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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生更像是吃瓜群眾一般,聽著這幾位的對話,這和他毫無關係。
幹過獵伕的他知道哪怕是狩獵一階妖獸,甚至是不入流的妖獸都不是一件簡單事兒。
因為這些妖獸出沒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貼近被劃為絕域禁地的山區邊緣。
一般說來,俗人聚居區都距離這些區域在百里開外,三十里更是公認的紅線,很多不入流的低攻擊性妖獸,會跑出五十里外活動,這就成為狩獵者的機會。
三十里內就經常有一階妖獸活動了,像陳淮生這種未入道的道種,在一階妖獸面前都純粹是送菜,只有練氣二重以上的弟子才敢說狩獵一階妖獸。
至於二階妖獸,哪怕是練氣高段的修道人都得要琢磨再三,若是沒有三五個聯手,並且有周密的策劃,弄不好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家鄉蓼縣的確也有過妖獸活動,不過多是無品無階的小妖獸活動,比如花毛玲瓏兔、箭鹿等,陳淮生在家鄉生活十多年,也曾見到過一兩次,但要說捕捉狩獵卻力有未逮了。
大宗門弟子機會的確多,但和自己沒關係,他現在更需要考慮的是回縣裡之後,自己該如何生活。
元寶寨那邊還有些親戚,但是並不適合自己這種先天道種出身生活。
擺在自己面前的路其實還是就是那幾條,入夥或者結隊去捕捉無階妖獸,要麼就是幫某些大戶或者宗門去種靈植,也可以單獨或者結夥去挖掘靈石、採擷靈藥。
去一些宗門的外門下院謀個活計也不錯,學著煉丹制器,也是一個行道,雖然不可能像那些修真者那樣有希望成為一代大師,但當個熟手伴當,也能得人尊重。
總而言之,既然已經是道種身,就不可能再去和俗人一樣,但道路也相對狹窄了許多。
陳淮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這道館中條件很不錯,他沒能和九蓮宗這些弟子們住在一起,而是給了他一個單間。
一直到有人敲門,他才醒來。
是宣尺媚這丫頭。
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意,陳淮生感覺到似乎真的有什麼好事要落到自己頭上了。
“現在還沒定下來,但易師伯去向凌雲宗與重華派舉薦的話,想必他們都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尤其是重華派,你知道……”
宣尺媚簡單把情況說了。
這巨大的驚喜幾乎要把陳淮生給砸暈了。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真有點兒要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這也許就是主角光環,金手指這個時候終於來了?
明知道這只是一個可能性,自己這種情形就算是凌雲宗或者重華派勉為其難把自己給收下,估計肯定也是有條件的,比如要在查案中立下大功,又或者自己能表現出合格的天賦。
但不管怎麼說,這就是一個機會。
“尺媚妹子,你的意思是,凌雲宗和重華派可能會接收我為弟子?”
強壓住內心的狂喜,陳淮生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穿越而來的第一大事了。
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他明白像凌雲宗和重華派這樣的修道門派對弟子要求有多苛刻,這樣的機會有多麼難得。
而玄火門那樣的小宗門自己去投也是花了不少心血,還奉上了一塊丹金作為拜門禮,才勉強入門成為記名弟子,甚至都沒能成為正式弟子。
“嗯,如果易師伯真的願意幫你的話,我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宣尺媚想了一想之後才道:“所以我才會說你對蜂桶嶺一帶情況十分熟悉,也許能夠發揮得了作用,……”
“這倒沒有問題,蜂桶嶺、元寶寨、筆架山、千尺硤那邊我都去過很多回,很熟悉。”這一點陳淮生倒是很自信,
“淮生哥,你也要小心,你也聽到了那重華派練氣六重的弟子都遭遇不測,……”宣尺媚流露出幾分擔心之意。
“放心吧,那邊我去過很多回,連那等沒階妖獸都罕見,而且按照重華派的人懷疑,恐怕也是妖獸所為。”
