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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確定了這個世界的關鍵就在於密教血戰,唐緣自然便開始了對其歷年歷史的追索。

只不過他並未全然寄信於季異,畢竟他召喚自己的大半原因便在於密教血戰,難免會有什麼保留。還是自己先去了解些許為好。

為此唐緣泡進了雲川學府的藏書閣。

雲川學府作為大驪天朝最大的學府,其收藏的書籍堪稱海量,即便沒有對修行之事的直觀記載。

但也有許多密教之事的側面描述。

尤其是一些宗教史書,將其春秋筆法抽絲剝繭,完全能品出,暗藏其中的修行之事。

雖然沒有找到對宗教血戰直接描述。但唐緣發現,遍覽歷史,各大宗教的排位,總是在幾千年這一節點,發生變化。

豈不是正和血戰的時間相對應了?

每次血戰的勝者,不僅會在修行界攥取到極大的勝利果實,甚至整個教派的實力都會迎來井噴。

莫非所謂眾神的願望,是真實存在的不成?

而在一些極其偏僻的古籍中,唐緣甚至看到了有關混元教的記載,上面書寫了混元教曾經的輝煌歷史。

在大約十七萬年前,混元教乃是當時世界上,唯一一個大一統帝國的國教。

這便是關於密教的最早記載了,而再之前的歷史,好似被淹沒在了長河之中,

“十七萬年前。”唐緣合上書籍,沉思道:“那個時間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密教這個修行體系,到底是如何開始?”

“看來還是要找機會,去混元教的總部一探究竟啊。”

在雲川學府的這段時間,唐緣又碰到了幾次喬凌雲。只不過少女此刻的眼神卻明顯有些瑟縮,有幾次好似要鼓足勇氣上前搭話,最終都縮了回去。

看樣子,應該是聽了秋涵對她說的某些話。唐緣將那兩個人扔出去之後,便將自己的相關記憶也都抹掉了。

因此秋涵仍然認為唐緣只不過是喬靈芸的普通同窗而已。

而喬靈芸經過這些天的反覆思考,也意識到,唐緣和她並非同一個世界的人,這甚至不是地位財富上的差距,而是更為本質的,難以解決的天淵之差。

因此,她也只能暗暗斬斷了自己情思,本想好好交待一下告別,可最終她還是在心中暗暗感嘆了一聲。

“從此之後,再無見面之日,又何必多此一舉,給彼此多添愁思呢。”

在心中暗自對唐緣宣判了結果之後,喬靈芸便走出了藏書閣。

處理完這樁事後,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在她給師傅講了,自己在交流會上遇到了一位對末運之道頗有理解的人後,再去尋他時,卻不見了蹤影。

這也讓她很是鬱悶。

至於方浪此刻已是迴轉混元教,暫時沒心情去理會其他。

雖然他們兩人被放了出來,可莫名其妙丟失的記憶,已經死的那個侍女,又都是真切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詭異的事,讓方浪一秒也不想在雲川城多呆了。

至於秋涵,雖然也不願意留在這等危險之地,可迫於任務還要有人盯著,只能是她留了下來。

此次混元教的秘密任務,關乎在血戰中能不能取得先機勝勢,自然是容不得半點意外。

哪怕沒有他化自在道,喬靈芸在想些什麼,唐緣也一清二楚。

只不過,她說白了也不過是唐緣隨手佈下的餌料而已,現在已經將魚釣了上來,餌自然也就沒什麼用了。

也只是任由她去,沒做再多關注。

哪怕是後續有沒有資格成為實驗品,都要再看她自己的努力。

……

“你要是真對混元教的歷史感興趣的話,我推薦給你一個人。”考古系的教習看著唐緣,目露欣賞。“他是密教史的大拿,尤其是混元教的歷史,更是圈內公認的大家。只不過他已經退居二線,不再任課了,能不能見你,就看你的造化吧。”

唐緣行禮謝道:“多謝教習!”

