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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多弗朗明哥右手一揮,他身旁的所有白線通通乖巧的趴伏在地上。
與此同時,被他控制著同化了整個小玄鳥號的那些白線,也在互相糾纏著恢復成了小玄鳥號的模樣,繼而重新恢復成了船身原本的材質。
就像黃金帝用果實覺醒能力製造的黃金,可以主動或被動地恢復成原本的材質一樣。
明哥果實覺醒的能力也同樣如此。
這一點,也是劃分自然系果實宿主實力強弱的某種標準。
畢竟青雉和赤犬的果實覺醒,覺醒出來的物質都是永久性的,就算他們本人不去控制,那些冰與熔岩也徹底代替了冰火島上原有的一切材質……。
不提對於果實能力的暢想,此時此刻,在撤除了自己的一切能力之後,多弗朗明哥笑著舉起雙臂,輕蔑而不屑的看向天空中的澤法。
面對澤法那雖然疲憊,但依舊還是虎視眈眈的眼神,明哥輕笑著對他說到。
“來啊,澤法,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你不妨來殺了我吧。
畢竟這裡是東海,你所在的位置又是玄鳥號,你們不必對我講究什麼繁文縟節。
若你們願意,那你們隨便組合幾個人,都可以讓我毫無還手之力!
眼前你我之間的戰鬥,不過是高文交給你我來玩的一場遊戲罷了,拂拂!
這場遊戲我玩過了,也玩夠了,現在我懶得繼續這場遊戲了,所以來殺了我吧!
看看我的胸膛,澤法,剛剛你就洞穿過這裡,雖然那只是個分身,但我依舊體會到了死亡的滋味兒。
那種滋味兒可真是太刺激了,拂拂拂,那種刺激令我流連忘返!
倘若那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何不讓這禮物再一次綻放於我的胸前呢?
拂拂拂拂,真是好笑,當復仇者連別人的語言這一關都過不去的話,他哪裡還有什麼堅定的復仇意志呢?
至於你,拂拂拂,當你連玄鳥號這種豪華的陣營,和那艘船上一個又一個恐怖的隊友都不想借助,偏偏要靠你自己來同我分出生死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拂拂拂,無趣的你根本就已經放棄了必須要殺死我的想法!
當然,你或許還是會幹掉我,你只是放棄了必須殺死的的想法罷了,但你還是有可能殺死我。
你有多盼著我弱到扛不住你的進攻呢,拂拂拂拂!
!
但打到現在,嘖嘖,我已經看見你的心氣就好像墜落的隕星一樣,同剛剛那暴起的大海翻卷在同一處了!
我就站在這,等你來殺!
但你啊,澤法,我給你機會,你卻不中用啊!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遙遠的未來!
你這傢伙,始終都是那個顧慮再三,哪怕下定決心也捨不得以傷害他人的方式去堅決執行的好人啊……。”
說到這裡,多弗朗明哥抬起自己的頭,他就好像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囂張的看向空中的澤法。
面對澤法那愈發粗重的呼吸,他索性不屑到將眼睛都閉上了。
一邊閉上眼,他一邊還繼續挑釁的說道。
“所以,我永遠都瞧不起你這樣的人。
大海上值得我關注的傢伙,充其量就只有一個高文罷了!
就連堅決要殺死敵人的野心都不具備,這樣的你,還真是一個優秀的下屬啊!
高文會喜歡你的,因為就連我都開始喜歡你了,你可真是一條好狗!
拂拂拂拂,好狗,好狗啊!
!”
冬!
!
一聲悶響,多弗朗明哥大字型倒在剛剛成型的甲板上。
一邊任由陽光撒在自己身上,他一邊閉著眼,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自然而清淺的呼吸著。
面對如此做派的多弗朗明哥,天空中的澤法先是咬了咬牙,接著他便甩了甩自己那痛到不行的右臂。
沒有了機械手套,剛剛又發出一次超強度攻擊的他,重新接回去的右手終究有些不堪重負了。
一邊忍著右手的劇痛,他一邊不在使用月步,任由自己自由落體,狠狠砸在了明哥的身旁。
近在遲尺的震動並沒有讓明哥睜開眼睛,哪怕死敵就在手邊,明哥也依然門戶開啟,擺出隨便澤法為所欲為的姿勢。
而澤法……。
他最後咬了咬牙,接著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還真是瘋狂,呵呵,你可真是個真正的瘋子。
之前你用語言誘導我,讓我看在你對高文的作用上,在接下來的戰鬥裡放過你一次。
而現在,你反倒用你那些該死的垃圾話,來誘導我給不設防的你一次致命一擊!”
話音落下,澤法右手併攏,以手刀的形式朝明哥狠狠一劃。
刺啦!
