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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吧?”

晏?皺眉看著他,看著這令他感到陌生的友人。他的確知道,認識縋烏這麼多年,此人看上去比他安靜太多的外表下一直是個十足的瘋子。但這件事……簡直已經到了挑戰想象力的地步,讓晏?幾乎無話可說。

“還是說我在做夢?”半晌,他又憋出了一句話。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縋烏平靜得可怕,這段普通的話像是在心中進行了千百遍陳述一樣熟練,“你以為‘諸神的賞識’是什麼東西?所謂考驗不過是花裡胡哨以糊弄愚蠢之人的藉口。那些試煉,僅僅是一種輕微的恐嚇,到這一步便足以使人望而卻步。實際上根本沒有那麼麻煩,那群人,他們很有這樣的資質——無法解決問題,就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嗎?”

“他們那算是……誤打誤撞。”

“人類常說的一句話: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雖然我的確有些嗤之以鼻,它聽上去像是某種對能力不足的……藉口,或說託辭。但這也有另一種理解的角度。想想看,如果他們連一個惡神也打不過,還能得到這些法器,走到今天?依我看,實力是運氣的一部分才對。”

晏?還是半天沒有說話。他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便只是保持沉默。那種靜默而肅穆的神情在一貫嬉皮笑臉的他的身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些不像他。

“你怕了?”縋烏問,“你怕我失敗,是嗎?”

“我知道你大多數時候喜歡賭,我也承認,我是有點怕。”晏?轉過身,看著那亂成一團的密林中,背對他說,“我倒是不怕你失敗,卻怕你失誤。我們誰都不知道成為‘天’究竟意味著什麼,一切究竟會不會在掌控之中。而作為獲得如此地位與力量的代價,又需要付出什麼——我們一概不知,你怎麼能如此冒險?”

“我知道——知道一些。這些事多少是能預測出來。”縋烏勾起唇角,“你忘記了香爐的預言嗎?‘天神’不會降臨,而是會誕生,這是不可更改的未來。但他們不怕,一點兒都不,甚至泰然自若地如以往一樣準備那些不可思議的任務,或者給予無關緊要的小恩小惠。他們知道自己的結果,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都只是一場陰謀、一個圈套、一種試煉,一種為了新神的誕生而埋下的伏筆。”

“……可那之後呢?你還是你嗎?”晏?轉過頭,凝視他蒼紫的瞳孔,“如果你做到了,如果你成功了,如果你蛻變為所謂神明……你是誰?”

“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辦?那時候,你站在那樣的位置上——你還會記得我嗎?像現在一樣?”

縋烏像是被氣笑了一樣,從一直倚靠的石壁上直起身,攤開手,面對晏?說:

“你不信任我?時間早就證明,我總是對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你覺得我無法駕馭‘天’的力量,還是不配?算了,我不和你爭這個。你知道天之力意味著什麼嗎?那是突破六道的,能與奈落至底之主相匹敵的力量,誰都會想得到。‘天’甚至可以驅使諸神,讓其他神靈起

死回生,所以他們根本不怕。既然我有這個機會,我憑什麼不爭?”

這些話顯然無法說服晏?。他意識到,兩人所討論的事情的本質,似乎根本不在一條線上。而任憑他怎麼解釋都只會是徒勞,這蜘蛛聽不進他說的話。他只認自己認定的東西,不想也不屑於去理解自己的表達。他很早前就知道,雖說是朋友,但在這傢伙眼裡,兩人的位置從來就不平等。他本不在意,但縋烏卻一意孤行,直至今日,直至這般田地。晏?選擇保持沉默。他開始重新思考,到現在為止兩人所做一切的意義。

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他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比喻,只是現在笑不出來。蛇的行走路線,是一直蜿蜒前行,無聲無息,但終究是按著既定的目的,寸寸向前,偶爾會停滯、徘徊,最終會到達想去的地方,捕獲自己想要的獵物。而蜘蛛是比蛇還要安靜的。它蟄伏在終日陰暗無光的角落,無聲無息地編織著唯自己可見的巨網,耐心地等待獵物自己上前。當他來到網下,凝視著這小小的身影時,忽然發現它原來與背後那地網天羅是一體的,那才是它的全貌。

儘管他們都生活在黑暗裡,陰影下,潮溼中,無塵卻汙穢的夾縫間,二者竟天差地別。

一開始,他自己也只是打發時間,圖一樂呵,加之對縋烏許多方面的欣賞與敬佩,他們才會走到一起。在縋烏眼裡,他應該也算得上難得能與他舉杯共飲的、少見的人物。而且聽話又好用——這是縋烏最為滿意的。而與他並肩前行的日子,的確是值得銘記的回憶。

但那些終究也只能成為回憶罷了。

“這麼久以來……我感謝你。”晏?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但我不會再幫你了。”

“你說什麼?”縋烏側目,“我不是聽錯了吧?”

