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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現了?!”天始祖居然在顫抖著。

他們一切力量之源頭,都源自輪迴海的一團黑霧。

當年,他們偷偷摸摸闖入輪迴海盡頭,將自己埋在那團黑霧的下方,才造就出無敵的天始祖身,對那個莫名存在的黑霧怎能不忌憚,不敬畏?很想得到關於它的一切!

真相是,原本的他們都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黑霧在伴著早已變異的肉身。

一切力量之源頭,天族誕生的原點,都出自那團黑霧以及被侵染的元起之地。

風很大,撕裂了天穹,血色浪濤濺起,像是有億萬強者化出身影,但最終又炸碎了,成為浪花,一片又一片殘破的大世界在不斷生滅。

死海,不寧靜,仙帝獻祭之地陰森無比,慢慢模糊下去。

風雪停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白的刺眼,像是舉世縞素,有些慘烈,在無聲的祭奠過去。

譚凌宛若一個死人,橫躺在冰雪下,寒氣雖刺骨,也不如他心中的冷,只覺得冰寂,人生失去了意義。

他與死屍無異,不想動,不想思,不想讓心神復甦,只想這樣寂靜的躺在冰冷的凍土上,不願醒來。

活著,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有無盡的傷,他接受不了那些故人的死亡,更不能去想荒天羽與煙塵慘烈橫死的畫面,那些如刀如劍,每一次落下,他的心口都濺起大片的血,戮痛他的心,他的魂。

死去或許很簡單,一切痛苦都可以結束,再也沒有了傷感,不會再痛的發瘋,然而內心最深處有他自己最為虛弱與模糊的聲音再回響,我……不能死,還未復仇!

直到有一天,驚雷震耳,譚凌才從麻木的世界中迴轉一縷心神,冰雪融化了,他躺在荒蕪的土地而缺少生機的土地上,天地立春,人生立志,譚凌被短暫的震醒。

但很快,他眼前便又是血一樣的紅色,一聲長嚎,若野獸發狂,似瘋掉的囚徒撞擊監牢,他披頭散髮,單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一朝朝一暮暮,全部浮現在心頭,那種讓他窒息的慘烈畫面再次出現,讓他發瘋,讓他嘶吼,然後,他踉蹌著起身,在大地上奔跑了起來。

“我不甘,我不服!”譚凌在怒吼,他在奔跑,淚流滿面,狀若瘋癲。

一片片荒蕪的冰原被他甩在身後,他的背影拉的很長,但終究是漸行漸遠。

大地無疆,這是最廣袤的一片雪原,因曾有仙帝埋葬在此,冰雪下埋藏著無盡的屍骸,如今都成為了冰晶,寒光閃爍。

譚凌跑不動了,跌倒在雪地上,他披頭散髮,衣衫破爛,口中不斷嘶吼著,淚水橫流。

“為何要逼我?”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荒天羽死了,煙塵也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恨啊!”

譚凌仰天長嘯,狀若癲狂。

雪地中,他一步步向前走,踏著雪地,與大荒中那些冰冷而死寂的屍骸為伍。

譚凌忽然止住了腳步,然後緩緩的坐了下來,淚水早已結冰。

大荒中很冷,但他卻很平靜。

這片大荒無人來過,他是一個人走來的。

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口中呢喃:“大家都不在了,為什麼我要活著?”

無論誰看到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徹底瘋人,沒有了精氣神,有的只是痛苦與野獸般的低吼,眼神散亂,帶著血色,可惜這個世界除了譚凌在無任何生命,就連一根草都長不出來,

譚凌跌跌撞撞的起身,大荒中沒有道路,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冰雪融化,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遠方。

譚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片光禿禿的黑色山峰,他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也不想去了解。

他一步步的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登上了黑色的山峰之巔。

山巔很平坦,很寬闊,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最終停了下來。

譚凌開始挖,用手,用牙,用頭,甚至用四肢一起挖,很快雙手鮮血淋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就是想這麼做。

終於挖出了一個半米深的坑洞,他躺了進去,將土掩埋住自己。

譚凌閉上了眼睛。

天荒地老。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沒有了飢餓感,沒有了寒冷感,沒有了痛苦感。

他像是進入了一個永恆的寂靜世界。

他做到了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很快他又歸於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譚凌睜開了眼睛。

