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厭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二十五回:心若止水,白夜浮生錄,夜厭白,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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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再度暗淡,仍令人猝不及防。不同於先前驟臨的漆黑,隱約仍有朦朧微光可見。從那些散佈的弧狀裂隙中,各有異色的流體傾瀉而出。黑的像墨,紅的像血,還有如緞子似的銀白。有的不息地傾瀉而下,有的則粘滯無比,時斷時續。彷彿數只碩大的蒼穹之眼在無聲垂淚。這景象比起動容,不如說更讓人恐懼。

所有的烏鴉都不做聲。一點點鳴啼,一點點撲扇翅膀的聲音,都完全消失。生還的烏鴉依然是龐大的數量,但它們都只沉默不語。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烏鴉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這裡,像是某種災難前的預兆。

「這又是,怎麼了……」

聆鵷抓住謝轍的手臂。她很難再接受任何突如其來的變故,生怕現有的一切還會變得更糟。她不敢也不能失去更多了。

葉月君手中的法器噹啷落到地上。她不說話,雙手自然地垂到兩側。她憂慮地上前,卻被謝轍和滄羽同時制止了。在這種不同尋常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眼看著那些法器骨碌碌滾到一邊,身旁突然傳來卯月君的聲音。

「做得很好。」

聲音出現的那一瞬,目光所及範圍內的所有烏鴉突然騰空而起。這種規模造成的聲響堪稱震耳欲聾,掉落的羽毛像漆黑的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它們的反應像是受驚了,倉皇逃竄的模樣委實讓人心生不安,儘管幾人的不安幾乎已要到達極限。

看向卯月君時,三人不約而同後退兩步。他的樣子讓他們有點人不出來了——那是一種怪誕的平靜,平靜到了極致。嘴角、眼角、眉梢,沒有任何能表示情緒的事物被展現。臉上的每一塊面板,每一寸肌肉都如此放鬆,彷彿失去了生的氣息。

而且他沒有眼睛——眼眶裡只有純淨的白色,沒有一絲雜質。瞳孔完全消失了,就連那標誌性的三日月的金環也不見蹤影。滄羽一驚,第一反應便是擔心卯月君的安危。但他的神情很快便穩定下來。他走上前,行了禮,以儘可能平和的態度說:

「您莫非是……」

「再怎麼看,也只是平平無奇的兩人。尋常人類罷了。但他們還是選擇讓你們活下來。」

真不敢相信這番略顯刻薄的話出自葉月君的口中。聆鵷試探地說:「姐姐?」可她看清葉月君的眼睛也如卯月君一樣,心臟頓時像被狠狠揪了一把似的刺痛。她的表情亦是死水那般平靜,像是被剝奪了原本的意識。

「怎、怎麼了?你們都……」

「是那位大人罷。」滄羽低聲道,「竟真的將意識跌降至此……」

霜月君亦是如此。即便只剩下一隻眼睛,它也泛著同樣的青白。她用相似的腔調冰冷地說:「十惡已除,黃泉十二月便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使命。」

聲音仍是他們的聲音,語調卻透著一股陌生與空靈。暗沉的天幕上,那些不屬於人道的裂隙仍在緩慢地合攏。只是那像落淚般的流體仍一刻也不停歇。萬籟俱寂,逃竄而去的群鴉躲在更加遙遠的地方。放眼望去,能看到無數亮閃閃的瞳孔死死盯在這裡。並非出於威懾,而是恐懼。它們對這不屬於人間的造物有著異常敏銳的感觸。

「您的意思是……以後,人間再也不會為惡使所支配,再也不會有妖變發生,再也不會產生惡念。人們從此便將真善美所維繼,永生永世迴歸極樂淨土般的田園?」

說出這番話,謝轍就連自己也是不信的。他實在無法將這借無常之口所言的短短几句揣摩透徹,只能按照字面意思粗淺地解讀。那三個無常仍沉著臉,但不等他們中的誰開口,突然便有另一人打斷他們。

「你在做夢?」

神無君一手撐著一柄刀,將自己的身體支起來。他的視線淡漠地掃過幾人。謝轍他們清楚地看到,神無

君的眼睛依然是正常的——雖然只是相對於他來說的正常。但至少,屬於他的個性並未被這種「降臨」剔除。

雖然他還是那副態度,卻讓幾個人感到親切極了。

「我……」謝轍僵硬地說,「我並不是很能明白那位大人的意思。」

「真是說笑了,」朽月君也突然說,「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人生來就是真善美的?」

他也未被突如起來的異變所控制。驚奇之餘,他們自然也有些疑惑。朽月君倒是很合時宜地替他們解答:

「與那位大人正面溝通的辦法,不是非地獄而無他法。唯有在地獄或是冥府,才能與其本尊直接對話。那位大人,絕對無法以人類所能認知的姿態降臨人間。人間道及其所屬之六道,不過是欲界的一部分。同困於欲界之中,那位大人雖身居於冥界,本源卻是天界道。」

