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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其他的修羅們,該何去何從?誰都不知道,連他們自己也一無所知。追求著絕對力量的種族,自然對這些外來者刮目相看。但這足以與弒王之罪對抗麼?在他們的心中,什麼是更重要的?白涯他們一概不知,只想活著出去。
穿過層層城牆,君亂酒將他們扶上高大的馬,說道:
“此處交給我便是,我未讓他們給城裡報信。拿著我的腰牌,城裡人應當不會攔你們。我不知那蛛妖在何處,你們問那些侍衛打聽便是。”
“您不和我們回去嗎?”柳聲寒問。
“他們不會讓我就這麼走,他們需要一個交代。”他回頭看了一眼城牆上下迷茫的修羅們,轉過頭將腰牌塞給他們,“你們儘管放心,我應付得來。”
“萬一、萬一不行呢?”祈煥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傲顏,對君亂酒說,“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若是找到他,奪回海神的法器,一定會來找您。或者或者——或者您這邊要是忙完了,可一定要第一時間去皇城找我們啊!”
君亂酒搖了搖頭。
“我怕是無法接應你們。你們那邊,一刻也不敢耽誤,畢竟若是在找人的時候驚動了他,讓他跑了,可就更加難辦了。”
“您可太高估我們了。”祈煥笑得很難看,“我們倒是怕他當場和我們打起來。您是不知道,上次我們可是吃了大苦頭。”
“不會。誰也不敢在修羅的王城裡胡鬧。”
“可是……”
可是修羅的統治,恐怕已經結束了。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再不去,真的來不及了。”君亂酒的聲音嚴厲起來,像是在警告。
其他人自知,這一來一去的對話無非是想給傲顏多些時間。有時間懷念過往時卻沒有機會,如今誤會解開,兩人甚至沒能靜下來好好談談,麻煩卻接連不斷。這讓她本來就成了漿糊一樣的腦子更黏稠了,轉不過彎來。
她只覺得很累,想要休息。但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休息。
“其實你留下也沒什麼。”白涯忽然這麼說,“你本身就是為了父親而來,並不是為了這些法器。就算你什麼都沒有帶回去,朝廷也絕不會刁難你。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將軍,橫豎都該跟著他,以防不測——我可不是說什麼意外,是說你別好不容易撞了大運,又錯過了。”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實打實地與她分析利弊,只是話不大好聽。君傲顏有點生氣,想說他幾句。畢竟再怎麼說,她又不是薄情寡義之人。就這樣留下,表面上像是為了幫她爹應付這爛攤子——可她又能說什麼,能做什麼呢?細說起來,又像是她拋棄了大家似的,只顧自己,把接下來的麻煩扔給別人,自己做了甩手掌櫃。
“白少俠說的不錯……”意外的是,柳聲寒也隨之附和,“抓到的不該鬆手,是我們勸你,不是你不幫我們。這裡有霜月君在,不會出什麼事。”
霜月君此刻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馬上,扣了扣指甲,對什麼事兒都不著急,不上心。
“我……可是——”君傲顏看了看她爹,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我教過她,什麼時候都不該拋下戰友。”君亂酒的語氣溫和許多,“我知道她一定想來……但不知道,她真的來了。是我太消極,輕易就接受現實,不做掙扎,順流而下。你們隨她在九天國這等險境一路走來,是過命的交情。去吧,又不是回不來了。”
說罷,他忽然吹了聲哨。這哨聲很特別,一般沒人會吹出這種調子來。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身下的馬忽然一個個揚起前蹄,絕塵而去,沒有給他們留下一點點猶豫的時間。除了幾聲短促的、下意識的驚呼,君亂酒最後聽到的,是女兒歇斯底里的吼聲。
“老傢伙——活著!活著來找我!”
他忽然笑了,露出一口微微發黃的老牙。死丫頭從小到大,真是一點禮貌也沒學會。
一路上,祈煥都在給傲顏說,讓她別太在意。畢竟老將軍位高權重,在武國說話也是有分量的。按照修羅的規矩,即使王死了,他們也得聽從其他上位者的命令。王又不是君亂酒殺的?他和兇手也不認識,沒道理會刁難他。何況他在武國生活多年,對修羅的性子肯定摸了個門兒清,一點事都沒有。
可惜這馬跑得太快,路途又十分顛簸。這一路,他幾乎是喊著說話才勉強蓋過接連不斷的馬蹄聲。有兩次,他還咬了舌頭,痛得緩了半天。但他不死心,還是繼續勸,也不管傲顏有沒有在聽。實際上她確實聽不到幾個清楚的字,只能大約跟著意思猜。何況她心門緊閉,就算祈煥當著她的面一個字一個字灌進耳朵裡,也不一定能讓她聽進心裡。
不多時,他們回到了武國皇城。這一路上,也踩翻了不少小商小販的攤子,只是他們無暇道歉。正準備衝進城門,守衛立刻將武器對準他們,逼他們下馬。白涯坐在馬上,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便將君亂酒的腰牌亮了出來。幾個守衛面面相覷,有些懷疑。
“是將軍給你們的?我們得驗驗真偽。”
白涯二話不說將牌子丟了下去,他們慌忙去接,然後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祈煥從後方探頭,他們在高大的馬上便可以睥睨原本高大的修羅了,這給人一種挺起腰板的感覺。奈何守衛們速度太慢,他們都急得慌。
“如何證明,這是他給你們,而不是你們搶來的?”
