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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皇宮,朱存楓頗有幾分意興闌珊。
一想到即將離開北京,他就打心底難受。
“唉,秦國有什麼好看的,熱得要命!”
坐上馬車,服侍的宦官見主人情緒不佳,立馬就湊上前道:“爺,今個是吃炸雞?”
“要不就去吃烤鴨!”
“最近有一家從南京跑過來的烤鴨,比北京這裡正宗多了,加了糖,甜滋滋的……”
“吃什麼烤鴨!”朱存楓搖頭:“我沒胃口。”
“爺,那就去看打拳吧,今個是蒙古摔跤手對陣羅剎拳王——”
“哦?”朱存楓眉頭一挑,立馬就來了興致:“那就去看看。”
馬車迅速地調轉方向,朝著城外而去。
戲樓雖然可口,但人天然的就崇尚刺激和暴力,故而鬥臺就應運而生。
玉泉山的大皇商朱家,花大價錢在城西附近修建了個鬥臺,專門經營有錢人的業務——比賽。
賽馬,賽狗,鬥雞,鬥蛐蛐,馬球,蹴鞠等,十數種比賽可謂是讓人大起興致。
尤其是最為熱血的武鬥,更是受到極大的追捧。
所謂武鬥,就是兩方互相打鬥,且又分為三種。
一種是純功夫,拳拳到肉,不傷性命;然後是動兵器的生死戰。
以及最為驚險刺激的人與獸的決死戰。
尤其是人與猛獸決生死,好大的噱頭,再加上隔十天才有一場,引得北京上下為之攢動。
即使人類再強壯,又哪裡是豺狼虎豹的對手?
這樣的血腥與刺激,讓大傢伙分外喜歡,稱之為天命鬥獸場。
顧名思義,想要活下來,那就只能靠天命了。
這棟建築規模龐大,雖然都是荒地,但卻佔地近三十畝,是一等一的大建築。
小半個時辰後,車架就抵達了鬥獸場。
出現在湘王眼前的,自然是一群龐然大物。
其是幾個花瓣型的建築,其為圓型,中間敞開,雨水落下卻對看客們絲毫不打擾。
兩大一小的建築,組成了鬥獸場。
最大的是賽馬場,其長八十丈,寬五十丈,看臺更是分成了七層,高達三丈,足以同時容納萬人。
門票只需要一個大子(十文),僅僅是一場賽馬活動,就能獲利百塊銀圓。
而最大頭,莫過於賭馬了。
十二匹馬同時競賽,萬人競猜,動則三五倍的賠率,讓人心動不已。
不大不小的則是蹴鞠,馬球等草皮場地。
最小的,則是鬥拳場。
話雖如此,但其也能一次性容納三千餘人,門票更是高達百文。
建築之前的平地停車場,已然停靠了不少的馬車,許多車伕擦著汗,聊著天,等著自己家的主人回來。
新奇的是,為了避免衝突,每輛馬車都劃了方格線,正好合適馬車停靠,使得衝突驟減,同時又整齊方便。
“爺,您隨我來!”
馬車剛入,就有一漢子走過來,忙不迭在前面帶路,使得馬車安穩停靠而不需要自己尋常。
他帶的方向也是有講究的。
似乎按照馬車的材質和價格,分三類而停,涇渭分明,絲毫不逾矩。
“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讓我幫您看著!”
“不用了!”宦官隨口一聲,就跟著湘王而去,幾個騎馬的侍衛也留人看馬,緊隨而上。
對於湘王來說,他最好武事,自然是去往了鬥拳場。
“今天聽說是敬國公家的賽風能得冠!”
“瞎說,安國公家的神雷可是二連冠了,這次肯定也是冠軍!”
