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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冬月某日晚九點,陰有小雨,小石鎮烏木村,村頭第一戶劉老漢家,此時劉老漢的家門口,院壩上坐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位膚色暗黃滿臉皺紋的五旬老頭正是劉老漢,劉老漢皺著的眉頭,像田野里長時間被暴曬的泥巴,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溝壑深沉,粗糙長著老繭的暗黃大手,夾著一個包了漿的煙桿子,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的吧唧著,像極了劉老漢現在的心情。
劉老漢瞅了一眼旁邊的男人,那是一個面容俊郎氣質沉悶的年輕人,正是他的么兒子劉應宴,年輕人平時是個話癆,作為村裡少有的高中生,逢人便能擺一陣龍門陣。
現在這個男人沉默著,捏緊的拳頭上有明顯的青筋浮現,至於為什麼?這兩個老爺們會這樣眼巴巴的守在門口,那就要說到屋子內正在生產的劉應宴媳婦兒了,那個年代農村裡面還沒有送婦幼保健院的意識,都是請的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產婆接生,所以難產的機率很高,孕婦的安全係數也相對較低。
院子裡的門緊閉著,劉應宴能聽到屋內自己媳婦傳出來的叫喊聲,以及叫喊聲中穿插著產婆引導的聲音,作為一個16歲就出村務工的年輕人,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也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在門口坐著焦急等待。
“爹,你說豔兒會不會是難產了啊”,劉應宴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向劉老漢詢問道,劉老漢聽著這話心想:“你爹我也不造啊,俺就一種地的,那裡知道生孩子難產,”不過看著么兒子面上焦急難耐的表情,還是開口勸到。
“慌啥子慌,難產人家產婆會不知道嘛,等著!”,言畢。劉老漢習慣性的吧唧了一口旱菸。
“好吧”,劉應宴也知道,自己老爹其實也不懂,自己也是關心則亂口不擇言了,現在只能再看看情況了,實在真要難產了,只有連夜把媳婦用拖車拉到鎮醫院去了,早知道就該直接送鎮醫院的,本來是說的送鎮醫院的,劉應宴的娘‘陳老太’非說醫院生不吉利,要產婆接生,到頭來,只能劉老漢去請的鎮上產婆,到家裡來接生。
“嘎吱!”,門被人一手拉開,陳老太滿頭汗水的快步走了出來,面對迅速起身圍過來的兩個男人說到,“生了!生了!是男孩。”,劉老漢聽到這話眉頭順勢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憨實的笑容。
劉應宴聞言也快步越過了自己的娘,加速步入了屋內,走過吃飯的堂室來到裡屋,泥磚結構的臥室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產婆抱著被布裹著的嬰兒站在床頭,“母子平安,恭喜恭喜,是個兒子”,產婆看到劉應宴進來開口說道。
劉應宴來到產婆旁邊,看著襁褓裡的嬰兒,一種奇怪的悸動,浮現在他的心底,那是一種自己血脈延續的感覺,是自己成為了父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模糊,順其自然卻又讓人懵懂,需要在往後的日子裡,花費更多的時間和歲月去摸索。
從產婆懷裡輕輕的接過了這個小生命,看著他醜醜的小臉蛋,劉應宴俊郎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絲笑容,“真是個小丑八怪,快快長大吧,然後變得像你爹一樣英俊”,劉應宴心裡美滋滋的想著,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坐在床邊輕聲呼喚道,“媳婦兒,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床上的女人雖然長著一張圓臉卻眉目清秀,整體看起來份外甜美,不過因為長時間的用力,導致精疲力盡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蒼白虛弱,名叫陳豔的女人躺在床上,微眯著眼睛正在休息。
聽見自己男人的聲音,慢慢半睜開雙眼,眼中透露著疲憊和欣喜,靜靜的看了一會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後,又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產婆看這情況,默默的退出了裡屋,隨手帶上了門,來到堂屋正準備去到院子裡,就看到劉老漢正拉著陳老太在說些什麼,於是便湊了上去,就聽到陳老太大聲說道“你拉我幹嘛!讓我進去,生個孩子多大的事,明天還有一大堆活要幹,多大的人了,咋子還要天天躺起來,讓我們養啊”,劉老漢聞言便是心頭髮堵,“這個瓜婆娘又來了”。
於是把眉頭一皺盯著自家老太婆厲聲道,“你是不是一天不安生!陳豔才生了娃,給老子莫一天沒事找事!”
