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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灶門家。

空無一人的山頂顯得十分寂靜,清冷的月光蓋在林間。

隱隊員離開不久後。

噹啷!

詭異的琵琶聲不知從何處響起。

咯吱——!

隨著一道突兀的日式木門在半空中拉開,昏黃的溫馨光線洩出。

身著黑色西服的慌張人影從其中落下。

啪嗒一聲,雙腳觸及地面。

落地的人影躬著上半身,鬼鬼祟祟又十分小心的注視著四周。

猩紅的兩隻眼睛緊張的左右觀察,在漆黑的夜晚如此顯眼。

許久。

“…不在。”

無慘慘白的額頭泌著細密的汗水,他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長嘆著直起上半身。

手不停安撫著胸口,身體內不停亂竄的七顆心臟跳動的厲害。

狹長的猩紅眼眸眯起。

與想象中一樣。

那傢伙正忙著處理童磨,顧及不到自己這邊。

童磨,幹得好。

既然如此!

“接下來就是!”

無慘恢復了往日鬼王的氣勢,臉色陰冷下來,猛地扭頭看向鳴女血鬼術看見的位置。

那一團青色的花苞!

難以壓抑內心的激動,他隱隱喊出聲:

“青色彼岸——”

但。

“?”

下一刻。

當無慘興奮的視線左右晃盪了兩下,終於確定面前的場景與之前看見的青色花簇是同一個後。

激動興奮的表情逐漸錯愕。

聲音也猛地低沉下去:

“……花——?”

他緊緊皺著眉頭,遲疑的邁開步子。

緩緩走到那一團,焦黑枯萎的爛草面前。

面如死灰般俯下身,兩根手指捻起已經枯萎的彼岸花花苞。

面前。

那被隱隊員鏟走一隻花苞的花簇,似乎因為某種原因。

此刻已經全部枯萎。

甚至一點方才的璀璨青色都無法看見。

完全變成了潮溼陰暗的噁心爛泥。

啪嗒。

被無慘捻起的枯萎枝葉在他紅色眼眸的注視中晃悠了兩下,啪嘰一聲斷開。

落在地上。

他的視線也隨著花苞落地而逐漸變得呆滯。

“啊…”

無慘怔神,嘴巴半張,發出無意義的嗚咽聲。

突然。

“啊啊…”

他瞳孔戰慄,猛地抱住腦袋,全身脫力一般的跪倒在地,絲毫沒有在意被汙泥沾染的西服。

絕望無助的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

頭頂的皓月垂在中天,月光傾斜在無慘身上。

“為什麼?!”

慘白的表情隱隱有些癲狂。

砰!

他捶打在面前的地面。

“就過了這點時間,枯萎了?!”

“在我的面前!”

無慘瞪目欲裂,血絲密佈。

跪在地上,手掌攥緊地上枯萎的花苞,用力捏的黑色汙泥從指縫之間擠出:

“啊啊啊!!”

他顫抖的鬆開手掌,狼狽的趴下,雙臂環住面前的爛泥灘,眼裡滿是難以接受。

甚至腦海中隱隱有著“直接吃下這種泥巴會不會有效果”的想法蹦出。

微微張開嘴巴,抬起手中的爛泥,眼神呆滯,朝著嘴裡放去:

“明明,那個人類發現的時候,是這麼的茂盛…”

突然。

無慘的眼神一直,他五顆大腦之間似乎閃過什麼東西。

手中的動作也停滯。

——剛才那人類。

——他記得,似乎帶了一株青色彼岸花…

——面前的花苞都已成爛泥,那那株被帶走的…

腦子裡顧不得思考花苞為何枯萎,被帶走的花苞會不會枯萎這種事情。

他也不敢去仔細思考。

此刻,腦海中只回蕩著一句話。

還剩下一株!

深吸一口氣。

“鳴女——!!”

鬼王的長嘯迴盪在山林之間,已然入睡的鳥兒被驚醒,振翅飛出樹林。

唰!

無慘趴在地上的身影瞬間消失。

……

不久。

咯吱——!

半空中再次拉開一道木門,漆黑指甲的手掌從其中探出。

啪嘰!

猛地抓了一把地上的爛泥。

收回。

哐!

