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纜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章白蛇,大明世祖,飛天纜車,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紹武二十年,二月初。
伴隨著雪化春來,一場貴如油的春雨就席捲了整個京城。
街道上空絲雨紛紛,雨絲細密而滋潤,在一些街頭巷尾,屋簷之下,或牆角邊,小草艱難地鑽出石磚間隙,遠望草色依稀連成一片,近看時卻顯得稀疏零星。
這個時候的北京城,是最繁華的。
苦熬了一個冬天的憋屈被釋放,迸出不少的銀錢。
而實際上,卻是百川入海,南方的秋稅趁著雪化,迫不及待地輸入到京城中,以免耽誤了行程。
按照規定,秋稅的完稅日期是在三月底,一旦錯過了日期,官員們的未來就沒了。
秋稅從天津抵達京城崇文門碼頭,然後就被戶部入賬,普通人自然察覺不到,但對於京城的繁華卻有目共睹。
作為整個北中國的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心,北京城源源不斷地吸取著天下間的人才,從而日趨繁華。
南懷仁坐上馬車,感受著顛簸,透過車窗,各種叫賣聲不絕,喧鬧之中帶著秩序,讓人心生神往。
這座整個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已經完全恢復了活力,反而日盛一日。
在整個西方世界的大都城君士坦丁堡失陷之前,怕不過如此吧!
可惜,唯一可媲美的城池,已經淪落在一群異教徒人的手裡。
“喲,南先生,您可算是來了。”
馬車剛聽,南懷仁就聽到了一陣笑聲,他掀開車簾,踏著木凳下了車。
只見眼前一片明亮,各色的燈籠,紅、黃居多,明亮照人,幾乎把整個黑夜給驅逐出去,淪為了白天。
而在不遠處,一根三四層樓高的木柱上,飄著巨大的幌子:長安戲樓。
旁邊還掛著一盞燈籠,同樣書寫的四個字:邀客八方
一個三十來歲,唇上蓄著短鬚,雙目明亮,嘴唇略顯單薄,上半身是貂皮大衣,腳踏銀絲鹿皮靴,顯得頗為財大氣粗。
這是請他來的人,名喚陶柳山,一個童生,但家財萬貫,是個大豪商,同時也是徽商。
雖然對其不熟,但徽商鼎鼎大名,拜訪過一次後,就被邀請而來。
“戲樓?”南懷仁眉頭一皺:“陶員外太客氣了。”
“哪裡。”陶柳山忙走過來,陪笑道:“我聽說貴國有什麼凱撒,屋大維一類的特別有名,是鼎鼎大名的英雄,我本想讓人寫幾個本子讓唱出來。”
“但轉念一想,您是信教的,還有比耶穌名字更大的嗎?”
“所以這就耽誤了,不過您放心,耶穌的唱本已經請十來個人寫了,半個月後應該就能出來。”
南懷仁聽得滿頭大汗:“算了,陶員外,聖子的事蹟就不需要演繹了,唱本太貴……”
話雖陶柳山話有些不對,但這樣的心意算是收到了。
要知道,一個戲本寫出來並演繹,沒兩三個月的功夫是下不來的,其成本至少要三五百塊。
“嘿嘿,您既然這般吩咐,我哪有不從的道理?”
陶柳山忙貼過來:“今個唱的是白蛇傳,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賢改了,小青變成丫鬟,法海也忒可惡了,但戲就是惹人喜歡。”
“您瞧怎麼著,臘月隆冬起,這本子就沒停過,尺厚的雪,都快沒過膝蓋了,但長安戲樓外的馬車都停滿了,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
“我想著,您不也是啥天主教嗎?萬變不離其宗,總不免要降妖除魔,看這玩意兒倒是挺適合的。”
南懷仁尷尬地笑了笑:“有心了。”
不過這番話,倒是激起了他的興趣。
耶穌會來明,就是學習佛、道,降妖除魔倒是沒有,看來是要借鑑學習了。
倆人帶著僕從,直接走樓梯來到了三樓,這裡是包廂所在,居高而上的望著戲臺,看得清清楚楚。
屁股剛坐下,一應的瓜果就送到了,其中竟然有一塊西瓜,一盤黃瓜。
南懷仁小心地捧起一瓣西瓜吃了起來,入口冰涼,略微甘甜:“不錯,在這個時間竟然還有西瓜,不是在夏日才有嗎?”