陳老太看劉老漢真有點生氣,也是縮了縮脖子,不過嘴上還是絮絮叨叨著“我還不是實話實說”,最後,陳老太還是跟著劉老漢去了院子裡,產婆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順手把堂室的門也關上了。
院子裡陳老太站在一邊不說話,劉老漢看見產婆也出來了,便憨笑著對產婆說道:“王姐,麻煩你了,過幾天我讓宴娃子到你家好生感謝你”。
“元田,客氣了哈,都是鄉里鄉親的相互幫襯嘛”,產婆客氣的回應到,劉元田是劉老漢本名,產婆這樣說也是為了拉近關係,畢竟劉老漢還有個身份,烏木村的村支書,不然產婆哪裡會這麼客氣,按照當地的規矩,請產婆是要提前知會的,人家產婆有空閒才會應承下來,並且準備好一隻雞一個紅包,接生完,產婆高高興興提著雞拿著紅包,由接生的家庭親自送回去。
哪有生產當天半夜臨時請產婆的,忙活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上,換做其他人,可能產婆今天晚上就不會來了,至少不會這麼客客氣氣的給好臉色,劉老漢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於是問道:“王姐喝開水嘛?我去給你倒一杯”。
產婆擺擺手,“不用了,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起來幹活,你先送我回去嘛”,畢竟鎮上隔這裡也有好幾公里路,這會農村又沒有路燈,只有打手電筒回去,就算產婆不說,劉老漢也會送產婆回去。
劉老漢拍了拍陳老太開口道:“我去拿個手電筒,老太婆你就在門口守到起,等到宴娃子出來再說,我去送王姐。”說完進屋拿了手電筒,便去送產婆回家了,陳老太坐在院子裡的竹凳子上,心裡盤算著,等會怎麼提醒自己的么兒,咱們家裡不養閒人。
這天下最難的關係之一,就是婆媳關係,如果再加上婆家人和孃家人互相不對付這個前提,那簡直就是雪上加霜與火上澆油,怎麼噼裡啪啦的怎麼來,奈何劉應宴和陳豔小兩口恩愛,今生我定要嫁給你,今生你定要娶我,就這麼成了這一段姻緣,成婚後小兩口就勵志要掙錢,在鎮上買房共築愛巢,於是跑去外省務工了。
不過沒辦法的事,意外帶著驚喜,它就來了,陳豔懷孕了,拖到陳豔懷胎六月的時候,他們還是辭工回家了,回到了那個名義上分給劉應宴,實際上還是他父母在住的泥瓦房裡。
回家後,劉應宴每天要務農又要照顧懷孕的妻子,忙裡忙外的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老孃早就看陳豔這個兒媳婦不順眼良久了,陳老太心裡不得勁啊,“你陳家壩的女人懷孕就不種地了嘛?老孃生俺么兒的時候,八個月還下田呢,跟你那個挑三揀四的爸一個德性,當了個工人就矯情,說俺兒子這不行那不行,現在吃俺家的用俺家的,也沒見你們陳家吱一聲”,農村的老太可不是好相與的主兒,都憋在心裡頭等著機會咬人一口呢。
對於未來即將爆發的婆媳矛盾,陳豔是一無所知,陳豔性格大大咧咧的,有點小聰明,不愛計較,心地善良,加上又長相甜美面板白皙身材高挑(笑),十里八鄉算是比較出名的美人兒,到了陳豔適婚的年紀,陳家的門檻不說踩爛,至少踩矮了小一兩公分。
不過,左右相親也沒個能讓陳豔點頭的人兒,說來也怪陳家是工人家庭,陳老太是陳大(陳豔爸爸)的遠房堂姐,又因為劉老漢做了村支書,也就會老實巴交的種地,劉老漢一家人說的難聽就是陳家窮的遠親,平時那是萬萬不想搭上關係的。