接著用力關上了木門。

……

……

山下。

無慘的喊叫同樣傳盪到了這裡。

獨自一人居住在山腳的三郎家中。

咯吱——

老舊的窗戶被緩緩推開。

“…又來了麼?”三郎從其中探出腦袋,面露緊張的看向山頂的方向。

那個聲音。

他微微皺著眉頭,眼神裡充滿凝重。

三郎手中。

正緊緊攥著一支看起來簡陋,但似乎被精心保養的火槍。

身為常年居住山間的老人家,隨身攜帶一把獵槍防身,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蒼老的手攥的發白顫抖,手指在扳機上戰慄的停留。

三郎緩緩撥出一口氣。

他揹著火槍,走出屋門。

在上次,遇到自稱鬼殺隊的人之後。

似乎因為那個有禮貌的面癱年輕人的地位很高。

有位嘟囔著“在下定將開創鬼殺隊的新時代”的鍛刀師找上了門。

那人一邊罵罵咧咧著“鍛刀村那群老古板真是不懂的變通。”

一邊塞給了自己這樣的一把槍。

以及三顆特質的子彈。

……

……

另一邊。

窗臺前。

“噶!我明白了!噶!”

漆黑的鎹鴉梳理著羽毛,黃色的眼眸抽動了兩下。

“嗯!拜託你了!”

剛剛剷下花苞的隱隊員微笑著,小心翼翼的將存放花苞的盒子遞給面前的鎹鴉:

“請務必將它交到蝴蝶大人手裡!”

面前漆黑的鎹鴉點了點頭,噶的大叫了一聲後,振翅飛上了天空。

在注視著鎹鴉越飛越遠後。

隱隊員收回目光。

他常年在外行走,有所發現後都會將其交給鎹鴉。

自己則是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次發現。

“出發吧。”他這樣自言自語著,緊了緊背後的揹包。

……

……

不久後。

高空。

呼哧!

鎹鴉叼著木盒,撲閃著雙翅,在幽藍的高空飛翔著,雙目注視著淡薄的雲霧之下。

熟悉的房屋樣貌已經映入眼簾。

蝶屋。

“唔哇!好嚴重的傷勢!”

“這邊!這邊的劍士也需要止血!”

“等等!”

“喂!我快死了啊!”

隱們手忙腳亂的跑來跑去。

夜晚的蝶屋並沒有十分安靜。

似乎是因為作為主力的蝴蝶忍幾人不在的緣故,顯得格外忙亂。

“大家…”

炭治郎有些無奈的站在病房外,手裡託著放滿藥物的托盤,注視著面前慌亂的眾人。

這時。

“噶!!炭治郎!!”

背後的天空中,傳來了鎹鴉的聲音:

“接住!”

炭治郎下意識的扭過頭去。

視野中,不斷放大的,是一個長條狀的盒子。

他瞳孔微微一縮。

踉蹌的後退了一步,趁機從托盤下空出一隻手。

猛地抬起手!

啪!

穩穩接住了落下的盒子。

“接住了!”炭治郎保持著【變身】的動作,穩住重心,額頭滴落一滴冷汗。

“噶!”鎹鴉落在炭治郎肩膀,滿是驕傲的抬頭:“不愧是炭治郎!”

“這不是能自滿的事哦。”

炭治郎看著手中安然無恙的盒子,鬆了口氣,無奈搖著頭叮囑:

“這是重要的東西吧,萬一損壞了怎麼辦。

“下次不準這樣了。”

“噶!明白了噶!”

鎹鴉似乎滿不在乎,低頭梳理起了羽毛。

這時。

“怎麼了,炭治郎。”

葵枝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她正幫著一名受傷的劍士止血,疑惑的扭頭看過來:

“我聽見了挺大的聲響。”

“哥哥!”

花子也連忙看過來。

“啊…”炭治郎愣了一下,接著微笑的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沒事。”

竹雄站在一旁,看著炭治郎的模樣,有些出神:

“哥哥。”

炭治郎注意到了竹雄的目光,疑惑的側頭看去。

“說話的語氣…不。”竹雄怔怔的說著。

他的眼眸裡,炭治郎的身影正與某個熟悉的人重疊。

樣貌,身影,語氣,一切都——

竹雄怔怔出神,嘴裡呢喃:

“——和父親好像。”

“我也這樣覺得!”茂在一旁起鬨著。

“因為我們是家人。”葵枝微笑著,揉了揉茂的腦袋。

“噶!”鎹鴉冷不丁的叫了一聲。

“啊!”似乎是被鎹鴉驚醒,炭治郎猛地反應過來。

隨手將木盒放在了托盤裡,看向面前的幾人:

“光顧著聊天,完全忘記幫忙了!”

病房裡。

練習劍術被雷第二次劈中的黃毛劍士奄奄一息的舉起燒焦的胳膊。

而在一鴉幾人都沒在意的地方。

鎹鴉的羽毛深處。

啪嗒。

一隻小小的眼珠,慢慢睜開眼睛。

像是有著無窮的探索欲一般。

眼珠的瞳孔快速看著四周轉動!

視線將四周的一切收入眼簾,目光移動的速度不斷加快。

微笑的炭治郎,慌亂的隱隊員,一旁的葵枝,竹雄,茂,花子——

——一切都倒映在眼珠鏡面般的瞳孔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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