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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經過孫世瑞的一番整理,但皇后還是心底不安。
不過,她也算是絕了幼子繼福藩的心思。
按照常理來說,當了十多年的皇后,她已經算是居其位,養其氣,但有道是關心則亂,太子之位,誰不緊張?
「這些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萬不可流傳出去。」
孫世瑞沉聲道,雙眸之中迸發著厚重和嚴厲:「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幾人紛紛點頭,這才鬆懈了心絃,開始聊起了家常。
孫世寧如今也二十郎當,婚配倒是提前說好,乃是朱猛的嫡女,等了兩年,今年才堪堪十六。
不過,也是值當的。
孫世寧笑道:「宣國公愛煞了此女,又是嫡出,所以準備了六十八抬的嫁妝,還有十個鋪子,十頃良田,一座水磨,可謂是出了血本。」
孫雪娘微微頷首:「京畿的田莊難得,雖然只有十頃,但價值卻超過了萬塊,尤其添了水磨,你們的小日子倒是舒服。」
「大哥,咱們的聘禮呢?」
孫世寧呵呵笑道:「咱們雖然不厚實,但也儘量湊了湊,綵綢百匹,金一百兩,銀三千塊,再加一些駿馬,金器,也是相差不離了。」
孫世寧則嘆道:「何止?」
「兄長還為我準備了一座三進的宅子,何故要這般大?這得費不少錢。」
「我也得加些。」皇后則擺手道:「歷年來有些積攢,就添玉如意十柄,三尺高的紅珊瑚三座。」
「另外一些宮裡的首飾、瓷器,就不賞給你,也不能用,盡擺著放著,還浪費。」
「我再與你一座宅子吧!」
「娘娘,我已經有了宅子了。」孫世寧忙道:「夠了,再多就住不過來了。」
「也好。」孫雪娘輕笑道:「待你升官了,再讓陛下賞你。」
相較於朱靜等人,孫世寧年歲較小,沒有獲得從龍的待遇,如今只掛著錦衣衛千戶的頭銜。
「娘娘,我也快成婚,什麼時候讓我去打仗?」
孫世寧不顧形象,撒著驕道:「我都快二十了,十三哥當時都當了六品的武官。」
「不急。」孫雪娘微微搖頭,頭上的鳳釵搖晃,散發著明亮的色彩:「待你有了子嗣,功勳什麼的,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對此,孫世寧感到了無奈。
「等我退下來,你再去吧…」
作為長兄,孫世瑞則開口道。
「兄長,你還不到五十,怎麼就退下來?」
雖然孫世瑞繼承了代州伯的爵位(後期改的,別糾結),但其官位卻不斷地上升,從曾經的學政,變成了按察使。
但如今也到頭了,升無可升。
「享了伯爵,不退也得退了。」
孫世瑞渾不在意道:「如果不是陛下聖恩,督察院的彈劾,早就把我淹沒了。」
「退下來也好。」孫雪娘則滿不在乎道:「大哥年紀也大了,不如退下來享福。」
「到時候,小弟你就是家裡的支柱了。」
午時,太子,孫豆娘等聚在坤寧宮,一起享受家宴。
吃了一半,不曾想,皇帝也過來了,一時間氣氛大為不同。
席間,對於福藩繼嗣一事,皇帝玩笑般解釋道:「都說滅國不絕其祀,如今三百年大明,也算我與我同宗同祖,豈能讓其絕了?