而劉老漢家更怪,劉老漢和陳老太都是相貌平平身材矮小的人兒,偏偏生的劉應宴五官端正俊郎身材高大,一看就是鄉里鄉親口頭上唸叨的俊後生,於是就在一次趕集的時候偶遇了陳豔,兩人就一見鍾情了,陳豔的爸爸陳大表達了強烈反對的意見,嘴上還說了不少埋汰劉老漢家的話,陳老太作為一名合格的村頭悍婦,那裡能忍?兩家是見一次吵一次,最後以陳豔收拾東西住進了劉家,才結束這場鬧劇,而劉陳夫婦也連婚禮都未舉辦,就匆匆領證外出務工拼搏人生了,也因此陳家再也未過問過劉陳夫婦的事。
說回正題,陳豔的性子,雖然有點以前自家養成的嬌身慣養,但是自從住進劉家來了以後,就沒有再表露過,也知道自己的婆婆不待見陳家,所以,平時陳老太冷著臉說一些車軲轆話,她全當沒聽見,就等孩子生了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正值農忙的某一天,劉應宴和劉老漢都錯過了飯點沒有回來,家裡就陳老太和陳豔兩個人,陳老太在灶房裡煮飯,陳豔在院子裡坐著等劉應宴,雙方都維持著脆弱的和平,直到陳老太啪嗒啪嗒走入院子裡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陳老太冷著臉,看著坐在院內的陳豔說道:“陳豔,宴娃子和你老漢還沒回來,天都黑了,我要煮飯忙不過來,你去喊下他們嘛,”陳豔一聽這話就有點不是滋味了,這天都黑了,黑燈瞎火的自己一個孕婦,走路又不方便,踩空了摔了怎麼辦,想了一下只能試探的說了一句:“媽,我現在走路不方便,外面太黑了,能不能不去?”
陳老太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眉頭一皺就開口道:“不想去就莫東說西說,養條狗還曉得守門,養你們陳家的人就會好吃懶做,生了娃兒趕緊滾出去。”
陳豔一聽這話眼睛就紅了,平日裡陳老太陰陽怪氣就算了,這次直接就指名道姓的讓她滾,想想自己懷孕那麼難受,為了男人跟家裡斷了聯絡,和劉應宴外出打工又苦又累也沒有訴過苦,現在還要受這氣,她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便開口道:“媽,你說的對,我現在馬上就滾!”說完就慢悠悠的起身,步履蹣跚的向院外走去,陳老太看她這幅受氣委屈的樣子,心裡面更加的厭惡,嘴上快速的說道:“要滾就滾快點,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然後轉身回了灶房,也不管陳豔究竟會去哪裡。
陳豔聽完陳老太最後一句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便一個人走入了漆黑的夜色裡,農村的夜色十分的寂靜,只聞陣陣蟲鳴,而無其他異響,如果有,那不好意思你要倒黴了,90年代的農村還未有多少開發,山上還有野狗、豹子和棕熊這些大中型野生動物。
所以,夜晚一個人在農村裡面是非常危險的,特別還是一個孕婦,陳豔雖然當時出門的時候,真的很生氣,但是一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寶寶,還有自己的老公劉應宴,還是慢慢氣消了,沒有一個人傻乎乎的,走靠近山林的那條路去找劉應宴,而是慢悠悠的到隔壁領居家的院壩裡,坐著等自己男人回來,不過陳豔和她的婆婆陳老太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得虧陳豔聰明冷靜,不然今晚上烏木山的野生動物就得瘋狂KFc,吃一個送一個了,所以說農村裡的老太報復人是真的狠,完全不考慮事情的後果,真是應照了那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
