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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中原的開拓,都是具有各有各的困難,同時也是清朝成功的原因。

南洋不必提,溼熱蟲蛇還是其次,關鍵是是瘧疾,直到西班牙人帶來金雞納霜才算是掃除了障礙。

西邊,明朝開發雲貴,但是對於青藏高原無能為力,只能效仿元朝羈糜之。

而東北的開發,低溫是最關鍵的阻礙。

明朝棉花這樣廉價的保暖物開發出來,才算是正式的開墾遼東,但人天生的是嚮往溫暖的,後世多少東北人拿海南當家。

當然,樹大根深,荒蕪難開發也是困難。

機械化才是開發這些原始深林最大的倚仗。

不然的話,偌大的吉林,怎麼會只拘束在數城之中,實在是無能為力。

“除了開發之外,也能修路嘛!”

朱誼汐指著那鐵犁道:“把其換成石鐵齒,或者鐵筒,不就能犁地,壓平道路,這能省去多少人工?”

修官道最重要的就是挖土除根,有這鐵牛,一切都很容易了。

“請陛下賜名!”

一旁的工匠很會來事,立馬恭敬道。

“賜名,鐵牛確實粗糙了些。”

朱誼汐露出了思考狀:“耕地時拖來拉去,就叫拖拉機吧。”

旋即,工匠又吐露了拖拉機的缺點:

笨重,必須要兩三個人操作,隨時持續新增木柴,而且還容易陷入地面。

對於這些缺點,朱誼汐並不在意,對於目前而來,這是夠用的。

“多造幾臺送到東北去,然後在實踐中改進,就跟火車一樣,持續地改進。”

“君子善假於物也,爾等可是君子的臂膀,不可疏忽。”

一眾匠人個個拜服。

“怎地進步如此之快?”

“陛下,您之前不是說要讓他們讀書嗎?那幾何,物理小識等,他們這幾個月都在苦讀,就想著封爵呢!”

朱誼汐搖搖頭,果然,為了爵位,讀書並不算難。

離開了這座朝思暮想的發明創作地後,朱誼汐的心情很是不錯。

值此時,此後在一旁的劉阿福輕聲道:“陛下,歐洲的使團按照您的吩咐,採購了一批稀罕有用的牲畜,已經到了……”

“那麼快嗎?”

仔細想想,快一年功夫了,也是時候到了。

“正好去看看!”

坐著步輦,微微搖晃,刺眼的陽光被華蓋遮擋,朱誼汐心思平靜。

自己真的算是勤政了,這一天都沒歇著,晚上得要兩三個陪著安慰才行。

不一會兒工夫,來到馬場。

這裡是皇帝騎射休閒的地方,遼東馬,河曲馬,蒙古馬,阿拉伯馬,大宛馬,駱駝,應有盡有。

二十來畝的地方,跑道並不長,只有靶場比較寬敞。

只是這時,馬廄中突然多了幾樣不同的牲畜。

“陛下,這個身高不過三尺的是英格蘭的矮腳馬,是孩童們的玩具;這是負重極強,能拉幾千斤的夏爾馬,高六尺有餘……”

見到毛髮旺盛的夏爾馬,其龐大的身軀是眾馬之首,但性格溫順,看上去嚇人罷了。

朱誼汐點點頭,緩緩走近,摸了摸這批被栓住的巨馬,其毛髮之盛,超乎想象。

也對,這貨來自於蘇格蘭,然後傳遍了英格蘭,西歐,適合寒冷天氣。

如果在大明,蒙古高原,東北平原,也是非常適合用來的耕地。

“這馬適合北方,不怕冷。”朱誼汐隨口說道:“儘量繁育,百姓們需要它。”

“是!”

旋即,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矮馬:“這玩意兒也不錯,給皇子公主們玩玩,多加繁衍。”

這時候,隨著腳步得前行,他看到了更多的牲畜。

愛爾蘭的馬鹿,形似駿馬。

毛色橙白相間的更賽牛,以及醒目的黑白色的荷斯坦牛。

這是朱誼汐印象最深刻的,一度認為只有這種牛才會產奶,所以叫奶牛。

這真是驚喜了。

這荷斯坦牛的產奶量可比草原上的蒙古牛強多了,正好適合改良草原經濟,促進其生產。

貧瘠的蒙古高原,如果有穩定的經濟,那些牧民們又怎麼會造反呢?

