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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叱奴安本就不打算來學堂,想跟著秦哥哥去後山打雞釣鯉,可父親總是在耳邊絮叨,她又從來不會有悖於父親,無奈之下便來了。終於等到張先生下學放課,少女飛也似的衝出學堂,卻不料腳下一個踉蹌,仰面摔倒,弄了個滿身泥巴,學堂弟子笑作一團。
叱奴安只覺得臉似火燒,羞憤難當,迅速起身掩面而逃,慌亂之下撞上一人,險些摔倒,還好一少年伸手扶住。
少年柔聲道:“姑娘小心。”
少年著明黃袍繡蟒紋,其身旁跟著的兩男一女,也都著各色錦衣,一眼便知不是祖洲之人。
叱奴安此刻哪有心情在意這些,頭也未抬,只是忙道幾聲抱歉,三步並兩步跑回家。
少年看著空懸半握的手,又看看遠處逃走的少女,不由得愣神,卻被身旁少女狠狠地在腰間掐了把,痛得直吸冷氣。少女抿嘴揶揄道:“哥哥莫非看上這小村姑了?”其餘兩個少年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相視一笑。
一人正色道:“殿下,就皮相而言,此女不輸玉京各府小姐任何一人,但出生此地,修行不通,切不可學戲子高,以免毀了修行。”
先前扶住叱奴安的少年點點頭,道:“賢弟多慮,自不會。”但其卻是深深地望著安安離開的方向。
另外兩名少年相視一眼,心裡已有打算。
明黃蟒紋袍少年緩緩收回視線,道:“走吧,還要去穀子村拜見老祖宗呢,別誤了時辰,又叫那閹人責備。”
“好”。三人應道。
……
年輕道人眼中的精芒很快又黯淡下去,自語道:“算了,若是讓師傅知曉那就慘了,還是跟著走一遭吧。”就這樣三人一道來了穀子村。
兩人悠閒,一人身不由己。
臨近穀子村村頭,恰好遇到一行人出來,正是方才與叱奴安相撞的幾人,不過此刻先前明黃袍少年身後多了個高大清瘦的中年人,此人眉梢細長都快夠到耳鬢,雙目亦是狹長,顴骨高聳,一看便不是好相處的角色。
秦嫻眼神詢問年輕道人,後者會意,卻是搖搖頭,低語道:“大剡王朝的人,好東西倒是頗多,主意卻打不得。”
又湊近了秦嫻幾分,道:“當間那個臉煞白的中年人,抬手能遮日月,倒山川,你要想上,等我跑遠些。”
中年人似有所感,轉頭望向這邊,秦嫻二人突覺寒風撲面,渾身動彈不得,更是冷汗直流,不過只一瞬,中年人便收回了目光,秦嫻同莫七迦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恐之意,只是莫七迦眼底隱約另有絲絲躍躍欲試之意,當然此時的秦嫻未曾察覺。秦嫻轉頭卻見年輕道人不知何時早已跑到身後十步之遠的草垛之後,貓著腰,全然不似道門做派,秦嫻氣極反笑道:“道長,你倒是溜得快。”
“小兄弟謬讚了。”年輕道人一本正經道。
說話間剛才一行人已經順著東邊斜坡上了穀子村口東面的小山。穀子村地勢比其他村都要低很多,在河谷裡,村口就是谷口。谷口處東側小山丘延綿,最近的一座山丘上面逢年過節,最是熱鬧,只因上面有座祠堂,裡面據說供奉著祖洲各村的祖宗,但只有各戶當家之人才能在除夕夜上山祭拜。秦嫻同莫七迦也好奇,想過去瞧瞧,偏偏高處什麼也看不見,偷偷爬上去,也是一直圍著半山腰打轉,好似鬼打牆上不得山頂。
莫七迦道:“他們該不會去祠堂了吧?”
秦嫻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當先走在前頭,示意莫七迦帶著年輕道人跟上。要說哪裡外地人最多,莫過於穀子村,下來便是栗子村,穀子村是因為富庶,每年採買重頭全在這裡,栗子村因為其村長專門開發了七座山頭,花了萬貫錢,蓋了農棧,專門用來供外地採買下榻之用。至於村長哪來的萬貫錢,就不得而知了,秦嫻倒是聽古叔說過,是什麼“送的錢”,秦嫻聽的雲裡霧裡的,也未深究過。
剛才長眉中年那一眼,倒是讓秦嫻有點杯弓蛇影,不敢進穀子村了,便說道:“栗子村外人最多,我們去農棧看看。”
年輕道人道:“穀子村奇珍異寶多些。”
秦嫻充耳不聞反倒步子加快了幾分。
行至那處斜坡,坡上下來一人,是之前明黃蟒紋袍少年身旁兩個少年之一,與秦嫻三人擦肩而過,沒有進穀子村,而是往賣花裡去了。
少年一路走來,看著小路兩岸稻田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成片的橘林,他這是第一次來祖洲,不明白大剡為什麼要對這裡如此重視,窮鄉僻壤,凡夫刁民,自己好歹也是大剡世子,如今卻要去說項個村姑,要不是兄長髮話,換做旁人早送去投胎轉世去了。要說此次他兄妹三人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搭上太子這艘船,雖說父親位極人臣大剡司空,還是外姓王,但是西帝近年來總是身體抱恙,便不得不早做打算,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次隨行父親雖未明示,卻也未曾阻攔,那便是默許了。
心思翻湧間,少年已經按照兄長吩咐,進村後越過五間屋舍,在村中戲臺草場拐進右手的村中石門,少年抬眼望去,門上有石匾,上刻“文修武偃”四個大字,少年露出不屑的神情,而後一路直行,便見到一片青石院子,很是顯眼,因為賣花裡大多數人家都是泥石做磚,似這等青石院子,整個祖洲也沒有幾戶。
院門朝南,門上兩個銅獅銜環,一左一右,威武不凡。但這些在少年看來不過爾爾,嘴角微微扯動,似是嘲笑。右手搭住一枚銅環,扣響。
“咚”“咚”“咚”
“來了,來了,誰呀?”