他低頭看向雙手,還有殘血未乾,又看向身上破爛的戰衣,也有觸目驚醒的悽豔的紅。

終於,他哈哈笑了起來,笑到嗓子都嘶啞了,笑到眼淚都下來了。

“我還沒死?”譚凌笑道。“為什麼沒死?”他喃喃自語,很快就笑了,沒有什麼理由,就是不甘寂寞,想笑就笑了。

大荒的寒冷依舊,黑色山峰上連草都長不出來,更是別說生命了。

但有一天,這一片大荒中,悄然誕生了一株生命之草,它是黑色的,很不起眼,剛萌芽時只有指甲蓋大小。

歲月悠悠,轉眼不知多少年過去了,這株生命之草終於開花了,花為黑色,開的極豔,在冰冷的大地中,迎著風雪,傲骨錚錚。

譚凌依舊躺在那個自己挖出的坑洞中,不知時間流逝,與外界隔絕。直到有一天,那株黑色的生命之草,在風雪中搖曳著,悄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這株草,看似脆弱,卻蘊含著強大的生命力。它的根鬚在譚凌的身體周圍蔓延,似乎在與他建立某種神秘的聯絡。譚凌原本沉寂的心,竟然因為這株小草的到來,而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株黑色的生命之草。它在風雪中傲然挺立,黑色的花朵在寒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向他訴說著生命的堅韌與不屈。

譚凌愣住了,他不明白這株草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明白它為何要與他相伴。但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脈動,感受到了存在的意義。

他緩緩伸出手,輕輕觸控那株生命之草。草葉上的冰涼觸感,讓他的心神為之一振。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你為何要與我相伴?”譚凌輕聲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顫抖。

生命之草沒有回答,只是在風雪中輕輕搖曳。但譚凌卻明白了,這是生命的呼喚,是生命的共鳴。

他緩緩起身,凝視著遠方。那片廣闊的大荒,曾經埋葬了無數的屍骸,也埋葬了他的過去。但現在,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

譚凌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他要為了那些死去的故人,重新站起來。

最終的一戰,所有人都死了,殘活著的他,有什麼能力去改變這世間?

但他不能就這樣繼續墮落下去,他要將這場仇恨全部洗清!!!

譚凌不知道那顆黑色的生命之草是否存在了多久,但有一天,那株草終於枯萎了。

當草葉凋零,在寒風中飛舞,最終落入大地時,譚凌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墜落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但那一刻,他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黑色的花朵在寒風中凋零,化作一片塵土。但譚凌知道,生命的火種,已經在他心中燃燒起來。

他不會忘記,所有人殞落的畫面,連命運、先知、王峰、張雲飛等都戰死了,世間從此無永恆元祖與仙帝了,他一個人可以去對抗如滾滾洪流般的大勢嗎?

縱然成為永恆元祖,隻身踏過去,也要被碾壓成齏粉。

譚凌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憤怒,但他也明白,單純的痛苦與憤怒並不能改變任何事實。他需要力量,需要變得更強大,才能夠去對抗天族。

死去的都是什麼人?都是一個個歷史時期的天花板,都是一個個大世的主角,都是各自時代的最為璀璨的人傑,卻在那最終一戰中,全部殞落了。

那些人,那群映照在長空下的身影,是史上燦爛英雄的大集結,全部匯聚在一起,所有英傑齊出,可終究還是沒有戰勝天族,最終永恆元祖與仙帝殤,皆戰死,英靈心願未了,鬱氣冷了熱血,堵了胸腔。

譚凌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但他也明白,哭泣和悔恨並不能改變過去。

譚凌一走就是百年,踏過殘破的山河,走過破敗的廢墟,不知道這是哪一方大世界,赤地千萬裡,始終不見人煙與生命。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要掃平心靈中的灰暗,不要再頹廢,終究要面對那血淋淋的現實,哪怕未來不敵,他也應該要振作起來了,大世盡葬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不起來複仇,還有誰能站出?

他對自己說,蟄伏,調整,適應,我終究是要站出去,要去面對天族,面對那片恐怖的元起之地!

什麼形象,榮辱,這一路上他早已拋卻了,想走就走,想倒下身軀就倒下身軀,因為這裡無任何生命,沒有誰會嘲笑他。

“舉世萬族生靈,曾經的英傑,幾乎都葬下去了,只剩下我自己,怎能容我頹廢?在這片殘破廢墟上,哪怕只餘我一人,也終究要站出去!”

他的眼神越來越亮,心底中像是有一股火光在焚燒,透過雙目映照出來,要焚遍諸天。

那是他不屈的鬥志,是他洶湧澎湃的靈魂之光,熊熊燃燒,越發的刺目,耀眼!