福藩算是繼了燕統,自然福藩不能斷。」
「不過,皇帝序統變更,雖然我的兒子過繼給了福藩,但其自然不能享有繼位之權。」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兩家人。」
皇帝親口承認,這讓眾人的心思輕鬆了不少,皇后更是發出了真誠的笑容。
夜裡,太子回到了東宮。
「今日,我的幾個舅舅與皇后聊了什麼?」
閉目養神,享受著宮女的按摩,朱存渠輕聲道。
這時,一名宦官小心翼翼而前,低聲道:「雖然開敞著門,但卻有人守著,聽不大真切。」
「先是公主找了皇后,再找來了兩位國舅爺……」
這裡的國舅爺,自然是尊稱,實際上是這樣奉迎太子的身份,其必然登基,國舅無非早晚的事。
「但不出所料,應該是福藩繼嗣事,幾人聊了半個時辰,皇后才開朗了不少。」
「福藩——」朱存渠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過繼給福藩,不亞於別出宗廟,這樣的皇子還有什麼出息?」
「皇后實在是關心則亂,大驚小怪了。」
「還是太子爺看得清楚……」
又細細道來這一天宮內發生的大小事,大約一刻中後,朱存渠才徹底地鬆懈下來:
「沐浴吧,該歇息了。」
很快,整個東宮陷入了安靜的旋律中,誰也不敢打擾到太子的安寢。
雖然住進東宮不久,但朱存渠卻對整個東宮保持著必要的控制力,即使主要位置的官吏都是由皇帝和皇后任免的。
投資未來,惠而不費的事,誰都願意嘗試一番。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很快又是忙碌的一年過去。
到了入秋,秋稅入庫,天高氣爽之時,整個朝廷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位居十三載首輔,酇國公,被譽為開國第一文臣的趙舒,正式上書致仕。
很顯然,這讓人覺得很不對勁。
畢竟,趙舒不過六十出頭,而次輔王應熊則已然超過了七十,人家現在精神抖擻,為何趙舒就致仕了?
一時間,謠言滿天飛。
有的說趙舒身患重病,不堪為政。
其最大的證明,就是最近兩年一直在放權,培養後來人。
而有的說是皇帝忌憚功臣,趙舒順勢退下,最大的例子,則是指當年的太子被封為吳王事。
說的有鼻子有眼,趙舒如何的據理力爭,皇帝如何的動怒都是十分清楚。
對此,皇帝親訪國公府,慰問趙舒,打破了謠言。
面對皇帝的誠摯留任,當著一眾大臣的面,趙舒嘆道:
「非臣不願,實不得不為爾。」
「居內閣十餘年,年已六十,兩鬢花白,如今牙齒鬆動,精力大不如前了,甚至不如鄉間之老農。」
「如此殘軀,何故戀棧?」
皇帝自然再三留任,言語滿滿的都是不捨。
不過,趙舒去意已決,斷然不會動心。
一個多時辰後,皇帝這才離去。
翌日,趙舒繼續上書。
照例不準。
三日後,趙舒繼續上書。
皇帝拖延數日後,不得不準。
隨後,一應的賞賜就封下。
首先,加趙舒為正一品,特進光祿大夫,在他是前面只有特進榮祿大夫,基本屬於文官頂級。
l剩下的只能等死後再贈了。
除外,追贈其父、母,等官職自不必提,其妻封為正一品誥命夫人。
其子、媳都有封賜。
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也是為什麼封建時代,即使是女人也重男輕女的原因所在。
當女人無法走向仕途的時候,透過生一個具有文才的
兒子,同樣能夠得到封賞品階。
對於趙舒來說,作為厚重的賞賜,莫過於皇帝加封其為太傅。
也就是說,他從東宮之師,正式為皇帝之師,可謂是大跨步地前進。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能不心滿意足?