陶柳山笑道:“這是暖棚里長出來的,北京在冬天綠色少見,但偏偏讓那群眼尖的弄了出來,別隻看這兩三瓣西瓜。”
“其售價,一塊一瓣,一整個大西瓜,沒有幾十塊銀圓是拿不下來的。”
在陶柳山的逢迎下,兩人的話題卻是不斷,從水果聊到了葡萄,然後又聊到了酒水,論起黃酒,白酒,以及葡萄酒的優劣。
就在那麼一會兒工夫,整個戲樓就已經坐滿了。
三樓包廂,二樓方桌,一樓板凳硬座,此時卻一同靜了下來。
隨著一陣鑼鼓,戲臺上出現了一陣煙霧。
旋即,一個栩栩如生的粗大蟒蛇就出現在眾人眼前,幾根枝條操縱扭轉一陣,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嚇了許多人一跳。
有部分人甚至以為是真的蟒蛇,嚇得臉色發青。
畫外音突然響起,這是噼裡啪啦的雷鳴聲。
煙霧繚繞,白蛇突兀消失。
旋即一個身穿白衣的妙齡少女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由白蛇變的。
隨著煙霧消失,身後的屏風也被換掉,成了一座峨眉山,以及一個觀音像。
只見那白衣女子跪拜而唱:“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修此身~~”
“勤修苦練來得道,脫胎換骨變成人”
“一心向道無雜念,皈依三寶棄紅塵。”
望求菩薩來點化,渡我素貞出凡塵!”
而觀音菩薩這時候竟然言語,其凡塵未盡,需要報恩,才能卻去凡塵。
這時候所有人才明白,原來白蛇為了成仙,需要報還救命之恩。
於是,就展開了近兩個時辰的戲碼:
西湖巧遇,一見鍾情,然後成婚,盜取錢塘庫銀開藥鋪。
這折戲引人入勝,唱腔優美,即使是南懷仁也不由得被吸引,投入其中。
事後,南懷仁連連搖頭道:“野獸蟒蛇也能變成人,而且還能跟人結婚,鬼神也能被驅使,盜取庫銀。”
“離奇,不可思議,太誇張了。”
“對了,這白娘子跟許仙成婚,日後可曾生育?”
說著,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蛇跟人成婚,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而且就算是生下來,他也是個蛇蛋吧?”
一旁的陶柳山聞言,哭笑不得:“您就甭管他能不能生育了,反正到了最後生了個兒子,成了狀元。”
“您老若是有興趣,明天再來看就行。”
“這折戲要連唱九天才完,要是不過癮,就換一家戲樓再聽一遍,整個北京城,十家裡有九家在唱這本,不愁聽不到。”
南懷仁突然手中畫十:“阿門,罪過,我竟然在看其他宗教的故事,這是對主的不敬。”
“南大師,莫要煩惱,這裡面的和尚唱的是反派。”
一通安撫後,南懷仁才坐上馬車回家。
連續看了幾場,兩人的關係,越發得熟稔起來。
這一日,陶柳山直接攤牌,告訴了自己的目的。
“造自鳴鐘?”南懷仁驚訝莫名。
“沒錯。”陶柳山笑道:“在滿北京城,從皇宮再到王府,誰沒有放一個自鳴鐘在?”
“這儼然成了風氣。”
“要知道,天底下除了北京,還有許多的大城市,南方的蘇州,南京,松江,也是一等一的大城,自鳴鐘需求極大。”
說著,他面色嚴肅起來:“可惜,這自鳴鐘太貴,普通的就要百八十塊,金的,銀的,琺琅的,鑲嵌寶石的,千八百不等,高的能到三五千。”
“如果咱建一座鐘場,還怕沒人買?”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北京城尤愛西夷鍾,對於本土的反而覺得土了。
但陶柳山卻看出了門道來。
這些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北京,卻沒有想到偌大的南方,以及其他鄉間土豪也需要自鳴鐘。
彷彿出了北京城,其他人就自動被過濾了。
同時,也因為嫌棄,所以市面上出現的那些自鳴鐘,也基本上都是仿製西夷,除了將二十四個時辰改成十二個時辰,其他的差異並不大。
如此,他要是建了一批本土的自鳴鐘,如可以當嫁妝的龍鳳呈祥鍾,觀音送子鍾,藥師如來鍾?
