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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只是在挑選指甲油,超市的店長卻懷疑她在偷東西。店長拽著她的手往辦公室走,想要和女生私下處理這件事。然而幾分鐘後,女生突然從辦公室跑了出來,接著就快速逃出了超市。店長緊跟在後面追了出去,兩個人開始在街上激烈的追逐。他們跑了很久,就在店長即將追上時,慌不擇路的女生髮生了意外。
警局裡,女生的父親阿衝趕過來認領遺體,女兒小花被車輪摧毀的面目全非,阿衝看到後發出了嘔出靈魂般的痛苦。已經再婚的前妻也趕了過來,阿衝卻攔住前妻不讓她去見女兒。這對夫妻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但14歲女兒的突然離去成為了他們心裡共同的痛。
事故發生後,警察對兩個撞人的司機進行了審問,開小車的女司機臉上滿是自責和驚恐,他覺得自己害死了一個小女孩,而開大卡車的司機極力辯解,那裡是快速車道,他很難剎住車。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轟動,電視臺和媒體開始不遺餘力的報道,究竟是偷指甲油的女生活該,還是超市店長的激烈追逐,過錯更大。媒體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把問題丟擲來,讓觀眾去爭論,這些媒體不在意真相到底如何,他們只在乎這件事帶來的流量和熱度。
而身處輿論漩渦裡的店長之人,只能讓超市暫停營業,躲在了家裡。
幾天之後,阿衝給女兒小花舉辦了葬禮。店長來到葬禮現場向阿衝道歉,他承認自己當時不該對小小花窮追不捨。但店長也有苦衷,因為最近超市頻繁遭遇盜竊,小偷基本是附近的中學生。店長說小花確實偷了東西,事發那天,他在小花的包裡找到了指甲油。
店長表達的很誠懇,也很委婉。阿衝卻無法接受這種說辭,因為監控沒有拍到小花偷東西,現場也沒有第二個目擊證人,並且在他的印象裡,小花是一個從來都不化妝的孩子。
阿衝不相信店長的一面之詞,他覺得店長一定在辦公室對小花做了什麼,一定是店長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才會誣陷華陰室小偷。
阿衝越想越氣,情緒激動之際,他揪住了店長的衣服,而這一幕被等候已久的記者拍了下來,媒體進行了後續報道,這件事又掀起了更大範圍的爭論。
看客們從最開始的各抒己見,慢慢演變成了針對當事人的實際行動。支援店長的看客在阿衝家門口貼滿了紙條,指責阿衝培養了一個偷竊犯,支援小花的看客在超市門口肆意塗鴉,辱罵職人是侵犯蘿莉的變態。
為了查清小花死亡的真相,阿衝在之後去了學校。他說小花從不化妝,一定是他在學校遭到了霸凌,一定是別人強迫她去偷化妝品。
阿衝要求學校調查這件事,不然他會一直在學校鬧下去。
阿衝離開後,小花的班主任想要調查,卻被校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校長說道:“那假如,她真的遭受了霸凌,那該怎麼辦?你能跟她爸爸說實話嗎?”
為了繼續獲取流量和熱度,媒體開始在阿衝家門口日夜蹲守,記者們故意問一些刻薄的問題,故意激怒這個剛失去女兒的父親。
“你女兒以前是不是也偷過東西?”
