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們不搶錢,我們只是錢的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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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決定讓沺黎縣主在“好鄰居”體驗生活,冀鋆就不打算讓沺黎縣主每天無所事事,因為遊手好閒的時間久了,遲早會生出事端。
所以,在徵得周彪同意之後,冀鋆開始給沺黎佈置一些任務,沺黎老大不願意,不滿地道,
“你不是說讓我來這裡唱歌的嗎?怎麼又得做任務?”
冀鋆儘可能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麼虛假地道:
“大姐,俺們“好鄰居”不需要天天唱歌啊?再有,你不是想幫章吉生早點贖身啊?嗯,看起來你不是多麼的在乎他啊!嘖嘖,章公子何苦來哉,本來人家都不認識俺們,因為愛你,看重你,替你當馬前卒,結果呢,你現在把人家象甩破抹布一樣地給甩了!嘖嘖!世上最毒婦人心啊!”
“咣噹!”有夥計敲了一下銅盆。
芍藥大聲道: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閉嘴!”沺黎縣主狠狠地衝著芍藥吼了一句,芍藥馬上用手捂住嘴巴。
沺黎縣主用被塗了顏色的小黑指頭指著冀鋆說不出話來。
“你——!”
冀鋆笑嘻嘻地把她的手指頭按下去,接著又插刀:
“章公子每天干活幹得可賣力氣了,要不怎麼辦,贖身的銀子太多了!不過,現在章公子切肉絲和土豆絲的手藝特別好,嘖嘖!那土豆絲切的,老熟練了!一會兒就是一大盆,一會兒一大盆!哎,忞兒,你算算,這樣下去,章吉生啥時候能還上咱們的錢?”
冀忞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又看看沺黎,有點擔心地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說啊!他欠多少錢?痛快點!”沺黎急了,聲音都不自在地提高。
冀忞小心翼翼,故作為難地道:
“縣主,還是別說了。”
“你快點說!大不了我把你們這個破店買下來!到時候,讓你們幾個給我切土豆絲!”沺黎氣呼呼地道。
冀忞看她,意味深長,然後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劃一個“八”字。
“八百?”沺黎試探道。
冀鋆和冀忞,加芍藥一起搖頭。
“八——千?!”沺黎瞪大眼睛,聲音頓時上了一個八度!
一齊搖頭!
“八——萬!”沺黎吼了起來!“八——”
前面的“萬”字直接衝破“好鄰居”的房頂,在上空徘徊!
冀鋆終於相信,周彪沒吹噓,沺黎的嗓門,嗯!真大!
後面的“萬”字還沒喊出來——
“你怎麼不去搶啊!”冀鋆,冀忞加芍藥一齊喊起來,徹底壓過沺黎!
人多力量大,到什麼時候都是真理!
“你——!”沺黎氣得有點哆嗦。
“你們想錢想瘋了吧?”冀鋆等人又一起喊起來!
沺黎差點背過氣去!
太氣人了!
太欺負人了!
太不像話了!
搶錢也就罷了!
還搶人家的詞!
簡直——不可理喻!
這群人簡直就是——
沺黎癟著快要抽抽的嘴,用哆嗦的手指頭指完冀鋆,又指向冀忞,接著芍藥,然後是海棠……
芍藥拿起一個筷子,做了一個“起”的指揮的手勢!
冀鋆,冀忞,芍藥,海棠,加幾個夥計異口同聲地喊道:
“我們不是土匪!”
“我們也不是強盜!”
“我們是陌上其華,謙謙君子!”
“我們是你最最最貼心的“好鄰居”!”
“用我的真心換取你的笑容!”
“在“好鄰居”體驗人生,助你人生走上巔峰!”
“我們不搶錢,我們只是錢的搬運工!”
最後,冀鋆和冀忞,海棠和芍藥,夥計之間,互相對拍一下手!
齊齊地喊了一聲“耶!”
沺黎,“……”
竟然還好意思說不搶錢!還君子!還貼心!還巔峰!
啊——!
我受不了了!
父王,母妃,哥哥,我想回家!
在去郊外的路上,李宓和冀鋆坐在馬車裡。
李宓給冀鋆講了講當今的這個陳國公陳拙鑫的身世。
冀鋆感覺好像聽評書,故事很精彩,遂問道:
“那麼,如今陳國公的後宅之中是什麼情況?”
李宓道,
“陳國公府後院的老夫人等於是有三位,一個就是自然是陳國公的原配夫人,人稱大易氏的易老夫人。還有一個就是陳乙和陳炳的生身母親小易氏,再一個就是陳拙鑫的母親。”
冀鋆微微笑道,
“三個女人一臺戲!”
恰好微風掀起車簾,陽關照在她的側臉上,說不出的明媚燦爛。
李宓心中湧起一絲溫柔。
李宓接著道:
“皇上剛降旨冊封陳拙鑫為世子的時候,易老夫人時鬧了許久,一直鬧到老陳國公死。老陳國公死後,陳拙鑫繼任陳國公,易老夫人也沒有放棄。但是在前些年,易老夫人忽然間就不鬧了。據說,陳拙鑫和嫡母之間目前來講也很是母慈子孝。”
冀鋆微微撇嘴,李宓見她的模樣有趣,笑問道,
“怎麼,你又想到了什麼?”