懷揣著滿心的賞賜,九月初,天氣即將轉涼之時,他踏上了歸程。
如果按照皇帝的意思,在寒冬趕路歸山西,未免太過於勞累,不如待在北京城過冬,來春再走。
可惜趙舒意念堅定,義無反顧地選擇離去。
送別時,太子親臨。
數以百計的文武百官,在亭前駐留,再加上大量的僕從馬車,讓整個官道堵塞地嚴嚴實實。
晴空萬里之下,灰塵滿天,急促的馬兒忍不住打起來響鼻。
退下了官袍之後,趙舒似乎一下子年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怎麼也止不住,黑眼袋耷拉,一襲布衣,宛若普通的農夫。
亭前,趙舒仔細打量著太子,只見其一身蟒袍,臉帶稚嫩,但卻雙目有神五官端正,面板白皙如女子般。
渾身的天潢貴胄之氣,怎麼也擋不住。
若是不認識的見了,也會嘆一句誰家的貴公子。
「太子快十四了吧?」
凝視了許久,趙舒這才笑道。
「過了年就十四了。」朱存渠小心翼翼地回答。
此時的對話,給予他的壓力不下於皇帝。
「今日一別,老夫就不再歸京了,長伴父母之旁,結廬而居,也算是彌補一些我這些年的不孝……」
「不知道墳前的雜草多不多了……」
趙舒有感而發。
「自古忠孝難兩全,先生記掛天下百姓,輔佐父皇重立大明,此何不是大孝?」
朱存渠清脆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帶著點沙啞,處於變聲期的他,說起話來也擲地有聲。
聞聽此言,趙舒微微一笑,沒有多言兀自走向亭中。
幾隻飛鳥為之驚起,徒留下幾坨鳥糞。
趙舒渾不在意,直接坐下,然後指著對面的石椅:「太子請坐。」
朱存渠不敢怠慢,忙坐下,顧不得其髒。
「在崇禎十六年時,西安府大疫,陝西上下莫不驚慌,大戶豪右逃亡鄉下,秦王甚至緊鎖宮門,自成一體。
皇帝覺察其事,不顧其安危,捨身而收納全府百姓,從而使得大疫消減,讓當時孫總督喘了口氣……」
「及至洛陽監國,驀然回首,我等才知曉,短短數年時間,已然羽翼漸豐,皇位唾手可得……」
「及今,紹武已有十三載,宗廟再復,百姓太平也有十餘年,皇帝雖然平日頗有幾分愛慕顏色,但不過是小節罷了。」
聽著趙舒重複一遍自己父皇的偉業,朱存渠聽得津津有味。
從不同人的角度來看,味道自然不同。
「太子——」
忽然,趙舒從記憶中甦醒,扭過頭,看向了他。
朱存渠忙點頭:「是。」
「老臣作為東宮太師,卻從未教授過你一天學問,今日臨別前,有一言,你要仔細聽著。」
「如今民間雖言語皇上好大喜功之事,但卻不知曉,朝廷連年用兵,府庫卻不曾空虛,反而越積越多。」
「民間的丁口不減反增,愈發的興旺起來。」
趙舒不急不緩道:「旁人不清楚,你一定要明白,朝政穩固,今上居大功也,你莫要聽信他人言語,惹得大禍。」
此話一出,朱存渠渾身一震:「我明白。」
「子不言父過,這是常理,
太子應當是知曉的,老臣不過是老調重彈罷了。」
「不過,太子熟讀史書,理應知曉另一件事。」
忽然,趙舒的聲音降低,不仔細聽,甚至不太明瞭。
朱存渠知道重點來了,忙傾身作聆聽狀。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衰。」
趙舒低聲道:「但同樣,自古以來無論何人,登上皇位之後,都會大異常人,皇家無父子,只有君臣。」
「今上之相,明君也,唯有太祖可比之。」
「但,今上與太祖不同,你也與懿文太子不同。」
……
亭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眼見太子作傾聽弟子模樣,看向趙舒的目光愈發羨慕了。
這是前後兩代帝王的真心啊!
自古以來,何處之有?
兩刻鐘轉瞬即逝。
亭中,太子舉起了酒杯,恭敬的敬上滿飲之。
趙舒滿臉欣慰,同樣飲之。
又是一番絮叨,這才罷了。
長亭外,官道邊,芳草連天,秋風漸氣,牛馬嘶鳴,灰塵瀰漫空中,散發著別樣的味道,似乎想要人銘記這一刻之事。
立在馬背,朱存渠目送其離去,久久不捨,哪怕馬車已經不見蹤影。
「小爺,馬車遠了。」一旁伺候的宦官忍不住給他添了件衣裳:「天也涼了,時辰不早,宮門快要關了。」
「是啊,時候不早了。」
朱存渠嘆了口氣。
他抬目四望,一起來送別的秦王、齊王等,早就歸城,顯然是不會等他這個太子了。
至於附近的文武百官,面對太子,一個個敬而遠之,不敢輕易的交涉往來。
畢竟只有東宮之臣才名正言順,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公然接觸太子,你讓皇帝怎麼想?
人家正青春,你就投靠巴結了?
「回去吧!」
將披風摟了摟,朱存渠進入了馬車。
身軀微微的晃悠,他閉目沉思,拒絕了宮女們的服侍。
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趙舒的西句話,在耳邊一直徘徊迴響:
自古明君者,必專斷,恨奪權者。
太子,須小心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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