再說,這劉應宴的鄰居就是劉老漢的表姐,正巧趕上飯點,一家人坐在院壩裡吃的正香,看到陳豔挺著個大肚子,慢悠悠的走進來,眼睛泛紅就知道有事,趕緊支個凳子,把陳豔拉到飯桌旁坐下,“咋了呀,豔子?”劉老漢的表姐李梅問道。
陳豔知道梅姨是個直性子,要是知道今晚這個事,鐵定要去找劉老漢鬧一鬧,於是便開口道:“梅姨,沒啥子事,就是想應宴了,這麼晚還沒回來,也不知道餓著了沒,光幹活不吃飯哪裡能成。”
李梅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不過還能有啥,多半就是和陳老太吵架了唄,這村裡誰不知道陳老太嘴巴怪、心眼子小,誰沒和她吵過架呀,既然陳豔不想說,她便不好繼續過問,嘴上說著:“豔子,還沒吃飯吧,就在姨這裡吃吧,正好煮多了。”然後看了一眼她男人,說:“春生,快去再拿一副碗筷出來。”
“嗯”,名叫劉春生的男人木訥的應道,便起身去了灶房,陳豔本要拒絕的,但委實肚子餓的難受,而且肚子裡,還有個小肚子也餓著要吃飯,於是默默應承了下來,心裡想著等會吃的時候小口一點,一會劉春生便把碗筷拿了來,陳豔起初開吃的時候,還挺剋制的。
後面,見梅姨一個勁往自己碗裡夾菜,也就放開了吃,本來李梅夫婦都是幹農活的,飯量都挺大的,加上又在供銷社上班,所以每頓飯,份量不僅多還有肉,那會肉票人人有限,沒有路子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這一頓飯下來,陳豔是吃飽了,李梅夫婦只吃了個半飽,李梅心中還挺詫異的,“這陳豔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沒幹過農活,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就懷孕的肚子比較明顯,還真是挺能吃的,這飯量比得上三四個成年漢子了,奇了怪了”。
不過,李梅也就想了一下,便沒有多在意了,嘴上詢問道:“豔子,吃飽了嗎?沒吃飽,姨再去給你下點麵條。”。
陳豔聽了這話,趕緊搖搖頭說道:“梅姨,我吃飽了”,“我吃飽了”,陳豔連說了兩遍吃飽了之後繼續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坐這裡等應宴,你們快去忙吧。”
“好吧,有什麼事記得叫姨”,梅姨說道。
“嗯,好的”,陳豔笑著點了點頭回應道。
語罷,梅姨轉身回了屋內忙碌了起來,約莫半個小時後,遠處開始閃爍著手電筒的光芒,陳豔不能確定是否是劉應宴,也可能是其他農忙晚歸的鄉親,待到光芒走近,看清來人正是劉應宴,才開口喊到:“應宴,我在這兒。”
劉應宴聞聲側頭看了過來,便發現自己的媳婦兒,正坐在自己表姨院壩內,向自己招手,趕緊跑了過去,跑到陳豔跟前說道:“今天來找梅姨耍了嘛?走這麼遠的路,累不累哇,今天有沒有好好休息呀,寶寶有沒有踢你呀,腰還疼不疼?吃飯了嘛?”,噼裡啪啦跟倒豆子一樣。
劉應宴不愧為話癆,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陳豔雖然很想告訴劉應宴,從你家到梅姨家只有十幾米,怎麼可能會累,但是看到他嘴上關心著自己,手上很想來扶自己又害怕自己的手太髒了,使勁在褲腿上擦拭的樣子,就覺得很開心,陳豔輕輕握住了劉應宴還在褲腿上擦拭的右手說道:“來梅姨這裡透透氣,順便等你回來,還有,我已經在梅姨這裡吃過飯了,咱們快回家吧,你還沒吃飯呢。”
劉應宴聽她說完便點了點頭,扶著陳豔站了起來,輕輕鬆開了陳豔的手,然後說了一句:“我進去和梅姨打個招呼,咱們就回去。”