“嘿嘿,我聽說宣國公特地從北海尋到了一匹神馬,那速度別提多快了……”
一路上,去看賽馬的人總是絡繹不絕,同時人人都愛賭,惹得賽馬場幾乎是場場爆滿,每天都有兩三場比賽,熱鬧非凡。
湘王此時則對賽馬沒興趣,他熱愛的是搏鬥。
親王的身份在他暢通無阻,從貴賓道而上,直接來到了屬於自己的包廂。
位置最好的三層,待他落座後,一應的酒菜片刻就上齊了。
此時,擂臺上已經在進行鬥拳。
拳拳到肉,血肉橫飛,惹得一片喝彩。
湘王抬目一瞅,就沒了興致。
看多了比賽,他對於這等低水平就不再起意。
在鬥拳場,選手們主要是來自兩類。
一種是家養的打手,勳貴、商賈們經常收羅人手看家護院,同時也愛出風頭,故而就讓其上臺打比賽。
第二類,則是自主報名。
但凡認為自己有一技之長,而沒有出路的,就可在上擂臺。
拳手們的獎金累積而得,贏下第一場五塊,第二場十塊,第三場二十塊,第四場三十塊,第五場四十塊……
可以說,只要贏一場,就能賺回幾個月的飯錢,太值當了。
拳場安排的選手自然是實力相匹配,能打進第八場的,絕對不會安排新手。
盈利除了門票外,自然就是賭盤了。
“各位,今個要上場的這是靈壽伯家的,取得名叫哲別,是從草原尋摸到的摔跤手,那可是一個魁梧了得……”
主持之人在擂臺上對著一個身軀魁梧的蒙古大漢吹捧起來。
旋即,又對另一邊同樣魁梧的羅剎大漢言語道:“平國公在北海俘虜了不少羅剎人,此人就是其佼佼者……”
“快開始吧!”
“咱早就知道了——”
一片辱罵聲中,主持卻不急不緩,絲毫不走心的介紹著,半刻鐘後才停下。
主持多時,就得寵辱不驚。
蓋因為早在比賽前一天,就已經開了賭盤,大傢伙都下了注,自然而然就急切的要求開始。
習慣了,就正常了。
靈壽伯周昭,乃是坤寧長公主之子,受到外祖父崇禎的餘蔭,又與遼王關係好,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
欺壓良善倒是沒有,但吃喝玩樂卻是一等一的在行,受到部分二代們的追捧。
他此時也顧及到面子,故而並未邀請個花魁陪伴,而是抱著寵妾,胸有成竹地看著下方。
而在他相隔不遠,則是平國公陳東之子,陳臣,其二十啷噹,小了周昭兩歲,但卻氣勢洶洶。
稍微探出頭,兩人就能面對面了。
雖然只是個伯爵,但周昭在勳貴中的身份卻不低,朝野多看顧,尤其是皇家血脈在身,就算是碰到國公也不怵。
陳臣作為二代,為了家族的臉面,也毫無膽怯,就這麼挺著。
“好!”周昭輕笑道:“陳老弟倒是信心十足,輸了可別哭!”
“周哥,我這羅剎人可講究的緊,在家可是以一打十的主,您別賠錢了!”
陳臣哪裡忍得了,立馬反駁道。
在拳場上的賭盤,為了防止作弊,雙方不能買自己輸,只能買自己贏。
就如陳臣,買了一百塊,按照賠率一賠一又三,贏了直接賺三十塊,但是輸了可就沒了。
周昭輕哼一聲,沒有回應。
一旁看戲的湘王倒是見著樂子了,然後有興致的往下看。
無論是羅剎人還是蒙古漢,都是那種膀大腰圓的,本來還算寬敞的擂臺,此時竟顯得逼仄了。
“爺,您覺得哪個成?”
一旁的宦官低聲問道。
“說不準!”湘王隨口道:“在摔跤這門道上,體型大的比小的強,經驗多的比經驗少的強。”
“這倆人半斤八兩,又藏的緊,誰又能知道?”
“怎麼,你買了?”
“哪能呢,奴婢不懂這個……”宦官右手緊緊著賭票。
所謂賭票,自然是特製紙,手書的字型,以及印章,還有購買者的指紋,缺一不可。
底下一排還有蚊子大小的數字編號,可謂嚴防死守。
“好嘛,竟然連殿下都看不懂,看來靈壽伯有點懸啊!”
十塊銀圓雖然很少,但卻也是錢啊!
轉眼間,擂臺上的兩人就打了起來。
如同後世的拳擊,只有一條,不得打襠部,餘者不論。
輸贏上則要求將對方甩出擂臺,或者對方投降。
羅剎人揮拳,蒙古人扭腰。
纏鬥在一起,可謂是血淚橫飛,牙齒都落了幾顆。
片刻後,體力將盡的羅剎人,就被蒙古大漢用了一招摔跤,直接出了擂臺。
“賞!!”
周昭高興起來,直接讓人撒下了一百塊銀圓,嘩啦啦倒在擂臺上,刺激了不少人。
這可在京郊能買好幾畝地呢!