院中傳來一婦人聲音,開啟門,見門外錦衣少年,婦人一瞧便知是外地人,不似先前喊叫,溫聲道:“公子何事?”
少年平靜道:“找獻遠山。”
栗子村不似賣花裡傍山,穀子村河谷,而是北通鼎山,南及扶風,山脈狹長,為祖洲門戶,共七峰,其上廊簷錯落有致,各抱地勢。
秦嫻記得叱奴安便心心念想在這裡擁有自己的一間農棧,每年聽外來採買講各種奇人趣事。只是栗子村村長是個眼中只有方圓之人,也就是眼中只有錢,一間農棧開價千貫,縱是安安家古叔制墨營收尚可,但是千貫還是捉襟見肘。
栗子村村口立兩根石柱,也是新刻,一上刻祖洲百花,一上便刻七峰農棧,比賣花裡和穀子村都氣派,石柱後便是第一峰石階,門口如今站著兩個黑色麻衣壯漢,以前不曾有,現下攔住秦嫻三人去路,道:“往後除外來採買和各村村長,其餘人不得入內。”
秦嫻氣不打一處來,這老頭諂外辱內,如今更是自己人都不讓進,真是可惡。
“借過”。
秦嫻聞聽身後聲音,雖是低聲,但卻難掩囂張之意,秦嫻納悶,什麼人如此跋扈,回首,只見一男子約莫弱冠年紀,生得膚白皮淨,丹鳳眼,臥蠶眉,好生秀氣,一襲藍袍,上繡山河,外來人。
藍袍男子見秦嫻三人盯著自己發愣,面上不喜,從懷中摸出一袋錢,隨手扔出,並道:“拿著,閃開。”
秦嫻看著手中一袋錢,約莫五貫錢,不明所以,還是年輕道人反應快些,一把推開秦嫻和莫七迦,滿臉堆笑,順手掏出腰間冊子道:“觀尊駕稟得中和之氣,為人有剛有柔又喜財官有氣,必得妻賢子貴,但是六親少靠,弟兄情疏啊。”
身後秦嫻道:“這話好像在哪聽過”,莫七迦側身貼耳道:“他先前對秦哥你也是這般說的。”
“……”
不等秦嫻二人上前拉開年輕道人,藍袍男子一把推開年輕道人,口中罵道:“最討厭和尚道士了,死遠些。”說著順手摸出一袋錢砸在年輕道人胸口。秦嫻二人上前扶起年輕道人,並順手拿走其胸口的一袋錢,小聲問年輕道人:“此人實力如何?”
秦嫻一張口,年輕道人便知道他的打算了,畢竟面上看,這位是個盈弱又有錢的主。
年輕道人搖搖頭,秦嫻道:“是沒實力還是看不出。”年輕道人道:“目前來看,不是修行者。”
“那就他了。”誰叫你揣著銀錢還不帶一個護衛,招搖過村,怪不得我了。
正說話間,石階上下來一個著淡黃僧袍的和尚,眉目慈祥,雙耳吊肩,對著藍袍男子道:“不知施主因何故對僧人不喜?”
藍袍男子道:“還真有和尚,要你管,倒是你,不在西賀待著,跑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沒佛。”
僧人道:“眾生皆有佛緣,我來此地便是尋佛緣的。”
“呵……想把寺廟建到這裡來?那你得問過好多人才行,再說這裡有什麼好?儒門要來,你釋教也要來,真成香餑餑了。”
僧人微笑並未回話,視線由近及遠,待落到莫七迦身上之時,明顯眼神一滯,上前道:“小施主叫什麼名字?”
莫七迦一愣,隨即道:“莫七迦,大師有何事?”
老僧道:“小施主頗具佛緣,可願隨我修行佛法?”莫七迦還未回話,藍袍男子“撲哧”笑道:“這佛緣還真是眾生有,騙這窮小子回去做什麼用。”
老僧並不搭理,只是看著莫七迦,後者一臉茫然,秦嫻正欲出聲阻止,只聽得莫七迦道:“可以是可以,那你有什麼奇珍異寶送我當見面禮嗎?”
聞聽此言的秦嫻不禁心中豎起拇指,都說這小子憨厚,但他發現莫七迦傻眉楞眼的外表下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心,只是憨厚做偽裝,行事真方便。
老僧也沒想到莫七迦有此一說,回過神,退下左手的佛珠,遞給莫七迦道:“此珠跟了我四十年,全做見面禮。”
莫七迦伸手接過,問道:“有什麼用?”
老僧道:“凡人配可消困解乏,安神養精。”
莫七迦轉頭看向秦嫻,見後者點頭,便將佛珠揣入懷中,道:“行,謝謝。”
老僧笑道:“那便隨我走吧。”
莫七迦道:“去哪?”
老僧道:“自是修行佛法。”
莫七迦道:“哦,你先去,我過幾年去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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