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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松等人在採石礦場悽慘度日,期盼谷地生亂之時,谷地卻依然處於平靜甚至寬裕的境地中。
谷地某處隱蔽基地。
這座深埋在地下的基地有著非常鮮明的復興軍痕跡,充滿了現代軍隊應有的科技感。但這兒並不在復興軍的記錄中,而是在戰前國防軍的記錄裡。戰前的同安嶺儘管仍是荒無人煙的寂寥狀態,不過其與帝國接壤位置註定了同安嶺會有一系列早期預警站,這些站點在許多許多年前就已荒廢,牢固的軍工質量卻使得這些基地在加固後仍是非常良好的整備間。
這些寶貴的整備間打造地和復興軍標準軍械庫一致,這些都沒拆封的軍械箱的來源於哪裡,在場眾人很默契不會多嘴。
「老炮,你看見備用燃料電池了麼?」一個頭發剃了半邊的陰陽頭一邊繫緊袖口,嘴裡叼著茶杯,一邊幹活一邊喝茶是這個陰陽頭的絕活。據說是他在軍隊農場裡做懲戒兵時練出來的,做蘑菇茶葉時,直接現拔現嚼。
喚做老炮的傢伙瞥了一眼車間裡個個忙碌到眨眼都覺得浪費生命的戰友們,從工具桌上撿起一根漏了的箭型長杆,卡進弧形彈匣中,說道:
「辛隊回來以後就把電池收去了,我手裡就三塊我自個的,要問去問辛隊,老子不給。」說著,他握著足有他手掌一般寬的彈匣,卡進下機匣裡,抬起缺口照門對著人形靶子瞄了瞄。
「啊,辛隊這會兒不是陪老婆就是在給羈絆者的直屬部族做聯絡,哪裡找的他人?」
陰陽頭有些懊惱地逐個問過同僚們,得到的回答無一是「沒看見。」
這是自然的,在場的都是參與過興湖戰鬥,捕殺孤人魚歸來的特戰隊員。是谷底裡少數幾支可以正面對決復興軍特戰部隊的精銳。而辛廿四則是這支部隊的頭兒,職責眾多且重大,同時還直接向谷地「灰野人」的領袖羈絆者彙報,有時要兼顧協調「舲」部族與其他部族計程車兵員額補員,以創立新的特別部隊。這都只是相對輕的職責,最重要的是,辛廿四需要把自沈如松潛意識中拷問出來的龍孽景象與不久前的孽龍、孤人魚進行比對。不過這件事就不足為其他人道了。
老炮習慣性地撓了撓眉毛位置,觸手之處卻是粗陋凹凸的疤痕,這是幾年前逃出軍隊農場的印記。算他命大,只是被燃燒彈給濺到,得虧一頭鑽進了沙地裡才保住了他那顆大好頭顱。
「梆!」一聲扳手響亮,陰陽頭最終還是厚著臉皮朝技術官去要一塊備用電池,至於他的那塊?茶杯裡的好茶就是答案。這不是谷地出產的茶梗,而是正兒八經走私進來的龍山茶,昂貴到看價格都能嚇壞。
想想,從嚴格軍事管理的復興軍地區運出物資,越過嚴密封鎖的琿江一線,穿過即便是安全路線也危機四伏的同安嶺,週期長達兩到三個月,就算是龍山裡的一顆子彈,到了谷地也要翻上十倍。
而十倍的利潤,上絞刑架也不算什麼。在聯盟日漸放開物資配給體制的當下,膽子就是一切。
「別朝頭打啊!會打壞的!」陰陽頭抄起頭盔,被技術兵追的嗷嗷直叫,跟個猴子般上躥下跳。
「電池!電池!一塊電池多金貴你不知道?!」像是廚子提著菜刀一路橫砍,沖淡了不少喪失戰友的鬱結氣氛。.z.