阿衝被成功的激怒,事件也開始繼續發酵,他成為這些媒體眼中的爆點新聞。
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沒有人願意來店長的超市買東西。為了能讓超市正常營業,店長第一次露面接受了採訪,他在鏡頭前不停的道歉,表示自己不該激烈的追趕一個小女生,隨後他又委婉的暗示小花確實偷了超市的化妝品,店長想借助這段採訪洗脫變態的罵名,然而事情並沒有朝著他預想的方向。
媒體刪掉了他道歉的畫面,只播放了他暗示小花小偷的片段。
在媒體的惡意剪輯下,他變成了一個犯了錯不知悔改的惡人。隨著電視的頻繁報道,這件事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
前妻讓阿衝不要再鬧下去,並且說了一個有關小花的秘密,其實小花一直有在化妝,只是身為父親的阿衝不知道而已。
阿衝根本不知道他的女兒小花在學校有多麼內向和自卑。小花在學校總是獨來獨往,身邊也沒有任何朋友。職業是漁夫的阿衝自己有一艘漁船,幾十年裡一直做著打漁的工作。
可前妻離婚後,小花被判給了阿衝,但阿衝並沒有把生活重心放在女兒身上。阿衝生活的全部只有漁船和生意,也經常外出打漁,好幾天不回家。
在平時,他對小花嚴厲又冷漠,小花在家裡常常緊張到不敢大喘氣,在他面前,小花說話聲音總是很小,他卻只以為這是小花與生俱來的性格。在出車禍的前一天晚上,小花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他讓小花交出手機,接著開始指責前妻:“喂,誰讓你自作主張,給女兒買手機啊?她還只是初中生。”說完還從視窗把手機扔下樓,只留下一句話:“你現在還不需要這個東西。”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小花。
阿衝當然不會知道,小花在當晚偷偷下樓去撿了手機,新手機的螢幕被摔出了很多道裂縫,這些裂縫同樣在小花心裡肆意的生長。
前妻說小花可能真的偷了化妝品,但固執的阿衝根本不相信,他依然認為花音沒有化妝的習慣,依然篤定花音一定是被人逼迫。
第二天,阿衝在家門口遇到了撞倒小花的女司機,女司機在媽媽的陪同下來找她道歉,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原諒。
對方一邊哭一邊表達著愧疚,似乎還沒有從撞人的陰影裡走出來。然而阿衝並沒有接受道歉,反而粗暴的讓他們滾開。
他來到學校繼續追查,要求校長儘快找出霸凌小花的人。校長已經厭煩了他的糾纏,為了擺脫他,校長編造了一個謊言,我以前聽一個女學生說,她的姐姐曾被那個店長騷擾過,校長暗示店長有問題,而她的暗示也如願有了效果。
聽完校長的話後,阿衝的怒火從學校轉移到了職員身上,他開始頻繁的去超市搗亂,故意在店員面前把指甲油放進塑膠袋,店長來阻止,阿衝吼道:“小孩子偷東西這種事明明可以當眾解決,你為何要把小花叫去辦公室?”
他懷疑店長當時對小花圖謀不軌,這或許才是小花死亡的真相。
為了逼迫店長說出真相,阿衝開始對店長進行了長期的跟蹤和糾纏。超市營業時,他就站在外面靜靜看著。店長下班後去吃飯,他會故意坐在店長的旁邊,店長晚上回家時,他會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面。而在他的糾纏下,店長的神經變得越來越緊繃,有女生在他的超市偷東西,即使他看到了也不敢再去阻攔。
阿衝的糾纏持續了很久,終於在這天晚上,店長跪在了他面前,滿懷負罪感的店長請求他的原諒,而他只想弄清楚店長到底有沒有侵犯小花。
之後,阿衝把店長帶到車禍發生的地點,他要求店長複述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阿衝不停的敘說小花的慘狀,他企圖擊垮之人的內心,逼迫對方說出真相。終於,在他的逼迫下,店長內心的自責和愧疚達到了頂點,所以在一輛卡車疾馳而來時,店長沒有任何躲開的動作,想以死謝罪。
啊衝說:“你要死的話,別人其他人添麻煩,自己一個人去死啊。”
這天,阿衝照舊準備趕往店長的超市,那個女司機又一次找到了他。這一次女司機獨自來道歉,不過阿衝仍然粗暴的拒絕了他。