白涯氣得想打人,瞪大了眼睛和他們對視。柳聲寒在後方說:
“王讓我們先行回城,給了我們他的腰牌。他人還在戰神殿,與王他們在一起。那裡似乎出了什麼事,不便讓我們參與,就讓我們先回來了。你們若不信,可以派人去看,或者等將軍回來,便能問清楚了。請幾位大哥先放我們進去吧。王與大將們都不在,我們怎麼會有威脅?”
想來也是這個道理。修羅將腰牌還給了白涯,說道:
“……沒問題了,去吧。”04
白涯騎著馬先進去了,祈煥將馬停留在侍衛面前。
“呃,王讓我們去叫一個……一個蛛妖,應該叫縋烏,是嗎?她請我們傳話,說有急事找他去戰神殿一趟。他在哪兒?”
“哦,知道了。我們會派人去請他。”
“不不不,王讓我們將他帶過去,您告訴我們他在哪兒就行了……”
雖然幾位侍衛有些狐疑,但還是告訴了他們。畢竟在修羅的地盤,想來,他們也不敢興風作浪。看上去,皇宮裡的人還真不知道戰神殿那裡發生了什麼,君亂酒的確封鎖了訊息。他果然是說得上話的,君傲顏心裡稍微感到了些安慰。
“我還以為那廝被保護起來了,誰知道這麼容易就問到。沒想到,離我們還挺近。”
“客房就是這一片區域……而且,我想,他還未得到修羅們的信任,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告訴我們。”柳聲寒回答祈煥,又稍作思考,“不過,他既然是妖怪,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在這裡了。但他從未與我們見面,所以我們此行去見他,也不一定會打起來。”
白涯推斷:“那麼東西一定還在他手上。否則,修羅不會對他仍有戒備。”
若是如此,倒能省不少麻煩。他們來到庭院,商量著是一起上樓去找人,還是先讓一個人上去打探,時機成熟再招呼大家。祈煥覺得上去太多人會打草驚蛇,柳聲寒也覺得有道理;而白涯卻說,在這種地方,他也跑不到哪兒去,君傲顏也支援他。幾個人各有各的想法,只有霜月君一路上一言不發,此時也只是抱著臂,抬頭看著窗戶緊閉的、應當屬於縋烏的房間。
“他不在這兒。”
霜月君篤定。
“什麼?”白涯忽然看向他,“你確定?”
“……真的假的?這不還沒上去嗎?”祈煥看了看這棟樓,又望了望院子對面的樓。那一側有他們的房間,庭院很大,那邊也有路,理論上霜月君是不會來這邊的。
“嗯。”
“你怎麼不早說?”君傲顏皺起眉,有些不悅。
“前幾日,我不覺得此處的氣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畢竟整座王城都魚龍混雜,妖異的味道難以辨別。但現在,我察覺到,比那時候要清淨了些,的確有妖怪的氣息淡了許多。而且他應該……沒走多久。”
“你這麼一說……”柳聲寒有些遲疑地仰起頭,“似乎確實如此。”
“你不是醫師麼?應當立刻就察覺到才對。你是不是鬆懈太久了?”
“大、大概……”
柳聲寒的語氣竟難得心虛起來。就在這時,白涯直接衝上樓去了,幾人愣了一下,也隨之趕了上去。幾雙腳踩得咚咚噠噠,這年久失修的老樓梯隨時會垮似的。到了門前,白涯一腳踹開了門,裡面果真空空如也。
他們走進屋子,發現房間裡的東西基本都擺放整齊,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但柳聲寒在空氣中輕輕嗅了嗅,面露愁色。
“果然……可能是剛走的。”
“嘖。”祈煥隨便翻了幾個抽屜。
“怎麼,他還能把琥珀落下不成?”
“碰碰運氣!”
霜月君以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翻箱倒櫃:“……趕緊去追還來得及。”
“等等!”君傲顏用陌刀忽然磕了磕地板,“他為什麼會跑?難道,有人給他報信?可其他人好像不知道這件事,莫非是裝的?”
“他也許買通了單個的守衛……或者有朋友。”柳聲寒思索著,“他會在這裡嗎?”
“應該不會,否則整個皇城都知道了,我們還能進來?”
祈煥反駁白涯說,若是想甕中捉鱉呢?
“你是鱉?”
“哎你怎麼說話呢?”
“你自己說的。”
祈煥氣得直跳腳。現在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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