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洞悉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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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好冷，我，我這是死了嗎.....”

此時的齊林風眼前一片漆黑，越加強盛的虛弱無力之感漸漸侵襲而來，他明確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體溫，自己的生命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無法阻止地流逝著，可無論他如何感受到冰冷，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甚至於連自己的四肢都無法感覺到，彷彿此刻的自己並沒有所謂的身軀一樣，“為什麼我控制不了我的手，為什麼感受不到我的身體，這，這股寒冷卻又如此凍徹心扉，我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他無法從此時那令他極度不舒服，甚至於非常痛苦的狀態之中擺脫而出的時候，眼前的一片漆黑卻是瞬間拉扯著他的意識不斷飛速前進著，那感覺就宛如遨遊在這片永無邊界的黑暗冥河之中一般，既令人恐懼又讓人心驚，“啊~~~！”

此刻的齊林風就感覺像是掉進了一個永無止境的無底深淵一般，周圍的漆黑愈加濃郁感覺在漆黑的盡頭就會只剩下令生命畏懼的虛無，可是隨著意識的不斷前行，周圍原本的漆黑卻漸漸亮起了細微的光芒，一點，兩點，三點....一直到最後，齊林風就彷彿置身於一片浩瀚無垠的星海之中，隨著視線的清晰以及周圍景色的震撼，他此刻心中的恐懼才是稍微消減半分，“這，這是哪，好美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漸漸沉浸於周圍的星辰畫卷之時，一個身影漸漸出現在他的眼前，身影開始虛幻無實，隨後卻是漸漸吸收了周圍的點點星光，一直到最後，一個周身星辰，卻無五官，只有一個大致輪廓的人形之物出現在了齊林風的眼前，他那光芒閃耀，七彩流華的模樣，甚至都是讓齊林風感受到了高高在上，無與倫比的威嚴，彷彿星空之中一尊神明，神秘而且震撼。

“你是誰？”

那身影並未回答，而是就這般呆呆地站在齊林風的眼前，雖然看不見其五官，但齊林風卻不知為何，好像能感覺到眼前的身影似乎是在和自己面面相覷，微笑和熙，“你到底是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回答我。”

身影依舊是不言片語，無論齊林風如何詢問，它都是沒有半分舉動和回應，可是就這般不知過於多久之後，眼前的七彩身影卻是茫然朝著齊林風抬起了右手，看那模樣和姿態，似乎是在示意讓齊林風牽著它的手，“你是要帶我離開這裡嗎？”

同樣是沒有絲毫回應，可看著眼前的這古怪身影，先前那股凍徹心扉的冰冷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全消失無蹤了，反而是一股暖流逐漸在齊林風的感知之中緩緩升起，在那暖流的升起之時，是令齊林風是那般地舒服和滋養，在齊林風沒有回應之前，那身影就這麼一直抬著手掌，齊林風沒有感受到危險之下，便也是大著膽子試圖想象著向它靠近，或許是感受到齊林風的回應，原本佇立原地的七彩身影在下一刻，竟猛然朝著齊林風的眼前飛撲而來，直到齊林風的視線之中完全陷入一片七彩光芒之中。

“啊！！！”

齊林風在驚恐之下，猛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只覺一陣讓他險些承受不住的劇烈疼痛從胸膛之處傳至周身每一處角落，宛如刨心剔骨一般的劇痛讓齊林風整個身體都不由蜷縮一團，想要慘叫卻是發現在劇痛之下，連呼吸都是極為艱難，“我，好，難受.......”

“還請公子再忍耐片刻，即便是最高品級的療愈靈液，恢復傷勢，重生血肉，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堅持住，堅持住就沒事了!”

聽著此刻在自己身旁的陌生男人的聲音，齊林風也沒有閒情和精力理會，身體的劇痛著實讓他經歷了一場彷彿煉獄一般的折磨，就是這般經受痛苦的折磨之下，齊林風不知道過於多久的時間，身上的劇痛才是漸漸有了減輕的跡象，消失的痛苦漸漸讓齊林風的視線得以恢復，只見眼前的一個長袍掩面的身影站在面前。

“你是誰！”

畢竟才剛剛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猛然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傢伙站在自己的身邊，是個人都會下意識地連忙防備，而齊林風更是直接託著疲憊的身體吃力推開了數米之遠，“公子請冷靜，雖然血肉已經重生，但傷勢不小，還需要一些時日慢慢恢復，最好還是不要大動作活動比較好。”

