屋,丘肯沒有好氣道,“我是伯爵之子,這塊土地的主人,現在我命令你,準備乾淨的食物,在我的怒火失去控制前,快點。”

面具騎士看著地上麥粥,“肩膀”動了下,隨後低下頭,退了出去。

“看吧,只要夠兇,別人就不敢看輕你。”丘肯得意看著但澤,這是他從厄爾身上學來的手段。

但澤只能暗自嘆氣。

半小時後,面具騎士親自端來食物。

“嗯?”但澤察覺不對。

這面具騎士走路的姿勢,太過小心,直進直出。

眼睛永遠對著人,退出之時,也用正面姿勢,好像是防止有人偷襲。

直覺告訴但澤,這是高手!

而這一回,丘肯沒說什麼,快速用完食物後,隨後找來其他騎士,討論之後的接受土地事宜。

“領民跑了太多走,快到秋季收成時節,我們要在九月前讓領內穩定,找回逃走的人,我們可以分下種子跟農具給他們,今年不收稅,但等他們收成了,一次加倍取回來,不讓他們餓死就成,你們知道的,這些粗漢吃太飽,就會忘了誰是主人。”

第一次獨自帶隊,丘肯興奮地一點不困,全然忘記自己是偷跑出來的人。

而這一切,都是克來登的主意。

當他勸厄爾伯爵親自帶隊不成,便讓手下士兵傳出謠言,說丘爾少爺已經十三歲了,卻還躲在父姐身後,甚至會在夜晚跑到繼母南貝的床前,尋求奶水。

這些話傳入丘肯耳中時,讓他又羞又怒。

而克來登又偷偷告訴丘肯,“讓你的父姐看看,你已經不再是孩子,你的劍術出色,身體強壯,你將用劍建立你的名聲。”

這些話把丘肯給騙出來,放在自己身邊當扈從。

而當但澤發現時,隊伍已經到了村堡外,來不及回去。

會議開到半夜,丘肯才讓眾人退下,躺在床上,身體擺成大字型,淺淺睡去。

但澤守在屋外,靠近牆壁,劍隨時能出鞘,一點不放鬆。

到了三四點時,天都快亮了,但澤想,等天一亮,不過用什麼手段,都要先讓丘肯回去。

同一時間,面具騎士在村堡哨塔外,看著遠處。

他在等,等奧蘭來。

一個黑影悄然靠近,面具騎士從身影大小判斷出是克來登。

“按照時間,應該會在明天早上來到。”克來登靠近,並拿起酒袋,喝了一口後丟給面具騎士。

“不,快到了,以我對他的瞭解。”

“他?”

“我說閣下。”

“我突然好奇你的樣子,奧蘭閣下領內的騎士我都打聽過,但猜不出你是誰。”

面具騎士是壓著嗓說話,聲音聽起來有些年紀,克來登猜測三十五,四十歲?

閒談間,面具騎士將手指比在嘴唇邊,示意安靜,“來了。”

此時雨勢稍停,克來登發現遠方有幾股火點,分佈一條直線上。

“你猜對了,他們連夜趕路!”

“他不會讓敵人有喘息機會,能在白晝殺人,絕不會留到晚上。”面具騎士邊說邊轉身,“準備動手。”

半小時後,被但澤下令警戒計程車兵,被面具騎士還有克來登暗自解決,隨後將這一股連夜趕路的部隊放進來。

這一股部隊近二百人,是七百人隊伍中的精銳部份,

追不上計程車兵,奧蘭讓他們稍後跟上。

奧蘭本人也在其中,他拼了命趕路,在黑月還沒過去前,全身武裝奔了幾十公里來到這座村堡外。

雨水淋在裝備上,重量加重,奧蘭全身難受的不行。

當哨塔上的火把亮起,奧蘭看過去,一位白鷹士兵挺直身軀,用手對樓下的自己行禮。

眾人被雨淋了小半夜,盔甲跟靴子全是溼的,但心是熱的,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殺人之夜。

數百人看著奧蘭,等他唇間輕觸,吐出那一句,“殺!”

奧蘭舉起左手,隨後……哈秋!

“操,冷死老子了。”奧蘭口吐芬芳之後,才道動手。

身邊的戰士魚貫而入,出來接應的面具騎士跟昆桑等人交頭接耳,隨後散開,前往村堡內各處房屋。

碰!