明哥的右手手臂瞬間離開了他的身體!
這一次的明哥可不是什麼分身,眼前脫落的的確是他的手臂,短短瞬間之後,噴湧的血液直接在明哥右側的甲板上塗抹出了噴射狀的美麗圖桉。
而明哥,他非但沒有慘叫,反而張開嘴巴興奮而熱情的大笑起來!
“這種滋味,就是他媽的活命的滋味兒麼?
又或者,在學會了殺人之後,你這個英雄順便學會了我這種小丑才會的……酷刑?
拂拂拂拂,澤法,就只斬斷我的一條手臂麼?
這樣的懲罰,和我過去對你的所作所為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了啊!
看看這裡,我的脖子就在這裡,同樣只需要輕輕一劃,你就再也聽不見我這該死的笑聲,也再也看不見我這鄙視的笑容了,垃圾!
!”
“哼!”
聽著明哥的嘲諷,澤法突然蹲在明哥身旁,他的右手則死死堵住了明哥的嘴!
一邊捂著嘴不讓明哥出聲,澤法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這個玩弄人心的小丑,在我最渴望殺死你時,你用我欠高文的恩情讓我遲疑!
到了現在,在我果真如你所願,放棄了殺你的心思時,你卻又用鄙夷的言語讓我繼續遲疑!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惡趣味的讓我後悔罷了,這就是你的目的!
殺死你,我會覺得欠下高文一筆,那是我終生都無法償還的一筆債務!
而不殺你,你又希望我覺得欠下自己!
你這個混賬,可真是惡趣味的讓我噁心!”
說完,澤法右手直接掐著明哥的嘴巴,將放棄抵抗的明哥拎了起來。
緊接著,澤法左腳一跺,明哥落在地上的那條手臂被震飛到空中,繼而被澤法抓在手裡。
兩手分別拎著明哥的一部分,澤法踏著月步,轉眼來到玄鳥號上。
將兩塊明哥對高文簡單展示過後,澤法回身將明哥送到了庫洛卡斯的手上。
“庫洛卡斯,拜託了,雖然很想讓他死於非命,但他還不能就這麼簡單且痛快的死去!
讓你治療一個垃圾,真是抱歉,但無論如何,暫時先讓他恢復正常吧!
對了,別忘記堵住他的嘴!”
說完,澤法鬆開明哥,接著回身朝高文走去。
來到高文面前之後,澤法沉默片刻,接著整個人就好像垮掉一樣,堆坐在高文前方的甲板上。
只見他深深地垂著頭,他的雙手則無力的垂在他身體兩側。
一動不動的,澤法漠無表情的說道。
“我輸了!”
“你沒輸!”
高文突然回應了澤法的話,接著他站起身,又重新坐到了澤法身旁的甲板上。
輕輕拍了拍澤法的手臂,高文勸慰的說道。
“當你決定站在我身後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贏了,因為有我和大家同你站在一起,你的敵人就已經不配成為你的敵人了。
你從一開始就贏了,澤法老師。”
“哈哈哈哈!
!”
聽著高文的話,澤法突然笑了起來,一邊大笑,他一邊勐地流出了眼淚。
又哭又笑的,澤法搖著頭繼續說道。
“不用安慰我,呵呵,明哥這個混蛋說的很對,我真的是個垃圾。
在我最成功的時候,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家人。
在我最開懷的時候,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學生。
在我最渴望復仇的時候,我又沒有殺死我的敵人。
這樣的我,哈哈哈哈,誰說他這傢伙是什麼joker?
我才是真正的笑話啊……。”
說完,澤法流著淚大笑著躺倒在甲板上。
看著天頂那被一系列衝擊波打散到變了形狀的雲,澤法繼續說道。
“我真的很想幹掉他,但他說的真的沒錯,如果就這麼殺死他,我們的未來,真的會橫生無數波折!
這傢伙六歲的時候都還是天龍人,那時候的我還曾在香波地島接待過他的父親,他們家族的名字,至今仍煊赫在瑪麗喬亞,他的叔叔甚至是你的朋友。
哪怕他早已失去了他過去的身份,但沒人能忽略他的曾經。
他還活著,瑪麗喬亞便惡他如屎。
但他若是死去,那瑪麗喬亞里的天龍人便只會念他的好。
哪怕他一點也不好,那些人也會想起他曾經的身份,並將過度的視線放在我們身上!”
“我知道。”
高文開口打斷了澤法的話,他知道,澤法如今的心依然還是亂的。
不然,澤法不會和他說這些,而澤法的這些話裡蘊含著一定程度的怨氣,和一點點的委屈。
站在澤法的角度,如今這種結果實在是太委屈了,明明找到了更認可自己的人和更值得追求的目標與未來。
但這樣的未來卻和過去最大的願望發生了衝突……。
於是,看著這樣的澤法,高文輕輕的嘆了口氣,接著小聲說道。
“你可以不必委屈自己,澤法。”
“但那又如何,委屈你麼,高文?