中年教習擺了擺手,說道:“難得有人對歷史這麼感興趣,若是能幫你一把,也算是我當教習的應盡之務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整個世界的歷史都被一層迷霧覆蓋,尤其是事關密教的部分,更是若隱若現,若想真正在這方面有所建樹,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加油幹吧,小夥子。”

如果說想要了解密教歷史,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混元教總部,作為當世最古老的宗教,其中的記載必然很多,而且不會被刻意掩蓋。

但從方浪的記憶中,唐緣得知,混元教現在雖然沒有大聖級別的修者,但卻有足足三位禪定修士坐鎮總部。

憑唐緣現在的修為,對付一位可能尚且可以,但要是三人的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畢竟他也只是剛晉升通幽而已,能越境而戰的原因,也是因為自身位格夠高,無懼混亂汙染,而且構建的神通儀軌,相較此界之人,高明瞭不知多少。

至於復甦社也是一樣,季異與社內仍是對立之態,那幾位禪定大修未到雲川城尋找自己,已算意外了。

當然,唐緣還可以靠新收服的馮浩,但憑他的身份地位,卻還不夠閱覽所有秘辛,畢竟他也只是長老而已。

在此方世界,一些歷史與知識,本身就意味著混亂汙染,所以方浪這位聖子也才對混元教歷史,沒有太多瞭解。

為的便是避免身受汙染。

……

“你就是齊叔推薦來的學子麼?”說話的少女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容貌俏麗,青春洋溢,只是此時的語氣稍帶了些不耐煩。

唐緣自然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計較,笑著點了點頭,溫和道:“又要麻煩老先生了,實在是抱歉。”

少女看著唐緣的笑容,臉蛋一紅,都囔道:“爺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就連我們想見他都要看時間,可一聽到你們這些求學的人,還是要強撐著給你們講課,我……”

“好了,小曼。”屋內傳來了一聲咳嗦,“我的身體還硬朗的很呢,你怎麼就把老夫說成就快要死了似的呢!”

少女向屋內跑去,抱住了一位髮鬚皆白的老者手臂,搖晃道:“呸,呸,呸,你可不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爺爺肯定能長命百歲呢!”

“哈哈哈,我孫女說的肯定能實現。”老者拍了拍少女腦袋,“還不快把客人請進來,可別失禮了。”

“好小子,果然是一表人才!”老者上下打量著唐緣,稱讚道,“誰再說我們學歷史的都是一群呆子,我可要帶著你和他們好好掰扯掰扯。”

“鍾老過獎了。”唐緣將手中的禮品放在了桌上說道,“這是雲嶺三十年的窖藏酒,我聽說鍾老是此道行家,特意想請您品鑑一番。”

“來就來,還拿什麼東西啊!”老者雖是這麼說,卻一把抱住了酒盒,生怕被誰搶走了一般。

少女先是看了唐緣一眼,而後一把搶過了酒盒,說道:“大夫說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再多飲酒了。”

老者爭辯道:“我也沒說多喝,偶爾喝上一次也不行麼?”

“那也得經過我允許才行!”

老者只得喪氣回道:“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行麼?”

少女又看向唐緣,心中暗道:“若不是看你長的帥氣的份上,今天我非要把你趕走不可。”

唐緣也略帶歉意的說道:“是學生沒想到先生不能多飲,卻是有些唐突了。”

“無妨,無妨。”老者大大咧咧的擺手道,“都是那群庸醫亂下方子,不喝酒,渴了該怎麼辦!”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唐緣,“我聽說你好像對混元教的歷史很感興趣,像你這般的孩子,現在好像不是很多見了,對混元教你知道多少?”

唐緣坐了下來,將自己從藏書閣裡看到的部分,都總結講述了出來,一講便是一個時辰。

枯燥的學術知識,讓少女聽了一會兒,便忍不住走了出去。

聽唐緣講完,老者拍手鼓掌道:“不錯,不錯,如此底蘊,便是普通學者也遠不及你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混元教乃是我們這個世界第一個誕生的密教,崇拜混世天母,誕生時間大約也就在二十萬年前,可我們人類文明,最少也有近百萬年的歷史,那你想過,在混元教之前,人類難道沒有信仰麼?”

唐緣搖了搖頭道:“只要有文明的存在,那便有信仰的存在。”

無論是修行世界與否,信仰崇拜,都是無疑存在的,那是弱小文明,對他們尚且不能理解的現象和存在,所進行的概括。

“那為何只有十二密教,流傳下來了呢,而且這十二個教派還都是在同一個時間點出現的,你不覺得奇怪麼?”

“先生的意思是說現在的秘教都是突然之間建立的?”