「跑!跑快點!」老炮鼓掌道。
「我親眼看見這小子把電池賣了換了兩百塊,去逛大市場那邊的窯子!」老炮裝完了APS水下步槍箭型彈。這是興湖戰鬥時的利器,那些精銳無比的小白龍正是喪命於這種武器下,突擊步槍在水下不是抵著頭打,飛出幾米就沒了殺傷力。
老炮吹著口哨走到壓彈機復裝機槍彈鏈,他拿刷子蘸了點油刷到彈殼上,叫道:
「毛還是大紅色!這小子找
了個猩猩,丫的去抓龍,他自己還搞出新花樣了!」
在一眾同仇敵愾下,陰陽頭到底還是被技術兵抓住了,後者掄起小臂粗的扳手就是一通猛砸,直到陰陽頭暈的夠嗆才收了起來。
「你違反了第十七軍紀下第二條不得擅自出賣軍用資產,你這個月的薪俸全數罰沒!再有第三次,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技術兵學著辛廿四的話邊走邊說道。
剛被人錘完,焉了吧唧的陰陽頭立馬跳了起來,趕忙一溜煙拿回了自個的茶杯,一臉享受地喝完了茶。「哎」的一聲撥出氣來,頓時空氣裡瀰漫了一絲醉人的甜香味,也不怪陰陽頭嗜茶如命,實在是天氣冷下去,谷地配給的糖和茶勻到每人頭上也就可憐的一撮,喝一杯倒是夠了,想多喝些就只能去大市場監督官眼開眼閉的內部黑市花大價錢買了。
越到冬天,走私路線的速度就越慢,價錢就越貴。龍山地表基地發來的物資隊,過了琿江後就要積壓,直到雪停才能繼續轉運。基本要等到次年2月才能緩緩前行。一箱上好的蘑菇磚茶,到谷地就要論小包賣了。在場許多人以俘虜、逃兵身份去過龍山地表基地,那兒就算在監獄裡,一包蘑菇茶也就是兩根菸的價錢,但是在谷地,那就是一包正宗白鳥煙了。
說實話,老炮也挺眼熱陰陽頭這小子天天煙茶酒伺候著。辛頭是個極慷慨的長官,有點東西都捨得都給下屬,他當時招募這批軍隊農場奴工、懲戒兵、逃兵、逃犯,以及等等人忍受不了復興軍教條的人,開的條件便是,在這裡,沒有無意義的犧牲,都是標價好的付出回報,只要遵守這裡的規定,就隨意。
但有家的人哪能如此揮霍?老炮逃去谷地後,花了一筆把尚在軍隊農場做奴工的相好劫了出來,現在谷地有了崽子,這裡的軍餉固然豐厚,福利津貼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在谷地過上體面優渥的生活,但出於一種懷念文明的直覺,老炮有種想將家小送去帝國的念頭。他明白頭兒知道自己的想法,約定之下,他需要做完最後的合同,就可以離開谷地去帝國重新開始。他需要很多錢,很多很多錢。不然以老炮的軍餉水平,一週喝幾杯黃金海岸還是行的。
「陰陽!」技術兵摘下軍用雨披兜帽。
陰陽頭眼尖,一溜小跑舔著臉站在人家面前。
「這是老子的庫存,你要再敢賣電池去逛窯子,別怪老子親手把你老二剪了拿去喂猩猩!」技術兵掏出懷裡巴掌大小的氚電池,戳到陰陽頭額頭上。
「好嘞您老!」陰陽頭當即肅穆立正行禮道,一待技術兵轉身進去,陰陽頭馬上攏起手喊道:「下次我帶您老一起去!」
「你……&%*的!你死定了!小子!」技術兵吼道。
整備車間的氛圍當即鬆弛起來,老炮單手搭著楞過去技術兵肩膀,遞過去一根菸。幽幽道:「這次沒了一半兄弟,及時行樂,及時行樂。」
技術兵彷彿死了直系親屬般把燃料電池***了「鳳凰」外骨骼備用插槽裡,三塊氚電池足夠支撐外骨骼在雪地行軍幾天幾夜。
「儘量整修快一點,後面還有一些訓練任務,錯過了加油視窗,我們就得走過去了。」老炮說道。
這裡除了老炮外,就屬技術兵資格最老,他自從二十二歲那年因為嚴苛紀律緣故逃去了谷地,便一直做到現在。一方面的確是待遇優厚,另一方面自忖他也沒可能回去了,復興軍對於叛徒的態度一向堅定,不存在任何和解,至少他這種沒太大價值人是不可能有什麼和解機會的。