每一間木屋都被粗魯的一腳踢開,舉著火把計程車兵把房屋照亮,隨後是手持重斧跟鐵劍計程車兵。

慘叫聲就如同天空中閃過的流星光芒,吼叫之時,聲音極響,隨後趨於平澹。

奧蘭走到廣場,以他為中心,身邊跟著十六人,全都拿著小盾,把他圍住保護。

奧蘭看見克來登“全身是血”走了過來。

“厄爾在哪?”

“他沒來,但是他的繼承人來了,還有他信賴的幾位騎士都來了。”

這些人都是克來登曾經的夥伴,他殺了三人之後,肩膀跟灌鉛的鐵塊一樣,沉的難以舉起。

夜間偷襲,還有策應,人數又多幾倍,白鷹士兵以摧枯拉朽之勢拿下這場夜鬥。

休!

兩發弓箭飛向奧蘭,但被他的盾陣士兵擋下。

十幾道火把照往射箭方向,接著上前包圍,把射箭之人面孔照出。

“那是誰?”奧蘭問。

“但澤,劍術高手。”克來登說完,丘肯從屋內探頭,躲在但澤身後,並且有幾名士兵也突破奧蘭攻擊,來到領主大屋前跟但澤會合。

但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六十幾人中,不投降的全被亂劍斬死,十五人主動放下武器。

而丘肯身邊還剩下六人,要面對奧蘭至少二百人。

奧蘭這方,光用眼睛瞪著,都能讓丘肯嚇破膽。

丘肯害怕地握著劍,稍早前的豪言壯語蕩然不存,當他看到有人用長弓對著自己,更是怕的馬上蹲下,但被但澤馬上拉起來。

“克來登,你這混蛋!”但澤破口大罵。

“生火,熬粥,大家都餓了吧。”奧蘭下令一些人退下準備。

隨後靠前走了幾步,對準丘肯,手指伸出,“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個人,七把劍?真令人害怕。”

奧蘭說完,圖曼拉了一發滿弓,射中一人膝蓋。

“現在是六把了。”奧蘭比著丘肯,“你比你父親勇敢。”

“閣下……放過我,我馬上走。”丘肯憋了很久,只想到這些話。

五十幾道火把圍住屋外,光亮程度足以看清楚人的動作長相。

“放下武器,我只說一次。”奧蘭手臂揚起,弓箭手蓄勢待發。

沒有人不怕死亡,丘肯馬上放下武器,可但澤卻拉起他,往屋內逃,隨後從後門衝出。

就像貓追窮途末路的老鼠,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奧蘭手下中,出手最快的是面具騎士還有昆桑。

但澤帶著已經嚇破膽的丘肯,跑不出多遠,剛到另一邊的村堡外圍就被追上。

“伯爵救過我的命,我還給他。”

但澤停止繼續跑,騎士的忠義,他有,還不少。

他持劍迎著兩人,丘肯在一旁嚇傻不動。

昆桑沒有動手,只是看著丘肯,這是奧蘭要的東西。

面具騎士拔出劍,因為天氣又咳了幾聲。

但澤雖然用的還是騎士長劍,但持劍姿勢古怪,就像“持針”戳刺那般。

“針劍?”面具騎士愣道。

“你見過?”但澤也有些吃驚。

“我聽克來登說,你是來自東盎格利亞的騎士,那應該是跟‘針劍西吉斯’學的。”

“你也知道他?”

“以前比過一次。”

面具騎士轉動身軀,之前的傷還沒好,動作有些僵硬,隨後又停了來,大口喘氣,但沒把面具拿下。

“你受傷了。”

“殺你夠了。”

面具騎下快步走過去,步法加快。

沒有任何遲疑,要嘛斬人,要嘛被斬!

十米……五米!

當兩人身位極為靠近,都在雙方必殺範圍內時,但澤笑了。

可笑容瞬間凝固,面具騎士擺動身軀,奮力斬出的一劍,比他想象的要快太多。

但澤倒下,眼睛睜大。

原來人可以這麼快的。

面具騎士走過去,狠狠補上一劍,確定死透。

丘肯嚇的尿褲子,連滾帶爬想走,但已經被追上計程車兵困住,昆桑走過去後,二話不說,將他踢倒再地,接著用劍把將他的指間關節砸下,廢掉他一隻手掌。

更對面具騎士道,“等你傷好,我會在所有人面前打敗你,讓閣下知道,他不需要你這個維京血統的雜種。”

“那你可以提前預備墓園,想著要寫什麼悼詞上去,南丁不行,你不行,單打獨鬥,誰來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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