阿衝不會預料到善良的女司機已經墜入了充滿負罪感的地獄,而在另一邊店長選擇在超市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的世界已經看不到光亮,而逃避這個世界的方法似乎唯有死亡。
幸好超市的員工及時發現,把他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
不過在深夜,阿衝還是收到了有人自殺的訊息,那個女司機也自殺了,她已經無法再帶著負罪感活下去,女司機的母親和當初的阿衝一樣,只能在女兒的遺體前無助的哭泣。
這件事發生後,阿衝去了女司機的葬禮現場,他以為女司機的母親會責怪他,也做好了迎接對方怒火的準備。
啊衝說:“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會道歉的。”
女司機媽媽說:“真的,十分抱歉。我女兒撞了人,卻用這種方式逃避責任。從今往後,該承擔的責任就由我來承擔。我女兒是個內心脆弱的孩子,一個不負責任的孩子。但是,她也是個善良溫柔的孩子。您失去小花的悲傷和痛苦,我都能深刻體會。我不是想減輕我女兒的罪責,但是請您,原諒我女兒吧。”
善良的人總是對自我過度苛責,而刻薄的人總是對旁人施加痛苦,阿衝在這位母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裡忽然湧上了羞愧。
在那之後,阿衝不再糾纏店長,也沒有繼續調查小花死亡的真相。他開始著手整理小花的遺物,在一個布娃娃裡,他發現了小花藏起來的化妝品。
這一刻,他恍然明白,原來小花一直有在化妝,只是一向冷漠的他沒有及時發現,一向蠻橫的他不願意去相信。之後,他去翻看小花的相簿,卻發現小花的臉全都被黑筆塗抹遮住,他打電話給前妻,前妻告訴他那是小花自己塗的。很明顯,生前的小花心理出了問題,和小花一起生活的阿衝卻對此一無所知。
半年後的某一天,那天是小花的生日,阿沖和前妻去祭拜小花,和他們一起的還有阿衝漁船上的助手。祭拜完後,他們一起去吃飯,電視上正播報著毫無營養的娛樂新聞。半年前,小花的事界鬧得人人皆知,如今那件事卻像未曾發生過一般,不管是媒體還是看客,似乎都已經不在乎那件事的真相與結果。
前妻已經懷胎十月,他給孩子取名為明花,因想以此來紀念死去的女兒。或許是因為性格使然,聽到前妻的話後,阿衝習慣性的對前妻冷嘲熱諷起來,她嘲笑前妻的丈夫是底層工人,譏諷前妻像給小貓小狗取名一樣給孩子取名。
前妻聽完後憤然起身,但在前妻離開前,阿衝突然叫住了她,哭著說:“剛才是我錯了,我其實是在羨慕你,請讓那個孩子,明花,請讓她幸福快樂的成長。”
這是阿衝第一次對前妻道歉,也是他嘗試改變自己所邁出的第一步。他或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性格會在無意中傷害別人,只是如今他的醒悟似乎已經來得太晚太晚。
這天,阿衝下班回家時,在路上遇見了很久未見的店長。如今,店長的超市已經倒閉,迫於生計,店長做了一名道路維修工。在和店長聊天時,阿衝的態度變得和善了很多,他已經不再心存怨恨,也表示自己對店長心懷愧疚。
阿衝正在慢慢擺脫過去的傷痛,而店長卻困在了過去,沒有走出來。當人看到阿衝的包上掛著花的玩偶時,他又一次習慣性地跪下來向阿衝道歉。
世間的人有很多種,有人會帶給他人傷痛,同樣會有人帶給他人溫暖。之後的某一天,店長正在路邊吃著盒飯,一個路過的男人認出了她。男人說,他以前常去人的超市買東西,超市倒閉之後,她還因此傷心了一段時間。
故事的最後,小花的班主任送來了小花留在學校的遺幕,裡面是畫音在美術課上的畫作。阿衝一幅幅看著,直到看到最後一幅,他愣住了。這幅畫是藍天白雲與大海,海面上還飄著阿衝的那艘漁船。
這時阿衝才明白,在他眼中很平庸的女兒居然能畫出這麼美的畫。他也恍然意識到,原來小花一直在偷偷愛著他,也一直在希冀能夠得到爸爸的關愛。他原本可以是一個幸福的父親,也原本可以有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只不過記憶可以回溯,時光卻無法倒流。曾經的他,留給女兒的依然只有充斥著壓抑與窒息的荒蕪。那片荒蕪裡沒有父親對女兒的愛,唯獨只有茫茫無際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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