這種帶特殊寓意的自鳴鐘,他就不信沒人喜歡。
所以,陶柳山就想建一座大的鐘場,專門建造自鳴鐘,這般豈不發達?
而要想出彩,就必須要有一個上好的師傅。
這時候,供職於欽天監的南懷仁,自然是不二人選。
南懷仁陷入了猶豫。
他一個傳教士,為皇帝服務也就罷了,畢竟是為了傳教大業,而如今為了私人做事,就有些不像話了。
況且,多出一個鐘場,豈不是對義大利商人們進行打擊?
陶柳山沉著冷靜:“我願每年給予一千塊銀圓與您,作為酬勞。”
南懷仁心頭一震,這比自己的年薪還要高。
“可以。”
南懷仁應下:“但我平日裡要待在欽天監,只有等到閒暇時才能去指點一二。”
“這是當然。”
陶柳山大喜。
誰不知道欽天監的悠閒?
又不用上朝,平日裡還沒事,天天快閒的發瘋了。
這般,不消半個月工夫,鍾場就有了成果。
利瑪竇將鐘錶技術傳入北京後,明天陸陸續續就有工匠掌握,大鐘很輕易,但難點在於小鐘。
在得到南懷仁的傾力相助下,一個三寸高的自鳴鐘就出現在了市面上。
其售價僅僅只要十塊銀圓。
如此低廉的價格,受到了許多讀書人的追捧。
但凡那些小有身家的人,都會買上一座,放置在書桌上,或者客廳中。
民間對準確的計時,是具有極大的追求的。
同時,小巧的自鳴鐘從北京散開,開始逐漸的傳到各地。
由於自鳴鐘的普及,甚至在民間造成了一定的恐慌。
打更的更夫們唯恐失業。
但顯然他們多慮了,在防火方面,他們不可或缺,同時大量的底層百姓也需要他們進行報時。
“自鳴鐘?”
朱櫟瞥了一眼店鋪中最顯眼的自鳴鐘,其高達五尺,外面鎏金,雕著麒麟鳳凰一類的瑞獸,看上去很是亮眼。
他對此不屑一顧。
在他家中還有一座比這更大的。
隨即,他帶著僕從,來到了這座京城規模最大的書肆。
傳說中,著書肆中有數千類書,包羅永珍,是一等一的存在。
而朱櫟一至,果然覺得不凡。
其竟然有三層高,都是藏書。
一樓隨便逛,二樓須一銀毫,三樓則是兩銀毫,不講究時間,似乎是專門讓人來查資料的。
對此,朱櫟大感興趣。
他直接付了一銀毫,登上了二樓。
剛登上樓梯,入目之處,就是一付巨大的世界地圖:世界堪輿圖。
幾乎大半的讀書人都圍在地圖上,貼著臉看著,滿是好奇。
“果大地如圓球,則四旁與下之國土窪處置之海水,不知何故得以不傾?”
“我大明竟然只是世界一隅之地?”
“天吶,山東數百萬人,上百個縣,竟然只有那麼點?”
“我家呢,山陰怎麼沒影子?”
讀書人議論紛紛,對這幅地圖褒貶不一。
“果然不虛此行,這錢付得值。”
朱櫟點點頭,心生感慨。
若不見這地圖,怎能知道天下之幅員遼闊?
依舊如同井底之蛙一般,自鳴得意了。
環顧二樓,果然不同凡響。
這裡除了珍惜版的經史典籍,還有許多的聞所未聞的書:
《幾何原理》、《如勾股義》、《幾何論曰》等。
涉及到了算術方面。
這可是鄉試,會試常考的,看了這些對算術方面,幫助甚大。
想到這裡,他直接一本本的拿起,準備拿下。
不過,他倒是想去第三層了。
想了想,他直接掏出錢來,登上了三樓。
印入眼簾的,這同樣是一幅地圖:
大明堪輿圖。
其長竟然達到了一丈,寬五尺,可謂是極大。
兩京二十五省三將軍府,一目瞭然。
甚至,仔細一看,竟然能夠查詢到府縣,一些山脈河流清晰可見。
朱櫟第一次知道長江的源頭竟然在高原。
“這地圖,價值萬金。”
朱櫟渾身一震,他萬萬想不到這樣的戰略級的地圖,竟然僅僅兩銀毫就能見到,這是何等的誇張。
(本章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