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魘？前往狂暴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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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測眉頭微皺。

這不合理啊。

按照泰蘭德的描述，所謂月神的存在，應該是確有其事的......莫測曾經也是探查過泰蘭德記憶的，當然也能確定泰蘭德沒有說謊，也不可能對自己撒謊。

精靈部落，也就泰蘭德所在的世界部落中，的確流傳著關於月神的傳說。

契約能力的，源於月神。

雖然此時還不知道月神到底是什麼存在，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位月神一定相當的不簡單，祂的存在，可能本身就超越了契約者世界所有的認知，本身就是超脫於契約等級之外的存在。

沒錯，契約發明人麼......

如果「祂」真是契約的創造者，那麼什麼所謂的鐵神，長生神......「祂」的面前，簡直不堪一提。

即便是神，也是契約規則之內的存在，只是他們可能處於契約規則內的頂點而已。

但是與契約創世神對比的話，顯然還是差了一個層次的。

莫測此時印象中，倒是有這麼一個級別的存在，那就是......

那對燃燒的眼睛。

它，也是被莫測稱呼為「祂」的存在。

這個世界上，「祂」這個級別的存在，顯然不會太多......

所以，那對燃燒的巨眼，會不會就是泰蘭德口中的月神？

莫測覺得遊客這可能，所以才一再向泰蘭德求證，以便能夠確認這一點。

而能這麼覺得，莫大親王月不是空穴來風的，早就想過有幾個細節能對此說的通。

此時已經知道西大陸正是精靈的「家園」，而精靈們獲得契約能力的時候，正是「月神」在「家園」中賦予的。

那麼，月神做了這一切，也就是開創了契約世界之後，會不會仍然停留在家園中？

有這個可能的......

而這一次，莫測升級時候看到影像，對這個猜測也是有所指向的......這一次，燃燒的巨眼出現了在黑色漩渦的另一側。

黑色漩渦的另一側，不就是精靈的家園麼？

也許正是對方感受到了他這位心魘類主神級契約者的意識體抵達了對面，月神才再次顯露出真容，想要將莫測這個意識體抓住。

幸好對方失敗了而已。

至於為什麼之前莫測的意識就曾經抵達過彼岸的家園，那個時候燃燒的巨眼沒有出現，莫測只覺得那個時候可能是因為自己等級太低，意識體太過於渺小，可能還不能引起燃燒的雙眼警覺......

暫時資訊不足，只能推測到這裡了。

根據泰蘭德描述，還有個疑問......

那就是月神為什麼消失了？

正常情況下，月神如果是契約創造者的話，應該是會存在一段時間啊，不可能像泰蘭德口中說的那樣，徹底消失掉才對。

就算神沒有固定的形態，但是對於「神」來說，怎麼也會在自己信眾中留下點什麼印記或者標誌才對啊。

比如，莫測如果成神的話，即便不然讓自己的神名響徹整個大陸，而是去選擇隱於世間的話，也不應該不給自己的信眾留下任何痕跡啊。

這說不通。

除非......月神出了什麼問題，或者已經隕落了。

要知道，月神將契約能力賦予精靈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一次精靈戰爭出現是精靈勝利，祂沒有現身幫助精靈情有可原，但是第二次精靈戰爭精靈一族敗了啊，這都沒出來幫一把啊？

這就說不通了。

所以，莫測覺得這位「月神」，

恐怕還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從另一側角度去推測這個問題，同樣能很快得到答案。

如果月神真實存在的話，那麼「祂」將契約能力賦予精靈一族的目的何在啊？只是為了戰勝鐵民麼？如果只是這個目標，如果月神真的像想象般那麼強大，祂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直接滅了鐵民一方不是更直接麼！