其實劉老漢已經先一步進了屋內和自己的表姐在寒暄了,之前看自己兒子和兒媳在說話,便沒有叫上劉應宴,見劉應宴進來便一起寒暄了幾句,三人便動身回家了。
剛到家,便發現屋內並無燈光透出,劉應宴就覺得很納悶,按照陳老太的習慣,這個時候屋內必然是開了燈的,或者說老孃出去找他和劉老漢了?可是這半斜開著的門,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家裡進了歹人?想到這些劉應宴心裡便是一揪,當下趕緊攔住了劉老漢和自己媳婦,和劉老漢對視了一下,兩人都覺得這事透著一股子不對勁,陳豔見兩人不說話在哪裡打手勢,也感覺出了異常,但是也沒有出聲詢問。
隨後三人便又回到了隔壁梅姨家,梅姨看見他們三人去而復返,剛要出聲發問,劉應宴把手放在嘴上打了個手勢,梅姨見次也止住了話頭,領著三人進了屋內,關上了門後,轉身輕聲問道:“元田、宴娃你們這是咋了?”。
“梅姨,有點不對勁”,說完這句話,劉應宴便繼續解釋道,首先是家裡沒有開燈,但房門未鎖,最關鍵的一點是往日養的黃狗,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出窩來迎接,一條拴狗的鐵鏈,從屋外一直延伸進狗窩,因為沒有燈光,劉應宴也無法確定狗窩內的老狗是否還活著,這一切的跡象都透露著詭異,梅姨聽完劉應宴的話,也覺得不對勁,開口道:“這樣吧,我在屋裡陪著陳豔,讓春生陪你一起去看看,帶上柴刀。”
“好”,劉春生在一旁回應到,劉應宴和劉老漢也各自點了點頭,陳豔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還挺著大肚子,只好說了一句:“你們小心些。”
“嗯,知道了,安心等我回來”,劉應宴寬慰了下自己媳婦,便跟著劉春生和自己爹一起出了門去,三人快步來到了劉應宴家的院子內,說這才入夜,各家各戶都有人在,劉應宴在梅姨家時還能聽見雜聲,步入自家小院便寂靜無聲了,連那渺渺蟲鳴都未曾聽聞,真是奇了怪了,想到此處不由捏緊了手裡的柴刀,小聲說道:“爹等會看見啥人,就用手電照他眼睛”
“嗯,懂嘞”,劉老漢應了一句。
“砰!”,劉春生一腳踹開斜著的老舊木門,一馬當先的衝了進去,劉應宴緊隨其後雙眼環顧自己熟悉的堂室四周,已應對周圍的其他情況,劉老漢手拿把掐開啟手電就是一頓亂晃,“爹,你晃我眼乾啥……!”,劉應宴無語了,心說:爹,你之前答應我的時候那麼穩重,這會手咋抖像個簸箕(反著讀)一樣啊,“這手電筒忒沉了,晃起來有點把握不住,”劉老漢癟癟嘴道。
“你倆別說,快看,這是啥”,劉春生動動嘴,指了指前面,聽到這話,劉應宴和劉老漢才眯著眼睛,向電筒照射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見電筒照射的地方放著一張躺椅,陳老太正躺在上面靜靜的閉著眼,彷彿睡著了一般。
但是,劉應宴知道自己的老孃睡覺,那得是雷聲陣陣,怎麼可能這般安靜,而且俺娘懷裡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想來劉春生指的就是陳老太懷裡的那個東西,三人便覺得古怪,劉應宴仗著自己膽子大,提著柴刀走到了陳老太旁邊,便聽到陳老太懷裡發出“咔嚓咔嚓”的異響,伴隨著聲響,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還會不時的抖動一下,劉應宴提起膽子,拿著柴刀的鈍頭,突然戳了一下那團黑色的東西。