陳淮生倒是不在意,現在他還想不到那麼遙遠,能牢牢抓住這樣一個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了,我可能就幫著起個帶路和介紹情況的作用,想幫其他忙也幫不上啊,若真要我去那絕域禁地裡去送死,我肯定是不去的。”
“那倒不至於,就算是我們九蓮宗也不敢隨意進入絕域禁地,凌雲宗和重華派更不可能,若真的是妖獸所為,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宣尺媚心情也很好。
總算是報答了對方的救命之恩,她素來不願意欠人人情,而且這個情還如此之大,那麼能幫助對方入了道門,也算是還上了。
宣尺媚來告知了情況之後就離開了,但陳淮生現在卻是沒法入睡了。
正好可以服用那半顆行氣順脈丹了。
待到半顆丹藥服下,陳淮生調勻氣息,往日氣海中宛如遊絲般的靈力,這一次卻顯得格外蓬勃。
他緩緩催動氣海間那一團溫潤醇和之氣,沿著經脈遊走起來。
一抹幽光似乎從百會悄無聲息地灑落下來,猶如一隻黑暗中的燭光,冉冉遊動。
照到身體中的哪一處,那裡的經脈血肉骨骼便呈現出一種近乎於半透明的粉潤狀,還有些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這一次比起昨晚調息修煉時又多了幾分不一樣。
行氣走脈很順暢,不像昨晚那樣還處處阻滯,須得要全力催動才能衝破透過,今日卻是一蹴而就,格外順滑,速度也快了許多。
更為難得的是自己百會穴上竟然像是生出了一枚天眼一般,可以俯瞰自己整個身體部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神識內觀?
陳淮生不確定,他沒有系統學習過修煉道法,只能瞎猜,但無疑這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氣運過三重,靈識上九霄。
百會上的那一抹幽光慢慢黯淡下來,漸漸歸於湮滅。
但體內的靈力卻是恣意汪洋,四處流淌,滋潤著每一處經脈骨骼,讓骨裂之處彌合,讓經脈不暢處潤滑。
許久這份靈力才慢慢平復下來,若隱若現地潛入經脈骨骼中。
前世的陳淮生一個唯物主義者,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身體的變化,現在的陳淮生也只是身懷道種,但是卻沒有機會學到真正的入道法則。
唯一心中有印象的太上感應術只是術,而非道。
道為本,術為法。
也就是說,“術”是需要建立在靈力積蘊這個“道”的基礎之上。
行氣順脈丹應該沒有這麼大的效力,陳淮生再度懷疑,但是什麼原因導致自己的這些變化呢?
他更懷疑自己在廟中那一夜裡經歷的事情,給自己帶來了某些變化,難道是因為被突如其來的衝擊波給撞飛帶來的好運?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再度入定調息。
氣海中微微起伏的靈力似乎感應到了指示,開始活躍起來,富有節奏,然後膨脹溢位,向著經脈骨骼浸潤。
他努力地想要將自己意念聚於百會,但很可惜,卻沒有效果。
看來這內觀天眼並不是隨便能夠開啟的,或者說自己的靈識還沒有到隨心所欲的境地。
靈力沿著全身上下流淌瀰漫,緩緩行進,每一刻都能感受到靈力對骨骼經脈的癒合和疏導。
這種感覺很玄妙,點滴覆蓋,意至力到,片刻不息。
靈力圓轉,重回泥丸。
陳淮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鼻息間已經隱隱有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白氣,但還很淡。
回氣固靈,陳淮生才重新脫定。
現在陳淮生髮現自己竟然有些戀上了這種調息運氣一周天的滋味,似乎每一次執行結束,都能有一種氣回三象,泊然欲發的感覺。
現在他基本上能夠確定自己應該是觸控到了入道的門檻了。
以前他也無數次努力想要尋找這種感覺,但是從未成功過,哪怕是那太上感應術練得純熟無比,也能依稀有些感應,但都絕無這兩日的狀態。
九蓮宗的這枚丹藥,多少也還是有些作用的,但絕對不是主因。
他現在也無法確定究竟是什麼導致了自己這兩日的靈覺大開,一下子就突飛猛進了。
他也意識到這種反覆調息運氣帶來的一些變化,第二次的效果就不及第一次,這種刻意的尋求突破似乎更為困難。
這可能還是與自己沒有更好的修煉功法有很大關係,純粹靠自己的悟性如何能與千百年來各宗門世家的無數天縱奇才殫精竭慮積累下來的功夫相比?
感覺到一絲疲倦後,陳淮生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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