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令人瘋癲的深海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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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化葫蘆真是個好寶貝，吸收敵人的一切煉為純正靈氣，不僅能修煉，還能養法器，關鍵時刻消耗一定量靈氣，就能把溫養其中的法器瞬間祭出，講究的就是一個突襲……

陳初始看著眼前一公里長的缺口，心中難免有些熱血沸騰，男人至死是少年。

在年少，看武俠幻想有一日青衣白仗劍走江湖，看仙俠電影，便幻想能御劍飛行，瀟灑周遊於天地之間。

陳初始知道自己的路還很長，目前僅是個修道者，殺伐與輔助都在借力，甚至飛行也是融合孟傑海綿才有的。

成仙這種事情很難說，簡單的很簡單，複雜的很複雜，在民間神話傳說裡面，做個善人就能功德成仙，直接上天！在西遊記裡面，人參果和蟠桃，凡人吃了也能直接飛昇！更有旁人成仙看你順眼直接帶你一起雞犬升天……

也有經歷千辛萬苦赴湯蹈火才昇仙的。

除了穩紮穩打不斷提升境界和道心達到仙人境界，陳初始還有五獄成仙法，不過他自己比較偏向第一種成仙法，最穩當！

陳初始把煉化葫蘆對著遠處輕聲道：“寶貝請回！”

說不說這句話，都可以回收法器，但場面和格調一定要有，他行走這麼多世界，現在想想每場戰鬥都是樸實無華的互砍確實有些不好看……

插在一公里外的黃金劍倒飛回來化作一道金光進入葫蘆裡面，陳初始往裡面看去，黃金劍和玄女四劍懸浮其中，泰坦克洛諾斯屍體化作的靈氣猶如爐中烈火不停沖刷劍身，每次接觸都會融進一點點進去。

不過話說回來，黃金劍用來突襲都這麼猛了，玄女四劍還不起飛？

身旁傳來一絲痛苦的呻吟聲，陳初始循聲看去，只見老女巫弗蘭契斯科被壓在一塊岩石下面，紅綠相間的血液浸著她身下的土壤。

陳初始走過去，把煉化葫蘆掛在腰間，雙手把岩石搬起來扔到旁邊去，轟隆一聲，岩石順著斜坡滾到山下。

弗蘭契斯科胸口以下被岩石壓得稀巴爛，她是女巫，擁有著悠長的生命力，但身體強度也只比普通人強一點點，否則在她的世界裡，也不會有那麼多女巫被綁上架子活活燒死。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渙散，模糊的意識裡感應到有人靠近，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音：“是……是陳，是陳嗎？抱歉，我答應要幫助你的，結果什麼也沒能幫上……”

陳初始沉默了一下，蹲在旁邊，手裡多出一瓶雞腿牌藥水倒在她那幾乎破爛般的下半身上面，說道：“真令我有點意外，伱們女巫也這麼在意承諾嗎？”

弗蘭契斯科感受劇烈的疼痛，那些破爛的血肉組織延伸出無數細小的肉芽，相互交織，試圖重新匯聚出身體，但彼此一接觸就快速萎靡下去。她疼得不停發抖，嘴角強行咧開露出有些難看的笑容：“只許你們人類講承諾，我們女巫就不能偶爾講講承諾嗎？只可惜，好不容有這種心情，卻沒能實現……”

陳初始寫了一張紙條放入白蠟石空間，他看著弗蘭契斯科瀕死的面龐：“有什麼心願嗎？”

弗蘭契斯科顫抖的手從沾滿血液的衣袍裡摸出一面小小的鏡子，她對著面龐照著，看到鏡子裡醜陋的老女巫模樣：“我們女巫壽命很長，青春也很長，生命剩下幾十年的時候才會開始慢慢老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巫術施展失敗，受到巫術反噬，生命力和外表會同時受到詛咒……就像現在這樣。”

她看了一眼陳初始，隨即自嘲地笑道：“恢復失去的生命力不太可能，但外表可以，老化的女巫只需喝下‘見過她醜陋老樣、知曉她是女巫，且發自真心不會嫌棄她的男人血液，就能恢復年輕的外貌’。

女巫隱藏在普通人當中，被發現就會被抓起來上絞刑架上火刑架！‘女巫’這兩個字代表著邪惡，老女巫更是大邪惡，任誰見到都會厭惡，哪來的不嫌棄？而且老女巫恢復外貌的法子在普通人裡廣為流傳，人人都害怕成為被殺掉喝血的男人……”