不過,大量的賭票則被拋下,如同下雪一般,極其顯眼。
咒罵與喜悅聲不絕於耳。
湘王看著著一幕,忍不住嘖嘖道:“朱家也是有本事,明明只是兩個人打,無論怎麼買都不會虧。”
“還有許多人貪便宜買串票,真是虧大了。”
所謂串票,就是幾場一起買,賠率高,少則三五倍,多則幾十賠,是賭徒們的最愛。
“爺,這朱家賺那麼多……”宦官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湊在跟前道。
“莫要亂來!”湘王則沉聲道:“朱家是皇商,水深著呢!”
“能在京城附近建起這個,背景能小咯?”
似乎是看起了興致,他又去了旁邊的賽狗場,目睹到了千奇百怪的狗。
細狗,黑狗,乃至於從北邊的黑白犬,幾乎是樣樣都有,靈性十足。
跑動起來速度驚人。
“我記得宮裡也有不少狗,倒是也能訓練幾隻看看!”
相較於鬥拳擂臺,賽狗可謂是老少皆宜,人人握著賭票,精神振奮。
他甚至看到幾個短衫漢子輸掉了一天的工錢,餓著肚子離開,但仍舊興致不減。
賭這一字,極其害人。
離去時,正巧碰到了靈壽伯周昭。
“殿下!”周昭忙小跑過來,躬身行禮。
在勳貴中他倒是威風,但在親王面前,可不敢逾越分毫。
“嗯!”湘王微微頷首:“你那蒙古大漢倒是不錯!”
“小的不敢當,只是湊一個玩字!”
周昭陪笑著。
湘王點頭離去。
待目送這位親王走後,周昭鬆了口氣,低聲道:“把巴特爾送到湘王府去!”
“爺,這還沒回本呢!”
“嗯?”
“是!”
前腳湘王回到王府,後腳那蒙古大漢就送了過來。
朱存楓一愣,忍不住笑道:“周昭倒是八面玲瓏!”
“去,把我那匹棕黃駿馬回禮給靈壽伯!”
上下看了看這蒙古大漢,近七尺的身高,著實讓人驚歎,比常人高出一頭。
“你喚作何名?”
“小的叫巴特爾!”
大漢憨憨地回到,漢話說的結巴。
“啪啪啪!”拍了拍其寬大的肩膀以及厚實的胸脯,湘王不禁感嘆:
真是個好肉盾!
這邊,朱誼汐也耐不住寂寞,出了皇宮,在鬥獸場閒逛起來。
相較於那些比賽,他更中意於圍繞著整個鬥獸場的攤販們。
人流的匯聚,讓這裡成了商業中心,各種小吃美食數不勝數。
因為鬥獸場之故,形成了一大片產業鏈。
如賽馬,就有專門兜售馬駒,馬鞍,馬韁,乃至於釘馬蹄鐵的。
他甚至見幾個敗家子,為了爭一個能過冬的蟋蟀,而大肆出血,價格飆升到了五百塊。
這種爭吵不休,讓朱誼汐很是愉悅,他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煙火氣十足,甚至可以稍微能回味些後世景象。
鬥獸場,不亞於後世的廣場系列。
直到腿有些酸了,朱誼汐才上了馬車。
幾個熟美人立馬擠過來,爭相獻媚。
“陛下,您這法子太妙了!”卞玉京使用肉夾饃大法,讓皇帝的手掌無法逃脫,時刻被滑膩包圍。
“一個月能賺多少?”
朱誼汐左手爬上了寇白門的大腿,嘴巴親吻了下李香君,開口問道。
“門票沒多少,關鍵是賭,單場票賠的少,許多人找刺激買串票。”
卞玉京驕哼道:“這個月就賺了五千多塊,下個月過萬很容易。”
京城百萬眾,還在源源不斷吸引全國各地之人,鬥獸場根本就不缺觀眾和賭徒。
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多拉攏幾家權貴,改日我讓內務府買下部分股,鬥獸場就真的穩了。”
朱誼汐輕笑著,對於女人他倒是捨得,給不了地位,錢財自然要大方。
“等等,那是老九?”從窗縫中,朱誼汐看到了湘王。
他眯著眼睛,沒有再言語,而是陷入到了溫柔鄉之中。
回府數日後,不知為何,皇宮催促日緊,實在磨不過皇帝老子,湘王只能收拾行囊南下。
海上的風險大,他走運河南下抵達杭州,然後坐船抵達廣州,再轉至秦國交州。
月初,今天請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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