總之，說不通的地方還有很多，莫測此時無法可想。

他現在知道，似乎想要確定那對「火眼」就是月神，這個邏輯鏈沒有證據。

想了想，莫大親王覺得此時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選擇了更為直接的方式。

他將自己面對「火眼」的記憶片段複製出來一段，然後用符源靈蛇轉移到泰蘭德的意識中，讓她能夠看到對方的形態。

這種方式更為直接。

語言在傳達資訊的時候，會有許多傳遞不準確的情況，甚至探查記憶也是如此，即便莫測能夠花時間將泰蘭德所有的記憶讀取一遍，卻也能夠掌握泰蘭德所有的重點。

原因很簡單，泰蘭德本人才是自己意識與記憶的承載著，而莫測讀取他的記憶，終於不可能像她一樣對自己的記憶與經歷有著親自參感，對於莫測來說，這就是像在看一場電影，一場被讀取記憶者親身紀錄片。

既然是觀看電影，他就免不了忽視電影中的一些細節，這些細節可能對泰蘭德自身的記憶來說很重要，但是對於莫測來說，只是一段看上去沒什麼用，可以快進的影像而已。

兩人的意識主體是不一樣的，對記憶產生的認知也是不一樣的。

比如，泰蘭德小時有玩具熊，對於泰蘭德自身來說，她可能對這個玩具熊非常的喜歡，但是對於莫測來說，卻是無法完全對泰蘭德對於玩具熊的喜愛感同身受的，只會覺得泰蘭德玩玩具熊的那些經歷，只是無聊的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這就是讀取記憶，以及記憶著本身的認知偏差。

這種偏差，是可能會影響到泰蘭德對於月神的認知的——或許月神曾經留下過很多的細節，泰蘭德沒有注意，那麼讀取她記憶的莫測就會更加對這些細節無感，從而忽視掉一些極為關鍵的資訊和線索。

不如......直接讓泰蘭德看一看這燃燒這火焰的雙眼吧，這樣才是幾乎美沒有誤差的反向驗證啊。

如果泰蘭德看到這對「火眼」都沒有任何印象的話，那就能確定......這「火眼」真的和月神沒有關係，或者，月神真的藏匿地太好了，沒有給精靈留下任何的痕跡和線索。

這兩種可能，必居其一。

泰蘭德好很快看到莫測傳輸給她的影像。

「你是想問我......這東西，是不是月神？」

泰蘭德驚疑不定地問道。

莫測點了點頭：「你對這個雙眼睛有印象嗎？」

泰蘭德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核對自己對於這雙「火眼」的記憶。

片刻之後，泰蘭德對著莫測搖了搖頭：「我說過的，月神沒有留下過任何的線索，即便是我們阿勒貝，也對月神毫無所知的。」

「嗯......」莫測嘆了口氣。

看來還是不行啊。

泰蘭德卻是忽然看向莫測：「不過，這雙燃燒著符源的眼睛，卻是很像一樣東西......」

莫測聞言心中一動：「你有線索，像什麼？」

泰蘭德直視莫測：「不正是像你麼！心魘啊......我是說你們心魘部落的銘文標誌啊。」

聽到這句話，莫測感覺如遭雷擊。

心魘？？？

我自己的銘文標誌？

莫測很快反應了過來，回想記憶中的場景。

心魘部落......最為清楚的一次，就是第一次見預言主教殘魂的時候，對方讓他直接開看到了心魘部落情景啊。

所謂的銘文標誌，就是精靈各個部落的象徵符號，或者說是......圖騰。

在那座十二名主教獻祭，開啟黑色漩渦通道的祭臺上，莫測是曾經看到過十二主教的標誌的，那正是銘文標誌。

而最為清晰的一次，則是當時記憶中看到心魘部落時，那塔頂上漂浮的那顆符源眼睛啊。

精靈每個部落雖然以為契約能力的不同，結構各異，但是共同點就是每個部落中央都有兩座高塔，一座象徵著該部落的權力機構，另一座則是用於部落繁衍，而前者的塔頂上，都有著一個符源銘文的圖案。

世界部落的，是一個能夠表現空間之力的，類似於克萊因瓶的玄奧存在。

學識部落的，是一本書......