雖然牧民們擁有廣闊的草原,大量的牛羊,但他們日常所吃食的,只不過是奶製品罷了,如乳酪、奶皮、奶酒,黃油等。

提高奶產量,對於牧民來說不亞於糧食增產。

後世中國也弄黃牛和荷斯坦牛混種牛,變為中國特色。

不雜交不行,因為荷斯坦牛喜歡溼潤的氣候,只有跟蒙古奶牛和黃牛混血,嵌入耐旱基因,從而真正紮根。

好呀!

前有東北鐵牛,今有蒙古急需的奶牛,北方有甜菜,真是一個不落。

可惜,北方還是差了些,沒有真正的增產小麥,不然的話北方經濟將會更上一層樓。

紅薯,土豆,畢竟不是主食,無法成為主流,說白了就是隻能夠吃,不能賣上價錢。

就是說不能把農產轉變為錢財,積蓄,所以也不被喜愛。

在能賺錢的甜菜和生產的紅薯之間,百姓們更愛甜菜。

江南就是那樣,江南水鄉已經大半被桑棉佔據,蘇湖足變成湖廣足。

一如後世農民寧願用耕地植樹賣錢,也不種糧食。

在和平年間,有錢就會有糧食,而有糧食不一定有錢。

“這樣這黑白相間的奶牛與黃牛雜交,顯出耐旱的牛種。”

朱誼汐沉聲道:“就像是咱們之前培養的戰馬一樣,持續不斷的堅持,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是!”一眾人等紛紛點頭。

走馬光花,一隻只的牲畜千奇百怪,都是這個時期歐洲的種類,很是是稀奇。

不過到了最後,孩子看到了讓他眼前一亮的動物:豬。

大白豬。

這也叫約克豬,也是產生在英格蘭北部,屬於英國特產。

在後世常見的豬種,普及到整個中國。

而要知道在中國的傳統農村,黑豬才是主流。

黑豬生長期慢,體重偏低,一年生黑豬僅150斤,而這種大白豬則一年能長兩三百斤,這是相當誇張的數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十九世紀末傳入中國後,一度讓中國黑豬絕跡,納入了保護範疇。

雖然對於黑豬抱有些許的遺憾和惋惜,但朱誼汐是現實主義者,他深刻的明白,吃飽肚子才是王道。

產量更高的白豬取代黑豬是歷史所趨。

一如占城稻取代傳統稻,然後又被雜交水稻給取代。

北方的粟米又在宋時被小麥取代。

人類的肚子天然的就做出了選擇。

相較於農作物,百姓們對於豬肯定更容易接受,也更容易變現。

肉無論在何時,都具有變現能力。

農村振興,最要緊的就是讓百姓們手頭更松一點,讓他們擁有更多的積蓄。

無論是經濟作物,還是畜牧,都是好辦法。

“將這些白豬給農莊裡養起來,繁衍起來。”

認真吩咐著,朱誼汐感覺這次真的是賺到了。

想到這,他道:“給歐洲使臣團一律官升一級。”

“是!”劉阿福應下。

……

這邊,蒲松齡回到家中,沉思不語。

其隨侍的妾室端來洗腳水,給他洗起了腳。

“老爺可是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蒲松齡隨口道:“只是遇到個貴公子,甚喜歡那羅剎海市,聽到了我的遭遇之後,想要提攜我去東北。”

“一時間,我倒是心緒難寧。”

“老爺,東北那可是凍殺人,聽說起夜不一樣就能凍死,可不是一個好去處,您可是文曲公下凡呢,再抓把勁,興許就能考上舉人了……”

一想到要陪其到東北,小妾就害怕的渾身打哆嗦,忙勸告道:“而且東北那裡文風不盛,到時候無論是求學還是交友,都很難,這不是耽誤了您……”

聽到這,蒲松齡神色逐漸堅定。

這時,忽然院子就響起敲門聲。

他們這是大雜院,為了好賣,牙人隨便圍了牆,勉強算是一個小院子,三間房,這也得每月一塊銀圓,端是不便宜。

若不是在國子監求學,他是怎麼也不會來北京的。

“去開下。”

小妾聽之。

門被開啟,幾個衣衫華麗的漢子,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為首一人,帶著方巾,穿著綢緞長袍,腳上是一雙布靴,面色紅潤,一看就家資不菲。

“敢問兄臺有何見教?”