他的身體忽然前傾,晏?很清楚,這是攻擊的前兆。縋烏平時不是這樣衝動的,現在八成是生氣了。於是他憑藉本能敏銳地側過身。預判沒有錯,他太瞭解他了——不知何時如銳刃出鞘一樣的尖爪從縋烏的背後閃了出來,現在已經猛擊到晏?方才站立的位置。它的力道將石頭扎穿,綻出蛛網一樣的裂紋。晏?一側的幾根頭髮被削了下來,輕飄飄落到地上。

“那你就沒用了。”

晏?暗暗嘆氣,心裡想著,我就知道。縋烏算不上是真的無情無義,他只是……生氣了而已。因為他認為晏?不可以忤逆他,背叛他,因為他從未這麼幹——這便在不知不覺間形成了鐵律。他也從來沒想著故意在這方面惹他生氣,但如今看來,幸虧自己從未這麼做過。

現在不同了。

縋烏後撤一步,精準地躲過了他第二次攻擊。他很清楚,接下來縋烏會在無形中布好鋒利的網,每一次攻擊都連帶著無聲的下一步棋。即使在憤怒的時候他也會保持交鋒時難得的理智,這也是晏?欣賞的某一點。所以他準備從這處山崖上跳下去,脫離他所能設下陷阱的全部範圍。可就在晏?找到了落腳點,後翻下斷崖時,他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啊……並不是地。他將自己撐起來,看清楚自

己摔落的地方。是懸崖忽然生出的幾根巨刺,像手臂一樣接住了他。做到這點,不過只需要縋烏一揮手罷了,他差點忘了這傢伙也精通法術的事。縋烏來到懸崖邊,沉著臉,深色的面板顯得更加陰暗了。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叛徒”,背後的肢節示威般高高抬起。他本可以用土刺直接穿透他的,不過沒有,他大概更偏愛於親手處理被他視為背叛的行為者。

“你還真是膽大妄為。”

是女人的聲音。縋烏回頭,正巧看到有一雙緋紅的鞋落到地上。將眼抬起的功夫,陵歌已經收回了翅膀。她什麼時候來的?似乎很早前就在附近的某處棲息了,只是另外兩人都不曾在意。她向前兩步,毫無懼色地望著眼前陰著臉的蛛妖。

“所以?”他滿不在乎,“你是來多管閒事的?如果不是,你可以走了。只要我樂意,我說不定會讓你敬愛的神鳥大人重新降臨於世——只要你不妨礙我。”

“……”

陵歌暖色的眼睛直視著他,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就這會兒功夫,一陣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浪像一條繩子似的,將懸崖上的晏?捲了下去。等縋烏反應過來,朝下看時,那傢伙已經逃之夭夭了。

“嘖。”他有些不滿,不過沒打算追。

“看上去你缺人手。”

“我不覺得你會做得比他更好。”縋烏冷冷地說,“而且我一個人也做得到。如果你只是想讓迦樓羅復活,也不必做這些。”

陵歌身上那種凌然之氣似乎從未退卻,只是從某一刻起,它不再鋒芒畢露。

“你起初沒有告訴我,他還有活過來的機會。為什麼?你不覺得這是很好的籌碼?”

“啊,沒那個必要。”縋烏聳聳肩,“我只喜歡用最小的成本做事。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為什麼要開更高的價格?不過無所謂,你並不讓我討厭,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陵歌許久無言。她觀望著巨蟒與渺小人類的混戰,忽然這麼問了:

“有件事我不明白。”

“嗯?”

“九天國的事,為何閻羅魔獨獨認定,僅蟒神需派遣走無常鎮壓,卻對其他神明的所作所為無動於衷?要知道,死於摩睺羅迦之手的人,或許不如迦樓羅大人的制度來的更多。”

“啊,那人……總是自認自己的安排最好,哼。大約是隻有蟒神摧毀了太多靈魂,擾亂了輪迴之流的戒律,讓他們無法轉生吧。呵呵,祂只在乎這個。”

“是嗎……”陵歌輕聲唸叨著。

“不是嗎?”

“讓我幫你點什麼。”她看著下方的那片混亂,“我可以很快辨別出那些法器的位置。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他。只是為了……我自己心安罷了。”

“倒是很有說服力呢。”

兩人再度並肩站在這處斷崖之上。就在不久前,他們也曾像現在這樣,從遠處昂著頭,眺望著食月山那般昏天黑地的光景。只是每一次,陵歌都不知道縋烏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如今知道了。而縋烏也從不會在乎陵歌的心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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