而心魘部落的，正是一隻眼睛！

一隻燃燒著符源的，看上去詭異無比的眼睛。

這隻眼睛，在莫測達到半靈級別後覺醒於他的身體之上，至今還能隱於莫測的額頭，只是平時不怎麼開啟它而已。

看著塔頂上燃燒的眼睛，莫測與其對視，只見熊熊火焰燃燒中的那隻眼睛，彷彿正同樣注視著自己。

心魘部落的......心眼！

此時，莫測再次看到自己契約能力的符源銘文，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心魘部落的符源銘文，的確與燃燒的巨眼有著幾分相像......

兩者同樣向外逸散符源，只是心魘部落部落的符源更加柔和一些，遠不如「火眼」那般宏大爆裂。

還有就是......眼中所顯露出來的情緒，心魘部落的符源銘文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狡詐，沒有「火眼」那般冷漠與殘酷。

但是從外形的，真的有幾分相似。

犯蠢了啊......我！莫測心中嘆了一聲。

他太過關注數量了，因為「火眼」是一對，而他心魘部落的「心眼」只是一個，就讓他自然地忽略掉將兩者聯絡到一起。

同時，因為他本身是心魘能力的契約者，本就對眼睛中流露出來的情緒格外敏感，也就對「心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絲狡猾更加關注一些，而同樣也對「火眼」中的冷漠情緒更加關注，而這兩者流露的不同情緒，更是讓他想不起來這將兩者做一番對比。

現在經過泰蘭德這麼一提醒，在加上仔細的觀察，莫測幾乎可以確認......兩者雖然有著不同，但卻是一樣的。

心眼，正是「火眼」。

只有情緒，以及數量上的不同而已。

得到這個結論的莫測，有點懵......

資訊量太大了。

而且難以想通......

當初，從白級升到紅級的時候，最先看到的就是黑暗天空中注視自己這對「火眼」，如果「火眼」與「心眼」是一體的話，我看我自己幹什麼？

剛剛升到青級的時候，「火眼」要將自己束縛住啊，彷彿想要將他莫測吞噬......我要難為我自己？

還有......假設之前的猜測成立，「火眼」就是「月神」的話，難道......

我就是月神？

想到了這個念頭，莫測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太瘋狂了！

不可能啊！

而且......其中包含了太多無法說清的聯絡，甚至無法可想。

縱使青級的莫測已經對自

己的情緒控制極好，卻仍然免不了強行讓平靜下來，驅離驚駭給自己帶來的情緒波動。

先別激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真的說不清呢。

那雙火眼到底是什麼？

有何象徵？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種東西的話，那麼為什麼......數量不同？

火焰兩隻眼睛啊，心眼則是單眼。

一系列的疑問，再次充斥在莫測的腦海中。

閉上眼睛，深深吐了口氣，莫測這才將這些翻湧的念頭驅離。

想，是想不通的，沒必要胡亂推測去浪費時間了。

看到他眉頭緊皺，旁邊的泰蘭德疑惑問道：

「怎麼了？」

莫測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有些太複雜了，我想不明白。」

泰蘭德張嘴，頓了頓才問道：「連你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一定......別人也想不通了。」

「嗯。」莫測從善如流，壓制住想要和泰蘭德探討一下的衝動。

她說的對，連他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恐怕也難以理解。

想了想，莫測嘆了口氣，看向西北的方向：

「我們去那裡吧！」

泰蘭德疑惑地順著莫測的視線看了過去。

漆黑一片......

「飛過去。」

莫測對泰蘭德說道。

這一次，沒用呂洋的傳送能力。

畢竟，不知道狂暴之海距離這裡有多遠啊......

精靈的家園可是一片符源荒漠，不能輕舉妄動，一不小心陷到裡面，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嗯！」泰蘭德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不知道從幹什麼時候開始，泰蘭德就已經從最初能吊打莫測的精靈女王，變成了一個言聽計從的小媳婦。

兩人急速賓士......

六個小時後，兩個人抵達了北方行省的盡頭。

前方，西北的方向，正是汪洋大海。

這裡已經是大陸的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