利刃割肉的聲音。

弗蘭契斯科瞪大雙眼，因為陳初始聽完她說的話，不知從哪兒拔出一把匕首，很隨意在胳膊上割了一刀，舉到她臉上，鮮紅溫暖的血液流淌下來，進入她的口腔裡……

她被陳初始這番操作整不會了，雖然說關於“恢復外貌”的故事，心裡確實幻想陳初始能否成為那個不嫌棄她的人！但內心深處已經將這個想法定為自取其辱，誰知陳初始下一秒直接往她嘴裡放血。

弗蘭契斯科這個女巫，性格有些極端，手段粗暴冷酷，但從她的言行舉止，描述的故事，還有魂魄裡比紅色粗一圈的金色，那是功德的顏色，對王國子民是真的好，雖然嘴上一口一個毫不客氣的愚民！

他想試試引導，能否讓她走上真正的人生路……

陳初始見弗蘭契斯科左右扭動著頭顱，想要躲閃血液，彷彿一個躺在地上被大漢按著的小姑娘。他另一隻手直接摁住她的腦袋：“亂動什麼，小故事講完了，我感覺你的樣貌也就那樣，沒什麼可怕可嫌棄的，試試吧，這樣萬一死了，還能好看點！”

溫暖的血液在喉嚨裡流動，弗蘭契斯科的眼淚也流淌出來，雖然陳初始很粗暴，但她卻感受到真正的溫暖……

她活了八十多年，走過很多國家，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權力和金錢能腐蝕任何人的心靈，早已對情感這種東西嗤之以鼻！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感受到來自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天時間的陌生人關懷。

弗蘭契斯科不是小女孩，她知道自己此時所有的情緒，如同沙漠快渴死之人忽然遇到綠洲。

她不會喜歡陳初始，更不會愛上，對方從開始的性格和力量，就把兩個人劃清了界限！所以此時此刻的情緒都來自感謝……感謝陳初始讓她知道，原來真的有人願意給女巫獻血，就是不知道傳聞中的獻血法是不是真的靈。

下一刻，弗蘭契斯科的外表發生神奇的變化，灰暗，滿是老年斑的面板慢慢變得水嫩，彎曲的骨骼發出噼裡啪的聲音，自行調整位置。尖銳的鼻樑，發黃的眉毛，殘缺不齊的牙齒，甚至是身上披著的老舊衣袍，全都開始有了新的變化。

弗蘭契斯科的上半截身體變得挺拔，該隆的地方隆起來，面板細膩，渾濁的眼眸變得碧藍清澈，紅色嘴唇，眉毛細長，老舊法袍化作一件深藍色的長袍，裡面的衣服則是化作黑色猶如絲襪般的材質。

整個一女王範。

陳初始給自己的胳膊傷口倒上了一瓶藥水：“還真可以……”

弗蘭契斯科看到自己白皙的胳膊，趕緊把小鏡子拿起來照。

看到曾經的自己面容映在鏡子裡面，她又是笑又是哭泣，雖然是普通的鏡子，久遠的記憶在腦海裡浮起，想起那面曾經跟自己朝夕相處問什麼都會回答的魔鏡，她下意識道：“魔鏡，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想什麼呢，皇后，白雪公主才是最美麗的女人！”

“……”

弗蘭契斯科聽到陳初始的聲音，心中悲傷的情緒衝散了許多，說道：“陳，如果當初我認識你的話，絞刑架上不是吊著我就是吊著你了……”

陳初始的手伸進空氣中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躺著一顆綠色小丸子還有說明紙條。這是雞腿仔的留言：【乙木妖丸，治療藥水的升級版，只要還有一口氣，即使只剩下一半身體的人也有可能（大概、也許）】熬個一年半載才死】

他把妖丸塞進弗蘭契斯科的嘴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兩下，入口即化，不存在的，雞腿仔是用科學＋玄學的辦法走捷徑煉製出來的東西，不能要求太多……

弗蘭契斯科被彈珠大小的妖丸噎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陳初始見狀，這還了得，五指併攏地猛地一掌拍下去，這才幫她順了氣。

弗蘭契斯科的身體邊緣開始出現顆粒化。

陳初始有些吃驚，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我好像沒有下重手……”

弗蘭契斯科面色蒼白，她感覺自己應該比白雪公主都要白幾分了，此刻用力瞪著眼睛想牢牢記住這裡的一切，說道：“我們這些來自異世界的怪物，應該是那個巨人邪神召喚過來的，它現在死了，我們也該走了，我能感覺到原世界正在拉我們回去。”