齊林風環視周圍，只見此處是某片樹林之中，一處孤立的，五百米見方的綠色草地，只是具體位置是在哪裡，齊林風自然是無從得知了，想起之前那寶尊白尤對自己的殺意，此時的他完全不敢放下絲毫的戒備，死靈槍趕忙祭出，“回答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公子請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不過具體我的身份，恐怕目前還沒到開誠佈公的時候。”

“不是敵人？你不是敵人的話，何以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雖然你身上的大袍遮掩住了你大部分的模樣，但你給我危險的感覺可不比剛剛那皇級惡靈小，你如果不離開的話，我只能當你是敵人了！”

男子微微一笑，“敢問公子，如果我是你的敵人的話，為什麼還要如此大費周章地救你？我想要你死的話，在你重傷昏迷的時候，有的是機會下手不是嗎，何必非等你醒過來再接受你的質問？”

“你救我的？”齊林風回想起先前險些殞命的一幕，趕忙摸著自己的胸膛，但令其驚訝的是，胸膛的血肉雖然宛如新生一般嬌嫩，但卻實實在在地恢復了，胸前的靈契紅龍紋也是一點一點地緩慢恢復著，

“嗯，靈契嗎，的確不是順順便便就能消失的東西，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除。”

眼見如此，齊林風也是選擇相信了男人的話語，至少救了他一命這件事倒是貨真價實的，“看來的確是你救了我，但救我不代表就不是我的敵人，抱歉了，你身上的氣息雖然隱晦，但讓我感覺到了一股讓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感受到很多次的厭惡的氣息。”

“厭惡嗎......”男人隨即像是明知故問一般，還是問道，“那不知公子從在下身上感覺到的氣息究竟是什麼樣的氣息？”

“逆熵。”齊林風戒備之色不減，“不管是氣息還是波動，你們逆熵之人似乎都有著幾分相通之處，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而且就我看來，你無論是氣息還是波動，都是我見過的逆熵之人中的佼佼者，我說的對嗎？”

聽到齊林風說到如此，男人都是忍不住鼓掌叫好，“公子果然感覺敏銳過人，不過在下還是那句話，我不是你的敵人，即便是逆熵，難道就一定是公子的敵人嗎？”

“難道亡命之徒的組織，大陸上公認的惡勢力，還不是敵人嗎？”

“公子，在下確是逆熵之人，但並非是你想的那般，這個世界遠不止表面上看見的那麼簡單，這個簡單的道理我想公子也心知肚明吧，難道公子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下來，所謂的王族就一定是懲強扶弱，大陸正義之士嗎？”

齊林風沒有言語，因為這的確是事實，所謂人心隔肚皮，善惡時刻變，又有誰能肯定地說，王族之中就一定不是心思骯髒之輩呢，男人繼續說道：“公子如此聰慧機敏，想必也是很清楚這簡單的道理，而且外界均是傳言我逆熵如何如何大逆不道，為非作歹，公子可曾親眼見過？”

“兩次襲擾御靈學院，還有在龍城引發靈潮這難道不是嗎？”

“嗯，這也著實沒有辦法，為了我們的大義，為了還世界一個真相，計劃實行的過程之中，還是要免不了一些傷亡，而且靈潮一旦引動，傷害在所難免，我們只能做的就是在一切目標實現之前，最大可能地降低傷亡吧。”

“好一個降低傷亡，那學院的事情怎麼說？”

“雖然兩次侵擾御靈學院，但公子回去之後，不妨親自查檢視，侵擾期間，我們逆熵之人可曾真的有絕殺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齊林風卻是覺得男人在扯謊，“還用查，費林院長不就是死在你們東皇，西廉兩大天王之手嗎？”

男人不由深深嘆氣，“費林，當真是我們計劃之中不得不抹除的一個阻礙，費林的隕落，對於整個靈域大陸來說，何曾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這點在下沒有任何反駁的意義，但為了心中的大義，我們也只能做此沉痛的決定。”

“大義？我很好奇，你們逆熵之人口中，一直念念不休的大義，到底是什麼樣的大義？”

“關於這點，公子日後時機到了自然會明白的，總的來說，在公子看來，目前我們逆熵的大義或許是殘害無辜，破壞大陸安定，但實際上，這片大陸早就是從一開始就腐朽深藏，我們逆熵的宗旨不過是希望能將世界的真相，遲早有一天公之於眾而已。”

