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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介從兩人的對話中察覺出了一點不尋常的氣氛,他總覺得靜醬的語氣有點篤定,似乎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
難道今天真的會出意外?
但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馬上開庭了,他也只得把注意力轉回到案件本身上。
叫上黛真知子,又叮囑了證人幾句,研介帶著人進了審判廳。
庭審開始!
“檢方一再強調,白井警部在警視廳搜查一課工作優秀,有著出色的破案率,辦案手法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研介在法庭上踱著步,臉上帶著愚弄人的表情,看著就十分欠揍。
“就在前不久,我接手了一起同樣由檢方起訴的殺人案件,也同樣是在法庭上,同樣出身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當庭承認了自己違規操作,擅自讓偵探插手案件,甚至坐視偵探對嫌疑人大打出手的行為。
這些全部有據可查。
更有趣的是,目暮警部同樣是警視廳裡少有的破案率出色的老刑事,在被我當庭拆穿他的真面目之前,所有人對他都是一致的褒揚,一如檢方對白井警部的評價。
搜查一課的優秀老刑事啊……”
研介面帶嘲諷地看向檢察官杉浦,指向站在證人席上一言不發的白井警部。
臺下,三木律師小聲對一旁的古美門靜雄道:“古美門律師就是這樣的怪物,那位目暮警部是古美門刑事你的上級吧?他這麼做完全就沒考慮過你的處境……”
古美門靜雄正皺著眉頭,感覺事情發展不太對,劇情已經開始亂了,果然不能靠著記憶死板地看待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聽到三木律師的問話,抽空淡淡道:“他這毫無底線的行事風格,難道不是跟你學的嗎?”
“……”三木律師被噎住了。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少在這裡嗡嗡嗡,惹煩了我可不會管這裡是不是法庭,到時候被打了不要抱怨。”
三木律師:“……”
姓古美門的果然沒一個正常的傢伙,三木律師暗自腹誹,就沒有能正常溝通的!
臺上,研介又掏出了幾分報紙,分發給法官和陪審員,然後有工作人員同步放映到大螢幕上,讓旁聽席也可以看到。
“我們來看看這幾份報道……《不為人知的名偵探?》……《警視廳黑幕下的犧牲者?》……《沒了救世主,警視廳還有“證人”?》……”
古美門靜雄一頭黑線地看著大螢幕上那些報道標題,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全是些花邊小報,那些真正有資格入駐警視廳,拿到刑事案件一手資料的大報社根本就沒出現。
再看內容更是讓古美門靜雄嘴角抽搐。
【……就在前不久,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因為涉嫌違規操作被停職了,原本筆者認為經歷了這次事件,警視廳會吸取教訓,會在案件的偵查過程中更加註意規範性。
令人未曾想到的是,偵查過程的確合規了,但有些事情似乎只是從明面轉到了暗處……
合規,但是本質不變。
筆者有幸瞭解到其中幾件案件的情況,雖然沒辦法拿到全部資料,但已經足夠讓我們一窺真相了。
……涉及到某位當紅偶像的自殺案件……以目擊者的身份出現在現場……毛利小五郎……職業……偵探……
……某起毒殺謀奪遺產案……姑侄……以證人身份出現在現場……偵探毛利小五郎……
兩起案件的共同點就在於,這位毛利偵探都是以證人的身份出現在案發現場。
乍一看似乎這沒什麼,的確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接下來這起案件,就能讓我們看出一些端倪了。
發生在琦玉縣的,天下第一夜祭當晚的殺人案……
離開了東京都,這位毛利偵探立刻表現出了驚人的偵破水準!
前面兩起案件,在警視廳的卷宗裡,這位毛利偵探只是可有可無的證人,甚至還有些讓人發笑的證詞。
但是,在琦玉縣的案件中,這位毛利偵探的表現卻判若兩人,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種巨大的形象差距?
筆者只能猜測一下,或許這種差別,和警視廳與地方警察本部有關?
……】
全文都在用猜測的語氣,就算被告了也不算是誹謗,媒體報刊的基本操作,畢竟人家沒有亂說,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和看法而已。
另一篇報道甚至採訪了毛利小五郎本人!
【……在見到毛利偵探的時候,他正坐在狹小的偵探事務所裡抽著煙,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疲憊。
問及委託任務的時候,他有些難堪地笑笑,聲稱自己接到的多是些找貓找狗的任務。
至於委託收入,這位中年偵探沉默著沒有說話,不過我們在樓下看到了他的車子,很破舊,事務所的裝修也非常簡單。
……
毛利偵探的女兒是一位在校高中生,明明該是青春洋溢的年紀,她卻早已經在持家上學會了精打細算,每天都要在學習之餘,留意超市打折,以及菜市場……
……
在提到他最近參與過的幾起殺人案時,這位不善言辭的中年偵探一再否認是自己幫助警方偵破了案件。
琦玉縣的天下第一夜祭殺人案,警方卷宗上明確記錄了他的功勞。
可在記者追問當時的具體情況時,他卻堅稱自己不記得了,甚至說出“當時好像睡著了”這樣的話來。
從他不自然的表情中,記者感受到了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
名氣對於一名偵探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這幾乎可以決定他們的職業生涯,是什麼讓一名窮困潦倒的中年偵探,一再否認自己的功績,拒絕揚名呢?
這個答案或許永遠不會被揭開……】
古美門靜雄:……
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過如果不是知道毛利小五郎,他還真有可能會信了這些鬼話……
警視廳的廢物之名不是一天兩天了,民眾也喜歡這類報道——畢竟總要有一個發洩不滿的地方。
而同情弱者是民眾的天性。
面對龐然大物警視廳,中年偵探毛利小五郎只能低頭,默默出力,自己不但毫無回報,還被掩藏起來……
這種事情很容易調動起民眾的憤怒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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