冀鋆道,
“你相信他們之間能達到真正的母慈子孝嗎?”
李宓也微微笑道,
“我是不信的。”
冀鋆點頭,道,
“我認為是他和易老夫人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或者是協定。因為當今聖上看重仁孝,就看聖上對撫育過自己的養母貞貴太妃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更何況易老夫人是處在一個嫡母的位置。就算是有皇上的聖旨,就算是他有救駕之恩,就算他是名正言順的庶長子或者是長子,但嫡庶有別,他終究是庶子,而且還有名義上的嫡子,因此他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
李宓斂起笑意,深以為然:
“的確,如果他再有一個不孝的罪名,那麼他這個陳國公的位置根本都坐不穩。至少是說他一旦是行差走錯,或者大意失誤,就可以用這一條將他趕下陳國公的位置。”
李宓接著想起了殺手的事情,本來他不覺得有跟冀鋆探討的必要。
在他眼中,冀鋆和冀忞始終是兩個小女子,或者聰明一些,或者有些主見,但也無法與他們這些在外面行走的男子相比。
可是,如今卻讓李宓逐漸有了新的看法,冀鋆不僅在“好鄰居”的經營上讓他耳目一新,對李家軍的幫助方面,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運籌帷幄,巾幗不讓鬚眉,一點也不為過。
而且,那份堅強,倔強,認真,執著的勁頭也影響了忞兒。
李宓至今還記得看到忞兒在大理寺畫像時候的震撼!
此刻,冀鋆對陳國公的事情頗有見地,於是,本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
“如果這些殺手假如說是是陳拙鑫豢養的,那麼你認為他的目的是什麼?”
冀鋆想想道,
“我猜測,如果要是能夠透過殺掉儲君的潛在人選,而達到擁立新君的目的,那麼他的擁立之功比救駕之功,還要大!而且他在新君那裡,所攫取到的權勢地位會更多。到那個時候,恐怕一個陳國公的位置他都已經不稀罕,既然是易老夫人想要,那麼就給她,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易老夫人還得求著他保住陳國公府呢!”
李宓點頭嘆息道,
“我曾經聽父親和郡王姨夫說起過,只是那個時候我還年幼,陳拙鑫剛立為世子,祖父和父親還沒有生病。父親曾經跟姨父暗地裡說過,說陳拙鑫野心不小。如今想來,應該那個時候父親和姨父就已經對他有心生防備。”
想起來自己父親和那個人們都說老奸巨猾的姨父,李宓覺得他們的經歷和閱歷想到這一層不足為奇。
李宓奇道:
“只是,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冀鋆心想,學習唄,宮鬥劇,歷史劇看得多了去了!
何況,自己還是“軍事迷”!“歷史迷”!
當然了,不能這麼說。
冀鋆便想了一個她看起來無懈可擊的理由,
“你要知道我的出身就不該奇怪啊!”冀鋆笑道,
“我父母是經商的,那麼我們商戶的眼界,跟你們的眼光不太一樣。我們認為利益是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買賣之所以能夠成功,一定是彼此都認為付出和收穫是值得的。如果陳拙鑫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比如受傷救駕,等等,他的目的,自然是陳國公的位置。但是目前很顯然,他這個位置備受爭議,而且隨時隨地有可能被廢掉,如此一來。陳拙鑫就會謀取更高更穩定的位置,自然就要冒更大的風險!”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單獨對付易老夫人,豈不是更容易?更穩妥?後宅之中……”
李宓沒有說出來,後宅之中,讓人死的方式可以有百十種。
冀鋆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宓覺得這個問題難度太大,剛想換個話題。
只聽芍藥道:
“大小姐,你說,會不會那個陳國公其實就是陳甲,死的是陳拙鑫!陳甲冒充陳拙鑫,所以現在,易老夫人不鬧了!”
冀鋆苦笑不得,這丫鬟的腦回路太神奇,她都跟不上:
“陳甲本身是嫡長子,害一個庶子做什麼啊?”
芍藥神情嚴肅,無比認真地道,
“小姐,你想啊,陳拙鑫能害死陳甲,肯定有很多的手下,而且是很厲害的手下啊!可能陳拙鑫本來想害死陳甲的,可是被陳甲先下手害死了!然後,為了拉攏陳拙鑫的手下,陳甲就冒充陳拙鑫先當上陳國公再說!然後,慢慢收拾他們唄!”
冀鋆和李宓聞言面面相覷。
冀鋆,“……”
請收下我欽佩的小心心,芍藥啊,晚生個千餘年,你肯定是個網路宮鬥小說的大家啊!
李宓,“……”
雖然是芍藥天馬行空的想象,可是,我怎麼感覺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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