“喵!!”一聲宛如老太太尖嗓的貓叫聲發了出來,驚的三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嚇得劉應宴後退了一步,再定神看去陳老太懷裡的東西便不見了蹤跡,只剩下一些飛濺在衣服上的血跡和半截殘破的鼠屍,MMMP,什麼鬼玩意兒?劉應宴心裡咒罵到。
“宴娃,在那裡!”劉老漢驚呼一聲,劉應宴順著照射的電筒看了過去,果然在房樑上發現了一隻身材肥大的玄貓,綠油油的豎瞳收縮到了極致,反射著詭異的光,嘴上還叼著半隻鼠屍,嘴角的鬢毛上沾染著絲絲血跡,看起來格外滲人,一人一貓就這樣對視了十幾秒,“咳咳”,劉老漢的咳嗽聲打破了平靜,“宴娃子,還是看看你娘咋了吧,一隻貓而已,先別管了。”說完劉老漢就走到陳老太身旁,把手放在了陳老太鼻下,感受了一會說道:“還有氣。”
然後,抬手拍了拍陳老太的肩膀,邊拍邊呼喚道:“老太婆,醒醒。”
劉應宴也暫時放下了玄貓的問題,把目光放到了陳老太身上,在劉老漢的呼喚下,陳老太慢慢睜開了眼睛,分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在了一起,陳老太迷茫的看著眼前三人,開口道:“這是咋了莫?你們回來了啊,怎麼春生也來了?”
“娘,你咋在這裡睡著了啊,燈也不開,門也不關,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嗎?”劉應宴問道。
“我咋知道,我還叫陳豔那妮子去喊你們回來吃飯呢”,說到這裡陳老太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那妮子跟她爸一個德行,跟她說一句話,就知道唱反調,沒點良心!”
劉應宴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娘又和陳豔鬧矛盾了,不由的癟癟嘴,心裡頭莫名煩躁,他孃的德性,他是知道的,這事鐵定是陳老太挑刺,看到陳老太沒啥其他事,也就沒接話,對著劉老漢和劉春水開口道:“爹,你看著點娘,我送春生叔回去,再把陳豔接回來。”
劉老漢和劉春生也沒說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於是劉應宴便和劉春生一起去了隔壁,等到劉應宴把陳豔接回來後,劉老漢和陳老太已經張羅好了飯菜,陳豔因為吃過了,便直接回房休息了,堂室裡劉老漢夫婦和兒子默默的吃著飯。
突然,劉應宴問道:“娘,你知道那隻黑貓是咋來的嘛?”
劉老漢沒有開腔,因為他也不知道,咋的家裡就來了一隻貓,陳老太見爺倆發問,便隨口說道:“哦,那隻貓啊,是我去廟裡求的,說是送兒子的娘娘點化過的,養著能報孫子!”
“娘!生兒生女都是福!我都高興。”劉應宴聽了陳老太的話就有些不樂意了,隨口反駁道。
劉老頭看情況也打著圓場說:“宴娃他們夫妻倆高興就好,莫把你的那套思想還搬出來哈,他們都是讀了書的人,有自己的主見。”
陳老太生著悶氣沉默著,也不說話,只顧著自己吃飯,吃完飯便起身,去灶房收拾和準備豬草了,劉家爺倆見這情況,也知道勸不動,只能任由她去了。
此後日子還得忙活,生活還要繼續,陳豔和陳老太,雖然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此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偶爾會有一兩句口角摩擦,也在劉應宴的規勸下偃旗息鼓了。
而那隻玄貓,也在之後彷彿走丟一般,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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