一時之間齊林風也是不知道如此抉擇，因為眼前的男人雖然神秘而且實力高深，但的確沒有對他有半分惡意，這點齊林風還是能感受得到，而且不管怎麼說，看著周圍的環境，除了他們兩人，似乎也真的沒有別人在場，那麼也就是說自己的的確確是被眼前的逆熵之人所救。

“雖然不知道你救我到底是好心，還是有什麼打算，但我明確告訴你，想要藉此讓我為你們逆熵做事，妄想！”

男人不由一笑，“哈哈哈，放心吧公子，救你就當是我們逆熵對公子的一份心意好了，不會要你什麼回報的，在下也受不起，此處距離瞭望城雖然已逾百里之遙，但十分安全，不會有任何人，獸，靈前來打擾的，公子大可安心再次休養，畢竟在下這次出來的急，所帶的靈液有限，公子的傷勢是恢復了，但另一個就.......”

聽到如此，齊林風也是隨即掃視四周，只見在不遠處的一塊石臺之上，龍語云正是躺在其中，“龍語云！”趕忙檢視之下，卻是發現龍語云此時氣息越漸微弱，而且大有不斷虛弱下去的跡象，“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去找龍翩然了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男人也是在身後微微言道：“這位龍皇世家的五小姐傷勢不必公子小，從背後被人一刀貫穿胸腔，折斷肋骨，直搗心臟，攻擊之人攻勢狠辣果決，絲毫沒有丁點猶豫，十分快，準，狠，而且刀上應該還是塗抹了類似作用於靈魂的精神一類的毒素藥物，在下的靈液雖然勉強治療了受損的心臟和胸腔，但皮肉之傷可以療愈，直接作用於心臟之中的精神毒素，在下卻沒有準備相應藥物，所以無法遏制其氣息的逐漸微弱。”

眼前的情況，齊林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是暫時相信眼前救了他們的男人，“精神類毒素嗎？可知是什麼毒素嗎？”

“在下沒有看錯的話，該是出自龍皇世家的禁忌，彼岸花毒，其中還是摻雜了靈魂血煉的效果，雖然劑量小，但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五小姐的氣息會越來越弱，靈魂更是會在毒素的侵襲下，逐漸泯滅消亡。”

“彼岸花毒？相傳只存在於冥府交界之處的彼岸花？”齊林風隨即飛速查詢了古樓中的記載，所幸古樓知識之中囊括眾多，彼岸花與靈魂血煉也在其中，解救之法也是詳細，“犀角花可解彼岸花毒，而靈魂血煉是寄生之物，以補天術去除倒是不難。”

“不愧是您，的確，犀角花可解救五小姐之危，而在下也是刻意將公子你們轉移到此的，因為就在前方的犀靈山中，便是長有此種奇珍異草，不過此去也有十數里之遠，公子重傷初愈，暫不適合趕路。”

齊林風卻是要抱起龍語云，“無關緊要，我死不了，但任由這毒素侵襲靈魂的話，恐怕會對大小姐造成什麼無法逆轉的傷害，必須儘早找到犀角花。”

男人見狀，卻是搖頭嘆息一聲，“哎，公子這般緊張五小姐，當真值得？”

“身為她的使靈，她一旦死去，我也會免不了跟著一起消亡，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是嗎.......”男人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藍色小瓶，遞給了齊林風，“希望如今的她，不會像當年一般辜負公子的情義吧，給，此物雖然無法解除毒素，但完全壓制毒素惡化一兩天還是沒問題的。”

齊林風檢查之下，的確沒有找到瓶子之中藥物有任何問題，才是放心給龍語云服用，只是他也同時疑惑，“你如此幫我，到底是為什麼？”男人依舊是搖頭笑道：“在下說了，不會要公子做什麼的，也不會希望您對我們逆熵的看法有變化，您只要一直做您自己就行了。”

此番言語更是讓齊林風雲裡霧裡的，難以明白眼前的逆熵之人到底目的為何，“好，既然你自己都是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不過我齊林風也不是佔了便宜就忘的人，你的這份恩情我會記住，但如果他日我們站在對立面的話，我依舊不會念及恩情的。”

“公子隨意便可。”

龍語云服下了藥物，虛弱的氣息得到了有效的制止，臉色也是微微有些許的恢復，只是那男人接下來的話語，卻是再一次讓齊林風戒備不已，“可否請問公子一事？”

“什麼？”

“不知公子的火隕劍可否開鋒了？”