「閻羅魔大人……並非地獄的原生之靈,而是天界之客?」

這實在是有悖尋常人的認知,謝轍已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條資訊。他與聆鵷不自覺抱得更緊。只有神無君泰然自若地走上來,站到幾人身邊。

「六道囊括三界,通常人們認知的人道,並不在其中。天界不止是一個地方,更是一種境界,如‘斷、離、滅的境界有著相同的語境。有***、無***,皆是天界。欲界的天界僅有六天,***則有二十二天,此二十二天又被分為六重。而上的無色天覆有四天:空無邊天、識無邊天、無所有天、非想非非想天。以其但有定果色,而無業果色。為人類所熟知的那位大人,也只是六慾天中的一位罷了……我說的是嗎?夜摩天大人。」.z.

欲界六天,一者四天王天,二者忉利天,三者夜摩天,四者兜率天,五者化樂天,六者他化自在天。

「確乎如此。」

三位無常異口同聲地說。雖是不同的嗓音,但卻是那麼整齊地疊在一起,很顯然指使他們的是同一個意識。朽月君斜過眼打量神無君,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說:

「倘若那位大人沒有親口告訴你,你又是如何發現的?」

「我從很久前就開始懷疑了。很久以前。」神無君坦然道,「直到此刻,我才完全得以確認。這位大人屈尊降臨人間的形式,與數千年前我在碧落群島所經歷的是如此相似……你應該聽說過的吧?九天國的八位邪神,實則只有七位。而第八位,則是其他偽神不計一切代價也要觸發神降的‘天神。恐怕那時候,與我發生一瞬的接觸的,就是欲界諸天之一。您與祂的氣息是如此相似……」

「所以你在那個時候,果斷將自己設法了斷了吧?我聽說過這個故事,很精彩。」

雖然如此揶揄,朽月君卻並非在真心調侃他。她連目光都未放在神無君身上,而是有些警惕地審視著面前的三位無常。

三人繼續用同樣的語調說:

「六慾天中,確有‘人在很早前設法與人道接觸。」

謝轍和聆鵷不敢說話。滄羽禮貌地笑著,像是在對給予卯月君新生的閻羅魔錶示敬意,但也僅僅停留在這層關係之上。他的兄弟對祂的規則抱有質疑,他何嘗不是如此。

「請問,您是意識到……有人與你做同樣的事嗎?所以,您不允許此事發生?」

委實有些冒犯了,冷汗從謝轍額邊落下。倘若真得罪了天道之神,不知會招惹怎樣的禍患。他與聆鵷方才死裡逃生,憑「一介凡人」的求生慾望,也憑對得起凜天師的置換,他並不希望惹來無法處理的麻煩。得罪六慾天,可不像是得罪人間的一個小妖怪那樣簡單。

「即便只是欲界六天,人間也絕對無法容納其中之一。因此我才屈身冥府,在死生

的狹間構築一席之地。七大法器,乃是六天之一與人道進行聯結的橋樑。它們是絕對無法被破壞的。若當真去做,便如你們看到藍珀的破損一樣——會釋放與消弭等質量的極端力量。天神的降臨,於人道而言或許影響無他,於人道萬千生靈而言,卻會招致無可逆轉的浩劫。」

一陣短暫的沉默。他們都很清楚,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閻羅魔——夜摩天的弦外之音自然不言而喻。氣氛格外僵硬。此時的謝轍動了動嘴唇,鼓起勇氣說道:

「若有冒犯,還請您寬恕。此言一出,您一定知道……我們會質疑您的動機。但,以我個人之見,還是願意相信您對人間生死的主導。畢竟這套規則已在人間適用,多少年來,靈魂於輪迴之流渦旋,生死有命。」

謝轍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說白了,若是夜摩天有什麼對人間不利的打算,或許早就實施了,用不著構造這樣一套完整自洽的閉合迴路。這一點,其他人尤其是兩位無常,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這並不影響他們覺得,閻羅魔的行事作風裡有種凌駕於人類之上的傲慢。當然,這等傲慢也與能力相關。創造、維護或是覆滅,都只取決於「天神」的一念間。

「小小的人類……你們如此平凡,如此脆弱,如此——可敬。」

這番話委實令人意外,但那沒有感情的陳述中,幾人分明聽出一絲誠摯。謝轍與聆鵷相互對視,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獨神無君無動於衷,冷冷地說:

「您屈尊降臨,不單是給兩位人類獻上敬意吧?我知您會欣賞一些特別的人……平凡的人,偉大的人。即便我們已犧牲太多,還是未免太大動干戈。此次‘神降已令我已知,獨六道無常非凡的體質才能臨時接納您的意志,很小的一部分意志——甚至需要三人以上。」

朽月君附和道:「而且只是暫時的。若停留太久,也會對無常造成嚴重的影響,這部分壓力也由人間的人類來承擔。說白了,黃泉十二月,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法器罷了。」

「即便如此,您又有何發言……要當著人類、妖怪、天女,與黃泉十二月的面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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