蒲松齡面帶不悅。

大半夜的來拜訪,著實太過於突兀。

“賢良雜居如此,著實讓我好找。”

說著,他笑道:“在下紀回軒,添為張府的一清客。”

“蒲先生一個羅剎海市,在整個經常掀起的軒然大波,誰人不知?”

“我主家歡喜,特地送來禮物慰問。”

蒲松齡眉頭一皺:“可是我這一折戲,今天才演繹,沒有那麼快吧!”

“哈哈哈,就今天演了一次,立馬就洛陽紙貴了。”

紀回軒輕笑著:“些許禮物,不成敬意。”

“貴人還是收回去吧!”蒲松齡忙道:“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在下愧不敢當。”

“誒,此言差矣。”

紀回軒指著那堆禮物道:“那是上好的文房四寶,那快歙墨,可是極品,聽說在國子監都沒有幾塊呢!”

蒲松齡心頭一驚,這些人連自己在國子監讀書的事情都知道,看來來歷不淺。

那倒是是什麼來頭?

見蒲松齡皺眉不語,紀回軒這才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今天蒲先生在長安戲樓的遇到那個人,與我家關係匪淺……”

蒲松齡不疑有他,這才一五一十地述說著遭遇的情況,後者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些禮物,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事罷,蒲松齡見其乾脆利落的離去,著實有些茫然,實在搞不懂這些權貴之家的動作。

拆開禮物一瞧,湖筆,徽墨,宣紙,端硯。

這是最上等的文房四寶,一趟下來非得幾十塊銀圓不可。

“好大的手筆。”

蒲松齡眉頭一蹙,眼眸之中閃過驚詫。

這時候,眉頭擰起,漸漸成為了一個團。

“罷了。”

蒲松齡隨口道:“明日你去那牙行,準備過幾天把這房子退掉,把押金弄回來。”

“老爺,您真的要去東北?”

“廢話。”蒲松齡沉聲道:“在官場功名雖然重要,但後臺卻更重要,我一介秀才,即使考中了舉人,怕是一輩子也在地方打轉。”

“而這位貴公子,家世深厚,言談舉止頗為端正,看上去是個獨擋一方的大官。”

越說,他越覺得可行:“這一趟東北,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小妾臉上的笑,越發的難看了。

翌日,蒲松齡按之前其言語,來到了一處別院:“在下願意聽從公子的安排。”

這則訊息,則傳到了玉泉山。

朱存渠聽得此話,哈哈一笑:“讓他去吉林吧,當上一任知縣吧!那裡不太冷。”

黑龍江和吉林二地,其選官倒是沒有內地那樣循規蹈矩,就像是紹武初年那樣,即使是秀才也能擔任知縣。

畢竟地方貧瘠,治理難度極大,總要破格利用的,這也是權貴們安排的後門。

作為太子,這是他的權力,也是他擁有的權力。

不過,京城回話的,說起了張府夜拜蒲松齡之事。

張府?

朱存渠眉頭一皺,這自然不是為了蒲松齡,而是為了他。

哪個有那麼的膽子,敢打聽太子的行動?

勳貴,文官?

偌大的北京城,姓張的文武,不下數十家,這可不好說了。

這必然是化名了。

但不知為何,他突然就想到了朱謀。

“會是他嗎?”

朱存渠忽然心頭蹦出了這般想法。

但越想,他越覺得可能。

透過這一場大案,朱謀的權力雖然逐漸穩當,但後繼無力。

之前的一場父子奏對,他就明白了父皇對於朱謀的失望。

用不了多久,相位難保。

對於內閣輔臣,其實朱存渠也是關注的,但卻不敢有絲毫的摻合。

還沒有繼承皇位,就開始打著內閣的主意,太子再穩當,他也不敢胡亂來搞。

這不是活膩歪了。

更何況,這位皇帝估計和太祖一樣長壽,能活個七八十歲,太早的張羅羽翼,弊大於利。

“算了,莫去調查了,免得畫蛇添足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朱存渠閉目養神,這個時候宜靜不宜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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