陳初始點頭：“回去後，爭取多做點好事兒，沒有道德綁架的話，但我能用親身經歷告訴你，好事兒做起來很辛苦，但很過癮……”

泰坦克洛諾斯，這個世界的“邪神”已經死亡，陳初始的任務也完成了，他坐在地上靜靜等待白蠟石提醒。

等待了幾分鐘。

陳初始撓了撓頭，奇怪，按照往常來說，任務完成，白蠟石文字提醒很快就出現了。但現在卻看不到在哪裡。

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白蠟石圖騰：“是不是沒電了？”

就在這時，強烈的危機感降臨！

他幾乎是下意識進行空間摺疊，身形在廢墟中來回閃爍！

噗！

胸口破開一個血窟窿，伸出一個帶有無數吸盤的觸手……

這……

陳初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艱難地轉過身，瞳孔劇烈收縮。

腦海裡無數聲音在響起，雜亂無章，彷彿各種世界各種不同的語言在低語……

他再次空間摺疊，在十幾米外摔倒，胸口到後背，通透，生命力在瘋狂流逝，重生被邪神克洛諾斯轟掉一次。

不能復活了……

陳初始腦海裡一片混亂，無數的人生片段在閃爍，破碎，化作一個個恐怖的模樣。

在不遠處，把他捅了個透心涼的東西，是個體型巨大僅次於泰坦克洛諾斯的巨大章魚，嚴格來說應該是個渾身青黑色，長著個章魚腦袋，有類似人的四肢，手腳是巨型爪子，面板覆蓋著黏糊糊的鱗片，背生肉翅，面目猙獰，雙眼泛著血紅的超級巨型怪物！

章魚頭……

陳初始不由得想起《加勒比海盜》裡負責運送海上亡靈的怪物，它是幽靈船“飛翔的荷蘭人號”的船長！只要心臟不被扎，就永遠不會死亡！但眼前龐大無比的章魚頭怪物，趴在地上，四肢著地，氣勢明顯比幽靈船長更加恐怖。

他只是看到這怪物的外貌，腦海裡就不由自主湧現出大量可怕的思維……

怪物的章魚鬍鬚在飄蕩，貫穿陳初始的就是其中一根觸鬚，它也不說話，半眯著眼睛，只是打量著陳初始，身形的邊緣有些虛化，處於現實和虛擬之間的感覺……

陳初始腦殼疼痛得厲害，法術，法咒，技能，似乎一點點從記憶消失，他快要瘋癲了。

哈哈……

哈哈哈……

你是誰？

我是你！

他的泥丸宮，丹田裡的法力和炁自動在體內迴圈，不斷跟外來的力量相互消耗，但這種比例猶如同用水槍試圖澆滅火山。雷霆紫府，雷電自動覆蓋全身，阻擋怪物身上散發出來的青褐色氣息入侵。

他癱軟在地上，瞳孔開始擴散，腦海裡只剩下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有一道身影撲過來，張開尖銳的牙齒咬在陳初始的脖頸上面，那是一隻怪物，不，那是弗蘭契斯科，她本已經恢復美女女王的樣子，但此刻渾身覆蓋著鱗片，眼中渾濁豎瞳，變得跟那巨型章魚怪物有點類似，她被侵蝕了……

弗蘭契斯科破爛的下半身化作大量的觸鬚，她用雙手爬行，眼眸裡瘋狂之色糾纏，滿嘴獠牙咬在陳初始脖頸上面，卻是把剛才吞入喉嚨裡的妖丸透過傷口，噴到陳初始體內。

她狀若瘋癲：“哈哈哈，陳，你想拯救？我拯救你？我這是怎麼了，我頭好痛，哈哈，好大的怪物呀，我不會欠你，承諾不是隻有人類才能做的，咦，白雪公主，你想搶奪什麼，白馬王子是我的，我才不要白馬王子呢！”

把妖丹送還陳初始後，弗蘭契斯科雙手不停撕扯自己的胸膛，血肉橫飛，空間扭曲，在尖叫中消失了……

陳初始被突如其來的襲擊驚了一下，短暫恢復意識，來不及想些什麼，他抓住這短短的瞬間，抬起右手用最後的力氣吼道：“白蠟石，給我殺了這怪物！”

二合一章節。

(本章完)