或者說,哈哈哈哈,老夫居然會覺得自己委屈!
明明如果沒有你,那老夫連現在這樣幸福的委屈都無法得到!”
澤法大吼著回應了高文的話,接著他勐然坐起身,重新掛上了一副精幹的面容!
一邊嚴肅的看向高文,澤法一邊繼續說道。
“不用為我感到擔心,如我這種年紀的人,深知我需要什麼,更清楚該怎樣調節自己!
我和明哥的仇,一生都無法消散,但我的怨氣從不在明哥自己身上!
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的怨氣有一半都在世界政府,過去任由明哥逍遙法外的,可都是那個該死的世界政府!
至於現在,你已經給了我選擇的機會,無論如何,記住……無論如何你都已經給了我完完全全的……選擇的機會,
那麼,這一次任由他逍遙法外的,就只有我自己罷了!
而我是不會怨恨我自己的!”
說完,澤法重重的吐了口氣,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
將右手對庫蕾哈輕輕搖了搖之後,澤法為了證明自己沒事了,甚至輕笑著說上一句。
“這見鬼的右手又要拜託你了啊,庫蕾哈大姐,希望不要讓你感到厭煩才好!”
“哈哈,怎麼會,澤法小老弟!”
庫蕾哈大笑著回應了澤法的話,一邊回應,她還一邊叼著菸捲調侃著說道。
“尤其是在你將那個小丑扔給庫洛卡斯之後,我就更高興了。
你一定是想讓那傢伙多受一點罪,因為你知道,我的外科技術比庫洛卡斯強了太多,哈哈!
!”
就在這樣的大笑聲裡,庫蕾哈來到澤法面前,為他治療起他的右手。
與此同時,澤法一邊忍著治療的疼痛,一邊對高文露出個忍耐著什麼的笑容。
“高文!”
只見他重重說道。
“世界政府不曾交給我的,你已經交給過我了,這個東西我擁有過一次就夠了,更何況來了這裡,明哥也別想重新逃出去!
沒有你,就沒有我如今經歷的一切,對於你,我只有感謝可言。
所以,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盡情將你的本事用在那個見鬼的小丑上吧!
!”
澤法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容,一邊冷笑,他一邊繼續說道。
“就在剛剛那個小丑對我大放厥詞的時候,其實我就隱約有所期待,若是有誰能擊潰他那張自信到自傲的嘴臉可就太好太好了!
我是做不到這一點了,你也看到了,我的心靈被那個小丑拿捏的團團轉。
他的語言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刺在我心中最軟弱的地方,同樣也刺在我無法觸及,以至於無法還手的地方,
所以,若是還覺得我這個失敗者是你的老師,那就替我好好教訓一下他吧,和殺死他的身體相比,我更想看你擊碎他的心靈!
他說我的臉上帶著狗的面具,那我想知道,他的臉上又戴著怎樣的面具!
那會是個燦爛的笑,還是卑微的哭!
!”
話音落下,澤法期待的咧開大嘴,高文看見,澤法就連牙齦都被咬成了遍佈血絲的模樣。
面對如此恨極,卻又拼命忍下殺心的老爺子,高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老爺子嘴裡說出的一萬種理由,全都不是澤法老爺子饒恕多弗朗明哥的原因。
而澤法饒過明哥的根由始終就只有一個罷了!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又有能力洞徹一切的高文非常清楚,或許從明哥決心來見他的時候,明哥就已經想出該怎樣對付澤法了!
而明哥與澤法之間的戰爭,從明哥對澤法說出第一句話開始,其實就已經短暫的結束了!
那個時候,陷入瘋狂的澤法當真忘卻了一切利益。
在高文放縱澤法復仇,以至於不去提醒他的時候,澤法卻被明哥用撕開傷口的方式狠狠地提醒了一下。
當澤法不在瘋狂,轉而開始為高文考慮的時候,澤法就已經輸了。
當澤法重新想起高文這個領袖,以及玄鳥號需要面臨的一切時,澤法就已經輸了。
當明哥選擇主動投誠來壯大玄鳥號勢力,而不是偏安一隅抵死頑抗的時候,澤法就已經輸了。
最重要的是,當澤法老爺子真正愛上這艘船,並真心投入到高文所追求的未來時……
澤法就已經輸了!
一切能讓人主動選擇犧牲,又或者主動放棄某些利益與情感的,從來都只有更偉大的利益罷了。
和單純的復仇相比,澤法選擇了高文。
而高文就是他心目中的……
更偉大的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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