齊林風臉色戒備，“哼，都說你們逆熵資訊之道無孔不入，果然不假，但火隕劍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看來尚未開鋒，火隕神劍，威力憾天，但如若不開鋒的話，其中威能是無法發揮十之一二的，還請公子及早為火隕劍開鋒，如此一來，公子日後也不至於再度面臨先前之險境。”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如何做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麻煩你們逆熵掛心了。”其實齊林風也是第一次聽到火隕劍開鋒這件事，之前都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這是自然，那不知道公子的擎天古樓迄今為止，開啟第幾層了？”

“什麼！”

如果是剛剛的火隕劍，這男人知道還可以歸功於逆熵的資訊獲取手段之強的話，那現在的這擎天古樓的事情，可就讓齊林風瞬間警惕到了極點，原本剛剛放緩一些的緊張再度暴漲，“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擎天古樓的事情！這件事我應該只和大小姐說過而已，你到底如何得知！說！”

齊林風清楚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測，隨即也是想呼喚靈境之中的蘇九兒和應龍助戰，可卻沒有任何回應，“公子先別緊張，無論是您靈境之中的應龍還是九尾天狐，此刻都不是一時半會能現身而出的，它們與公子皆是以契約連結本源，之前的重傷顯然也使得它們本源動盪，沒有修養一段時間，它們是無法甦醒的。”

此時此刻，齊林風完全是眼前的男人震懾住了，這不就相當於告訴自己，無論你怎麼做，在這男人面前都等於無所遁形嗎，而且齊林風還連反抗的機會都明顯不可能會有，這讓齊林風的臉色凝重無比。

面對齊林風的極度戒備的狀態，男人卻顯得毫不在乎，依舊是緩緩而談，“如今大陸暗潮湧動，四大王族背後一直隱匿的醜陋之物也是逐漸顯露其爪牙，公子想必也隱約有所感覺，為了您之後的安全，在下此番也是帶來了一物，希望可以幫助公子。”只見一塊半人大小的白色晶石從男人的手中浮現而出，其中濃郁的靈力，以及那股無法描述的氣息，讓齊林風一眼而已便是體內靈力大動，甚至急劇增長的趨勢，“這東西竟然可以如此引動我的靈力，到底是什麼？”

見到齊林風沒有接過，男人卻是直接將晶石留在了原地，隨後轉身飄然一晃，竟是消失在了原地，一聲悠長的聲音緩緩傳來，“古樓至寶，驚世駭俗，更是天外來物，所向披靡，希望公子暫且相信在下今日所說之言，這般公子才是能在今後的動盪之中求得一己安身之力，在下告退了~~~”

切實地感受到了那男人氣息的遠離和消失，齊林風這才是全身緊繃的神經猛然放鬆，只是剛剛那男人說的一切都是讓齊林風彷彿掉進了一個不斷雜亂不堪的迴圈之中，不解的同時卻又無法忽視其真實性，“算了算了，也不知道那逆熵之人心裡到底打得什麼算盤，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確實是救了我和大小姐，而且已然離開，什麼事情等解除了大小姐的毒再說吧。”

此刻見到地上的白色晶石，齊林風似乎有些熟悉，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這東西.......其中靈力的確嚇死人，但卻很精純充沛，似乎並沒有什麼危害之處，而且就剛剛它那引動我靈力的波動，感覺還和我十分契合。”幾番撥弄之下，確定晶石沒有不妥，齊林風才是將其收入囊中，“也罷，總歸是好東西，之後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有那男人留下的古怪之處吧。”隨即便是抱起了沉睡的龍語云朝著犀靈山方向出發。

十幾裡的路程，換做平時還真的不算太遠，但對於現在齊林風的狀態，還有龍語云的昏迷不醒，也足夠讓齊林風累得夠嗆，而且一路下來，還是必須時刻警惕周圍惡靈出現的可能，只是令齊林風微微意外的是，原本濃密的原始森林，齊林風一路走來卻是絲毫沒有遇見過一隻惡靈的襲擊，為此倒是讓齊林風省下了不少的力氣，“還好，就我現在的狀態，要保護大小姐的同時戰鬥，的確沒什麼把握，之前那麼倒黴了，或許是觸底反彈了........”

就在齊林風一邊自嘲一般途徑一處山腰的時候，左側的一個草叢異動，引得齊林風緊張戒備，只不過讓齊林風完全想不到的是，從草叢之中一下竄出的，卻並非是什麼嗜血兇狠的惡靈，反而是一個扎著雙馬尾，小臉紅撲撲，大約也就五歲上下的小女孩，直接一把抱在了齊林風的身上，

“救命啊，有怪物，好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