千餘年過去,譚凌的灰髮變成了黑髮,他似乎狀態更好了。

“其實,我早已有了方向。”譚凌輕語,這些年,他大致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這注定是一條孤獨的路,舉世茫茫,唯有隻身獨往。

他想找一個說話的人都不能,因為已經沒有人了,一個人是那樣的孤獨。

譚凌穿過混沌區域,突破進一個嶄新大世界中,並未見到絲毫的起色,到處都是斷裂的高山,縱是數十萬年過去,土層下也還保留著許多殘墟,靈氣乾枯,世間再無任何生靈。

譚凌獨自前行,他的身影在殘破的大地上顯得愈發孤獨。然而,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支撐著他。

他心頭沉重,從此再無生命了嗎?

譚凌徒步行走在大地上,跨越山海,尋找過去的痕跡,想觸控到殘留下來的大道與規則等,但他終究是失望了,依舊只找到少許殘碎的秩序。

譚凌在這個世界探索殘墟,參悟自己的法與路,停駐了千餘年。

修行路已斷,但殘存的人,開闢出了新的道路,科技文明,雖然很可觀,但是當想到天始祖與天族仙帝的手段,譚凌輕輕一嘆,這改變不了大勢,這些科技遠不如那個被葬下的時代啊!

某一日,在星空盡頭,譚凌又一次撕開大宇宙界壁,離開了這一界。

譚凌一個人前行,又是數萬年過去,他有些失望了,因為,始終不見春回大地,無修行在出世,越的發殘酷。

在無盡的星空中,譚凌孤獨地漂泊,每一次撕開宇宙界壁,都期待能見到那春回大地的景象,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然而,他並未放棄,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使命,也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終於有一天,譚凌在進入某個規格極高的大世界後,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在這片宇宙中有……仙!

這讓他振奮不已,找到了同行者嗎?那怕是敵人也好啊!因為他千百萬年未曾見過生靈了。

譚凌心中激動無比,他立刻向著那股氣息的方向趕去。隨著他的接近,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仙氣,這讓他的心跳加速,血液沸騰。

他穿越了無數星系,橫跨了無盡的虛空,終於來到了那片大世界所在之地。這裡的氣息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那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那個被葬下的時代。

這片宇宙依舊是無生命之地,很嚴重,除卻十幾位真仙外,再無其他修士。

殘存的仙級生靈,狀態都不是很好,有些人的本源有嚴重的傷,有些真仙竟盡顯老邁與疲憊之態。

最終,他們都在歲月中死去了,譚凌又一離開這個世界,他要走遍諸界,修復自己的天地。

在接下來的歲月裡,譚凌在其他宇宙也曾發現過仙人,或一兩人,或三五人,遠沒有之前那個世界的仙道生物多,不過他們都沒有活多久,就老死了。

斗轉星移,歲月變遷,距離最終那一戰已經過去五萬混沌紀元了。

譚凌行走在各界,立身仙之極點,他並不焦躁,哪怕天地始終處在殘破的年代,他依舊平靜面對,走自己的路,修復自己的天地。

他耐心的磨礪自我,從軀體到精神,他希望沒有一絲的瑕疵,在這一領域真正可以俯瞰諸世敵,一個人可以打殺天族所有同層次的生靈!

昔年踏入永恆元祖領域太倉促了,雖然譚凌也走過自己的路,但那終究不是自己的路,只是模仿過去,所以沒有踏出最後一步,他希望走出一條與過去不同的路,他放棄修復自己天地,而是去感悟生與死的終極奧義,世界、花草、生命都是會死亡,會輪迴,螞蟻與人的壽命相比,曇花與人的壽命相比,人算是神仙。

至真,看本質,無相看有相,譚凌悟出自己要走的路,是生與死的終極奧義,他終於不再沉溺於過去,而是開始向前看。

他以大智慧與大毅力,斬斷了自己的道,他的心境更加平和,不再受過去的束縛,而是開始向未來邁進。

譚凌開始以全新的姿態,去感悟生與死的終極奧義。他不再執著於修復自己的天地,而是開始探索生命的本質。

他深入到花草樹木之中,觀察它們的生長與凋零;他深入到動物之中,觀察它們的生與死。

他開始理解,生命都是會死亡的,無論是曇花一現的生命,還是長久的生命,無論是螞蟻還是人,都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

但是,生命的意義並不在於永生,而在於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活出自己的價值。

譚凌開始以全新的視角去看待世界,他不再執著於過去的道果,而是開始珍惜現在的每一刻。

他開始以全新的姿態去感悟生命,他不再沉溺於過去的傷痛,而是開始追求未來的美好。

譚凌的心境變得更加開闊,他的世界變得更加廣闊。他不再是一個孤獨的旅人,而是一個有目標的探索者。

他開始以全新的姿態去面對未來,他不再恐懼未知的世界,而是充滿期待和希望。

譚凌知道,他的路還很長,但他不再孤獨。因為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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