老者點了點頭:“他們都在同一段時間內呈井噴之勢,接連誕生,很難讓人不去懷疑,他們是有關聯的。”

“而且……”他停了一瞬間又說道,“所謂的歷史,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其中有太多的隱藏和虛假,每當我開啟史書時,都能感覺到,其中隱藏的不合理的部分,若想真的看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不知會有多難啊。”

唐緣看著老先生的樣子,也有些唏噓,在官方嚴密封鎖之下,研究歷史本就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更別說其中事關超凡的部分更是被全部剔除,有了極大的不合邏輯之處了。

一介凡人,若想窺探歷史真相,簡直是千難萬難。

此方世界的修行與地仙界不同,修行者極少,畢竟每位新修的誕生,都意味著一位修士的死亡。

從古至今,修士的數量整體更是呈減少趨勢,畢竟還有一些修士異化之後的妖魔,仍然存活於世。

所以凡俗世界與修行世界,真的就如同兩個世界一樣,難有交集。

在這一點上,季靈芸倒真沒想錯。

而像眼前這老者這般,以凡人之軀,試圖追索兩個世界真相之人,最終只會落得一生遺憾。

老者咳嗦了一聲說道:“年紀的確大了,只是坐一會兒就感覺腰疼不已,老夫的書房裡,有一些古籍,你若是想的話,就去看看吧。”

唐緣輕輕的扶住了老者一下,笑著說道:“多謝先生成全,”

一縷靈氣悄無聲息的行走在老者體內,緩緩的修繕著他這些年來,身體積累的暗傷。

……

在將老先生家中藏書看完之後,唐緣便告辭離去,在走的時候,少女還有些不捨。

腳尖在地上無意識的畫著圓圈道:“我雖然說你打擾了爺爺的休息,但你在的這幾天,爺爺明顯相較之前,高興了很多,連身子都好起來了。”

她慢慢仰起頭,看向唐緣,小聲道:“你以後還會來這學習麼!”

唐緣拍了拍少女的腦袋道:“當然會了。”

得到了承諾的少女,這才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屋子。

看著興高采烈的孫女,老先生目光幽幽的看向門外,心中嘆息道:“小曼,這位可不是一般人啊。”

……

在鍾老那裡,唐緣學到的不可謂不多,雖然缺少了關鍵的修行部分,但各大密教的興盛衰亡,發展歷史,都得到了充分了解。

一介凡人,能在有限的生命裡,收集到如此之多的知識,已經極其了不起了。

在離開鍾家之後,唐緣便回到了自己住處,他此番得到了《混元天母經》後,還未認真仔細修行。

密教血戰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七大要素中,也只有靈脈確定了是雲川城。

至於其他的,都還是未知狀態。

在此之前,努力提升自己方才根本。

此次血戰不僅是萬年一遇的大血戰,更有自己這攪局者的參加,誰知道最終會激烈到什麼程度?

禪定?大聖?亦或是更高的層次?

在閉關觀摩了《混元天母經》足有一個月之後,唐緣才對其有了幾分體悟。

據《混元天母經》的描述,末運既為混亂。

一個孤立的系統總會由有序趨向於無序,越變的來越混亂,當混亂達到一個限度的時候,便是天地末劫,一切歸於虛無。

而後紀元重啟,再衍天地。

這便是末運之道!

在此方世界,末運之所以會展現出來極其嚴重的汙染特性。

便是因為混亂特性。

一切事物都不再正常存在,沒有邏輯,沒有秩序。

換句話說,那些異化了的,瘋狂了的,喪失理智了的妖魔詭物。

那些毫無秩序的混亂存在,才是末劫之時的天道所趨,大勢所向。

“這就是末劫麼?”哪怕是唐緣在前世,實則也並未活到末劫真正降臨的時刻。

相較三仙島傳承中,著重筆墨的末法,更令人絕望。

哪怕是唐緣,當他以《混元天母經》為本,構建了一道末運神通的儀軌後,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自身神智受到了一陣陣衝擊。

但結果總歸是好的,熬過了汙染之後,唐緣的修為已經飆升至了通幽巔峰。

“是時候提速了。”唐緣緩緩的站起身來,“只需一些四境“靈物”以及一枚禪定“靈種”,我就可瞬間突破至禪定,大聖不出,便是此界之巔。”

“血戰一開,一切行動都會限制在雲川城內,復甦社難成助力,唯有在血戰開始前,奠定勝勢,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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