技術兵弄完了手頭的事,有了點閒暇就擺弄他的礦石收音機。這裡沒有廣播電臺,谷地的位置需要一定程度的保密,起碼不能公開到人盡皆知,所以自然不會有電臺一類的事物。只有私人制作的無線電和電臺,身在谷地,還
是希望接收到龍山的官方廣播「龍山之音」電臺訊號了。
「馬上十點了哈。」技術兵提醒道。
十點鐘的電臺是龍山大學畢業的,一個叫做王曉琳的姑娘主持,本來這個時候大多數龍山人呢都休息了,但為了聽最新解禁的戰前歌曲與姑娘曼妙的嗓音,大家的作息時間一度推遲了半小時,就連谷地這邊的人也不例外。
「知道。」老炮回到。
他除錯著自己做的收音機旋鈕,這裡待遇優厚,軍紀也自然嚴格,私藏非許可的物品就要關禁閉扣軍功點,收音機也在其中,不過都說了嘛,辛廿四不怎麼在乎這種事。
「榛子是黑棕色的,我也穿著黑棕色的衣服,是的沒錯,我的女友也一定有黑棕色的面板,就像我一樣,嚯哩哦呦哩哩,哈哈哈……」
「換臺換臺!跳頻啦!」不知什麼時候逃回來的陰陽頭叫道,北琴就在琿江南邊,谷地的收音機很容易接收到北琴專門對鳳林廢墟方向的「戰時士兵之音」廣播。十點鐘聽美人唱歌看來也不是文明人的特權。
「滋滋滋滋……」一陣電流噪音,老炮趕忙把鈕給滑了,聽收音機不是大罪,要是聽十字軍電臺被憲兵逮到,事情可大可小,小了是一包煙,大了就是捅上去。、
許是被驚了一下,老炮花了不少力氣才調到了鋼鐵電臺。「1.5756.1057.1759.76015.460……」默唸著無線短波頻率。
「今夜的點評就先到這裡了,接下來是音樂放送環節,祝大家好夢」由於調頻率誤了些時候,導致眾人只來得及聽了一句主持人的嗓音。
「哎,我去……」技術兵嘆息道,他蹦到行軍床上,枕頭一蒙,都懶得聽接下來的歌曲了。
老炮有點犯了錯般的「噠噠」地輕輕敲著礦石收音機表面。
「歌聲輕輕盪漾在黃昏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廠已發出閃光,列車飛快地賓士,車窗的燈火輝煌。山楂樹下兩青年在把我盼望。哦那茂密山楂樹呀白花滿樹開放……」
收音機潺潺流淌出溫潤的遙遠純美嗓音,老炮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旋了旋鈕,清掉了雜音,手託著下巴靜靜聽著很古老很古老的戰前歌曲。
「我們的山楂樹呀為何要悲傷?當那嘹亮的汽笛聲剛剛停息,我就沿著小路向樹下走去……」技術兵捂著臉的枕頭不知何時拿下了,改做枕到腦後,他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冷雨「嘀嗒嘀嗒」地滴下融水,滴入放了明礬片的水桶中。
老炮停住了腳步,他遲疑了一瞬,十點了,他每天鐵打的這個時候睡覺,但他真的很想聽下去,於是他難得地破了例,返身坐到桌邊,掃開了桌上幾顆黃銅彈殼,拉長了天線,他一回頭,發現辛廿四站在門口,他好像也是因為這首歌止住了腳步,辛頭兒做了個噓聲動作,示意聽完它。
「輕風吹拂不停,在茂密的山楂樹下,吹亂了青年鉗工和鐵匠的頭髮。哦那茂密的山楂樹白花開滿枝頭,哦你可愛的山楂樹為何要發愁?」這個由車間臨時改做的宿舍,實際上,沒有一個人睡著,也正如無數個收聽「龍山之音」的龍山人、帝國人、谷地人、帝國人他們也都暫時忘卻了這是個殘酷而沒有餘地的世界。
老炮想起了他的母親,久遠的記憶裡,似乎也扎著小辮。
「夏天晚上的星星盡瞧著他們倆,卻不明白告訴我他倆誰可愛。哦最勇敢最可愛呀到底是哪一個?親愛的山楂樹呀請你告訴我,請你告訴我……」
老炮盯著無線電的調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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